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显然对卫名有意见,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丞相吩咐,你的表现还可以,但要加快速度,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明白吗?” 丞相?还真被楚寒情给猜对了:“我一直以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难道是我理解错误,还望姐姐明示。” “任务完成?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只让七王爷宠爱你就行了?你别忘了,丞相要的是七王爷的‘要美人不要江山’,还有,丞相吩咐,最好能让楚寒情时刻带你在身边,趁机找出他的弱点,有什么重要消息也要及时通知我,明白吗?” 卫名不做声,良久道:“这件事太危险了,而且不是马上就能办成的,丞相他……我……” 卫名不知道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丞相手里,还是本来就是丞相那一伙的人,所以只好打马虎眼。 林妃今晚的心情显然是极不好,居然也不怀疑,哼了一声:“你放心,你父母不会有事,解药也会定时给你送来,只要你够衷心。好了,你赶快回去,不要让人看见引起怀疑,明白吗?” “是。” 林妃转过假山离开,卫名倚着假山哀叹: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居然还中毒了,不过倒没什么不适。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丞相,楚寒情那么精明的人会独宠一个小倌而不提前查清他的身份?说不定刚才的那番话现在已经传到了楚寒情耳朵里,真怀疑他是怎么当上这个丞相的。 看来丞相不安分啊,小皇帝八岁不到,国事基本上都掌握在楚寒情这个摄政王手里,怪不得树大招风。卫名只是奇怪,楚寒情绝对不会察觉不到那个白痴丞相的意图,居然就这么放着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不动,这也太奇怪了。 不对啊,以楚寒情的实力能查不出他的身份?可为什么楚寒情好像真的不知情的样子,还让自己呆在他身边演戏,难道是装的? 卫名眉头越皱越深,楚寒情肯定知道,自己或许已经不知不觉卷进了一场宫廷争斗中,闭了闭眼,卫名离开的心越发急切坚定。 顺着原路,卫名偷偷摸摸的溜回未名居,一夜无眠。 第19章:摊牌 卫名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他有心事,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不想看书,不想弹琴,不想写琴谱,也不想找轻尘聊天。 他现在最想的,是楚寒情。他有事情要告诉他,也有话要问他。 按福伯说的,楚寒情要过了初五也就是初六才能回来,而今天,才刚刚初三。 叹了口气,卫名摸了摸球球柔软的皮毛,把它放到躺椅上,自己铺开笔墨纸砚,开始练字。 心绪不宁间,卫名提起笔却迟迟没有落下,笔端的墨汁滴下来,重重砸到纸上,“吧嗒”一声,卫名回过神,没心情,不练了。 刚想放下毛笔,有人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右手覆住他的,那温暖宽厚的掌心,让卫名的手不禁一抖,一条浓重的墨迹滑到纸上。 身后的人丝毫不介意,就着那条墨迹带动卫名的手,眨眼的功夫,一幅苍劲隽逸的墨竹款款而生。 “名儿如此心绪不宁可是在想本王?” 压下心头泛滥的惊喜,卫名淡淡问道:“王爷,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要初六才回的吗,宫里忙完了?” 楚寒情皱眉,这次见他,小家伙生分了许多,他不喜欢那疏冷淡然的口气。 “怎么了,名儿生气了?在怨我没有陪你过年?” 卫名扒开楚寒情绕在他腰间的手,转身认真凝视楚寒情,那张完美的仿佛顶级大师雕琢出的脸,不管什么时候,看多少遍,都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 靠过去,踮起脚尖,双手缠上他的颈项,卫名覆在楚寒情耳边低语:“王爷,这间屋子安全不安全,我有话要对你说,能确保隔墙无耳吗?” 楚寒情顿了顿,在卫名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手势。 “没事,你可以放心的说。” 卫名放开勾在楚寒情脖子上的手,还没站稳就被楚寒情抱了过去,滚烫的唇舌缠上来,细细舔过每一个角落,由激烈到缠绵,直至最后的疯狂。 卫名猝不及防被他吻住,压根儿来不及换气,再加上楚寒情霸道的侵占,很快就觉得呼吸困难,肺里火辣辣的疼,伸出手无力的推拒着,捶打着,却绵软无力,倒像是在撒娇勾引。 终于在卫名快要窒息的时候,楚寒情好心的放过了他,却不肯离开,在卫名唇边缓缓厮磨,时不时对着卫名的唇舔一舔,咬一口。 “名儿,还是这样说比较保险一点。”凌乱的呼吸彼此交融。 卫名水汽氤氲的美眸瞪了他一眼,勾的楚寒情一阵口干舌燥,埋首到他颈窝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恩……哈啊……”甜美的呻吟溢出唇间。 楚寒情挑眉,原来颈窝是小家伙的敏感带,再接再厉,楚寒情在刚才咬出牙印的地方舔吻。 “啊……不……哈啊……不要,不……要舔……恩……好……好痒……” 卫名瘫软在楚寒情怀里,已经快要羞愧致死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 终于在楚寒情把手探进他里衣里的时候,卫名用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他,躲得远远的,平复自己身体的燥热。 “哈……哈……呼……”卫名急促的喘息着,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去,抬眼看楚寒情,除了胸口起伏稍稍急促了些,根本没有一丝异样! SHIT!从不讲脏话的卫名也不禁在心里爆粗口,楚狐狸是故意的! 坐到桌前,卫名恢复一脸淡然,前提是不看他一脸春情荡漾般的潮红。 “王爷请坐,卫名的确有要事相告。”待楚寒情坐定,卫名缓缓开口:“王爷猜对了,我以前的确是丞相的人。” 楚寒情瞳孔微缩,冷冷开口:“说。” “王爷,我说以前是,可没说现在也是,昨天丞相派人来找过我,让我勾引你,拖你荒废政务,顺便找出你的弱点,给他们暗地里传消息,也就是做间谍。” “来找你的人是谁?” 卫名冷笑:“王爷,何必如此明知故问。所有的事情你不是应该一清二楚吗,我不想跟你打哑谜,没那个必要。我既然敢说,自然是下了决心要脱离是非。你应该知道的比我自己还要多,毕竟我失忆了。如果不是昨天丞相派人找我,我连自己的父母还控制在别人手里都不知道。” “王爷,您想让我做什么我会尽力配合,但前提条件是,把我的父母安然无恙的救出来,并保他们平安。”以前的锦月因为父母而受人要挟,自是一个孝顺之人,自己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就要替他了了心愿,也可以说是遗愿吧。 楚寒情不说话,这样的卫名让他陌生,也让他不安。这不是他的本意吗?留他在身边,放假消息给丞相,抓丞相的把柄,最后再一举铲除。可是现在自己居然会有想解释的冲动:不是那样的,是…… 是怎样的?难道自己真的对一个小倌动心了?怎么可能,楚寒情摇头似乎是想把脑袋里的荒谬想法甩出去。 可是,还是狠不下心告诉他真相,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怕卫名太激动,不肯合作,坏了他的计划,对的,就是这样。 卫名见楚寒情不说话,还以为他不肯相信自己,急急开口:“王爷,我可以发誓,我不会出卖你,只要你保住我的父母,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 “名儿,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 “你说……什么?”卫名惨白了一张脸,僵硬的问。 “我说,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你刚进湘南馆没几天,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卫名攥紧了手,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努力地瞪大眼睛,卫名哑着嗓子问:“你是说,他们……都死了?” 楚寒情看不过去卫名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走过去想要揽住他,把他抱进怀里安抚,却被卫名给躲了过去。 “王爷,卫名今天累了,王爷忙了这么多天也应该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卫名再与王爷详细商讨可好?” 楚寒情看了看空落落的手掌,张口欲言,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未名居。 楚寒情走后,卫名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久到火炉里的火都灭了,整个屋子彻底冷下来,冷到……骨头里。 对不起,锦月,占了你的身体却没有完成你的遗愿。不过你现在应该见到你的父母了吧,是不是很快乐的呆在他们身边呢? 卫名抱紧双臂,环住自己,却怎么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僵硬的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起来,从头到脚,不留一丝缝隙。 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的滑下。卫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锦月的父母于自己来说不过是陌生人而已,自己在伤心什么呢?是在楚寒情说出死的时候,潜意识里当成了自己的父母……还是,因为楚寒情并没有反驳自己,他真的什么都知道,真的只是在演戏,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 当真相赤裸裸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卫名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很傻,动心了,却不愿意承认,还好还好,陷得不深,所以现在他要把心妥善保管好。 哭累了,卫名模模糊糊睡过去,朦胧中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然后是低低的呵斥和叮叮当当生火炉的声音。 眼睛涩涩的睁不开,卫名翻个身,不耐烦的裹紧棉被缩成一个球。身上一沉,像是又加了一床棉被,然后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扑面而来。卫名本能的想要靠过去,却又在潜意识里呼喊:不能去,不能去,从别人那里汲取的温暖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尤其是……他。于是抱紧自己缩成团,倔强的往床角移了移。 一声叹息,结实的手臂缠上来,卫名的后背贴到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上面。