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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秀——狐狸/fox^^/小莫

时间:2017-04-30 16:28:00  作者:狐狸/fox^^/小莫

  现在,距屠杀已过去将近十年,它仍以极高的存在感盘踞在他们的生活中——主要是娱乐业。
  这些年,上世界不断以此为蓝本,拍电影、拍电视剧、做游戏和真人秀,他们把暴动、反抗军和自由之类的玩意儿锁在下城,绞成了碎片,不过不耽误把这些残片分别包装出售。
  杀戮秀里的生物变异就是那时候流传下来的,还特地延用了大屠杀时的风格。
  夏天走在黑暗的通道上,觉得像和小时候走在同样一条路上,只是这条路延伸得太远,一直到达这么遥远的未来。而且前方并无终点。
  这事儿无论结果如何,是生是死,他都希望都能够很快结束。
  事情不算特别顺利。
  夏天顺利到达了埋伏的地点,他队友也撬下了石阶。他谨慎地越过陷阱,而当变异老鼠跟在他身后过去时,却根本没有踩上阶梯,而是直接跨了过去。
  夏天是五秒钟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他一直在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一旦变异鼠踩上石阶,打了个滑,他便立刻回身,发动攻击。
  但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已能闻到刺鼻腐臭的气味。
  太近了,已经过了安全距离,它正准备干些什么。伤痛和仇恨从来都会让人变得急躁起来,老鼠也不例外。
  夏天花了一秒的时间,思考立刻逃走这个点子,但那是不可能的。
  像他刚才和白敬安说的,他有对付这东西的经验……也许谈不上经验,只是态度。在黑暗中,和死亡狭路相逢,绝对不能转身就逃。因为你是逃不了的。
  夏天吸了口气,突兀地停下来,猛地转身,正好和身后一张狰狞的脸打了个照面。他手中的骨矛重重击在它受伤的鼻子上。
  它没料到他的举动,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哀嚎,退了一步,想稳住脚步再扑过来,可退的这一步倒是正好踩中了那块石头,从石阶上滚落下来。
  夏天追过去,第二下击中了它仅剩的那只眼睛,它发出人一般的鸣泣声,滚了一圈,撞上了墙,但毫不迟疑地再次朝他扑来。
  这时,他埋伏在通道另一侧的同伴终于赶了过来,白敬安打量了一下这生物,骨矛直接刺进了它的颈动脉,熟练得好像整天干这活儿似的。
  接着他猛地拔出武器,血喷溅出来。
  他们大概花了五分钟才算干掉了它——还没死,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而这时,它的身上已血肉模糊,可爪子仍在蹬动,想抓住什么。
  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有点歇斯底里,老鼠身上的伤绝对超过了过度杀戮的标准线。它的肚皮横七竖八全是伤口,内脏流了出来,可爪子还在动。
  有什么黏乎乎的东西露出来,方又田死死盯着看,试探着拿起骨矛拨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稀哩哗啦地流了出来。
  都是人的肢体,嚼碎的肉和内脏,大部分是囫囵吞下去的,能清楚看到一只胃液腐蚀过胳膊,隐约看到车前草的纹身。他们突然意识到,那是西城的手臂。
  方又田吐了,夏天心想如果这次他不死,算是经历过一场足够杀戮秀风格的洗礼了。
  在夏天看来,这时候大家都闭上嘴,保持沉默,做出悲伤和愤怒的样子就行了,可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方又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说道:“他跟我说过,说他把父母都接来上城了,他们就在终端跟前看他的比赛,你们觉得他们看到这个以后……”
  “我们能换个话题吗?!”乔安说。
  白敬安站在旁边,脸色有些发白。
  夏天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好吗?”
  白敬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如非必要,他从来不多说什么。在很多时候,夏天确定他情况并不好,其实很明显。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他拍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走到队伍前面。他是仅剩的一个战士,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穿过一间大厅的门栋,他突然停下脚步,退回来,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白敬安打手势问他是什么,他回答不出来,只好示意他自己看。
  战术规划谨慎地探头去看了一眼,然后缩回来不说话,一定已经深深地理解了他“这事儿一定得自己看” 的心情,夏天想,这就是杀戮秀,从来不会给你沮丧的时间,因为节日火爆,从不冷场。
  “那是丧尸吗?!”方又田说。
  “怎么会有丧尸,这不是中世纪吗?!”乔安说。
  “这不是中世纪,是真人秀。”白敬安说。
  石墙后面,那两个拖着脚游荡,身穿士兵制服的生物,毫无疑问就是丧尸。它们符合一切电视里丧尸的标准,脸色灰白,皮肤肿涨,眼神呆滞,摆明了是具活尸。
  他们又围观了一会儿,惊叹于杀戮秀真是敢想敢干,这种高传染病毒也敢往秀里塞。
  夏天盯着其中一个身上的长剑看,锈得厉害,但好歹是把剑。
  “看来这就是那个‘永恒的惩罚’了。”乔安说,“变丧尸,有创意!”
