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澄眼睛睁大,呼吸急促了起来,心下不稳,气血翻腾,那个人所说的女子…
毒仙子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黑衣人走到她面前,道:“死在自家制的毒下,感觉怎样?”
黑衣人说完也不动作,只静静看着她,毒仙子的脸慢慢溃烂,眼睛耳朵鼻子开始流血,最后便毒发身亡。
“看够了吗。”突然一道凌厉掌风向顾念澄等人劈来,东方白忙上前提扇护住顾念澄和天枢,“抨”的一声,掌风和折扇相击,屏风炸裂。
“哦?又是一个玉门的。”黑衣人说完便出掌向东方白打去。
眼见东方白渐渐支撑不住,顾念澄忙呼道,“东方白,打他膻中、中脘、关元、孔最、天府、灵墟、风市、阳陵泉、地机!”东方白手中折扇翻飞,照着顾念澄所念穴道一个个击打过去,黑衣人突然睁大眼睛,厉声喝道:“你是谁!”身形绕过东方白,一掌朝顾念澄打来。
顾念澄煞白了一张脸,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突然“叮”的一声,耳边一道寒气,薄刃剑与掌风相击,竟是天枢拼尽力气站了起来挡下这一掌,天枢“哇”的吐出一口黑血,便晕死了过去。
“师兄!”东方白见状执起折扇冲黑衣人打去,黑衣人运气接了一掌,竟被打退几步,吐了一口鲜血。
顾念澄方才报的穴位,正是弑魂所运行的必须经过的几个穴道,只不过报的穴位是相反的,东方白用真气击打那几个穴道,黑衣人一运功就会使真气乱窜,眼下那人脚步虚浮,气血不稳,已是走火入魔之症。
“东方白,快离开他身边!”顾念澄见东方白往黑衣人那打去,忙喊道,弑魂心法走火入魔的时候是最要命的!
黑衣人忽的真气爆窜,东方白还未走进便被真气震飞,一下子竟震晕过去!顾念澄忙从袖里祭出一道白练,卷了东方白过来。
突然庭外飞来两道剑光,“刷”的刺破黑衣人的真气圈,两道凌厉的掌风袭来朝黑衣人左右肩各拍一掌。
☆、无情公子
三道真气相击,震碎了黑衣人脸上的银具,黑衣人一口血喷在两人脸上,两人被喷的看不真切,突然一阵烟雾弥漫,众人只怕有毒全部屏息,待烟雾散去,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少爷!”越影和蹑景忙跪在顾念澄检查他的伤势。
“我没事,你们速帮东方白和天枢诊脉。”顾念澄道。
“东方公子没事,只是受了内伤晕了过去。天枢公子…”越影一时踌躇,蹑景道:“这个娘娘腔毒入心脉又受了弑魂一掌,快要死啦!”
“有救吗?”顾念澄楞了一下,越影道:“伤不致死,只要解了毒还有救,可是毒气马上攻心了…”
顾念澄闻言愣愣的看着天枢苍白如玉的脸,突然想到什么,运气狠狠拍向身上的章门、神阙、水分、膻中四个穴位。
“少爷!”蹑景急的大喊。
体内有什么东西缓缓上升,顾念澄张开嘴,吐出一颗盈白的珠子,正是那能避百毒的避毒珠。
顾念澄把天枢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掰开他的嘴,把避毒珠塞入他口中,狠狠一拍他背后的心俞,天枢喉间“咕咚”一声,已是把珠子咽了下去。
“少爷!为什么救他!这珠子只一颗,以后你要怎么办!”蹑景气的一跺脚。
顾念澄闭了闭眼,道,“毕竟曾经同门一场。”径自调理了一下内息,“以后多加小心便是了。”说完把天枢推向越影,站起身道,“一人扶一个,速速离开。”
“少爷,刚才那人还要追吗?”越影问。
顾念澄摇摇头,那人弑魂心法未成,又走火入魔,不时就会真气外泄爆体而亡。随即又想到什么,道“今日之事,不要外传。”
越影蹑景点头。
回到东方府已是黎明。
安置好东方白和天枢,顾念澄揉揉额头,这一夜心力交瘁,那黑衣人身份太过诡异,熟知玉门武功,又会弑魂心法,着实令人费解。
“通知夏离巽,明日动身回莲阴。”顾念澄道。
“是”越影颔首道。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顾念澄伸了伸懒腰,径自洗漱完毕,便推门去找夏离巽。
顾念澄一出门便遇到神色匆匆的东方白,东方白看到他眼睛一亮,笑道:“正好你跟我一道去看看天枢。”
“你的伤如何了?”顾念澄道。
“没多大事,夏离巽说不运真气,多调养几日就行了”东方白道。
顾念澄跟着东方白踏入天枢房内,天枢还未转醒,夏离巽正在施针。
“他怎样了?”顾念澄问道。
夏离巽看了顾念澄一眼,愠怒道:“少主都把避毒珠都给他了,他还能怎样。毒已经清了,内伤调养几日便行了。”说完站起身去桌案上开药方。
顾念澄也不理他言语里的奚落,点点头道:“你忙完了跟我出来。”
“叮嘱他按时喝药。近日内勿要妄动真气。”夏离巽把把药方交给东方白,便跟着顾念澄出去。
待走到远处,顾念澄停下来道,“收拾下,启程回莲阴。”
夏离巽道:“无情公子来了。”
顾念澄一愣,道:“什么时候?”
