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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你的感情——昨昨

时间:2017-04-29 15:23:20  作者:昨昨

“殿下!”那小宫女发出细细的惊叫,扑上去试图把庄宴扶起来,但庄宴整个人还处在浓重的惊悸中,他两眼无神,浑身发软,身体不住地抖动。
“殿下!殿下您振作一点啊!没事了!现在没事了!”那小宫女哪里见过这阵仗,她刚才也是一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来不及多想,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抄起食盒就朝那男人脑后砸去。那一下是成功了,可她现在急得满眼泪花,却只能抱着殿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庄宴总算缓过来了,他咬着牙抓住身旁宫女的手腕站起来,瞪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仍有轻微的发抖,“我们把他抬、抬出去……”
“抬去哪儿呀,殿下?”那宫女也在颤抖,软弱地问道。
庄宴头脑一片混乱,闪过他见过的所有地方,最终停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废弃的荷花池。
庄宴同那宫女二人,艰难地拖着统领的身体,来到了荷花池边。这座池子里,自然早已经没有荷花了,此时正长着无人清理的芦苇,密密立着,有一人多高,夜风吹过便互相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平添一股幽骇之气。
来到这里,他们两人已经费尽了力气,此时瘫坐在地上,对着晕迷的男人,竟都束手无策。
“殿下,殿下,我们快走吧。”那宫女以为将人扔到这里,就万事大吉了。
庄宴却没这么天真,他盯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紧紧揪着衣摆,“不,他醒过来之后,迟早会找我算账的。”
“那……那怎么办?”小宫女也不知如何是好。
庄宴捏着衣摆的手,用力到发白,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小宫女,“把你头上的钗子给我。”
小宫女不明所以,却仍是听他的话,拔下了头上的银钗。
庄宴握着钗子,缓缓靠近那男人,他全身都在哆嗦:嘴唇、手、脚,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阻止他:不,你不能这样做!那可是一条人命!
今日是七月十八,月亮只缺了一角,于是月光还很盛地投下来,庄宴哆嗦着手,摸到那人咽喉。只要他对着这里扎下去……他就不用担心了……
不要,不要。不能这么做。与心里的声音相反,他的身体却无法控制般地,他的灵魂和身体仿佛已经分离,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恐惧惊慌到极致的少年,朝男人举起了银钗。
“噗”的很轻微的一声,腥热的血大股大股地流了出来。男人被这一下戳喉,猛地睁开眼睛,捂着喉咙发出“啊啊”的哭号,在地上翻滚着。鲜血便顺着他的翻滚,在地上流开。
宫女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迅速捂住了嘴。庄宴猛地退了几步,呆呆地看着眼前骇人的场景。
过了没多久,男人就不动了。庄宴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回荡着的只有“他杀人了”,这样一句惊恐的自问。
“谁在那里?”忽然,一道陌生的男声,在芦苇的那边响起。
庄宴陡然一惊回神,立刻抓起宫女的手起身要跑。还未来得及动作,腿上遽然一痛跪下来,是那人用一枚小玉打中了自己。
“快走!”庄宴低呼一声,推那宫女。她回头看他一眼,最终抵不过杀人被抓住的恐惧,慌不择路地跑了。
庄宴低着头坐在那里,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视线中出现一双黑靴,然后听见那人道:“抬起头来。”
庄宴不动,很倔强的样子,其实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人就蹲下.身来,伸手抬他下颚,庄宴猛地侧脸,打掉他的手,他黑发未束,长长的垂下来,挡住他的脸,让那人一时竟当真看不清他。
那人没动,此时又有一人走来,对那人禀报道:“殿下,那边有一被银钗贯喉的男人,看服饰似乎是西宫侍卫统领,还没死,是否要救?”
庄宴闻言猝然一惊,下意识地朝那统领的方向望去。
那人注意到了,便问:“是你做的?”
面前少年却只咬着牙,望着那具躯体,仿佛很不甘的样子。
“你为什么想杀他?”那人又问道。
庄宴不说话。他已经打定主意,装一个哑巴了。
“呵,有趣。”那人好像笑了一下,听到他这话,另一人就可以上前,不顾庄宴的挣扎将他双手反剪按在地上。那人便悠悠地伸手,这次很顺利地扳过了少年的下颚,露出那张令人惊艳的脸来了。
或许是少年对被缚住的感觉太过惊恐,此时他脸色惨白地跪在那里,秋水般的双眸中满是凄惶,他头发和衣物都很凌乱,盈盈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映得宛如凄媚的水鬼。
那人就微微顿住了。注意到他嘴角的红痕,他就顺着他的脸摸下去,拉开衣襟,庄宴刹那间又惊又怒,还带着无法掩盖的恐慌,“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只是他力气太小,又如何撼动得了那侍卫。
那人便顺顺当当地在这露天席地里,把他剥了个精光。
他双手被那侍卫剪住,双腿被他用腿按住,整个胸膛腰腹都赤条条地袒露在那人面前,那人目光从他身上粗暴的掐痕青淤上滑过,大约便明白了些什么,但视线落到他身下那处时便停住了,仿佛自言自语般,“未净身的太监?还是混进宫的刺客?”不,若是刺客,连杀个人都不会,那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庄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拿眼睛死死瞪着他,他那双眼睛里含着水光,蕴着强装的凶狠,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反而要叫人去闹一闹、逗一逗他,看他落下泪来才好。
他注意到了,轻轻蹙起眉,道:“你现在不说,我到时候也有千般种方法让你说,”他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回忆起方才触摸他时,手下柔嫩细腻,让人舍不得放手的触感,“只是你这身皮肉,可得好好受苦了。”
