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曲领着孟泊进了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不是什么名贵花草,都是半月随处可见的东西。
不大的院子里有三两个仆人,有的修剪花草,有的打扫院子。
院子中央一棵很大的银杏树,树叶全部变成暖黄色,地上也落了一层。
“邱晚沫呢?”院子里的仆人见何曲来了也没什么动作,反而要何曲自己开口问他们。
“邱小姐出去了。”一个在打扫院子的仆人停下动作回答何曲。
何曲一脸疑惑:“她一个人出去的?”
“是的,邱小姐不让我们跟着。”仆人回答完继续打扫了,何曲轻轻扫了孟泊一眼,他现在都不敢仔细看孟泊了,生怕一看就移不开视线。
“孟公子是在这等还是回去等”
“回去等吧。”孟泊把邱晚沫想得太过柔弱了,既然她能自己一人出去,那一人回客栈也没有问题。
孟泊仔细打量了一下院子,看起来邱晚沫在这过得不错。
“麻烦你们跟晚沫说我还住在以前住的那个客栈。”
“好”何曲点点头,孟泊转身出了院门,重新坐上那辆马车回客栈去了。
邱晚沫在荣锦城无亲无故,却还能一人出去游玩,而且听仆人的语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去了。
看来邱晚沫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柔弱。
回了客栈,刚一进房门,孟泊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泅堰,和躺在自己床上的崇华。
“泅堰,你怎么把它放在床上?”孟泊两步冲过去把崇华从床上拎了下来。
“我看你挺喜欢它的”泅堰依旧语气平平淡淡。
孟泊一边拍着床上的灰尘一边把泅堰拉起来,“你不知道它多久没洗过澡了吗?”孟泊看着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崇华实在硬不起来语气,只能放软语调对泅堰说。
泅堰蹲下身来,又把崇华抱到孟泊床上并对孟泊说:“兔子自己会洗澡。”
“是吗?”孟泊有些不相信的摸了摸崇华,果然很干净。
他疑惑的看着泅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在人间行走听说的。”孟泊刚要继续追问下去,泅堰突然靠近他,贴在他的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对他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有什么不同。”孟泊摸了摸脸,不再管兔子,起身来到床边的柜子前。
柜子上放着一台铜镜,孟泊走近柜子拿起铜镜仔细看了又看。
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了,皮肤水润有光泽了,脸上明显红润了一点。
举着铜镜走到床边,孟泊疑惑的对泅堰说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以前自己脸上苍白无神的样子一直跟了他那么久,他还以为没法改变了呢。
泅堰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瓶递到孟泊面前“这是息花露”孟泊接过骨瓶轻轻嗅了嗅,瓶子里的液体香味清新淡雅,闻着很舒服。
“这是你那天给我抹的?”骨瓶冰凉的触感使孟泊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被阴灵所伤时泅堰给他涂抹的药水了。
泅堰点点头,把兔子从床中央挪到了床尾,拍了拍床,对孟泊说:“来,再抹点吧”孟泊拿着骨瓶站在原地,表情尴尬“你上次不是抹了吗,不用再抹了。”
“你上次只抹了后背,前面还没抹呢,这样药效不能持久。”
“额,那我自己来好了。”抹药水要脱衣服,现在大白天,孟泊实在不好意思再泅堰面前脱。
泅堰一把夺过骨瓶,“药水要用内力按进筋络里才有效。”说完就把孟泊按在床上坐着。
刚刚孟泊洗完澡出来时,那光彩让泅堰想起了几千年前的孟泊,那时他也是这么耀眼。
见孟泊坐下好久没有动作,泅堰沉着嗓子对他说:“要我帮你吗?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许是被泅堰的话刺激到了,同样都是男人,自己每次在那害羞个什么劲呀,孟泊飞快的解开衣带脱去上衣。
孟泊胸前的洁白的皮肤上带着些淡粉色的伤口印。
上一次要不是顾忌在大路旁,怕孟泊害羞,自己就一次全给他抹了,现在看到孟泊身上的伤口,泅堰有些后悔。
常年不见日光养就得洁白肌肤暴露在泅堰的目光下。
这次泅堰并没有怎么看,他主要是怕自己看的太久,孟泊又要害羞。
轻轻从骨瓶中倒出一些淡红色的液体,泅堰将孟泊推下去倒在床上。
他一手沾着息花露轻轻点在孟泊身体上,然后拖动指尖不断在孟泊上身顺着伤口的地方游走。
