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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刻骨——白绝风华

时间:2017-04-28 17:06:45  作者:白绝风华

  直到酒都喝了一打了,晏冷才慢慢开口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把岑歌上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原来还以为你接近岑歌只是感兴趣呢,啧啧啧,没想到你藏得够深的!”
  “我爱他。”晏冷说完这句话突然看见宋人良正用极其惊悚的眼神看着他。
  晏冷只是把最后半听酒灌进去,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宋人良的眼睛还是追着晏冷不放,盯着他的脸,仿佛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你竟然也爱上人了!”宋人良觉得惊悚的不是他喜欢一个男人,而是他爱上了一个人。
  晏冷也是自嘲一笑,看,原来所有人知道他晏冷是一个傻子,怪不得岑歌不相信他的爱。他晏冷就是一个连爱都不会的傻子,可笑他自己竟然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一无所觉,在被岑歌那样深爱着都不懂爱情,他真是个傻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又能怪得了谁?“你是真的爱他?”宋人良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不是他看不见如今晏冷的情绪,晏冷确实少有的在乎一个人,但他还是不觉得晏冷真的爱上了岑歌,毕竟“爱”这个字离晏冷太过遥远,不可一世的晏冷竟也懂得爱了?
  “我愿意尊重他,包容他,拥有他,追随他。看见他就觉得幸福和满足,听见他的名字就觉得想念。”想起他的离开就觉得撕心裂肺,更怕他出事,那实在是让他生不如死。
  晏冷用略带些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念出,不知道是说给宋人良还是他自己听。
  宋人良一听见这对于晏冷来说极为肉麻的话从晏冷的嘴里说出,只觉得汗毛炸立,越来越惊悚了,比起相信晏冷说了这话,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幻听了。晏冷这哪里只是爱上了人家,这根本就是完完全全地陷了进去,都快魔障了。不可能啊!晏冷之前也没表现出对岑歌有多积极啊,而且晏冷看岑歌的眼神也没有那么赤裸裸的爱意,对岑歌的态度也没有那么亲近,怎么没过几天就爱到这种地步,但看晏冷的眼神也不像作伪,真是奇怪。
  晏冷也不管宋人良是什么想法,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岑歌更重要,只要岑歌没事,他还能苟延残喘下去。“放心吧,来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他了,一有他的消息,我立马告诉你。”不管那些了,兄弟托他办的事总不能马虎了。
  “谢了。”晏冷确实感激着宋人良,前世他那样糊涂的一生,宋人良都没少帮他,也没少劝他,只不过,那时候,他不懂。
  宋人良只是“啧”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他看出了晏冷的心不在焉。
  到这儿,这顿酒算喝完了,宋人良也不回家,就在晏冷这地方住了一宿,不过睡觉前他又派了一批人去找岑歌,知道了岑歌对晏冷重要到了这个份儿上,万一出点什么乱子,晏冷这位爷得把天都捅个窟窿,这都还是次要的,就怕他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宋人良心里无事,自是呼呼大睡,一夜好眠,可晏冷明明带着酒意,却睁着眼睛直到酒意散去,也没能入眠。
  晏冷现在心里,乱得很。岑歌不肯原谅他,不肯留下来,他要怎么做才能赎罪呢。他对付敌人有那么多的手段,可对着岑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做。
  晏冷躺在床上想,上辈子,岑歌把心都捧给了他,他却毫不留情地践踏他的一片真心。这辈子,该是他求着岑歌收下他的心,哪怕是拿刀捅几个窟窿出来,都好过他心里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那些密密麻麻的旧伤口,在地狱中流脓淌血,不见天日。
  晏冷看着黑夜中的星星,想起了最后那半年里,他和岑歌仰躺在早地上,他数星星给岑歌听,想起了岑歌发着光的眼睛,想起了岑歌的眼睛闭上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晏冷,当初我只是,有点委屈,现在我知足了。”那时候岑歌的双眼再也哭不出眼泪,但晏冷还是知道,那次岑歌哭了,他看见了当初岑歌在心里曾流过的委屈的泪水,就像看见了岑歌脸上那么美的微笑。
  岑歌,我,想你了。
  岑歌,我想见见你。
  岑歌,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岑歌,你还委屈吗。
  岑歌,我错了。
  岑歌,我爱你。


第4章 岑歌不见了
  “岑歌……岑歌……”
  “晏冷!晏冷!诶!你醒醒!哎呀我去,这是烧昏过去了吧。”
  江州市第一医院
  “大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大冬天的可是给宋爷急出一身汗来,大早上就发现晏冷高烧在那儿说胡话,火急火燎地就往医院赶啊。
  “人现在没什么大事了,烧也退了不少,不过他睡眠严重不足,大概今天晚上才能醒过来。病人是郁结于胸、风寒入体,再加上休息不好,这才引起高烧,导致昏迷,调养几天就好了。”
  “哦哦哦,那谢谢大夫,这是一点心意。”宋人良向身后伸了伸手,保镖会意,从怀里拿出一叠钱,递给了大夫。那大夫和宋人良推辞了几句,也看出宋人良不差这点钱,而且急于去看房中的病人,就收下了。
  宋人良送走了大夫,回到病房,搬了个凳子坐下,看着床上躺着的晏冷,眼神深了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冷一夜未眠,直到天明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开始出现岑歌的脸,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岑歌就那么看着他,突然转身要走,他就拼命地追,想要去抱住岑歌,不让他走。明明岑歌走得很慢,他却不管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看着岑歌一点点走远。
  “岑歌……岑歌!”