庄宴闭着嘴,不打算说话。他方才已经听他那侍卫喊他“殿下”,那便说明面前这位也是皇子了。若是如此,那他又该如何说?
他一个堂堂皇子,竟落得遭男子欺辱、险些失.身的下场!当真是皇家之奇耻大辱!
那人见他不打算说,便打算带他回东宫好好审问了。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呼声:“殿下!殿下!”
庄宴浑身一震。是行桃!居然是行桃!
行桃是被逃回去的宫女叫醒的,那宫女告诉了她事情始末,她来不及怒骂那狼心狗肺之人,便匆匆跑来荷花池边寻他。
荷花池边无甚遮挡,那两人也没打算躲着,就这么在那里,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家殿下被按在地上的样子,更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家殿下身前那人——正是当今太子,庄恪。一时间是又惊又怕。
那人见到她如此,便知道她认识面前少年。不过,殿下?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行桃来不及多想,便已在那人面前跪下,“太子殿下,此事乃是那统领□□熏心,胆敢在宫中强行此等污秽之事!还求殿下明鉴!”
“你竟识得我?”庄恪略感意外。他也是无事闲走,才会误打误撞来到这荒僻的西宫之处,此处的宫女又是如何见过他的?“那你又是谁?”
“奴婢,奴婢……”行桃惊觉自己急昏了头,可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她便慢慢地说,“奴婢是芳萋院的宫女。”
“那他呢?”庄恪一指庄宴,“你方才,是在唤他吗?‘殿下’?”
行桃一咬牙,知道无法欺瞒,“这是……这是怜姬娘娘的遗腹子,十三殿下。”
怜姬他是知道的,是他父皇之前十分宠爱的妃子,只可惜早逝。可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个孩子?庄恪注视着庄宴,不过以他的容貌,也的确只有那样的美人才生得出吧。
只是……庄恪眉头一皱,皇子竟然过得如此落魄,还险遭人侵犯,只能说宫中捧高踩低的确已到极致。
“十四,放开小殿下。”既然是皇子,是他的弟弟,自然不能这么被自己的侍卫押着。
那侍卫就放了手,行桃立刻扑过去抱住庄宴,“殿下,你怎么样了?”
庄宴低着头,只觉头顶的视线让他如坐针毡。同为皇子,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自己却如此落拓可怜……庄宴之前从未因自己的不公待遇而感到悲伤,可现在他遇见了,只觉得无地自容。
庄恪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到那个他想杀的人。他便俯下.身,朝庄宴伸出手,“你来。”
庄宴抬头望他,脸上怯弱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慢慢把手搭上对方的手。
庄恪的手有力而宽厚,他拉住庄宴,一把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庄宴人起了身,双腿却犹软弱无力,庄恪这才注意到他血肉模糊的双膝,于是便一弯腰将他抱起。
庄宴猝不及防,忽然想到自己衣服脏污,便挣扎着要下来,“我、我身上……还请莫要脏了殿下衣物。”他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连话都不会说了。
庄恪道:“无妨。”已经抱着他来到了那人身旁,然后将庄宴轻轻放下。
此时那人已经因为流血过多没了气息,血也已经渗进了土地中,但再一次近距离同那人相对,浑身被重重的血腥气笼罩,庄宴还是狠狠瑟缩了一下,心头涌起无尽的恐惧,死死拽住庄恪的衣服不放手。
庄恪在他身后,半搂着他,看着尸体上那手法极其粗糙的伤处,慢慢说道:“你这样,根本就无法杀死他。”他握住庄宴的手,牵引着来到那露出半截的银钗上,再次握住凶器的感觉,令庄宴止不住地颤抖。他说不出话,只看着庄恪握着他的手,慢慢把银钗拔了出来。
他看不见庄恪的脸,只听见他那冷静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下次如要杀人,便刺这里,一击毙命。”说着,牵引着他将钗子对准了颈侧,然后突然发力,猛的一下扎了进去。这一下,哪怕是庄宴以为那人的血已经流干了,也喷出一股细细的血流,溅在庄宴细白的脸上。
他猛地一震,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软倒在庄恪怀里,他脸色青白,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糠筛般不住发抖。
他脊背上满是冷汗,不知哪儿的鸟突然夜啼,把他从呆愣中唤醒,他猛地拿开手,转头埋进庄恪胸前,颤抖的声音虚弱惊惧,“不要了……不要了……”为什么要再让他回忆一遍他亲手杀人的场景?为什么要教他这样的事情?他不要!他再也不想杀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问他的声音,仿佛很远。
庄宴无意识地喃喃答道:“……庄宴。”
“宫中便是如此吃人之地,”庄恪抬起少年那张惨白的小脸,无波澜的神情浮现出一丝动容,“不过你是我弟弟,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宴儿,不要怕。”
不要怕。不要怕。那人带着热度和淡淡熏香的怀抱,在满地血气、冰凉夜色中,仿佛是庄宴唯一可投靠的去处,他也只好……放任将自己交给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太子哥哥。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庄恪命人处理了那人,悄无声息的,除了庄宴、行桃、那唤作绿衣的小宫女,还有庄恪主仆二人,便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而令庄宴感到诡异的是,瑶姬对于自己的情人无故消失,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此时,他正每天例行的向瑶姬问安,自从瑶姬那天对他说了那事之后,对他的态度就好了起来,因为他膝盖受伤,请安时居然免了他的跪,因见他瘦弱,还派人熬了益气补身的汤药,让他每天去问安的时候,喝一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害怕啊= =我说是这么说,但我也没把握写得太虐?毕竟写惯了甜文= =
对了,征求一下意见,宝宝们在意……受菊不洁吗【思考】

