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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长洱

时间:2017-04-29 15:31:13  作者:长洱

  女孩想来也是见惯了这种闹事的阵仗,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说:“很抱歉先生,确实已经没有空余包间了呢。”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就是告诉他,你的预定名额已被高级会员占用,可此时此刻,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你给我去查预定记录,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定!”他提高音量,冲女孩吼道。
  女孩还是在笑:“这位先生,请您不要挡住后面的客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认识你们经理!”郑冬冬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女孩没再说什么,左右看了看,守在门边的魁梧保安,随即包围上来。
  “现世报啊。”付郝抱着手臂,站在林辰身边,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这幕闹剧。
  “冬冬算了算了,我看你们酒店也有清吧,我们去那里喝点酒就得了。”见状,一旁的人赶忙将准备发飙的男人拉住,劝说道。
  “是啊是啊,本来大家聚会,就是开开心心的事情,没必生气的。”令一人应和着。
  身边有人给台阶下,郑总经理当然要顺势下来,他看了眼女孩胸前的工牌,趾高气昂地说:“你给我记着,下次等我和你们经理吃饭的时候,会好好跟他提起你的。”
  “您请便。”女孩还是笑。
  郑冬冬冷哼一声,转头要走。
  恰逢此时,一辆黑色宾利,正好开到他身边,蹭着他的衣角,稳稳停住。
  他们现在,正站在天人会所门口。
  像天人这样的地方,无论什么样身份的人,都不能把车开进会所里,这是就是规矩。
  可现在,偏偏有人要开车进去,那么车上坐的人,大概只能是会所经理本人。
  郑冬冬定睛一看,果然是天人经理的,他退了一步,只希望刚才说得话,千万别传进车里。
  他心里这样想,可天偏偏不遂人愿,他眼睁睁看着宾利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然而,后座上坐着的,并不是会所经理,会所的经理,正在驾驶室充当司机。
  后座上坐着的,是一个老人。
  见到老人的刹那,郑冬冬只觉得今天出门时,一定没看黄历。
  “郑经理,是要提起谁?”老人问他。
  老人语气很淡,穿一身再普通不过的中式麻衣,领口用一枚盘扣轻轻搭起,却带着久居上位者惯有的矜贵。
  听到这话,郑冬冬只觉得冷汗都要冒了出来,赶忙点头哈腰:“邢管事,您怎么来了。”
  能让天人会所的经理,都必须开车服侍的老人,姓邢,单名一个福字,是邢家本家的一名老仆。
  像邢福这样,能冠以邢氏姓名的老仆,自然就是郑冬冬口中,有资格担任财团高层的邢家嫡系。
  郑冬冬也只是在柯恩五月的高层年会上,见过老人一面。
  能在会所门口遇上郑冬冬,邢福也很意外。
  本来,他只是例行巡查,才会到永川来,刚车停下时,他听见郑冬冬在刁难会所服务生,所以他降下车窗,只为了稍加警示,也没有真要惩戒什么人的意思,毕竟没有浪费时间必要。
  因此,话说完,他就要走,就是车窗缓缓上移的刹那,他忽然看见,在门口那堆人最后,在路灯下,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
  青年站得很随意,警服搭在左臂上,头发剃成了板寸,脸上的胡子也没刮干净,他眼窝很深,脸庞很英俊,显然血统有些复杂。
  邢福觉得自己眼花了。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眉心,然后再睁眼。
  青年还是那样散漫地站着,脸也还是没有变,邢福这才很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车窗轻轻关上,天人会所的黑色铁门,缓缓移开。
  老人坐在车里,依旧回头望着身后的路灯。
  “邢老,是遇见了什么认识的人吗?”会所总经理看着后视镜,恭敬问道。
  邢福没有回答。
  车外,天人会所门口。
  刚被顶头上司撞见的郑总,只想快点离开。
  忽然间,门口的女孩再次按住耳麦,里面像是又传出了什么指示。
  “郑总,请您稍等。”她再次将人叫住,称呼也发生了变化。
  郑冬冬被定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女孩说着,弯下腰,拉开边门,极为恭敬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非常抱歉。刚才是我们工作失误,现在已经给您升级了包厢。”
  她的腰弯得很低,郑冬冬却突然有种如跃云端的欢快感觉,门口的工作人员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用说,一定是刚才车里那位老人吩咐的。
  宾利车中。
  会所经理放下电话,他并不知老人刚才为何会那样吩咐,可像他这样从底层一步步爬起的人,很清楚,不该问的事情,一句也不要多问。
  四周黑暗寂静,老人依旧沉默地坐在后座上。
  片刻后,老人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开口,对下属说:“去买一箱永川纯生,冰到8度,等下送过去。”
  驾驶室里的人点了点头。
  “还要油炸花生……”老人顿了顿,又说,“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做吧。”
  大约是因为剧情突转,原先的普通包间,突然升级成豪华款,郑冬冬脸上得意的笑容,就再也没有停过。
  天字号包间,在整片会所最深处。
  一行人穿过竹林,真正坐下时,已经要晚上十一点钟。
  不少人脸上都都带着倦意,服务生送来酒水单,郑冬冬反而来了精神。
  他将酒水单大大方方摊在桌上,说:“随便点随便点,千万别客气。”
  在场诸人,很多也是第一次来高档会所,好奇地凑过去看价目表,然后被吓得不敢说话。
  那张价目表上,最便宜的矿泉水,也要三位数。
  见众人都不吭声,郑冬冬很满意这种震慑效果,他故作熟悉地扫了眼酒单,翘着二郎腿,望着在场唯一的美丽女士,说:“豪真来杯低度的鸡尾酒吧?”
