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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是郁金香[楚留香]——莫沉吟

时间:2017-04-19 20:59:34  作者:莫沉吟

  楚留香苦笑道:“我是不明白。夫人国色天姿,自不乏裙下不贰之臣,何以独独对我如此青目?”
  石观音突然在他耳上咬了一口,吃吃笑道:“你没听人说过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
  楚留香咳嗽一声,道:“夫人又想偷着,又不给我解毒,这……”
  石观音打断他道:“我先问你,你自命纵横花丛,阅人无数,可曾见过比我好的女人?”
  楚留香道:“天下哪有人能和夫人相比。”
  石观音掩口一笑,顺手打了他一下,道:“油嘴滑舌!”
  楚留香正色道:“我虽然哄过不少女孩子,但刚才那句话完完全全是真心的,没有半点骗你。”
  石观音笑道:“那你说,我都有哪些好?”
  楚留香道:“姿容、肌肤、身材……这些自不待言,单只夫人的绝代风姿,这世上多少人想学都学不来。”
  石观音道:“哦?”
  楚留香轻笑道:“眼波流转,已是销魂。”
  他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慵懒而悠长,仿佛已被身边这风情万种的女人打动了心扉。
  石观音的手指,慢慢顺着他手臂爬上去,搭在了他颈侧锁骨上,一边摩挲着,一边柔声道:“既已销魂,为何多日以来,从不假半点辞色?”
  楚留香伸手捉住了她手指,低低笑道:“奈何性命不永,难以长伴仙子。”
  石观音道:“想来仙子并非绝色,因此君子惜命,不肯同欢。”
  楚留香眨了眨眼,道:“为一夕之欢作生死一搏,我……我确是做不来。”
  石观音突然盯住了他,神情中似嗔似怒,又似含着无限爱怜,曼声道:“你可知道,不听我话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她的声音虽还是那样动听,几乎带着勾魂摄魄的力量,但楚留香心头突然一冷,脑海中已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
  石驼那悲惨的、痛苦的形象。
  然后楚留香沉下声音,缓缓道:“我知道。”
  石观音挑起眉梢,道:“你知道?”
  楚留香道:“我见过他……不论如何,他总算还活着。”
  石观音顿了顿,又咯咯笑起来,道:“那样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楚留香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他……也是因为拒绝了你?”
  石观音猛地推开了他,望着远处的山峰大声道:“并不是!他还要可恶得多,更可恶得多!他……他竟想让我跟他走!”
  楚留香意外地怔住了。他一直认为石驼可能是石观音看中的猎物,却不肯听从她的摆布,因此才被那么残忍地荼毒。然而石观音的话,却似乎在暗示着,他们曾经有过……至少是有过一段纠葛,而石驼提出要带走石观音,这才激怒了她。
  石观音仍然望着远方,发泄般地继续道:“他以为……天底下他最了不起,他是大仁大义的侠客,纾尊降贵,才跟我这种人人喊打的坏女人在一起。所以他……他居然想‘拯救’我!你没有看见他那副嘴脸,比逛窑子的嫖客还要令人恶心!嫖客至少还懂得给钱,而他就像……就像嫖了你就是给了你莫大的恩惠一样!我现在想起来都要吐!”
  楚留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想到石驼和石观音竟有着这么复杂的关系,而这“关系”中的任何一方,似乎都有着自己的道理。
  因此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石观音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转过头看着楚留香,淡淡道:“你见过他?你知道他的事?”
  楚留香只能点了点头。
  石观音轻笑一声,道:“你莫要怕,我不会像对他那样对你的……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正人君子,但正对我的胃口,只要你乖乖地听话……”
  楚留香伸手搔了搔鼻梁,道:“其实我想知道……我若是不听话会怎样?”
