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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兮福倚(重生)——清嶺春

时间:2017-04-20 18:38:53  作者:清嶺春

  「轩昂?」
  高轩昂拧眉,一会儿又松开。「去交州也好,离我父母近些,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萧玉瑾答了句。「那就好。」虽然他心里却想着,真的可好?


第19章 自力更生(四)
  高轩昂离开的那日,京城的街道上锣鼓喧天。
  殿试发榜,韦贤之子韦曦如愿高中状元,同时中第的榜眼、探花,正在游街。
  骑着白马,穿着官服,十八岁的韦曦不若他人一般欢天喜地,狭长的眸子略合,薄唇微抿,一张脸似有乌云罩顶般阴沉难看。但毕竟是状元,就算他摆出臭脸,众人只当他心高气傲,再说,谁又管得了谁有没有心事。
  高轩昂一出门,恰好瞧见韦曦的身影从自己面前掠过,他微微地瞇了圆眸,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直至人影瞧不见了,他才醒了过来,有些不解地收起心神离开。
  韦曦望着前方,一点也看不见身畔的人潮,穷极无聊的他想着昨日去见萧玉瑾时,两人说的话。
  「为何拒绝御史一职,反而争取四品的刑部主司?」难道他的徒儿真的连品阶都分不清吗?
  韦曦回得清淡。「我参加科举,就是为了进入刑部。」
  萧玉瑾沉下眼。「为了什么?」
  「刑部里面正好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那刑部里面除了以命抵命的重案外,还能有什么?与韦曦生命中有关的重案又有那些?思及此,萧玉瑾不着痕迹地瞧他一眼。哎,这辈子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明的,一个暗的,但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没有一个听他的。
  他不得不提醒他。「你可知道自己的处境?」
  韦曦的才学品识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他会高中也是必然的事。只是当年他虽自请出府,名义上已是韦贤之子,但,朝中那些老贼谁不知道他与韦德的关系?
  主试杜吉貌似中立,但让韦曦如此拔尖,也算得上是做个顺水人情给韦德。这其中的纠葛岂是明眼人看不出来的?
  再者,凶残如甄太师又怎会善罢罢休?
  他不信聪明如他,会瞧不出自己的处境,竟然刻意将自己放进这池浑水里,为何又不争取高位,到底想要搅出什么?
  不若萧玉瑾的愁思,韦曦十分淡定。「宗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就怕他如此自信,但事已至此,又能挡他什么?「也罢,你若心里有底,就去做吧。」萧玉瑾又道。「但要记着,你是我凤凰盟的黑令,真有什么,你可不是一个人。」
  韦曦望着萧玉瑾,总是抿直的嘴角微微扬起,还没有抿成笑意便四散开来。「属下遵命。」
  *****
  两年后,某个深夜。
  天空中的月亮被乌云掩住,寂静无垠的黑暗中,一缕犹似孤魂般的人影从刑部大门闪了出来。
  等在一旁的车夫阿廖正好晃醒了脑袋,见到主子慢悠悠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掠过,急道。「大人,我在这里。」
  但那人不理,犹然走着。
  见状,阿廖甩了缰绳,跟在他身畔。「大人,大人……」
  成为刑部韦主司车夫已经快两年,阿廖每日总是天还没亮便将韦曦送来刑部,然后,等到深夜才能接到主子。虽然同其他车夫比起来,自己的确辛苦许多,偶尔也会被其他的车夫取笑,但阿廖一点也不为苦。
  只要一想到这两年,韦主司负责的各项刑案,他便骄傲的抬起下巴来。
  想这京城里面,多的是权贵皇亲,就连个城门口守门的,还是街头摆摊的,搞不好一个七勾八连,都能勾连到那个大臣皇子去。因此,非但京城的小案,京兆尹不敢轻判,牵扯到生死的案子,刑部主司们想要论断更是艰难。
  可韦曦不同,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是便是,非便非,市井小民如何?权贵子弟又如何?