  照常理,包间里只有许豪真一个女生,正常女孩都会推脱,可许豪真却半点也不扭捏,只甜甜地笑了笑,对郑冬冬说:“让师兄破费啦。”
  或许是小师妹带了个好头,在场其余人等,也纷纷点了自己想要的酒水。
  郑冬冬听在心里,眼睛不停撇过价目表,飞快计算着价格,幸好,也没有太过,他提着的心放下一半,转头,又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三人组,他心念一动,再次开口:“刑队长和林辰还有付教授,你们要点些什么?”
  林辰当然是不喝酒的,甚至连款泉水也没有点,付教授见场面有些尴尬,开口要了杯果汁。
  “刑队长,不需要喝点什么吗?”郑冬冬刚才刑从连那里吃了个暗亏,现在有机会,当然要报复回来。
  “我吗?”刑从连也没多想,随口说,“来两瓶永川纯生就好。”
  郑冬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果然啊,小地方的刑警队长,哪里见过这种市面。
  “抱歉啊,刑队长,天人会所,最差的啤酒,也是Hoegaarden这种级别的。”郑冬冬说着,还刻意加重了英文的吐字。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的酒太低级了,这里是不卖的。
  刑从连却仿佛没注意到他话语里的轻蔑意味,只是摇了摇头,说:“洋酒啊,算了吧。”
  郑冬冬微微一笑,忽然间,屋外响起了三记规整的敲门声。
  木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会所服务生站在门口,他的左手,是一小只装满冰块的铁皮桶,他的右手,则托着一盘鲜红的油炸花生。
  服务生将铁皮桶和花生放在桌上,鞠了个躬,便退了出去。
  他一进一出,不过10秒钟时间,可包间里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因为,在他提进屋里的那只铁皮桶里,赫然冰着两瓶售价8.8元的永川纯生,而那盘花生,还散发着喷香的热气。
  包间里很寂静。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郑冬冬脸色铁青。
  周围同学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些鄙夷。
  你说没房,可有人开了房;你说没纯生,可服务生刚送进的又什么?
  就算你有钱,可以看不起老同学,可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刁难人,真太没品了。
  刑从连坐在沙发里,望着桌上的那两件东西,眸色有些深。
  ———
  冰啤和花生,只不过是小小的插曲。
  只要KTV一开,音响轰鸣,再冷的气氛都会很快缓和。
  就算是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聚会,也不过是唱歌喝酒吹牛这样的流程。
  在场所有人里,许豪真玩得最开,情歌对唱也好,女声独唱也罢,她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
  林辰望着小师妹的身影,若有所思。
  刑从连靠着落地窗,在默默喝酒,付郝跟着节奏左摇右摆,林辰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向刑从连那靠了靠,想了想,还是找了个话题:“杨典峰的案子,怎么了?”
  “没事。”刑从连灌了口酒,说:“但此案的牵涉,恐怕比你我想象得更广。”
  “嗯?”
  包间里声音很吵,两人为了听清彼此的声音,只能凑得很近,林辰感到刑从连温热的鼻息喷他脸上,有些痒。
  “王朝刚筛查完近半年的系统记录,有十几条可疑记录,可能涉及更多的凶案,还有两桩悬而未决的抢劫案。”
  听到这话,林辰忍不住眉头轻蹙:“对方甘冒天大风险,也要迅速杀杨典峰灭口,理由一定非常充分。”
  “是啊。”
  两人在角落小声交谈,虽然屋里是震耳欲聋的歌声,但那一角,却安静得时间都仿佛停滞了下来。
  郑冬冬的目光,也扫向了那个角落。
  今天一晚上,他仿佛陷入了奇怪的魔咒,无论怎么使力,都好像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令人浑身难受。
  时间已将近凌晨,过不了多久,聚会就会散去,他也就很难再有机会,找回今天的不痛快。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手中的高度数洋酒,倒了满满一杯酒,咬咬牙,站了起来,向林辰走去。
  郑冬冬走到面前时,林辰正听刑从连在逐一分析疑案。
  一只装满金黄色液体的酒杯,伸到了他的面前。
  “林辰啊,好歹大家同学一场,我敬你一杯,你给个面子呗?”
