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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锦绣山泽

时间:2017-04-30 16:12:03  作者:锦绣山泽

    “来人!叫大夫来,要快!”牧雷迅速跑出屋子,冲门口的侍卫催促道。
    闻讯赶来的牧斐一进屋,就看到他满身戾气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刚诊完脉的大夫满头冷汗的写着药方,下人和侍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牧斐走到床榻边,看了眼陆云书的情况,狐疑的看向牧雷,“怎么回事?今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
    “大夫说他夜间着凉加上思虑过重,突然病倒的。”牧雷面色阴沉。
    “夜间着凉也就不提了,思虑过重是怎么回事?我瞧他这段时间应该过得不错啊!”牧雷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这些日子,他在你面前表现出的闲适悠然都是伪装出来的不成?”
    牧雷气息一凛,扶在桌沿上的手收紧,一块桌角被卸了下来,木屑一块块的掉在地上,大夫刚写完药方,吓得手中的笔掉在桌上,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
    “都给本王滚出去!”牧雷怒吼一声,所有人都缩着肩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牧斐无言的耸耸肩,同样退了出去。
    牧雷走至榻边坐下。
    此时的他早已恢复本来面目,只是陆云书依旧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
    牧雷知道他之前的言行都是最真实的反映,也知道他确实爱上了“余天”,只是,仅仅是这样,他便已然承受不住,若是告诉他,“余天”就是牧雷,结果可想而知。
    他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再不肯让他靠近自己半分。
    而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尽管牧雷知道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刻,但此时,他并不想让云书知道他的身份,即便以后他无法原谅他的欺骗,也无法接受他的爱,但至少他们曾有过一段平静和谐的相处时光。
    牧雷轻抚他红的发烫的脸颊,霸道的说:“即使你后悔爱上我,即使你不原谅我的欺骗,即使你永远不想见到我,即使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为了留下你,我会不择手段。”
    “云书,无论如何,你都逃不开的。”
    言罢,牧雷不顾他生病,残暴撕咬啃噬他的唇。
    即使你生病昏迷,也无法摆脱我!你听到了吗?云书。
    整整昏睡了一日夜,陆云书在梦中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惊讶的发现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大多都与兵法相关,与人相关的反而很少,除了亲人和朋友,周遭的人几乎连长相都记不清,更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事,唯独这被掳走的几个月,无比清晰,每一件事、每个时间的记忆都像是烙印在灵魂上。
    而那个人几乎无时无刻都陪在他身边,即使是父母都未曾做到他那般地步。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一个人与他如此契合、如此投缘。
    从昏睡中醒来,陆云书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陆云书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偏过头向那个人微笑,刚要喊出口的名字却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如鲠在喉。
    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
    这次说着这两个字的人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有些模糊的事情在此刻无限放大,不断重合、交织……
    牧雷见他呆呆的,醒来也不说话,冲外边喊了一声大夫。
    老大夫闻声走进屋里,帮云书诊脉,然后恭敬的说:“王,陆公子高烧已退,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将养一些时间,老朽开个药方,吃几天就没事了。”
    “下去吧。”牧雷摆摆手。
    云书看着他既陌生又熟悉的容貌,声音沙哑的问,“余天呢?”
    牧雷将他准备好的说辞丢了出来,“他没照顾好你,被我罚了,等伤好了再过来照顾你。”
    云书收回目光,怔怔的看着床顶,表情平静,心底却已是波澜万千。
    “渴吗?要不要喝些水?还是饿了,想要吃些东西?”牧雷关心的询问他。
    “请让我一个人静静。”云书闭了闭眼,无视他的关心。
    牧雷无奈,只能暂且离开。
    云书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睁开眼睛,眼眶红红的,隐带水色。
    微微一眨眼,泪滴溢出,划过太阳穴,没入发鬓之中。
    他早该想到的。
    就算最初没和古丹王说过几句话,他听不出声音相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两个身形相同,看他的眼神相同,侍卫对他们的态度相同,棋风也很相近,还有那个名字……如此多的相同点,他怎么会没有发现!
    他怎么可以没有发现!
    果然像韩老说的那样,他于人事上太过单纯了。
    对陌生人还能警惕些,但对认识的人总是很轻易便放下心防,甚至不去思考那个人本身的某些特别之处,一味相信对方让自己看到的。
    原来当年在帝京,他便已经对自己起了其他心思了吗?
    他还以为,他是真心与之相交。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
    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不知道那个人对他的情意有几分是真的,但他对那个人的感情完全出自真心。
    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做?
    大病初愈,云书变得沉默了些。
    牧雷没有深想,只当他是与自己不熟,不愿多说话,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陆云书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比起沉浸在终日的自怨自艾中,他更应该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些外面的事。
    毕竟,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将近半年了。
    而且,这段时间过得□□逸平静了。
    “古丹王,不知道您可否告知我,为什么大周迟迟没有发兵古丹,寻回失踪许久的我?他们就算一时确认不了我是被谁带走,过了这么久总该查出来了。”陆云书看着牧雷,认真地问。
    “呵~这很简单。你应该也差不多猜到了。”牧雷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他们若是知道你失踪后,被带到了古丹的阵营,必定会出兵进攻,而现在他们未曾出兵,大举进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不曾发现你已经失踪。”牧雷看到他脸色发白,接着进一步证明他的猜测,“换句话说,在他们眼中,‘你’自始至终都留在大周军营内,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陆云书抓紧衣角,手指骨节泛青,咬牙道,“你们安插了内奸?”