还是如同上次一样的冰凉感觉从泅堰手指的所到之处传来。
“嗯——”孟泊忍不住从喉咙里轻哼,这种冰凉中又带点痒痒的感觉实在太刺激孟泊的感官了。
泅堰被孟泊的这一声轻哼扰的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如常。
在把整个骨瓶里的药水都给孟泊抹上以后,泅堰松了口气。
这种事,对两人来说,无疑都是煎熬。
孟泊依然躺在床上,泅堰俯着身子头扬在放在孟泊胸口的上方。
见药水抹完,泅堰刚准备站直身体。
孟泊也准备起来,他一伸腿,两腿一下子蹬到泅堰的腿上,泅堰失去重心倒了下来。
周围空气好像静止了一般,泅堰倒下来的那一下,下巴砸到了孟泊的胸口上方,一阵闷痛的感觉席卷孟泊全身。
“啊——”这次孟泊完全是疼出声的。
泅堰抬起下巴,却并没有打算起来,两手撑着床往上挪了点。
看着孟泊疼的眼里都包了一大颗眼泪的样子,泅堰心疼的朝被他砸到的地方吹了吹。
被砸到时的痛感就那一阵,等泅堰给孟泊吹吹的时候,孟泊的胸口已经没那么疼了,反而被他吹的那一下给吹痒了。
“好了,没事了”孟泊虽然眼里带着泪,嘴上却笑出声了,他扬起头对压在他身上的泅堰说到。
泅堰一抬头,刚好看到孟泊的下班,尖尖的,白白的。
好像有魔力一般,泅堰扬起头一口咬住了孟泊的下巴,没用力,但不松口。
“嗯——”被咬住下巴,孟泊嘴里吐不了清晰的字出来。
他刚要推开泅堰,泅堰已经松口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口咬上去。
这一次已经算不上咬了,好像喝东西一样的吮吸一般,轻轻的,时而还伸出舌头勾画一下孟泊下巴的形状。
孟泊渐渐瘫软无力,原本打算推开泅堰的手也轻轻垂了下来。
“砰——”“孟哥哥”推门声和邱晚沫的喊声同时响起。
听到有人进来,泅堰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而床上的泅堰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泅堰站起来后靠在床榻上,眼神冰冷的看着门口不明所以的邱晚沫。
邱晚沫看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孟泊,随即明白了什么,她好歹已有十三岁,这些事多少也懂了一点。
第三十一章:凤韫与长歌
尴尬的站在原地,邱晚沫不知是进是退,眼里渐渐溢出眼泪。
因为孟泊长久以来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她早就对长相俊美的孟泊倾心了。
孟泊三两下套好里衣挤出一丝微笑来,走到门口对着红着眼睛的邱晚沫说:“晚沫,你回来啦!”看到孟泊一如既往温柔的样子,邱晚沫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了眼依然靠在床榻上的泅堰,捂着脸转过身跑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邱晚沫冲去时的动作撞得大开,从走廊路过的房客都伸长脑袋往房间里看。
孟泊赶紧关上房门,脸烧得红红的。
走到床边拿起外衫穿上,孟泊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追她?”泅堰靠在床榻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孟泊。
孟泊没有答话继续向门口走去。
他确实是要去追邱晚沫,但却不完全是为了追邱晚沫出去。
他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泅堰,自己刚才的对泅堰的动作完全没有抗拒,甚至心里也希望泅堰那么做。
就在他修长的手指将要拉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人被抱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泅堰从孟泊身后抱着他,头埋在孟泊的脖子里。
冰冷而坚硬的触感紧紧贴在孟泊的皮肤上。
“你还是不懂我的心意吗?”泅堰的话中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悲伤。
孟泊感觉着耳朵后面传来的温暖呼吸,如此忧伤的语气,他是第一次从泅堰口中听到。
“我——也许真的不懂。”他确实不明白泅堰的意思,暧昧不清的意思。
冥界千年,泅堰对他都是平平淡淡的,他从未从泅堰眼中看出什么特殊的东西。
孟泊从不知道,以前在冥界时没有看到泅堰对他有过特别的感情是因为,刚到冥界时,泅堰眼中的情感他看不懂,等他能看懂时,泅堰已经将这种情感深深隐藏起来了。
虽然孟泊的回答并没有让泅堰满意,泅堰依然没有放开他,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你”突如其来的告白使孟泊心头一震“很久以前?有多久?”