  郑冬冬举着一瓶XO,脸上堆满了虚假的微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包间里的音乐,也被人暂停了下来。
  一时间,郑冬冬那醉醺醺的嗓音,显得格外突兀。
  同学聚会,男生与男生之间的相互劝酒,一般都很难推脱,因此毕竟彼此之间,有同学的情分在,而周围又有很多人看着,别人敬酒你不喝,总显得不够爷们。
  所有人都看着林辰。
  可那是林辰,再多流言蜚语也经受过,一杯小小的洋酒,实在太不够看了。
  林辰看了眼面前的酒杯,目光很凉很淡,但比他的目光更清淡的,大概是那平静从容的语气,他说:“你还没这么有面子。”
  蹭的一下,郑冬冬只觉得浑身的火气都被点着:“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郑冬冬接连挑衅,现在又恶语相向,林辰的神情依然平静,看向郑冬冬的目光里,只有同情,而没有愤怒。
  付郝作势窜起,刑从连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林辰率先起身,他向包间里的其他人微微欠身道:“抱歉,今天有事,先走一步。”
  他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付郝见状,赶忙跟了出去。
  刑从连最后一个站起,没有说话,只是提起搁在一旁的警服,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身后的包间内,传来酒瓶砸地的疯狂声响。
  ———
  夜晚竹林里,吹起了清凉的风。
  “故意的?”刑从连走在林辰身侧,笑问道。
  以林辰的智商,遇到方才被劝酒的情况,大概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摆脱窘境,可他偏偏选了最偏激的一种,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你不是说明天还要去永川警队,得早点回去休息吧?”林辰的神情平静自然。
  原来最后激怒郑冬冬,只为了早点回去睡觉。
  想到最后包间里传出的那些酒瓶碎裂的声音,刑从连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得罪林辰为好。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三人走到会所门口时,已经有代驾模样的人等在那里,见了刑从连,那人上前一步,自称是会所的代驾司机。
  刑从连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金丝雀与蔷薇胸章上,然后点了点头。
  ——
  大都市的夜,从来都通宵不眠。
  将近清晨,天蒙蒙亮起,代驾司机将车停在了永川大学西侧的教师宿舍门口,付教授下车时,已经双腿晃悠,困得不成人样了。
  刑从连和林辰将人送回宿舍,再出来时,天色已从深蓝渐渐转浅。
  刑从连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浑身上下透着慵懒气息。
  空气里有丝丝缕缕的香气,好像是茶叶蛋和煎饼的香气,刑从连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看着林辰。
  林辰见他这幅模样,只好说:“走吧,带你去吃早餐。”
  毕竟在永川读了几年大学,林辰熟知周围的每一处美食景点,他将刑从连带到学校旁边一条小巷里。
  小巷悠长深邃,巷口的地方,是一间破旧的小店。
  两人走到店门口时,店主正好搬着炉子出来生火。
  看见林辰,那店主也是一愣。
  “郑伯。”林辰低低喊了一声。
  “哎呀,是阿辰啊!”中年人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他赶忙放下炉子,冲屋里喊,“老太婆,看看谁来啦!”
  他喊得很响,很快,小店里响起登登登的足音,穿围裙的中年妇女拨开帘子,冲出了屋,看见林辰,她也是一愣,尔后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你看看你,这是有多久没来了,一点也不想你王阿姨!”
  “想的。”林辰笑了笑,很贴心地答道。
  学校附近,能生存下来的小店,大概都有各自特色。
  林辰带刑从连落座,王阿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问道:“两碗虾肉馄饨,还要点什么呀?”
  店里没有菜单,刑从连只是看着林辰。
  “再来一碗皮蛋粥,小笼和烧麦各一笼。”林辰想了想,指了指刑从连,再补充道,“王阿姨,你再给他做个鸡蛋饼。”
  “好嘞好嘞。”中年妇女高兴地跑回后厨。
  刑从连环顾四周,只觉得店面很小,桌椅破旧,天花板上吊了个灯泡,除此之外,店里就没有任何装饰,可很奇怪的是,或许是外面天还不亮,又或许是店里那盏灯昏黄得有些过头,刑从连只觉得这里很安宁,仿若孤单又寂静的夜,又好像是
  “这家味道很好吗?”他双手放在台面上,很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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