  刑部林尚书瞧见他的硬骨,虽不欣赏,但难得有这样的人可用,便将一些难理的案子都挪到他手里。
  韦曦明知,从不推辞。硬碰硬的情况下,才两年工夫,便将京城的权贵得罪了一半。年底论功行赏,当然没有他的份,相较之下,他身边那些唯唯诺诺之士,反而都升上去了。
  主子视权势如粪土,但手底下的人不见得如此想。阿廖为此不平,但韦曦的面容上瞧不见在意。他仍然日日夜夜地做他自己的事,天还没亮便来刑部,天色暗了才走,直至今夜。
  平日,再怎么累,只要阿廖唤他一声,韦曦便会自动靠来,但今日,他唤了又唤,韦曦却像失了魂一般,兀自走得歪歪斜斜。
  阿廖忍不住又唤了他一声。「大人……」
  没让他说下去,韦曦终于丢下话。「先走吧。」他的声音极轻,落在这样黑暗的夜里,像是刻意摔在地上的珠玉,没细听便碎到无形。
  阿廖先是愣了一下,一会儿才明白主子的语意。服侍韦曦至今,虽然明白主子是个几乎不把自我放在心上的人,平日也不见他想要什么,在意什么,但偶尔他也会有想要独处的时刻,可为了他的安危,不得不多了句话。「大人,夜深人静,咱可得小心些。」
  这两年,虽然韦曦官位没升,但京城里多得是想要除掉他的达官贵人,就像前日,那五名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还有,上个月没来由射来的三只柳叶飞刀……这些人可不是来假的啊!
  见主子没理,阿廖又追了一句。「黑令……」
  「住口。」韦曦丢下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状,阿廖叹了一口气,只得驾车离开了。
  没了马车的声音,大街上一片孤寂,韦曦在街上走得歪歪斜斜,空洞的眸子里浮现今日翻阅的卷宗。
  刑部对于案卷的管理一向严谨,就算身为主司的自己,若不是以查案为由,根本就进不了存放案卷的内室。尤其牵扯到辅国大将军管佑通敌国的大案子,要亲阅根本是难上加难。
  但京城最近刚好发生了一连串的采花大盗案,不少达官贵人的闺女受害,凶手犯案手法与七年前开国侯王威世子王厉相同。当年王厉一人便犯下七件命案,因众怒难犯,刑部终究将他伏法。
  可据今七年,为何又出现这样可怕的凶杀案?为探其由,林尚书当然将这棘手的案子连同内室的钥匙交付韦曦。对于查案必须付出的庞大时间和心力,韦曦心里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心里有更想完成的使命。
  借着寻求当年的采花案,顺势将当时的案子一并搬了出来,着实费了他一番工夫。但韦曦一向是个整理的能人,几日后,便在这成山成海的案卷中寻到脉络。
  所谓树倒猢狲散便是这回事,想当年辅国大将军管佑可是除了方皇后一族之外,最富盛名的武将,多少人为了讨好他登门拜访,但一朝失势,光是借机攀咬的相关案子便堆了好几落。又怎么不让人唏嘘?
  深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韦曦一字一字地细看,终于被他找到了──当年圣火教余孽骆天行绑架韦相府大少爷的案子。
  他抚着上头的字迹,将手指停在那人的名字上头,强压下心头的翻搅,要求自己读下去。
  从江州一路写到京城,从韦大少爷失踪到寻获,除了名字是真的,那些个经过,自白全部都是虚言。韦曦瞧着上头的画押,凌乱、毫无章法,他苦涩地抿起双唇。
  试想,小天那时深受重伤,连醒都没法醒,如何画押呢?
  但上头的官印无误,署名的那些人还健在,甚至有些还在刑部里当差,对这些人来说,一方是钦命要犯,一方是声势如日中天的相爷,就算知道小天是无辜的,又怎么可能轻放?怕是刻意顺水推舟,硬是将他往死里判吧?