不想离开,好温暖,算了,是他自己要贴上来的,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于是便舒展了四肢沉沉睡去,只是没有再缠上那温暖的体温,背着身子一夜无梦。 第20章:戏中戏 早上一醒就觉得眼睛很疼,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了的俊脸,楚寒情!卫名还以为昨天哭太久把眼睛给哭花了,于是抬起手去揉眼睛,在半道被人截下来。 “不许揉,眼睛已经哭的像兔子了,再揉会更疼。”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盘旋,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性感的不得了。 卫名僵住,半晌后慢吞吞爬起来,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爷,今天没有去上早朝?”卫名努力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平平淡淡的打着招呼。 “今天免朝。”楚寒情也坐起来,心里憋闷,小家伙看似和平常一样,但他感觉的出来,有些东西变了。环住那单薄瘦削的肩,楚寒情低低道:“名儿,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卫名窝在楚寒情怀里,也不挣扎,半垂眼眸,慵懒倦怠。 “王爷。” “恩?” “这是在演戏?” 楚寒情的手紧了紧,“名儿觉得呢。” 卫名笑,扔开这个被踢回来的皮球,缓缓开口。 “王爷,卫名还有一事要和王爷商量。” “说吧。” “不管你知不知道,为表我的诚意,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来找我接头的人是林妃,而且我也没有让她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会帮你找出丞相的马脚,相应的,我要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 “王爷不知道?丞相可不单单抓了我的……父母,还给我下了毒,这些都是我从林妃那里听来的,至于是什么毒,怎么解就有劳王爷了。” 楚寒情皱了眉,下毒这件事倒真没查到。 “好,我会找人去查。吃完早饭,我让福伯帮你找个大夫。” “别,王爷这么做岂不是漏了马脚。” 楚寒情把脸埋进卫名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家伙身上的清香顿时溢满鼻间。 “没事,就说你感了风寒。” 卫名缩了缩脖子,“王爷,那也得那个大夫靠得住。” 楚寒情“恩”了一声,一抬眼看见卫名颈间的红绳由一根变成了两根,伸出手指挑了出来。 一枚莲花金戒指,是他早就见过的。还有一枚……晶莹剔透的上好白玉,半边儿八卦图的形状,楚寒情微缩了瞳孔,问:“这是什么。” “玉啊,初一收到的红包。” 他当然知道那是玉,问题是他想知道,薛轻尘无比宝贝重视的玉佩怎么会挂在小家伙的脖子上! “名儿有如此好的玉佩倒是可以先还还债。”似笑非笑。 卫名紧张兮兮的抓住玉佩,瞪着楚寒情:“那怎么可以,这是轻尘给我的,钱我会还啦。” “哦?轻尘给的?他倒是好大手笔。”楚寒情很不爽,就那么紧张一块破玉? 卫名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温凉的玉佩:“轻尘很好,也很疼我,这是她妹妹的玉佩。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有个哥哥疼有什么不好。” 再次把卫名紧紧圈到怀里,楚寒情叹口气:“名儿,你不会是一个人。”看了看捏在卫名掌心的玉佩,楚寒情发现其实那块破玉也不是那么碍眼。 “名儿,你知道轻尘的身世?” “恩。” “怎么想?” “陷害忠良。” “想不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卫名一僵,“是……丞相?” “起床吧,用过早膳让大夫给你把一下脉。” 日子看似如往常一样平静,只有卫名知道潜藏在平静下的暗潮汹涌,他不喜欢勾心斗角,却也不得不参与其中,谁让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 那日楚寒情带了个大夫来给他把脉,仙风道骨,看上去就觉得医术高明的样子。把了半天脉,胡子飘飘的大夫扔出来一句:“不是什么致命的药,只是一贯被用来控制人质的‘噬心’,虽然不是无药可解,但炼制解药需要时间,而且所需药材极为昂贵。” 卫名听了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控制一个人质需要用这么麻烦的药?于是便不死心的冒个泡:“那用药的人还得给人准备解药,岂不是亏大了。” 老大夫笑眯眯呀笑眯眯:“不亏不亏,用这种药的人都没打算留下人质的命,缓解的药既是解药也是毒药,没了它,中毒之人毒发时会如万蚁噬心,痛苦难当。但有了它,一旦服用够十次,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且噬心的制作药材极其廉价,如此的买卖怎么会亏。” 卫名听了后,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翻翻滚滚好不难受,太霸道了!难受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那我不知道我吃过多少次解药了啊。” 老大夫还在笑:“不多不多,正好五次而已,估计第六次快要毒发了。” “那解药要多久时间才能炼好?” “如果药材齐全的话,正好在你最后一次毒发前炼好。”
12/36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