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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兮福倚(重生)——清嶺春

时间:2017-04-20 18:38:53  作者:清嶺春

  谁想在刀锋下过生活?如果能够不当强盗,谁会想当强盗呢?
  骆天行揉着手指,想着父亲当日的难言之隐。
  父亲出事后,教中长老原要他避到临州去,可,离去时因为不忍救了一对兄弟,之后,被拖延的骆天行不得不在圣火教里继续待着,接着,又救了三个孩子……直至现在,漆风寨里上上下下已经有四十来个孩子,尤其是那十来个不满十岁的,万一真的出了事,他该怎么安排才妥当?
  骆天行继续揉着手指。
  正伤神时,一个小黑点远远地从远方浮现。
  那是什么?
  瞧那大小该是个人。
  会是谁呢?就这样直挺挺地朝着漆风寨而来?
  骆天行瞇了眼睛,看着看着,忽然扬起了嘴角。
  这样远的距离,连看也看不清的景物,但他就是知道。
  三两下跃下树枝,一棵又一棵地拨着,朝着黑点的方向而去,骆天行胸口翻腾,眼眸放光,嘴角咧到不能再咧,手脚快到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
  小曦,小曦,小曦,小曦,小曦,小曦……
  骆天行在心里狂喊了几千几百次,他的眼里脑里只想着快点见着韦曦,不若平日地小心翼翼,捡选那些弯来绕去的通道,他一个劲儿地勇往直前,撞了摔了也不在乎。
  韦曦依着记忆,离了官道,走在当日骆天行带着他经过的路上,虽然记忆犹新,但被人追杀的经验让他心里难免七上八下。
  就在他秉气凝神倾听四周声响的当口,突然听见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窣,几只不知名的什么朝他飞来,韦曦立马跳开,同一时间,有个黑影从树枝上落下来。
  骆天行原想坐在树上,神气地对韦曦打声招呼,但一个用力过猛,反而变成了倒吊在树上的窘样。可丢脸归丢脸,好心情却变不了。倒吊在树上的骆天行张大手,一张笑脸迎人。「小曦,你来了。」
  他的呼喊挑着他心底最脆弱的情丝,韦曦强压下心里的悸动,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态度清冷直比十二月天。「你倒有闲情逸致,吊在树上当猴子。」
  骆天行双手抓住树枝,在树枝上甩了一个大车轮,开怀地落在他身边。「看见你来太开心,叫我当猴子也无所谓。」
  听这傻人说着傻话,韦曦作势白他一眼,心里却开出繁花朵朵。可,就算如此,一想到胸口的大石,他还是忍不住道。「你我两家是世仇,见到我来,有什么好开心?」
  骆天行眨眨眼,一会儿才想明白他的语意。「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你我之间,那来的仇?」
  「你真的如此想吗?」
  「我那么喜欢你,干嘛骗你?」
  听到骆天行大方地说着甜言蜜语,韦曦犹有疑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我小心?」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骆天行又眨眨眼。「韦相爷仇家众多,身为他的儿子,光是小心,应该不太足够吧?」
  说得也是。韦曦呼了口气,轻道。「所以,你──担心我?」
  骆天行点头。「我的确担心。江州局势甚乱,你不该留下来。」
  他不只一次这样说,但韦曦不以为然。「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自己。」
  「这个嘛,也是我极担心的事。」骆天行苦笑,超龄地道。「对范举来说,他能做的事有限,既然帮不了百姓,至少杀点坏人也好。黄山潭被剿,接着就是龙须帮,再下去就是漆风寨了。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范举会轻放漆风寨,即使我们只是一群孩子。」
  韦曦心头一紧,原来他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骆天行笑笑。「走一步,算一步。」
  *****
  骆天行那样说,却没那样做。
  韦曦同他回到漆风寨。
  那一日,他站在骆天行身畔,看着他将众人分组,分派了每日的工作之外,也详细地解说了目前的状况。
  大的孩子除了守卫、采集食物外,还要负责教导小的孩子使用各色器具。
  还有另一组更大的孩子,骆天行要求他们学习驾车。
  「先前抢来的马车都放在仓库里,马也一直养着,正好是派用上场的时候。」
  漆风寨的孩子原来就不是养在家里的娇贵子,不少都是死过一次的重生之人,再说,守卫、采集食物那些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着,只是现下比寻常更加严谨罢了,因此谁也没有多话。
  待众人退去,韦曦瞧着他。「你在想什么?你要让大伙分批走吗?可这是硬闯,虽然州兵的主力现下不在漆风寨,但,寨里有内应,万一消息走漏怎么办?我们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骆天行知道他心里的纠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什么都不做,只有死路一条。」
  那一张胸有成竹的俊脸,韦曦在日后想念了成千上百万次。
  骆天行扬起嘴角。「小曦,凡事总要试了才会知道。」