  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开,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虽然看上去上僵硬,不过其实比电影里行动更快速,而且浑身病毒,动手时弄伤一点,就跟着一起被“永恒的惩罚”吧。
  他们悄悄穿过通道,尽量远离它们,途中又碰上一条大蜈蚣般的东西,只是爬行的方式更像是蛇,而且没有前一只那么大,夏天利索地砸死了。
  方又田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说道:“你们注意到那老鼠的嘴了吗?我现在回忆一下,觉得老鼠的嘴张不了那么大,肯定有蛇类的基因。他们混了很多别的东西进去。如果它只是像蛇一样把西城吞进去,那样是能早些割开它的肚子,他还有救。”
  “混合基因。”夏天说,“太棒了,我已经开始期待卫零演的那个大公了。”
  “在此之前我们得找一把有刃的刀。”白敬安说。
  “天哪,我怀念我上一轮的点四五口径手枪。”乔安说。
  “我还怀疑50毫米火箭炮呢。”夏天说。
  “炸鸡腿,我最怀念炸鸡腿。”乔安说。
  “我怀念正常一点的编剧。”白敬安说。
  几个人都笑起来,这时候你除了苦中作乐,也没什么能干的。
  方又田脸色苍白,仍在对那桩惨烈的死亡念念不忘。
  “如果他们把蛇类的基因多混合一点就好了,我们也许还能救到西城,据说蛇会把猎物整个儿吞下去,在消化掉之前,猎物好一阵子只是处于昏迷状态……”
  “吃之前会先勒死他的。”夏天说。
  “但也可能只是昏过去了。”方又田说。
  “那策划组该乐坏了,经典场景啊。”夏天说,“绝对会让他完整体验消化过程的。”
  “但我们就能救到他!”方又田说。
  没人接话,有点冷场,夏天觉得乔安想接一句什么,但最终决定还是算了。
  在某个时刻,你会希望某个人清醒一点,但有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希望就让他希望去吧,何必搞得不开心。
  他想后一种大概更绝望一点。
  他们继续向前,周围的环境变得更为阴冷和怪异,他们走过几处向下的阶梯,似乎正在向地心深处进发。
  他知道这片悬浮于空中城市的物理数据,但当真正进入其中,仍然震惊于它的巨大。明明是座浮空之城,可又像一座地狱,怎么向下走,都不见尽头。


第21章 他帆船玩得怎么样?
  赛场之外,“我怀念正常一点的编剧”引发了一小波热潮,聊天版面上有人连说换家店吃东西的事,都要加上一句“我怀念正常一点的厨师”,弄得几个编剧气急败坏。
  雅克夫斯基全程关注了这支小队的转播。
  他们还是赛场新人,但他能嗅到明星的气息,决定重点关注。
  方又田说“他把父母都接来上城了,他们就在终端跟前看他的比赛”时,他特地给了白敬安一个特写。
  战术规划脸色有点苍白,不能明确说有什么事,经历那一出后大家脸色都不好,但你给个特写,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他一直躲着镜头走,可这些天来,这支小队人气一路高歌猛进,作为一个专业能力一流的战术规划,他是再藏也藏不住的。
  而一旦有了人气,过去就全被挖了出来。
  雅克夫斯基知道,白敬安的父亲叫白笑齐,是个挺有名的杀戮秀选手,189届最终战时死的,死得很不怎么好看。当时他的妻子和儿子当时正在电视前看着。
  而且事到如今,因为他签下的合同,他儿子也陷进了杀戮秀里,简直充满了戏剧性。几个策划正在欢天喜地做专题,白敬安也从“那个老是一脸无聊的战术规划”,升级为了一个有悲伤过去的人,人气又往上窜了一大截。
  到了现在,第三轮杀戮秀将要进入尾声,城堡里的剧情交待了个七七八八——大公献祭完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试图唤醒邪神,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是英雄片还是恐怖片就看选手们的最后表现了。
  雅克夫斯基跟前围了一大堆的屏幕,远远铺开,像空间裂开的一大片伤口,
  他醉得有点厉害,两眼放空地看着边角的屏幕,那里,夏天正独自走在黑暗之中。
  他的样子像是很熟悉独自进入战场深处了,熟悉在一座修罗场中,和一只怪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表情很镇定,当有大事发生,你其实很难从人脸上看出什么的,他们不会做出大悲大喜的样子,但雅克夫斯期仍觉得夏天的沉静格外惊人。
  他一直是个躁动不安的年轻人,人们都说他充满了渴望与生命力,让被酒精麻醉的心脏都感到悸动。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
