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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长洱

时间:2017-04-29 15:31:13  作者:长洱

  付郝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刑从连,只觉得刚营造出的高深莫测气氛荡然无存。
  “老刑,你怎么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啊……”付郝很无奈,语气也忽然平静下来,“但就算你活在世外,也必须知道,这个世间还是有一些大家族,他们很有钱,有钱就代表有势力,普通人很难接触到这些人,但一旦接触,就必须小心谨慎,这不是小说,这是比小说更奇葩的现实。”
  “什么意思?”
  “南北世家,周吴陈黄。”付郝目视前方,轻轻开口,说了八个字。
  车外的雨声有些大,车内的引擎声,也有些大,付郝没有说话,刑从连也不说话。
  过了很久,胡子拉碴的男人将车停在路边,拉上手刹:“哦,然后呢?”
  他语气很轻,轻到不以为意,也就是毫不在乎。
  付郝忽然很无语,他以为自己的话已足够慎重,足以令人警惕,但刑从连好像半句也没有往心里去。
  “你能不能认真点,这四家人涉足很多行业,很有钱的好吗。”
  “他们有钱,又不给我花,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什么才和你有关?”
  “周吴……什么黄,林辰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们了,这还和我有点关系。”
  付郝心想,那也是我师兄的事情,更和你没有关系。
  “这个,不能说。”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说?”
  市实小的校门近在咫尺,狂风吹落了满地枝桠,眼前一片萧瑟景象。
  望着这样的景象,人的心情,也会很低落。
  “因为,不能说就是有人下了封口令啊。”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刑从连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准备开门,下车。
  他的一条腿跨刚跨出车外,便听见身后的人,问了一个问题。
  “老刑,你觉得人生而平等吗,每个人的性命,都是一样的吗?”
  “难道不是吗?”
  “那么小偷的命,和世家子弟的命,你的命和冯沛林的命,都一样值钱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问题,令人难以回答,也有很多人,令人哑口无言。
  警队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原本想留下来整理的女警还没来得及搬起一张椅子,便被空降的督察大人赶出房间。
  林辰感觉到有人递了杯水给他,水温很合适,大约40度。
  连喝一杯水,都要把温度精确到个位数的人,也只有黄泽了。
  知道是黄泽,他收回了搭在纸杯上的手指,于是那杯恰到好处的温水便掉落在地,水渐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些,还溅到了黄督察笔挺的裤管上。
  随着漫淌的水流,黄泽也笑了起来:“你病了。”
  林辰烧得有些晕,只觉得有人将冰凉的手背打赏自己额头,然后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高烧,39.5度。”
  他笑得很暧昧,动作也很亲昵,与方才冷面督察判若两人,那整张脸上表情柔和,唯独那双修长的凤眼很冷,冷得能滴下水,结成冰。
  “黄泽,你这样,很没意思。”林辰没有打开黄泽的手,那样会显得太矫情太做作,他微微转过头,闭起了眼。
  黄泽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扶在把手上,几乎要把他整个圈起来,然后问他:“这三年来,你过的好吗?”
  “我如果过得好,您早就亲手收拾我了,又怎会这么安心?”