    牧雷挑眉,嘲讽道,“就算我不安插内奸,他们那帮庸才的计谋在我的进攻下连一座城的守不住,更何况,我还不屑于使用这种低级的,连计谋都算不上的小手段!”
    陆云书嗫嚅着,脸上闪过惭愧和羞耻,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要道歉,但终究还是倔强的不肯就此低头,生硬的别开眼,硬邦邦的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牧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没戳破,不以为然道,“当然是为了维持一种平衡。”
    “维持平衡?”云书反问。
    “没错,现在只要我不出兵进攻,他们就拿我没办法,只能僵持不动;而且从我收到的消息来看,大周西北那边的形势恐怕要更加严峻,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要维持两个地方的战争,对大周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方僵持不动反而更符合那位新帝的心思吧。”
    “西北怎么了?韩拓输了吗?”云书紧张的问。
    牧雷的表情有些危险,为了他言语里的急切和担忧,“你很担心他吗?”
    “当然,他也算是我相交多年的朋友,尤其他现在身处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受伤甚至丢掉性命,我当然很担心。”云书理所当然道。
    牧雷眯起眼盯了他半晌,忽然起身走了。
    云书不明所以,心头也是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得不高兴,而且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迟钝的追问道。
    牧雷语气极差,冷道,“死不了。”
    “什么?死不了?他是在说韩拓吗?难不成战事吃紧,他打的很艰辛?不会呀!戎族那边有没有像他一样的军事家,怎么可能打得过智名勇功的韩拓?……”云书因了他的话,思绪万千,怎么也想不透西北的情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能留待下一次再好好询问一番。
    之后的几天,牧雷没有再过来。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
    云书一早醒来时,就发现余天已经回来了。
    神情平静的看着他,微笑道,“你回来了。”
    “嗯,”余天走上前动作自然的想要抱抱他。
    云书在他碰触之事,已不可查的微微僵硬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软了身子,任由对方将自己揽在怀中。
    “之前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疏忽,害你生病……这些天将身子养好了吧?那里,还疼吗?”余天特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而诱惑。
    云书听到最后一句,瞬间红了脸,瞬间将他推开,转身就走。
    牧雷看见他的窘态,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似是被他的笑声感染,云书也不自觉的微笑,然而笑容才拉开,又猛地顿住,最终归于平静。
    牧雷有意扮演余天,云书也不拆穿,甚至生出想要永远这样自欺欺人下去的念头。
    可是,即使他想,事情也不会那样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
    逼二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原因是那半块玉佩。
    那年,云书将半块玉佩赠与余天,而那天,玉佩从牧雷的身上掉了出来。
    事情就那样乍然摆在二人眼前。
    那一瞬间,两人都是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足足对视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牧雷先开的口。
    “你早就知道了?”牧雷问。
    “嗯。”云书点头。
    牧雷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道,“是你生病醒来那天知道的。”
    云书又点头。
    “为什么不揭穿我?”
    云书沉默不语。
    牧雷的目光着实迫人,云书受不住的转身不想面对他。
    牧雷周身一冷,猛地上前转过他的身子,激动地问,“为什么不说话?你在逃避什么?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说,事实也不会改变。”
    云书闻言苦笑,微微抬头,无奈而哀戚,“是啊,事实不会改变,那么,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呢?古丹王终究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既然现在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大王是否该将云书送回大周了呢?”
    “你想回大周?”牧雷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危险道,“休想!”
    “你以为,成了我的人,我还会放你离开吗?我告诉你,我牧雷认定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在我身边!”说完,双手放开他,离开了小院,临走时还不忘将地上的半块玉佩带走。
    云书在他走后,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的矮榻上,还不小心碰倒了摞在矮桌上的书册。
    看着书册里熟悉的兵法图谱,云书发现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想看的念头,满脑子都是牧雷离开前丢下的那句话。
    云书本以为牧雷至少要消失隔两三天,谁知,当晚,他就回来了。
    不仅人回来了,而且还将书房搬到了他的隔壁,将日常用品搬到了他的房间里。
    “你这是做什么?”云书不解的询问。
    “既然现在一切都说开了,我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正式生活在一起。”
    云书抿了抿唇,低哑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牧雷沉静道。
    云书当然看到了,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又并非夫妻,还有那样暧昧的关系,还有现在不明不白的形势,各种各样的思绪涌上心头,逼得他终于按耐不住,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嘶吼道,“我看到了!我当然看到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你想让我留下,那么又该以什么身份留下?古丹和大周敌对,两军都在紧张对峙,你让我这个敌方军师如何能安安心心待在这里?你说让我留下,我就必须留下吗?为什么不是你跟我去大周,而必须我抛下亲友,为了一个敌人留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是古丹王,身份尊贵,又有雄才大略,我呢?不过是你一时的玩物,想留就留,想扔就扔。牧雷,你何其自私!”
    云书愤怒的叫喊着,红着眼眶大口大口的粗喘,显然是气急了。
    牧雷闻言骤然大怒,目光冰冷,“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强压下怒火,怕自己一怒之下伤了他,狠狠拂开他的手,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再不看他一眼。
    陆云书踉跄着,颓然坐倒在矮榻上,表情凄然,自言自语道:“我也不想那样想你,可是……不那样告诉自己,我要如何放得下你,又如何面对我的亲人和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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