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一览春风——骨火

时间:2017-04-27 18:01:15  作者:骨火

    两人相视无言,目光似是在空中交手,四周飘散着零星火药味。阮岚想将早已僵硬麻木的手臂从那人坚硬的桎梏中抽出来,却半点也动弹不得。
    “别白费力气了。”那人声音俊朗,语气中带着一丝易可察觉的傲慢,”我可是练武之人,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书生,打不过我的。”
    “你!……”阮岚听得额头青筋突起,可转念一想,眼下争一时口舌之快确实无用,不如先想办法打发了这个野蛮之人。
    于是他眼眸一转,道:“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那人答得轻巧:“还能干嘛,来睡觉咯。”
    “你!……”饶是阮岚脾气再好,也被这话气到了哑口无言的地步。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是突然良心发现,一下松开了阮岚的手臂。他在房中走了两步,道:“你有药吗?”
    阮岚甩了一甩僵直麻木的胳膊,鼻腔中发出“哼“得一声闷响,心道,你也知道你该吃药了。
    忽然间,屋内亮了起来,原来是那人走到桌边点燃了上面的烛台。那人却好似知晓他心中所想,说道:“不是吃的药,是涂的药。”
    阮岚不解,问:“阁下为何到我这找药。”
    那人却也不答,只嘴角上扬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是涂在腿上的伤药,专治跌打损伤的伤药。”他侧过身子,抬眸朝阮岚处望了一眼,浓密乌黑的睫毛下,那双幽幽的眼睛仿佛要将阮岚看穿:“白天的时候,我正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追赶,谁知跑到你这儿,我就摔了一跤,我怎么觉得,那个绊我的小石块儿是你踢的呢?”
    阮岚顿时将眼睛转向一边,清了清嗓子:“……咳。”
    “哎,我说你真是瞒不住事情啊,你看你的脸都涨红了不是?”
    阮岚一惊,连忙抬手用手背迅速贴了一记自己的左脸。
    手掌虽凉,但脸上也并无烫人的温度。阮岚这才意识到被眼前之人骗了,登时没好气地瞪向他。
    那人“哈哈”地笑了两声:“你这人真是有趣。好了,如果说我刚刚还在怀疑那石子是不是你踢的,我现在可是已经确认无疑了。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 ’ 了吗,那我现在作为一介伤患,正是需要你担忧的时候,而且你又是罪魁祸首,怎能弃我于不顾呢?”
    阮岚眼看着他胡诌出一篇歪理,竟然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那人见他还不答应,表情蓦地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在阮岚面前摊开。待看清那人手中拿的为何物,阮岚一下子睁大双眼。
    那人摇着头“啧“了一声,装模作样摆出非常惋惜的样子,缓缓叹了口气:“哎,当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读书人看起来忠厚老实,没想到竟也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无耻无羞。”他将手中之物悬在阮岚头顶处扬了扬,拔高了声音道:“公子你出门在外怎能随身携带画面如此污秽不堪的春|宫图,啧啧,这幅画画得还是最为圣人所不齿的三人行,也不怕污了您读圣贤书的眼,难道不怕孔夫子气得从孔庙里爬出来训斥你……”
    阮岚这下倒真的面红耳赤起来,他抬手想将那春|宫图够下来,奈何身高不够,那人比他高得多,只一扬手便碰不到了。阮岚羞愤不已,叫道:“还给我。”
    那人收起了手臂,将那张图完完好好叠起来放回怀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明亮洁白的牙齿:“要我还你也行,那便帮我上药吧。”
    阮岚握紧拳头,边在心里默叹“不能与这小人动怒”,边转身拿出藏在床板下的包裹,翻找起来。白天他出门采买换洗衣物时,正巧看见旁边有家药铺,心想这一路上兴许会受些小痛小伤,便买了几卷纱布和常用的伤药。
    没想到他置办的药,当天晚上就用上了,还是为了给这个夜闯民宅的贼人上药!