 

 

      第53章 皇子的愿望
庄宴的伤处,因太子命人悄悄送来了上好的伤药,也痊愈得极快。不多时,他就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
那个他救了的、后来又救了他的小宫女绿衣,因走得与他亲近,被瑶姬拨来照顾他了。这也是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两个宫女服侍。
庄恪住在东宫,距离西宫相当有一段距离,但他自那晚以后,亦常来看他,不过都是避人耳目地来,大多是夜里,给他带些他宫里上贡的新奇玩意儿,或是吃食。他因从小是粗养的,写字、丹青或是下棋,这等王公教养,都不大擅长,庄恪见了,便要皱眉,并很认真地教他,常常是到三更过,庄宴耐不住困倦,不知不觉睡过去,他才会罢休。
于是七月便很快地过去,迎来八月,宫中便显著地开始忙碌起来——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比起七月十五的中元节,宫中更加重视八月半的中秋,毕竟比起死人,还是操办活人的飨宴要更上心。
这时太子虽因琐事缠身来得少了,送来的东西却与日俱增。这样的动静,已经不是庄宴一个小偏院遮掩得住了,这日早间,在瑶姬处问过安,瑶姬果然就问起来了。
“你同太子何时见了面的,母妃怎么都不知道?”瑶姬一边把玩着指甲,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庄宴低眉颔首,道:“之前皇儿在西宫中闲逛时,恰巧遇见的。”
“哦?”瑶姬黛眉轻扬,带着一股讽意,“本宫说过你无事不准出芳萋院,看来你是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了。”
见瑶姬已有不虞之色,庄宴便一掀衣摆朝她跪下,叩首,“皇儿知错,还请母妃责罚。”
瑶姬却没有再继续此事,而是转而问道:“那太子初见你时,是何反应?”
庄宴规规矩矩作答:“太子初时惊异,待知晓皇儿身份后,便不再追问,想来是太子仁厚,顾念兄弟情谊,因此善待皇儿。”这些话,都是庄恪之前教他说的,他从未如此瞒过谎,此时面上虽仍镇定,但手心里已经紧张得出了一层细汗。
“兄弟情谊?”瑶姬抓着这个词,喃喃地低念了几遍,随即笑出声来,“可笑。”她注视着庄宴的脸,忽然问道,“今天宴儿的汤药呢?”
她身侧的宫女行了行礼,道:“已经好了。”说完,便走出殿中,不多时,端了一碗泛着热气的汤药上来,走向庄宴。
这汤药同寻常汤药不同,看着幽深猩红,还散发出淡淡的甜意。庄宴本是不愿喝的,但瑶姬每日在殿上盯着他喝下去,他不能违逆瑶姬,便只能照办。他也曾在回了偏院以后,抠着喉咙将那药反出来一些,行桃将它悄悄拿去太医院请相熟的医女检验,那人说只是寻常汤药,并无异常。
于是庄宴也就这么喝了。他喝这药喝了快有半月,的确感觉自己身体似乎不比从前虚弱,只是他更爱发汗了一些,且一发汗,不像普通男子那样腥臭,反而如女子般香.艳。他甚至因此还被行桃取笑过,这当真是叫他好生不自在。
庄宴喝了药,照着往常,例行的同瑶姬的会面便算是结束了。但今日瑶姬却并不急着叫他离开,“宴儿,你说,”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到时候你见了你父皇,该如何取悦于他呢?”
庄宴一时哑然。他从未见过他父皇,连容貌都不知,遑论喜好了。
瑶姬见状,也是了然,便慢慢说道:“与你年岁相近,还未入朝的几位皇子,九皇子善射,十皇子七步成诗,十一皇子丹青妙手,十二皇子则写得一手好字。那么你呢,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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