  “我很心疼你。”黄泽说着,又向前凑了凑,因为距离太近,林辰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冰凉的气息。
  车内,校门口。
  风中似乎带着海洋的咸湿气息,付郝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刑从连的背影,缓缓开口:“举个例子吧,假设,有20个孩子,因为某些原因,被丢在铁轨上独自玩耍,其中,有4人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很聪明并且是业界精英,他们劝告其他的孩子说,虽然这里看似荒废,但我们所在的这条铁轨,可能会有列车经过,我们应该去旁边另一条铁轨上,那才是废弃的铁轨,会更安全,然而剩下的16个孩子,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并没有听从劝告。于是,4个聪明孩子独自走到废弃的铁轨上。理所当然的,火车来了。如果这个时候,你有机会站在铁轨的切换器旁,你可以选择让火车转向废弃的铁轨,牺牲其中4人,以救出更多的孩子;相反,如果你不这么做,更多的孩子,将会死去。”付郝望着刑从连的背影,很艰难地,笑了笑:“请问,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
  刑从连的发丝被雨水打湿,他探出车门的半截身体也已湿透,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如石雕一般,仿佛思考了很久。
  最后,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下,却并没有打着。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噗嗤一下,火苗终于冒了出来,他把打火机凑近烟,点了很久,才把烟点着,他吐出一口烟,然后说:“但我一定会敬佩那个能做出选择的人。”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黄泽想望着林辰因为高烧而干裂起皮的嘴唇,他想,如果林辰回答是的,那么他一定会再为他倒杯水,然后逼他喝下去。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问题,都会有答案。”林辰凝视这他的眼睛,语调反而轻柔下来:“也并不是所有答案,都可以用对错来区分。”
  黄泽猛地站起,如果不是还在刑警队中,四周监控严密,他一定会用力掐住林辰的脖子。
  刑从连很聪明,他当然知道,付郝所说的那个故事,并不是纯粹的假设,类似的故事,很有可能真真实实发生过。
  因为真实,所以很沉重。
  凡是拷问人性的问题,都理所当然沉重。
  ……
  因为停课,市实小里没有学生,上班的老师也很少。
  上课铃却照常响起,刑从连熄灭了烟,跟着学校保安,来到冯沛林办公室。
  大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刑从连一眼扫过去,从那些堆满课本和教辅书的办公桌中,一眼就认出了冯沛林的办公桌。
  因为在所有书桌里,只有一张很干净,浅褐色桌面,上面除了一本书,其余什么也没有。
  刑从连戴上手套,走到窗边,拿起了那本书。
  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没经过激情炼狱的人,从来就没克服过激情--荣格”
  那字体清秀,笔触细腻,写字的人很认真,可刑从连却从这种认真,感受到了嘲讽。
  哪怕不用林辰在场,他都可以想象,写字的人用怎样的姿态坐在窗边,嘴角微提,写下这行字。
  他面无表情,开始翻书,这时,一封信蓦地从书里掉了出来。
  信封是白色的,干净得纤尘不染。
  信没有封口,他将信封倒转,轻轻抖了抖,一把细腻的白沙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如果说,扉页的话代表着嘲讽。
  那么装满白沙的信封,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保安带着一位梳马尾辫的女教师来到刑从连身边,小心翼翼道:“刑队长,这位是许老师,和冯老师一个办公室的。”
  “哦,好。”刑从连将书和信封递给付郝,同女教师在一旁坐下。
  “我想请问您几个关于冯老师的问题。”
  女教师眉头紧蹙,抿紧了唇,有些紧张。
  “冯老师他对学生怎样?”
  “他对学生很好,语文老师嘛,又风度翩翩文采斐然的,学生都喜欢他。”
  “冯老师的家庭情况怎样,您是否了解呢?”
  “冯老师还没结婚呢,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受女学生欢迎吧。”
  “那冯老师他的言行举止,他有没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刑从连问。
  “要说奇怪的地方……”女教授挤了挤眉,仿佛想起了什么:“冯老师每天都要给她母亲打电话,而且还要固定时间,有时候他在上课,到了时间也会跑到走廊去给妈妈打电话。”
  儿子大约在35-40岁左右,母亲约为65岁。母亲对儿子管教严厉。
  刑从连忽然想起林辰的推论,忍不住与付郝对视一眼。
  “还有呢?”他继续问道。
  “还有……”女教师揉了揉鼻子,说:“冯老师有时候不太理人,就喜欢坐在窗边,一个人发呆。”
  “这样坐吗?”
  刑从连将椅子向旁边挪了挪,坐到了冯沛林书桌前,向窗外看去。
  然后,他愣住了。
  见刑从连在窗前石化,好久不说话,付郝忍不住推了推他:“怎么了老刑?”