  韦曦想着,又继续瞧了下去,浮在眼前的文字真实得无法忽视,刺得他双目发痛泛红──该犯身受重伤,不至斩刑,已于牢中断气……。末了还有忤怍验尸的纪绿。何时下葬,葬在那里云云。
  韦曦当然知道那里是那里。
  跌跌撞撞地出了刑部,他行尸走肉般地来到死刑犯埋尸的地点,午夜时分,月隐星遮,一缕暗淡的光线映得坟场更加凄凉。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出谁是谁,那是那。
  韦曦不死心地在坟场里绕了又绕,瞧了又瞧,但绕也绕不出个结果,瞧也瞧不出他想要的一切。
  这几年,虽然派了不少去寻去找,也得到了不少消息,但韦曦不敢想,不让自己想,不愿承认任何他不愿发生的事。
  直至今日,他终于瞧见当年的案卷。
  所有的结果都指向同一个。
  韦曦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按下心中所想?该如何强逼自己不相信?
  胸口的疼楚太深太沉,让他再也无力遮掩,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蓄在眼框的泪水已经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一颗又一颗地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他彷佛回到七年前,自己听闻骆天行的死讯离家的那一刻──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往那里去。
  心是空的,人是空的,韦曦失去知觉,失去对生命的渴望。
  下意识地动着,走着,不知道踩了什么,韦曦扑倒在地,也许还打了几个滚,但他连手都没撑,任自己摔得鼻青脸肿也不想挡,就算现下真有谁想要了他的命,他也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一刻,他真的如此想着。


第20章 自力更生(五)
  凤凰盟的老宗主这几年去了不少地方。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凡老宗主经过必买了不少东西,他一向独来独往,买的东西又不想带在身上,因此,每隔一段日子,凤凰盟总会收到一堆东西,有时是几箱木偶,有时是几车的美酒,有时是一箱竹剑。
  萧玉瑾本人对于师尊的『厚礼』无感,反正又看不到,往盟里堆就好了。
  但是盟众却如何收藏这些东西大伤脑筋,为了不让凤凰盟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淹没,现年十五岁的左使钟宁决定今后接到任何礼物,都让他的使令将东西送到豫王府。
  看着左使使令树瀞放在桌上的东西,还有地上那几箱,萧玉瑾终于开始有感了。
  「老宗主的信里说,北秦的灯节又称狐节,北秦人总会在狐节时载着这种面具。」
  这里又不是北秦,也没有所谓的狐节,而且还买了这么多。
  「老宗主还说,这是会带来好运的面具,最好人人都拿一个。」
  最好是啦。可恶的小七,居然把这种东西送来。
  「宗主……」
  萧玉瑾叹了一口气。「你留下十个,其他的全带回去。」
  「可是左使说……」
  「老宗主不是说了吗?最好每人拿一个,我已经拿了我的份,剩下的拿回盟里分掉吧。」
  好不容易推出来的东西又得拿回去,他肯定会被钟左使剥皮,可现下不拿回去,马上就会被宗主剥皮,树瀞露出无奈的表情,黯然地带着几箱面具退出房门。
  ******
  两年没回京城,京城竟是一点也没有变。
  宗主一般般,豫王府一般般,凤凰盟分舵也一般般,像是没啥好看、没啥好想念地全部一般般。
  萧玉瑾依然笑意盈人。「轩昂,这两年辛苦你了。」
  高轩昂朗笑。「我爹娘就在胡越,方将军也是个好相与的上司,谈不上辛苦。」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与方翔意义结金兰。
  「是吗?」萧玉瑾略合着眼,像是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再说。