  石观音瞪大了眼睛,像是很惊奇地望着他,但那惊奇一看就是故意作出来的。因为她马上冷冷地笑道:“你身上的毒……并不需要我费太多事。只要没了止痛的药,你就会每天都被那种痛苦折磨着……而且那是一种被缓解了的毒素,它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你发作的时候就和死过一次没什么两样……”
  看着楚留香有些苍白的神情,她很满意地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你已离不开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娘娘喂老楚吃药的情节你们可以听着电影《追捕》的配乐来看,就是杜丘在精神病院里那段2333333333333333333
  本周争取四更完结大沙漠……我已经拖得没耐心了……


第五十六章 权力欲·失败·绝境
  楚留香沉默了很久,他知道石观音说的没有错。这些日子以来,他并没有真的服用石观音给他的止痛药,因此每一次毒性发作的时候,他都只能强行咬牙忍耐着,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而每次的疼痛也都要比上一次更剧烈,延续的时间也更长。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他还能够坚持多久。
  这么想着的时候,楚留香发现石观音正关注地望着自己,像是在观察自己对她那些话的反应。而她的脸上已露出些欣慰的笑意。
  于是楚留香深深地闭了下眼睛,低声道:“其实你并不是真想要我这个人,是么?你只是想让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属于你而已。”
  石观音的目光猛地闪过一丝犀利,但马上又笑起来道:“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在你说出这样的话以后,我就更喜欢了。”
  楚留香没有理会这句话。他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神情,既像悲哀和同情,又像是鄙夷不屑。他摇头道:“那你为何要抛弃天枫十四郎呢?”
  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石观音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尊美丽的石雕。过了很久,她终于涩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留香道:“我在说你的丈夫,你儿子的父亲,也是救过你性命、用生命来爱护过你的人。”
  石观音咯咯笑道:“你真能编故事!我哪里来的丈夫、儿子?”然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楚留香平静地道:“你的丈夫叫天枫十四郎,是个东瀛人,二十年前就死了。无花是你和他的儿子。”
  石观音道:“无花?你说无花是我的儿子?哈!你要笑死我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难怪你一直抱怨无花不听你的话,却还在迁就着他。只因你毕竟还是个母亲。”
  石观音的脸色却黯淡下去,缓缓道:“母亲?我还能算个母亲么?在他的眼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还是承认了与无花之间的关系。这或许是因为她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人,可以听她说这些话,发这些牢骚。
  楚留香道:“那么在你眼里,他又算是什么?你若真心疼爱这个儿子,怎么会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弃他而去?”
  石观音冷笑道:“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那时候你才多大?”
  楚留香道:“现在的我总比当时的你还大一些。对于听说的事,我自然能判断出真伪和关联。”
  石观音道:“哦?那我和无花的关系,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楚留香道:“只因我知道了那被你害成残废的石驼,竟然就是昔日华山七剑之首,‘仁义剑客’皇甫高。二十年前,黄山世家遗孤李琦独挑华山派,不但华山七剑,满门上下都被她屠戮殆尽,皇甫高又怎会幸免?除非……是想杀他的人带走了他,而你就是那个人。”
  石观音掠了掠被山风吹乱的头发,轻笑道:“你说我是谁?”
  楚留香道:“黄山世家,李琦。”
  石观音叹道:“李琦,黄山世家……我已很久没听过这两个名字了,甚至我以为会铭心刻骨,令我一生不得安宁的仇恨,我似乎也都忘记了。”
  楚留香摇头道:“那也许只是因为,你找到了更值得你记住和追求的东西……权力和欲望……”
  石观音道:“那又如何?你们男人可以光明正大追求这些,难道女人就不行?你莫非也认为,女人只能在家里洗衣做饭,为你们生一堆孩子?”
  楚留香失笑道:“我没有那么认为。若是有谁觉得你应该在家里生孩子,那人一定是个十足十的蠢货。”
  石观音道:“那么,你就能明白我为何要离开天枫十四郎了。”
  楚留香确实明白。他知道东瀛人是如何对待女性的,而石观音这样的性格,就算在中原普通人家,也足以令人侧目。她必然无法安于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琐碎生活。
  因此楚留香只是沉吟着道:“你不愿被天枫十四郎束缚,更不愿受皇甫高的气。与其被男人控制,你更希望能控制男人,是么?”
  石观音笑吟吟地道:“‘控制’这个词,你用得很好。因为这样能让我感到自己才是主人,而不是一头只会生崽子的母猪。”
  楚留香苦笑道:“我才是猪……我是被你控制的那一个,是么?”
  石观音望着他,突然伸过手去,轻轻地抚摸着他微皱的眉心,温柔地道:“你不要这么想……你只要想着,我是喜欢你的,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见到你,只要你离开我半步,我就会发疯……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了。”
  她甚至小鸟般依偎在了楚留香的怀里,一副顺从的样子。楚留香却只觉得哭笑不得,揉着鼻子道:“我实在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境界,能昧着良心自我陶醉。”
  石观音格格笑道:“办法我已教给你,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其实你跟我在一起,也没有吃什么亏呀?等到我当上了龟兹的女王,你自然是正宫王夫,就算有别人,我一定把他们排在你之后。”
  楚留香的目光,突然闪了一闪,道:“你真的想当女王?”