  雅克夫斯基干掉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上新的,得啦,这就是个创作游戏,有人付钱的那种,他得趁头脑清醒时多干点儿活,他有种感觉,他很快就会进入安详的人事不省状态了。
  而在醉眼朦胧之际,《归宿》那首曲子仍像个恶徒一样在他脑子里徘徊不去,拒不消失。唱着某人是他命中的归宿,让他知道家的方向,风雪再大也不会迷失,诸如此类的。
  夏天和白敬安的人生和那首恋爱的歌曲没有一点关系,但他必须把他们拼合到一起。
  他把画面切到白敬安身上,那是张波澜不惊的脸,但投资回报比却在上升。
  他想到这人在电视机前,看着他爸被活活烧死时的感觉,觉得毛骨悚然,于是决定还是不要去想。
  在他的镜头里,黑暗会过去,白敬安曾是一个饱尝失去痛苦,心灰意冷,自我放逐的人,不过这场他妈的真人秀会治愈他的创伤的。
  夏天去当诱饵时,白敬安和他说话,脸上一闪而过一个心烦意乱的表情,微表情总是这样,雅克夫斯基果断地决定使用慢镜头。
  确切地说,他给他俩所有的肢体接触都加了特写,然后用慢镜头。简直就是不要钱的到处分发。
  因为,说真的,这两人间的互动很正常。
  他们说的话或是肢体接触,都是典型战友间的方式。触碰对方一下,表示战术意图,善意的提醒或是安慰,以他专业的眼光来说,既随便又普通,没啥了不得的东西。
  当然,夏天有点手欠,不过他对谁都这样,他见过好几次他模仿拉铁和许佩文说话和走路的姿势,样子叫人怀疑他怎么过活十八岁,没被烦躁的成年人宰了的。
  但处理一下,感觉会大有不同。
  他知道,虽然这类动作不多,但他准确把握住了节奏,要知道第三轮开始前,他俩很少有这方面的接触,而现在,他们的确正在熟悉起来。
  ——这再正常不过,他们是队友,总得说话吧。
  但这么点交情,完全可以升级为“对彼此有敌意的战友关系好转”的可见过程,配上音乐和漂亮的剪辑,足可变成生死之交。带着温情与眷恋,唯一能安抚对方伤痛的人,再加上一个“归宿”的隐喻,观众们会喜欢的。
  人们喜欢真的东西,喜欢伤愈,喜欢好转,而这种事你是糊弄不过去的。
  只是你可以夸张。
  用力地夸张。
  到现在为止,夏天的粉丝群已经颇有规模。他们自称“夏日火焰”,讨论夏天的战斗风格,挖掘他的过去——而就过去来说,他可是剧情精彩,跌宕起伏。
  他出身于N21区,是当年受N区暴乱影响最严重的区域之一,在上城人们的想象中,那里是最典型的下城区域,极度的恐怖、残酷和扭曲……于是非常酷。
  在历史书中,如果有哪个人生活环境恶劣,或是有反抗政府的嫌疑,人们会心怀愧疚,或是把他抓起来。但是现在,大家把这种出身带上荆棘的花环,欢天喜地地丢到花车上,开始进行消费。
  在夏天的粉丝群里,那句无甚出奇的“你知道他帆船玩得怎么样吗”大放异彩地流行起来——还有那句“对话能不这么变态吗”——它的上榜纯粹基于大量的搜索和引用。
  其实金句榜上大部分的话语都没什么出奇,让它们出奇的,是说话的人和当时发生的事。
  孚森的家族从上一代开始在浮金三台下面当零食供应商,现在已做得似模似样。
  作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他也是那所贵得蛋疼的映空湖帆船协会的会员,整座湖风景如画,从不对非会员开放。
  他名声不好,曾以残忍的方式杀死流浪汉,还有几桩在性奋时杀死床伴的诉讼。回贴里,有人说他还是个权贵猎杀俱乐部的会员,常跟人吹嘘,说他还是孩子时就表现了对杀戮和残忍行为格外的兴趣,有种超自然的狂热在驱使他。
  这种狂热显然已无法按捺,所以他才会去参加杀戮秀——他觉得那里会是个让他变着花样,杀来杀去的自由世界。
  现在,贴子里一片嘲笑之声,说连许佩文活得都比这位“受到战神感召的杀手”时间长。
  在上城庞大的网络世界上,“帆船”这个词的意思,从原来的大型奢侈品上缓慢偏移开来,以此作为关键词搜索出来的东西,突然间变得杀气腾腾。
  这个词现在是这么用的。
  比方说,如果你说你隔壁那个有钱佬又在家里开裸体派对——就是那种找一堆因为你手里有他们的合同,所以无法反抗的人参加,然后死亡人数至少达到三人以上的。
  没过多久,你看到专业清理人员进进出出,拖出十几个大垃圾袋,显然派对很“上档次”。
  这时你要想表达不满,就可以跟人说:“不知道他帆船玩得怎么样。”
  人们以前也说类似的话,说哪个人“应该被教训一下”,或是“死有余辜”,但那些词句始终有些遥远,说出来像个尴尬的受害者。
  而“他帆船玩得怎么样”如同打开了一道门,形容和定义出一种现象和态度,当词语的门打造出来,很多人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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