“今日凌晨,无情公子说您醒了就去城外关帝庙,他在那等您。”夏离巽道。
顾念澄点点头,抬步走到门外时越影已经备好马车在等了。
车轱辘压过土地发出“咯哒”的声音,顾念澄看着远方的风景,心下不安。
“少爷,到了”越影的声音传来。
顾念澄撩开帘子,跳下车去,对身后人道,“你们在这等着。”
眼前是座破落的废旧庙宇,顾念澄抬步走进庙内,张望四周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
心下正在生疑,忽的迎面袭来一股凛冽寒意,只见一三尺长的骨鞭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直冲顾念澄胸口袭来。顾念澄闭了闭眼,只听得“啪”的一声,一鞭子猝不及防的抽到他身上,惊呼一声,软软的倒在前面。
“怎的不躲!”只见那人着一身青白长衫,削尖脸庞,朱唇玉鼻,眉梢传情。那人随即手一抖,三尺骨鞭“倏”得一声收回,成一小塔状,塞入袖中,急忙上前扶起顾念澄,顾念澄道,“我弑魂才练了第三层,怎的有功力躲过哥哥的白骨鞭。”
来人正是无情公子顾情。
“你体质虚弱,弑魂修习不易,却是我没考虑周全”顾情道。
“哥哥现下来扬州城,可是莲阴出什么事了?舅舅还好吗?”顾念澄急忙道。
顾情摇了摇头,道“父亲….情况很不好。此行便是来带你回莲阴的。”
“哥哥怎的不留在舅舅身边照看!”顾念澄急切道。
“父亲把自己关在禁室里,不见任何人。不知谁放出消息,说你屠戮了清河山庄,正道派了很多人截杀你。父亲只让我尽快把你安全带回去。”顾情道。
顾念澄一怔,心下百转,清河山庄的人都死绝了,怎的隔了一夜就有消息传出去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日我晕了过去,幸亏有夏离巽的避毒珠才没有中毒,被尸体压在下面,许是逃过一劫,却不知是谁动的手。”
顾情道,“不知是谁,我去看了尸体,死相和中了弑魂很像。”
顾念澄点点头,道“如此还需小心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穴位我乱写的...请勿较真~
☆、魔教教主
越影驱车赶回东方府接回夏离巽,天枢还未转醒,顾念澄辞别东方白就匆匆上路了,赶回莲阴已是十日后。
顾念澄褪下身上的鹅黄长衫,换了一袭黑袍,敛起了一身的玩世不恭,却显得阴鹜起来,戴上面具后直奔后山禁室。行步到一座假山群,往其中一座不甚起眼的矮山中拍了几下,假山群忽的从中间裂开显出一道一人宽的小道,闪身进去,身后的假山群又合了起来,看不出异动。
顾念澄一直往前走去,禁室里不点灯,只有几颗夜明珠照耀着,昏昏暗暗看不真切。但是这条路就算他闭着眼也能走,他被关在这里没日没夜地练了四年的弑魂心法,从刚开始的摸着墙壁走,被地上的障碍拌的跌一大觉,被突如其来的暗器打的遍体鳞伤,到最后蒙着眼听着风声就能知道暗器打哪来,将其击落。
走至尽头是一扇暗红朱门,顾念澄往左侧墙上铜环的三寸下拍了三下,朱门便自动打开了,推门而入,却是一间雅室,一方桌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一张茶几,放着一个精巧香炉点着熏香,一张泛着寒气的玉床。床上躺着一个和顾情面貌七分相似的男子,正是顾念。
却是连坐也坐不起了吗,顾念澄眼里一暗,走上前去跪在玉床旁边,一手轻轻抓着顾念的手臂,唤道:“舅舅。”
顾念的眼皮动了动,慢慢转醒,看清来人,挣扎着坐了起来,道:“阿澄,你回来了。”
顾念澄点点头,道:“舅舅,教中有叛徒。”前世他赶回莲阴的时候顾念已是强弩之末,匆匆把教主之位传给他便逝世了,他并没有机会和顾念细说什么,前世死于莲阴内部叛乱,死前也没有猜到叛徒究竟是谁。
顾念闻言点点头,道,“我向来注重隐蔽你的身份,可是外面对你的行踪却传的风声四起。我走不出这间禁室,不能好好探查清楚。”他叹了一口气,脸上已显出将死之人的灰气。
顾念澄闻得不禁眼眶发酸,当年顾念身中剧毒又与那群死士拼斗,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却为了救他回莲阴身受重伤,回到莲阴已是奄奄一息却还是央求顾荷生救治顾念澄,之后顾荷生替顾念澄重接了筋脉,却已油尽灯枯,顾念虽然性命得保,但是一双腿却再也动不了了。
“舅舅,我此去清河,见到一人,那人黑袍银具,却使得是弑魂心法。清河山庄的人便是他杀的,但是我见他言语间,似是与娘亲有关。”顾念澄斟酌再三开口道,顾柠的事他并不清楚,他一出生顾柠就已身死,江思凡将他保护的很好从不告知他莲阴的任何事。
顾念闻言也是一愣,道:“当年弑魂的抄本由阿柠保管,后来她离开莲阴,交还了弑魂….她天资聪颖,弑魂即将大成,却为了和你父亲厮守,自废了武功,我当时年少,不能理解阿柠的背叛,又恨透了你父亲,也因此从未去找他们…”
听此却是连顾念也不知那人是谁了。
“阿澄,这五年我卧病在床,却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顾念内息不稳,休息了会继续道,“当年阿柠交还的弑魂,怕是残缺的…”
赫!顾念澄听得倒抽一口气,只见顾念继续道,“当年她回莲阴,把弑魂交给父亲的时候说,弑魂太邪,修炼多损人不利己,让父亲尽快毁了。父亲却只以为她被情迷得失了心窍,呵斥了她…..”顾念正说着却突然气息不顺,喘了几口气吐了竟一口血出来。
“舅舅!”顾念澄大喊,只听顾念断断续续道:“你娘亲虽然生在莲阴,但从小温婉善良,手上更是未染过鲜血,她待我极好,我却..对不起她…阿澄…你长得和她真像….”