    真是岂有此理。
    阮岚心中虽愤愤不平,但却也无可奈何,谁叫那贼人手上有他的把柄呢。
    阮岚拿上纱布和一瓶跌打药酒便折返,却看到那人已经脱下来外袍和裤子,露出了一身青紫淤黑的伤。
    白天阮岚确实看见这人跑动起来有些颠簸,便以为是他在地上不小心摔坏了腿,但观他爬起来后依旧健步如飞,所以自然而然认定他受的只是轻伤,可能不过是崴了脚擦破皮的程度而已。再加上这人放才说起话来嬉皮笑脸没心没肺,更是认为他受的伤不足挂齿。谁知事实竟是如此……
    后背上有两三道红紫交错的鞭痕,一看便知是新打上去的,皮开肉绽,伤口中结着紫红色的淤血;腰腹处明显有有重物撞击后的痕迹,青黑一片,像是棍棒或者刀柄猛然砸下时落下的伤;大腿处也满是乌漆漆的淤青,表皮也被划破,上面留着的血已经干涸凝固,这应该就是白天摔在地上时擦出的伤。综合来看,大腿处的伤应该是最轻的。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一些结痂的伤口,以及一些受过伤的疤痕,观之十分可怖。
    惊讶过后,阮岚拿着纱布和药酒,走上前去,问他:“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天天被人打?”
    那人十分不客气地走到阮岚床边,一头栽了上去趴好,四肢舒展开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一些鸡鸣狗盗杀人放火的事情啦。”
    阮岚心知这人不愿轻易透露,只是编瞎话吓他。也罢,不愿说便不说吧,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反正今晚一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也不见。
    那人将脸转向他这一边,问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姓齐名莫,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齐莫齐莫,是不是很朗朗上口,哈哈。”
    阮岚将伤药擦在齐莫的后背之上,道:“我姓阮。”
    “光说个姓有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让我叫你小软?你看上去软名字也很软啊那我就叫你小软……”
    阮岚登时手下一用力,只好无奈道:“阮岚。”
    “哎呦……你轻点。阮岚是吧?话说回来,阮兄啊,我方才还在你那个铁盒子里发现了一对眉毛和一挂胡子。只是为何你要将它们和春|宫图放在一起?是不是戴上假胡子假眉毛,看起春|宫来更有感觉?”齐莫眼珠一转,道,“改天我也试试?”
    听到这里,阮岚心道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竟然忍到现在还能给这贼人上药。他厉声道:“你闭嘴。”
    齐莫感到阮岚手上更加用力,背后刺骨一疼,于是喉间闷哼,额上渐渐溢出冷汗,可嘴上依旧没心没肺道:“看起来人模狗样,怎么心眼这么小……”
    “……”
    阮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听齐莫胡说八道,被迫进入了屏住五感的冥想状态。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阮岚终于为齐莫全身上完了药,还在伤口处包上了一圈圈的纱布。齐莫重新穿上那套绿幽幽的衣服后,满意道:“既如此,我便将你的宝贝还给你吧。”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叠好的春宫图,丢给了阮岚。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
    一支凌厉的箭矢擦过阮岚头顶,破窗而入,箭势疾如雷电,只一瞬,便不偏不倚地射在了阮岚头顶上方仅一寸的木墙之上。
   
    第20章 鹬蚌相争
   
    就在阮岚怔忪之时,齐莫眼疾手快一把揽过阮岚的肩头,二人迅速摔倒在地。
    刹那间,又有几支飞矢从窗外射来。
    两人抬头望了一眼那几支不速之客,前部箭簇已经深深埋在了墙里,最为惊险的还是要数第一支箭,倘若第一支箭稍一偏差射中了阮岚的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箭杆上镶着一些奇特的花纹,可见来者并不想隐藏身份。
    “该死……”齐莫低低骂道。阮岚一看便知,那箭杆上纹的是一种鹰钩,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西域留迟国的简化图腾,展现的是留迟国的信仰图腾松雀鹰。将此图腾镶在箭杆上,寄予了破军杀敌一击必胜的寓意。
    阮岚转头飞给了齐莫一记愤怒却无奈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又给我惹麻烦了。”
    齐莫不好意思地朝他一笑。
    看来是之前那几个追赶他的西域壮汉找上了门。
    眨眼间,又是几道箭光破窗而入,“嗖嗖嗖”三声,箭矢悉数落在了两人躲藏的地板之上。
    最近的一支,距离二人仅有几寸远,如果再近一些,恐怕齐莫护在阮岚上的右臂便要受伤了。
    阮岚看着那些新飞来的箭,心中大呼不妙。
    这三支箭……虽看不出来历,但完全和前几支那种纹着西域鹰钩图腾的不同!