“几千年以前。”
孟泊呆立在原地,几千年,泅堰果然知道自己的全部过去,可自己对他竟一无所知。
轻轻松开环在腰间的手,孟泊抬起头对身后的人说:“我想了解自己,了解你。可我却无从下手。”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望着半掩的门,和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泅堰转身回到床边。
他抱起安静在床上啃东西的兔子,抚了抚兔子的毛。
“你给它取名崇华,到底是因为什么?崇华在你心里的位置重要吗?”兔子听不懂泅堰的自言自语,只是不停的磨着嘴里的东西。
怀抱着兔子,泅堰陷入深深的思量当中。
门外人来人往,时常有人探着头往屋内看,他也没起来关门。
客栈楼下,孟泊好不容易追上邱晚沫。
邱晚沫依旧哭个不停,路人看到皆侧目,孟泊被看得不好意思忙拉着邱晚沫回去。
“晚沫,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孟泊掀起袖子给邱晚沫擦着眼泪。
邱晚沫抬起头看了眼孟泊,突然一下子扑到孟泊怀里,伏在他的肩头继续哭个不停。
围着他们看热闹的人都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孟泊僵硬的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邱晚沫则越哭越大声“孟哥哥,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晚沫,咱们回客栈再说吧!”见孟泊还是不愿正面回应她,邱晚沫更伤心了死死抱住孟泊。
“孟哥哥,我爹娘都死了,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你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孟泊就是因为害怕邱晚沫喜欢上他,来荣锦城后刻意疏远她,谁知还是躲不过。
轻轻拍了拍邱晚沫,孟泊无奈的低下头对着邱晚沫说:“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虽然只是暂时的敷衍,可孟泊知道,这话说出之后,这个责他是负定了。
听到孟泊许下的承诺后,邱晚沫的哭声渐渐小了,抽抽噎噎的跟着孟泊回了房间。
孟泊不明白邱晚沫对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依赖,但事已至此,不论如何他都不能把她丢下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邱晚沫,孟泊回到自己房间时,泅堰已经不在了。
崇华还是安静的蹲在床上啃着东西,孟泊把它抱开一看,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它啃了一个洞。
狠狠瞪了兔子一眼,孟泊没打算去找泅堰,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本以为在人间找个人会很轻松,却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
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原计划,现在恐怕想把邱晚沫送回云鸾她也不会同意了。
以后再带上她不知道会多出多少事来。
孟泊揉揉脑袋躺在了床上,虽说不论是就千颜休还是邱晚沫都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他至今不后悔救他们。
窗外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孟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置身在黑暗中,他没打算起床点灯。
这种黑暗的环境倒是能让他的心静一静。
他的脑子现在太乱了,本来泅堰的事还没弄明白,现在又多一个邱晚沫。
邱晚沫不像泅堰能安静理智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一个不高兴不如意就会赌气、会哭,这也是孟泊最害怕的地方。
离开孟泊房间的泅堰从窗户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邱晚沫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孟泊的哭诉,千年前的场景一幕幕在他面前重演。
他确实不如邱晚沫,这么多年,连狠狠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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