“舅舅!别说了我马上去找夏离巽过来给你看看…”顾念澄大喊。
“你去…..把他们都叫进来…”顾念指向门外。
顾念澄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顾念,随即飞身出去把在禁室外干等的几人喊进来。
“父亲!”顾情匆匆赶来,看到玉床上口吐鲜血的顾念,一把冲上去扶住他。
“咳咳…”顾念指着桌案对顾情说,“你去…把莲阴令拿来….”
蹑景越影等人神色一凛,许是顾念要把教主之位传给顾情了。
顾情闻言走去桌案上拿莲阴令,那是一块雕刻着莲花的墨玉,隐隐泛着寒气,正是每任莲阴教主的信物。
顾情把莲阴令交给顾念,只听顾念道,“跪下。”众人闻言跪下,“莲阴令此证,今日吾把教主之位,传给顾念澄。从此你们,必须穷尽心力保护他,唯他马首是瞻,为他赴汤蹈火,殚精竭虑。”说完,把莲阴令放在顾念澄手中,闭了闭眼,扯出一个恍惚的笑,道“阿姐,你来接我了…”再无声响。
“父亲!”顾情闻言抬头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舅舅!”而顾念澄泪流满面。
“教主,你吃点东西吧…”蹑景红着眼,举着放着饭菜的木盘道。自顾念去世后,顾念澄已经七日滴水未进,原本苍白的脸更显得惨白。
顾念澄怔怔的发呆,他原本以为经历过两世的生死,已经看淡,却不知这次的亲人分离,更加悲痛的刻骨铭心。
“教主,外面都准备好了。”夏离巽着一身黑袍,低沉道。
顾念澄点点头,今天是他即位的日子。随即站起身来,蹑景放下手中木盘,接过越影手上的玄色长袍给顾念澄穿上,顾念澄转身,长袍的背面纹着一朵血莲花,腰间配上莲阴令,带上银制面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原本清澈的眼神已不见,代之的是冷入骨的阴郁。
罗刹山内的教众早已等待多时,顾念澄缓缓登上台阶,他穿的玄衣背后纹着的血莲显得尊贵而妖娆,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稳,即使身后众人注视的视线犹如万道短箭向他射来。
走到祭坛上,远处的钟鼓声已经鸣了七响,今天是顾念的头七,这是顾念澄特地祭奠他的。
只见顾念澄一拂下摆,缓缓坐在金椅上,阴鹜森寒的视线向下看去,一时间万人叩拜,震耳欲聋的声音铺天盖地地涌来,众人道:“恭迎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朝拜声响彻山中,弥久不散。
“呵…”顾念澄藏在面具下的嘴扯开一抹苦笑。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若是被舅舅,外祖父知道他的心思,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顾念澄穷极两世也不知道为何顾念要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前世顾念临死前没有多说什么,是顾情把莲阴令直接交给他的,他当时都愣了神,所有人包括顾念澄都以为教主会是顾情,不仅仅是因为顾情是他唯一的儿子,顾情雷厉风行的手段比起顾念澄的妇人之仁才更适合做教主。
思及此,不仅长叹一声。
结束了即位大典,顾念澄快步走回房间换下玄衣,对越影道:“去把哥哥和夏离巽叫来。”
不多时顾情和夏离巽便来了,两人正要跪下行礼,顾念澄忙弯腰阻止了他们要叩拜的动作,道:“我们之间不用这套,我从未把你们当做下属看待。”
两人闻言笑了笑,也不语。
“我要离开几日,还有些事没有探查清楚。劳烦哥哥帮我暂代教主之位,夏离巽你辅助哥哥,在教中待命。”说完,便把莲阴令交给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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