  晏冷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再次睁开时,看见的却是宋人良那张脸。
  “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医院喽~你还真是大少爷的命,你发高烧昏迷不醒,还是宋爷我辛辛苦苦把你送来的,你还抓着我的手不放,这是又想谁了?”宋人良这话半真半假,只不过是为了调笑晏冷罢了。
  晏冷没回答,宋人良深感无趣。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晏冷问“岑歌找着了吗?”
  宋人良不说话了,他以为在江州找个人还不轻松,却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岑歌的消息,看晏冷这状态,要是岑歌真出事儿了,他估计就疯了,以晏冷那无法无天的性格,指不定能捅出什么篓子来。说来也怪,这次再看晏冷感觉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坠入爱河了?那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
  晏冷也不说话了,还没找着么?以宋人良的势力,若是真心要找个人,就是那人钻进缝儿里,也能把人挖出来,可现在都一天了,江州就这么大,人能去哪儿呢?
  说来宋人良也是江州市一段传奇,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被道上兄弟尊一声“小宋爷”。宋人良和一般从学校里小打小闹的混子那可不一样,宋人良是有身份、有势力的地地道道的黑社会,这可是他家祖传的。
  宋人良他爹宋福兴是江州市传统黑dao大哥,只不过老来得子,有了宋人良以后,开始厌倦了江湖打打杀杀的日子,再加上现在形势越来越严,这碗饭怕是吃不安生,于是就打算洗手不干了。但是**哪里是说不干就不干的,你想退出,人家可不让你退,于是宋福兴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完全洗白,原来的黑社会小弟转眼就变成了正规公司员工。虽然宋福兴不混了,但在江州市也是提提名就有用的人物。
  结果到了宋人良十六岁的时候却跟自家老爹说他不念书了,他要闯天下,宋福兴这辈子就对媳妇和唯一的宝贝儿子没辙,扫帚、搓衣板、擀面杖都上阵了也没用,只能同意,还得在背后帮衬一把,没想到宋人良还真闯出点名堂来。
  宋人良和好哥们薛子木两个人在前面敢打敢杀,再加上他老爹和晏冷一黑一白保驾护航,很快就在江州市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再加上宋人良也着实仗义,身边掏心窝子的兄弟着实不少,在江州市越混越大,也不在乎扩张地盘,和本市剩下的零零碎碎的黑帮也都没什么冲突,也由此被尊一声“小宋爷”,继承了他老子的名号。
  可以说江州市大一点的黑帮得给宋人良三分薄面,小一点的黑帮得仰宋人良的鼻息过活,在这个时代,黑帮的力量有时比白道有用得多,可就是这样,整整一天了,都没有找到岑歌。
  岑歌,你到底去哪儿了?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岑歌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一向风流潇洒的宋人良宋爷如今也有些着急了,而晏冷却变得越来越平静,但宋人良始终觉得晏冷快压不住了。
  在岑歌消失半个月之后,晏冷也失踪了,宋人良觉得他马上也要疯了,一个两个都搞失踪,他一个人都还没找着,现在又多了一个晏大少爷,神啊,谁来救救他。
  晏冷到底没有办法放任自己在重新见到岑歌后再次失去他的踪迹,失而复得后又再次失去,这让他快要发疯了,他几乎以为他的重生根本是一个假象,他只有半夜惊醒后,看着老旧的房屋、发着绿光的屏幕和镜子前还很青葱的自己,才能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假的,只不过,晏冷依旧没有了岑歌。
  这样的煎熬,就是连晏冷也受不住了,他决定冲动一次,赌一回直觉,他从没有这样想要迫切见到一个人,而现在的晏冷想要见到岑歌,哪怕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都愿意,只要能再见到岑歌。
  晏冷就这样驱车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看着他嚣张的车牌也没有人敢追究他是不是无照驾驶,是不是疲劳驾驶,一天,两天,晏冷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停了下来,尽管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岑歌,但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现在的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晏冷也不在乎自己现在在哪里,只是随便找了个旅店就一头扎了进去,是否整洁舒适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想快点找到岑歌,这该死的身体。
  晏冷现在其实早已出了江州市内,他已经到了江州市下辖的定县,这地方离江州市内已经不算近了,晏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但是晏冷总有一种感觉,岑歌就在这个方向,而且他记得上辈子他来过这地方,这是岑歌的老家。
  晏冷在随便塞了点宾馆的盖饭之后就埋头大睡,说来也怪,这次晏冷睡得很沉,算上上辈子,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个平静的晚上,没有噩梦,没有冷汗,没有心悸。
  晏冷其实本意是歇一歇就好,却没想到这一歇就是六个小时过去了,这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定县和江州市一比,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何况现在是98年,在看过了二十年后世界繁华的晏冷眼里,就和一堆土坷垃没什么区别.晏冷开着车,靠着记忆慢慢摸索,终于找到了一条似曾相识的里弄.车开不进去,晏冷就把车随便停在里弄口,在这定县,红旗都不是什么寻常的物什,何况晏冷开的这辆可是正儿八经的特供宝马,是他外公从北京给他顺回来的,明早这车里里外外就得被围上好几圈.