  “冯沛林,是在看林辰……”
  刑从连将付郝拉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在后面解释过世家设定不过在这里也说下吧。
  如果可以我当然更想写高官子女被绑架,但是为了河蟹和规避可能出现的锁文风险,所以用了世家的设定,做半架空处理。


第16章 请他
  刑从连想,三年了。
  三年来,冯沛林一直在观察林辰。
  天气晴朗时也好,阴雨如注时也罢,冯沛林总是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对面宿管站里,比他更安静的那个年轻人。
  他或许会看林辰读书写字,又或许会看林辰和小朋友们交谈。
  不论林辰做什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总有一对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刺在背,又或者比芒刺更可怖。
  想到这里,刑从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带着一本书、一封信和一捧沙,他回到了警局。
  警局里那场生硬的寒暄早已结束,气氛很冷也很平静。
  林辰在椅子上浅眠,他的身上,盖着一件警服。
  那件警服上银星闪耀,黄督查穿着白衬衣坐在旁边,左腿搭在右腿上,正翻着手里的笔记,而他另一只手里,则端着杯温水。
  刑从连愣在门口,屋子里有那么多椅子,黄泽偏偏就坐在林辰身边。
  黄督察偏偏又坐得如此自然,仿佛他理应就坐在那里。
  刑从连有些不开心。
  付郝从刑从连身后钻了出来,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情形,赶忙把愣在门口的人拉进了屋。
  林辰恰好睁开了眼。
  见他们回,他站了起来,顺势把身上搭着的衣服挂在扶手上,并没有看黄泽一眼。
  “我发烧了,需要退烧药。”
  林辰语气虚弱,请求也很生硬,想要离开警局的目的太过明显且毫不遮掩。
  黄泽在座位上笑了起来,放下手边的笔记本。
  就在刑从连以为黄泽会说“公务时间禁止处理私人事宜”一类的话的时候,他却听见黄泽说:“记得买阿司匹林,他对大部分抗生素过敏。”
  刑从连于是更生气了。
  ……
  或许是台风即将登陆,整座城市笼罩在风眼之下,雨反而停了。
  林辰脚步虚浮,却坚持步行,刑从连拗不过他,只得走在他身边,付郝很心虚地走在最后。
  足音落在淌满雨水的青石板上,踢踢踏踏,粘粘腻腻。
  虽然心里的疑问已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比如黄泽与林辰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比如黄泽的态度为何有180度大转弯,但刑从连并没有问那些闲碎的八卦,他从怀里掏出证物袋,递给林辰:“冯沛林给你留了一本书、一封信和一把沙,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辰有些怔愣。
  但怔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冯沛林给他留了东西,而是因为刑从连居然没有问他与任何同黄泽有关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热爱探寻他人隐私,很少有人能按耐住心中对那些隐秘事情的好奇之心。
  林辰抬头,望着刑从连,非常真诚地说:“谢谢。”
  刑从摇了摇头,继续道:“从他办公桌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见你的房间。”
  林辰听到这句话,当时站在原地。
  “他在看我?”
  “他应该就在看你。”
  因为高烧,他脑海中的片段如蒙太奇般浮掠而过,那些洁白的沙盘、诡异的街市、雪白的床单、鲜红的血迹,一帧帧切换,令人非常混乱,也非常痛苦。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一切画面都回到最初的原点,久到檐上的雨滴都快落尽。
  他把证物袋塞回刑从连手里,重新迈步。
  刑从连看着林辰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林辰的样子,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又显然是什么都不愿说。
  他于是只能冲着林辰的背影开口,虽然不愿意,但也必须装作咄咄逼人起来:“于燕青给你写信,冯沛林每天看着你,我可以不问你的过往,但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事,你都必须说清楚。”
  他的话很直白,林辰的脚步也理所当然停下:“刑队长需要我交代什么?”
  林辰背对着他,在前方问道问。
  “你是否认识冯沛林?”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留这封信给你,信里的白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我房间里有沙盘,他想让我知道,我所作的一切分析,只不过是他想让我看到的东西而已,他在向我挑衅。”
  “他为什么要向你挑衅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刑从连很无语,“三年多了,他每天偷窥你,制造谋杀案,向你挑衅,你却不知道为什么?”
  刑从连的话很不客气,他也做好了林辰很不客气回应地准备,林辰微微转身,脸上却出现了笑容。
  那不是嘲讽、生气时的讥笑,而只是很单纯的在笑,仿佛刑从连刚才的问题,非常非常有趣。
  “刑队长,您可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想挑衅我的人,无论是心理变态者也好高智商罪犯也罢,真的非常非常多,如果我需要在乎他们每次向我挑衅背后的动机,那我可以不用活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刑从连顿时哑口无言。
  “为什么?”他于是只能问出这三个字。
  “因为我曾经,真的非常有名。”
  这是一句骄傲的话,但从林辰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任何夸耀意味。
  反而显得很诚实,诚实得可爱。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会大笑,但刑从连确实不一般,他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我想也是,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
  他的眼睛很好看,低垂着眼凝望你的时候,湖绿色的眼眸仿佛深邃如海。
  毕竟是有异国血统的男人,夸人的时候,有特殊的种族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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