    无论是质料、做工还是飞来的方向,都与之前的那些箭矢有着极大的差别。
    齐莫浅碧色的眼眸中掩上了一抹怀疑,他小声嘀咕道:“咦?难道他们还带了帮手?”
    紧接着又有数十道飞矢向他们这边射来,看数量,似乎比方才所有射来的箭都要多。齐莫来不及多想,一手扣着阮岚的后背,就朝衣柜那里退去。
    阮岚被齐莫轻松拎在手上,转眼间便已和齐莫一起落在了墙角,前有高大的衣柜挡着,可以抵挡一段时间,暂时保证他们二人不被乱箭射死。
    齐莫仍在自言自语:“难道他们真带了帮手?……不可能吧,他们这么抠门,还舍得花钱雇帮手了?”
    阮岚却在一旁道:“这些人不是那群西域人的帮手。他们……应该是来抓我的。”
    齐莫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惹到谁了?不惜半夜三更来这里放乱箭抓你?”
    放眼望去,此时此刻房间内的墙面和地面上都扎满了箭,活像一只巨大狰狞的刺猬。从箭的外观来看,那些箭杆上纹鹰钩的数量,简直是这些所有的九牛一毛。几乎全部,都是后来的射来的那些看不出来历的箭矢。
    阮岚答:“一个在京城做官的人。”
    齐莫怔怔道:“原来如此,放这么多支箭……当官的果然是有钱。不过,我看他们不是来抓你的,而是……”齐莫语气中忽然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狠戾,缓缓道,“来——杀你的。”
    阮岚眼眸低垂,半响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空中的箭转向?”
    “你是说……”齐莫眼底忽得一闪,随后便微微扬起嘴角。
    看样子对方已经猜到,阮岚点头:“想办法让他们打一架,然后再趁乱逃出。”
    阮岚的房间正处客栈的东南角,南面和东面都有窗子,防御之力甚微,如果窗外之人放完了箭,必将翻墙而入,到时,两人可就插翅难飞了。
    齐莫道:“我试试。”'
    观两种箭飞来的方向与落地角度,阮岚猜测,西域那一行人应在南边底楼处,而放箭的另一拨人,则位于东边的楼顶。
    齐莫并非有备而来,因此窗外这两行人只可能是不约而同。这样一来,给他们制造矛盾与误会就方便了。他们仅仅是目的——即射杀屋内之人——相同而已,仍会不可避免地会对另一方怀有戒备之心。只要将这戒备之心放大,使这两行人鹬蚌相争,那么他和齐莫便可以逃之夭夭。
    阮岚道:“我们去南边的窗子边上,躲在屏风之后。”
    齐莫也正有此意,他向阮岚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趁飞矢稍有停息之时,穿过衣柜,一齐翻身滚到了房间另一侧。
    阮岚站起身,瞄向窗外,果然见到一群西域装束之人正拿着几把□□站在对面楼底。
    只见那些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其中一人从背后拿出一支羽箭,搭在了□□上。
    “嗖”的一声,那支羽箭凌风而来,阮岚连忙用眼神向齐莫示意。
    ——就是现在!
    齐莫不知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对着那支箭就是飞快一掷。齐莫投掷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巧是东边楼顶所不能观察之处。
    那支羽箭果然在空中急转,朝东飞去!
    齐莫眉眼间颇有些洋洋自得,他沾沾自喜道:“没想到这些石子还真好用。今天被你踢的那一小块儿绊了一跤后,我就捡了一些揣在兜里,想着等哪天也使计绊他们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阮岚心里却仍没有底——那支箭也朝他们那边飞过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眼看楼底之人又拿出一支羽箭搭载□□上,阮岚灵机一动,拿出齐莫方才还给他的春|宫图,叠成方块状,然后在正反两面涂了稍许粘稠的伤药汁液,递给齐莫道,“这次,用这个扔。”
    齐莫接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容微露讥诮,道了一句“狡猾”,然后转手朝那飞来的羽箭一丢,羽箭再次转向。只不过这一次,那春|宫图完完好好地粘在箭杆上不下来了。
    这支箭落在东方没多久,阮岚预期之事果然发生。窗外传来一句“欺人太甚”的震怒之声,随后几支箭从东部楼顶向那一伙西域人“嗖嗖”飞去。窗外的西域人也不干了,一边四处找地方逃窜躲藏,一边用□□搭箭朝东部反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