  这条里弄很长很黑,好像走不到尽头一样,幸好新年和元宵节的气息犹在,晏冷靠着昏暗的霓虹灯和各家窗前门前挂的灯笼摸索着,不知走了有多久,才走了出去。晏冷出了里弄口,沿着一条窄窄的石板路继续走着,直到面前影影绰绰出现一个理发的摊子.晏冷盯着这摊子看了好一会儿,转过身,他记得岑歌的老家就在这理发摊的对面,是个不小的院子。上次他来的时候走得跌跌撞撞的,差点被那摊子旁边的大铁壶泼了一身开水.
  晏冷站在这窄窄的院门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是上辈子找岑歌找出经验了,晏冷觉得岑歌一定在这儿,但这么晚了,岑歌该是睡下了吧,而且自己突然出现在岑歌面前,给他的怕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猜岑歌该是不想看见自己的.但是,他熬不住了,他舍不得真的就这样再也不见,他想偷偷地再看一眼.
  谁也没想到,江州赫赫有名的晏大少爷竟然靠着大好的身手翻墙而入,偷偷摸摸地潜进了偏房.
  晏冷知道因为岑歌的母亲给林文佑做了姨太太,而娘家人是定县这小地方的人,和乡下也没什么区别,重脸面,觉得这事丢脸,所以连带着也没给岑歌什么好脸色,但到底是亲戚,前世岑歌也曾在这地方住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听说了晏冷出车祸的消息。把眼角膜捐给了晏冷之后,岑歌就离开了这里。
  主房的长屋该是岑歌的姥爷和舅舅们在住,晏冷估计岑歌应该是住在偏房了,之前他来的时候,他们也告诉他这间是岑歌的屋子。
  晏大少爷的身手可是正儿八经练过的,大半夜的摸进大院还是绰绰有余的。
  定县这边其实院子不多,大多都住在一栋楼里,但岑歌家祖上曾出过文举人,这院子其实是祖宅,而这宅子里只有嫡系才能入住,旁系的岑家人都不能在宅子里住,而岑歌的母亲虽被岑家人厌弃,但岑歌却是地地道道的嫡系岑家人。
  晏冷好不容易摸进了偏房,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险些把里面的人惊醒,但里面只睡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哪里有岑歌的影子?
  晏冷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到底,还是把岑歌又弄丢了吗?


第5章 做了一个梦
  人往往在失去后才会更加珍惜,在有了希望后再失去将更加苦痛难过。
  晏冷上一辈子就那样错过了岑歌,而这一辈子难道又要再次错过吗?他不甘心啊,老天既然看不过他这种人,让他和岑歌重新开始,他们为什么还是要就此错过,这才是老天给他真正的惩罚吗?上一辈子,他失去了岑歌才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夜夜难熬,他想过他们可以那么好,他想过如果可以重来,他会给岑歌所有他欠下的,所有他拥有的,到头来才发现,原来真的可以残忍得连一个机会都不给。
  晏冷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坐在天井那儿,这些天所有的疲惫和失望都让他再无力气,他不想走了,也不想说话,没有岑歌,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上辈子,他仇人不少,家里的,家外的,都有,他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打败他们,除掉了想害他的人,可后来他也像现在这样,再也不想多想一下,多动一步,赚了那么多钱,建了那么大的势力,和一帮兄弟打下一片江山,最后呢?唯一一个真心爱他的人却被他折磨成了一个瞎子,晏冷突然很想笑,他是不是很失败?老天爷啊,这辈子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把岑歌还给我吧。老天爷啊,你听见了吗?岑歌,你到底在哪儿啊?
  “嗡—嗡—”
  “喂——”
  “晏冷,你在哪儿呢?”宋人良的语气很急,他也知道现在晏冷的状态很不对。
  “在——”晏冷现在整个人都有些迟钝,还没有从那个状态里完全脱离出来。
  “岑歌找着了——”
  “在哪?!!”晏冷一下子从地上“腾”地站了起来。
  “定县,我刚查到岑歌的老家是定县,消息应该准确……”
  晏冷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本来以为再也找不到岑歌了,却没想到原来他们竟然近在咫尺。
  “喂!!!”晏冷半天没说话,那边宋人良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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