第10章 忍辱偷生(五)
  十日后的深夜。
  一列影子悄悄地从漆风寨里走了出来,接着一个又一个地上了已经备了马的车上。
  月光下,马车飞快地驰着,没一会儿便被人挡住。
  马车上的车夫见状想要转向,但车后的人也涌了出来。
  看着那么多的人虎视眈眈地围着马车,每个人的手里还举着亮晃晃的长刀,车上的人颤着声音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车上的都是孩子。」
  「就算是孩子,强盗还是强盗,少一个是一个。」领头的人冷笑道。「来人啊,都给我杀了。」
  *****
  第一批离开的孩子去向不明的消息很快就传回漆风寨。
  除了满地鲜血,被破坏的马车外,现场什么也没有。
  去打探的小相跑回漆风寨时,带着一张哭丧的脸。「什么都没有……他们……他们应该都……」
  骆天行一脸凝重,几个较小的孩子甚至哭了出来。
  其中,最情绪化的阿棋则是大吼大叫地道。「不是说会没事吗?」他冲向骆天行。「把我弟弟小白还来,把我弟弟还来。」
  见状,韦曦急忙围在骆天行面前。「这关首领什么事?要不是因为他,你们早就死了。」
  闻言,阿棋气奋地捶了捶地面。
  那一日,每个人心情都不好,就算晚上骆天行煮了什么都好吃锅,除了骆天行和韦曦外,谁都没有来吃。
  不若那日的风光,偌大的厨房空荡荡。
  韦曦自然而然坐在骆天行身畔,再一次洗菜已经比较上手,锅里的残屑明显少很多。但他没有机会炫耀。
  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人来,韦曦兀自拿了两只大碗,汤少料多,舀得满满。
  「他们都不来才好。」韦曦将碗递给骆天行时道。「这样我才可以多吃一点。」
  骆天行接过他手里的碗,反问。「包括香菇吗?」
  韦曦咬牙,回道。「包括香菇。」说完,他啜了一大口,然后被狠狠地烫了,韦曦猛伸舌头,骆天行赶忙给他装了一杯水。韦曦仰头喝下,才开始小口小口地吃。
  看着他先把菜啊肉的一点点吃完,最后才咬牙切齿吃着他不爱吃的东西,骆天行笑出声音来。
  韦曦像是知道一样,如法吃了第二碗。但骆天行的碗却还是满的。
  「小曦。」
  他听见他唤自己。「嗯。」韦曦一面应着,一面奋力地与香菇作战。
  「谢谢你陪我。」
  韦曦看着碗里的香菇,起码还有十来朵,但有了他的一句谢谢,他一点也不觉得煎熬,甚至开心。「其实……」
  骆天行看着他,目光闪闪。「什么?」
  对上他的眸子,韦曦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是说……呃,香菇吃多了,味道好像也不错。」
  「是吗?」骆天行笑出声音。「其实,我也讨厌吃香菇,但是,山里面最多的就是香菇。」
  韦曦恨恨地看了他及他碗里的香菇一眼,之后忍不住跟着他笑了出来。
  *****
  接连着几天,漆风寨都笼罩在一片哀凄的氛围中。
  有的孩子还是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但有的孩子谁也不理,镇日打混,见着骆天行和韦曦总是看到装作没看到。
  骆天行也变了。
  每天夜里,他都会悄悄地坐在屋顶,像是在瞧着什么。
  韦曦在书房里找了几次都找不到他,后来发现他坐在屋顶,他也悄悄地将书房里的梯子搬到暗处藏了起来,然后,在骆天行跃上屋顶时,爬上梯子,笨手笨脚地爬上屋顶。
  他猜想骆天行应该是在为了众人守夜,虽然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是他舍不得让骆天行一个人坐在这里。
  韦曦爬得极缓,在骆天行惊讶的目光中,停在他身侧,那是他所能做到的,非常近的距离。
  骆天行目光悠悠,看着他。「屋顶很冷。」
  韦曦故作不在意地点头,没一会儿牙齿便开始打颤。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行为便颇帅气的,但一想到待会儿要是在骆天行眼前流鼻涕,就开始觉得自己蠢了。默默地将身体缩了缩,身后已经覆来暖和的披风。
  骆天行移了移身体,毫不客气地贴着韦曦,还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一角盖到他身上。
  夜太寒,衬着骆天行身上的暖意太明显,让韦曦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他下意识地搓起自己的手,骆天行见状,将他的手覆过来,他的手既大又暖,韦曦的胸口无法扼抑地擂着大鼓。
  「你好冰哦。」
  这感觉太奇怪,他的声音太好听,反正,一切都不太对劲。韦曦侧着脸,目光恰好对上骆天行的红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诡异的想法。这样惊人的想法让韦曦咬唇,倏地将手抽回来。
  这突来的举动毁了所有的一切。
  骆天行没说话,韦曦也不敢看他的表情,他就这样僵着身子,直到肩上传来重量。
  枕在自己肩头的人显然累坏了,靠着靠着便闭上了眼睛,韦曦听着骆天行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到夜风将骆天行的发丝吹到自己脸上,轻轻地抚着,虽然只能直视远方,韦曦却忍不住微微将头靠在骆天行的头顶上,嘴角无法隐忍地上扬。
  即使僵得难受,即使夜风难忍,但是韦曦的心里却开出馨花朵朵。
  然后,就在韦曦即将闭眼的那一刻,靠在他肩头上的那人忽然坐了起来。
  「终于行动了。」