  高轩昂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对了,这是方将军托我送给殿下的。」
  萧玉瑾接过他递来的那方小盒,打开一瞧,里面竟有颗浑圆的石子,闪着绯红色泽,取出石子置于掌心,一会儿,手便暖了。
  「这是胡越的暖玉。」高轩昂解释道。「将军说,京城太冷,大皇子会需要的。」
  萧玉瑾闻言回道。「现下才夏末,怎么可能需要?」但说归说,手却握得紧紧。
  高轩昂望着他,一会儿才道。「宗主可有话或东西相托?」
  他想要的,自己想给的,现下他没一样给得起。
  「没。」萧玉瑾摇头。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东西给你。」他喊来风芷,让他拿了东西过来。
  瞧风芷一脸暧昧,高轩昂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结果居然是张蓝灰色的狐狸面具。
  浮现在高轩昂脸上的错愕表情让萧玉瑾低落的心情转好。「这是我师尊捎来的礼品,听说北秦有个狐节,北秦人总在狐节戴着狐狸的面具,而且这面具会带来好运。」
  敢情他还得感谢宗主将这无上的好运分给他吗?高轩昂磨着牙齿。「老宗主送了多少?」
  萧玉瑾不要脸地道。「人人都有。」
  甚好,他想转送都不可能。
  瞧见他暗暗咬牙的可爱表情,萧玉瑾不着痕迹地偷笑。「夜深了,你先回分舵吧。倘若有事,我会让风芷过去找你。」
  高轩昂应了个好。
  一旁的风芷连忙开口。「宗主,许久不见,我可以送送右使吗?」
  萧玉瑾握着暖玉,点了点头。
  *****
  一手把玩着狐狸面具,高轩昂漫不经心地听着风芷东拉西扯。
  身为凤凰盟宗主麾下的头号使令,风芷自然有他过人之处,但最让人动心的,莫过于他那张妖艳至极的美脸,还有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眼,加上他一向喜作女性打扮,无论盟里盟外,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他的裤下。
  然而,这样的风芷情路竟意外地坎坷,数次的单恋均以未果收场,但风芷不在意。「不能成恋人,至少也是亲人。」对于无父无母的自己和树瀞而言,凤凰盟的盟众就是他们的兄弟姊妹。
  身为拒绝过他的人之一,高轩昂其实挺欣赏风芷的,可,这感觉与爱情搭不到一块去。事实上,一直到现在,他还为了当年的旧伤所苦,对他而言,那段想要记起,却想不起来的记忆始终让他刺骨铭心。
  下意识地抚着藏在左臂的银环,明明知道它的来历,知道它是母亲给予的礼物,却不知道自己在何时戴上它的,另一只银环呢?是掉了,还是有人戴着?
  因为想不起来,反而猜得更多,因为猜得更多,他的心益加静不下来,这样的他绝不可能喜欢上谁,这样的心绝不可能再装下什么。
  但,风芷是朋友,是亲人,这感觉让人放心。既然是朋友,是亲人,陪他走一段路又何妨?
  *****
  今夜云多月隐。
  两人走在黑暗的大街上,长长的影子横在地上,像是寂寥的景。
  「夜深了。」高轩昂不敢让风芷送太远。「就到这里吧。」虽然知道他是男儿身,但那长相那身形,怎能不让人担心?
  风芷扬眉。「那怎么行?难得见右使一次,还没聊得尽兴。」
  高轩昂回道。「好风芷,放心吧,回交州前,我还会来好几趟,届时再说个开心。」
  「此话当真?」风芷有些不信。
  「当真。」高轩昂明白道。「再让你送下去,我会不放心的,走吧。」
  闻言,风芷笑出声音来,他不只长相妖媚,就连声音也比女人甜上三分。「能让右使担心,可是风芷天大的福气。」
  「别闹了,快走。」高轩昂轻推了他一下,这才把频频回首放香吻的风芷给送走了。
  风芷一走,吹来一阵大风,将天上的云吹散了,月亮露出脸来,照得满地晶亮。
  高轩昂望着月亮,眨了眨眼,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手里的面具,他好玩地将它戴上,当他回头时,赫然发现有个满脸是伤的陌生人正泪流满面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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