  石观音道:“现在还有什么能阻止我吗?”
  楚留香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知道么,花满楼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人在得意的时候,总要想想可能的失败,不然等到他真的失败了,他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大混蛋……”
  石观音不等他说完就后退了一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蜇到了似的,神情扭曲地看着他,忽然道:“你跟我在这里,想的却是花满楼?”
  楚留香淡淡道:“不能想么?”
  石观音道:“天底下最美丽、最有风情的女人就在你怀里,告诉你她会把你摆在第一的位置上,你却去想什么花满楼?你……我真怀疑江湖上对你的传言是不是假的,你这个人根本是有毛病!”
  楚留香摸着鼻子笑道:“你少说了两个字,应该是‘后宫’第一才对。一个男人,要是沦落到做别人禁脔的地步,只怕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何况你好像并不仅仅把我当成男人来用。”
  石观音气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听不懂!”
  楚留香道:“无花是你的儿子,可他却不曾把你当成母亲。若非他在中原待不下去,也不会跑到大漠来寻求你的庇护。你想让他听你的话,甚至把长孙红也给了他,可他却杀了长孙红。你生他的气,但又舍不得用你控制别的男人的手段来控制他,所以你就盯上了我,是么?”
  他发现石观音的脸色已气得通红,眼中的光芒却愈加冰冷。他忽然觉得,连日以来被禁锢和要挟的愤懑,都已涌上了胸膛,便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
  “你其实不想把我当作情人,因为你要在我身上,报复那些令你愤怒的男人。你控制住我,不仅像是在折磨天枫十四郎或者皇甫高,更像是在折磨无花,只因他体内明明流着你的血,却和别的男人一样轻视你,讨厌你。无花带给你的所有不快,你都只能在我身上找回来。这不光是因为我和无花年龄相近,又曾经是朋友,更因为你知道无花恨我,你千方百计地折磨我,说不定就能讨得他一点欢心。”
  一道白影蓦地从楚留香眼前掠过,止住了他的声音。他发现石观音的一只手正掐在他喉咙上,手指已变得比冰雪还要寒冷。他勉强笑了一下,哑声道:“你肯杀我了么?”
  石观音的五指突然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收紧了。楚留香眼前一黑,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软倒下去。
  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粗砺的沙石地上,浑身都沉重得无法移动。而石观音的手指,仍然虚扣在他颈间,像一把随时准备收割他生命的镰刀。
  石观音的脸上已撤去了方才那风情万种的笑靥,宛如笼罩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冰霜。她冷冷笑道:“你想死?”
  楚留香还未回答,忽觉得她手又收了一收。她的手法很巧妙,并没有从正面卡住气管,而是猛地压住两边颈侧的动脉,截断了那里的血流。楚留香就觉得自己再度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
  这一次他似乎过了很久才醒,因为他僵硬地躺在那里,连骨头缝里都能感受到地面砭人心腑的寒冷。石观音已撤回手去,低头看着他,道:“死的滋味怎么样?”
  楚留香虚弱地笑起来,他的唇角已无法完整地勾勒出一个笑容,但他还是在笑,一边笑一边喘着气道:“总比……你……要好……得多……”
  石观音气得一掌掴在他脸上,顿了一顿,又扇了他几个耳光,才提起他身子,扔回到骆驼背上。楚留香昏昏沉沉地躺在那狭小的帐篷里,觉得自己的生命已快要走到尽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根本分辨不出是在哪里,队伍是否还在前进。石观音没有再给他止痛的药,也没有给他食物和水。每到毒性发作的时候,他就像是在炼狱中煎熬。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更不知还会不会醒来。
  ◇ ◆ ◇
  “后来呢?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时隔很久,久到那段回忆已不会带给人苦痛,而只是作为一种谈资的时候,花满楼这样问。
  楚留香没有回答,却先笑了笑。
  楚留香当然还活着。像传说中那样,他活了很久,直到江湖中再也见不到他的踪迹,他还在人们的印象里活着。
  但是这些,在被石观音控制、并用尽种种手段折磨时的楚留香,当然也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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