  他说了什么?韦曦正想问,骆天行已经轻巧地跳下屋顶,接着,韦曦在同一时间瞧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爬过漆风寨的围墙。
  *****
  天黑,月隐,星暗。
  阿才一个人走在这条走了许多次的官道上,虽然不想来,却不得不来,心里、身体都发颤。
  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约定的地点,接头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凑着昏暗的光线,隐在帽子下面的脸正是范举的手下张易,一开口就是责怪。「你来晚了。」
  阿才怯怯地道。「这些天,寨里面乱成一团,我也……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出来的。」
  张易冷道。「有什么好乱的?」果然是没用的孩子。
  阿才回道。「张大人,这跟……跟我们约定的不一样,你明明答应我,绝对不会杀我们任何一个的……」
  张易一点也不能明白。「你在胡说什么?」
  「我……我没有胡说。」阿才结结巴巴地嚷了起来。「张大人,我们明明约好的,只要将首领交给你们,你们就会放过漆风寨,但是,你们居然说话不算话……」
  张易本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如今更是被这对不上的话题给惹恼了。「没有的事就是没有,你要不信,我也不管,反正要不要杀你们,全凭范大人高不高兴,毕竟死几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才闻言,整个人软在地上。「你……你说什么……」
  张易坦白地阴笑。「我就老实说吧!就算是你,范大人也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阿才想要退开,却被张易掷来的长刀□□心窝,一会儿便不动,过去了。
  见状,张易啧了一口。「一点小事就啰嗦得要死,不如再找个新人吧。反正,要铲掉漆风寨只是迟早的事。」
  *****
  藏在草丛里的几人见了阿才的死状,莫不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不忍,但谁都没有机会出手相救。
  再说,阿才与张易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进他们耳里,虽然心有唏嘘,但是谁又能够怪得了谁?
  骆天行先退开,接着是韦曦,然后是阿棋和小相。
  回到漆风寨,韦曦忍不住开口。「如果范举没有对他们出手,那些孩子是被谁杀死的?」闻言,孩子们莫不是望着骆天行,拉长耳朵等着答案。
  骆天行直截了当地回道。「他们没死。」
  众人皆是一惊。
  「但那些血迹,还有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骆天行又道。「这只是为了引出阿才演出的一场戏。」他略点着眼,轻道。「我父亲在临州还有人,为了与他们联系,花了我一点时间,我请他们协助帮我设了个局。」那些个州兵,那些血,还有被破坏的马车全都是他请人假造出来的。
  韦曦看着骆天行,为了设这个局,他瞒了所有的人,被多少人非议,但他居然默默忍了这么久。
  听了他的话,阿棋急急地打断。「所以,小白没死?」
  骆天行点头。「他们应该平安到达临州了,事实上,就在近日,你们也会过去。」
  众人闻言,个个露出笑脸,有人还叫出声来,连日来的阴霾随着呼喊一扫而空。
  阿棋在欣喜之余,看着骆天行一会儿又道。「对不起,首领,我不该……」
  骆天行看着他,还有露出愧色的众人,笑笑地道。「都别说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个乱世,每个人心都乱。尤其是最弱势的孩子。谁能怪孩子呢?只怕心都已经碎了好几次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每五天都有一车孩子被送走,最后,只剩下骆天行和韦曦。
  看着最后一辆马车驶离,韦曦不解。「车上应该还有空位。」
  骆天行看着漆风寨三个字摇头。「我是钦犯,若我也到临州去,他们不可能会有平静的日子。」
  这就是他迟迟不愿和临州旧人联系的理由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骆天行想也不想地回道。「我只是个孩子。」父亲的那一身重担,他试过了,也了解其中之苦,幸好,在还可以挽回的时刻,他适时放下。「但,我不会永远都是个孩子。」


第11章 絕處逢生(一)
  韦曦望着他,心里难受得紧。
  可骆天行一贯超然地笑。「小曦,你也该回去了,在那之前,我有东西给你。」他拉着他的手,弯弯绕绕来到园子深处,那间书房之后的房间。
  虽然贵重的东西早被搬空,依然看得出旧时房里的摆设极有品味,屋主想必是个雅致的人。
  看着他在墙上按了什么,一道暗门开启,骆天行点了火褶,一会儿暗室通亮,显出里面的东西纷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但骆天行却轻易地走进去,从里面捞出了某个盒子交给韦曦。
  「这是什么?」
  「我娘说过,生我的那年,京城发生饥荒,她与爹爹在进京的路上救了一名叫月荷的妇人,她与那名妇人甚为交好,两人同一天同一时间在豫州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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