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额上青筋突突跳,这小子这两天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对谁都敢撅蹄子,两次了,开了两次苞,他就敢得罪两次客人,他想砸了她的招牌怎么着,不行,翠娘一跺脚,今天非得把他的苞开了不可! “呦呦呦,吴老爷您可千万别生气,锦月有起床气,得罪了您,过了今晚,我让他给您好好赔罪,您先下边儿坐。各位大爷,刚才是个意外,锦月性子烈,不过这样才够味儿啊,下面就开始喊价了,还请各位大爷赏脸,也预祝各位大爷能抱得美人归,底价一百两,各位请。” “二百两!” “三百两!” “四百两!” “五百两!” …… 下面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翠娘乐歪了嘴,行情还不错嘛,价格已经越来越接近一千两。 顾言都快气炸了,把他当货品拍卖,岂有此理,还没等他跳起来反抗,就听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飘了过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的清清楚楚:“一万两,给他赎身。” 楚寒情一派自然的喊了价,成功的制造了大厅里鸦雀无声的境况,丞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惊讶异常,看来七王爷对这个小倌是非常的有兴趣,竟然如此大手笔。 顾言已经怒火中烧了,什么形象,都快被人卖了,那玩意儿管用么,能救你么?答案是不能! 顾言腾的跳起来,对着虚空开喊(汗,他不会骂人,又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对着虚空发飙),“凭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物品,任由你们随便买来卖去,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归属权,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我……啊……咕噜……” 由于莲花台是特别设计安置在水池中央的,花蕊处的花床也仅能容一人安睡,怎么可能由得顾言在上面跳脚,这不,跳水里了…… 顾言看不见,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突然掉进水里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直直的往水底沉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手忙脚乱的扑腾出来,顾言摸到了莲花台的石质底座,赶忙贴了过去,彻底蔫儿了,因为他……不会游泳。 “咳……咳咳……”锦月伏在微凸的石座上,气息微乱,及腰的长发散开绸缎般飘散在水中,原先半透明的衣服沾了水,已经变得完全透明了,更何况水下的衣物还因为水流的关系而飘荡着,春光一片,这清丽与妖艳的完美结合瞬间让无数人喷了鼻血。 “两万两,我今晚就要带走。” 楚寒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包厢,站在翠娘面前冷冷开口,瞬间散发出的凛冽气息,让翠娘冷汗涔涔,连连点头,赶忙让小路子把已成半昏迷状的锦月捞出来,收拾妥当,打包送进了七王府。 可怜的顾言,又被熏了迷香,毫不知情的就转移了作战场地,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再想反抗,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第4章:离了狼窝,进了火坑 顾言一恢复意识,也就是刚醒,立马就坐了起来,连床都不赖了,因为在现在的他眼里,床是比刀山油锅还要可怕的地方,他可还没忘记,他在再次被那刺鼻的药味儿祸害之前,经历了什么,拍卖哪,初夜拍卖!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然后扭扭腰,转转屁股,恩……腰不酸,屁股也不疼,应该……没什么事吧。 天天对着薛琳那只狼,顾言对于这种事情想不知道都难。 照自己现在这个状况看,应该没怎么样吧……顾言拍拍胸口,放下心头大石,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有机会挽救。 “检查完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顾言一跳,其实楚寒情已经在他房间呆了有一会儿了,特地问了湘南馆的老鸨他什么时候会醒,算准了时间才过来看看,倒是没出现老鸨口中的特殊情况(咳,就是……对手指……药效过了还在睡嘛)。 反应还是很可爱,可爱的连楚寒情那一向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也有了一丝笑意,看他手忙脚乱的摸身上的衣服,扭腰摆臀然后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楚寒情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很好。 “谁?!”顾言摆出一级戒备姿态,侧耳倾听,绝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楚寒情放下手中的茶杯,幽幽冒出一句:“你的主人。” 顾言僵硬,他认出来了,是在湘南馆喊价最高的那个,两万两买了他的那个人!两万两,他就只值两万两?! 顾言很怄,自己就值这么点?其实顾言不知道的是,两万两已经是天价了,湘南馆头牌耀月的身价也不过八千两。 气归气,“大难当头”,解除危机比较重要。 “咳。”顾言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先生,啊,不对,公子贵姓?” “……” “……” “进了七王府,就得懂规矩,叫王爷,不过我可以特许你叫主人。” 啊呸,特许?!他才不稀罕。王爷?看来这件事情会既复杂又简单。 复杂的是,买他的是个王爷,皇亲国戚,权势滔天,不好得罪。简单的是,还是因为买他的是个王爷,王爷啊,想必是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达理的,应该……是这样的吧。 顾言心中忐忑,有钱有势的人都会有些变态的怪癖,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不试试看的话他死也死得不甘心! “恩,那个,王爷啊,打个商量好不好。您是两万两把我买回来的,您看这样,我还您五倍,也就是十万两,您放我走行不?” 楚寒情本来不打算陪他在这儿耗,他可不是个闲职王爷,但锦月的话还是挑起了他的兴趣。一个小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银子,既然他有钱,又何不替自己赎了身,难不成真的是丞相那边派来的细?但如果是细,那就应该好好呆在王府里完成自己的任务,又怎么会让自己放他走?难不成还是欲擒故纵? “拿的出银子,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顾言垮下脸,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他没钱,一个铜板儿都没有,真正的“身家清白”。 “那……您可以先放了我,我保证,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我发誓!” 楚寒情双眼微眯:“我凭什么相信一个小倌的话,如果你跑了,我不是亏大了。” “我说话算话,要不我画个押?”顾言努力再努力的为自己的自由奋斗,“又或者您可以先留我在王府打个杂,等我还清了,就放我离开,好不好?” 这时候,楚寒情发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从那个小倌醒过来,就没正眼看过他,只是微微侧垂着脸,朝向他所在的方向,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如果说是因为惧怕,他说话的语气又不像。于是楚寒情便微微敛了气息,凑近了查看,还是没反应,伸出手在锦月眼前微晃,眼珠儿不会动。 楚寒情微微皱眉:“我要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倌打什么杂?”湘南馆的老鸨居然敢把这种事瞒下来,胆子够大。其实翠娘那个时候已经被锦月气疯了,又被楚寒情一吓,自然就乱了阵脚,再说锦月又不是真瞎了。 顾言很不爽那个什么王爷一直把“小倌”两个字挂在嘴边提醒他的身份,于是便气恼的把枕头摸索过来抱进怀里,皱眉鼓腮:“我不是小倌。” 楚寒情近距离的观察锦月,发现他的皮肤真的很好,连个毛孔都看不到,细细两弯柳叶眉,琼鼻小嘴,眼睛倒是极漂亮,不是那种圆滚滚的大,而是有些细长,眼尾稍稍上挑,颇是风情,睫毛卷而翘,浓密的像两把小刷子。 楚寒情发现这个锦月是真的很喜欢抱着枕头,就一天一夜而已,已经看了两遍了,看他抱着枕头微鼓着两腮强调自己不是小倌,睫毛微颤,留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楚寒情就想逗逗他。 “哦?那我是把你从哪里带回来,买回来的?” 近在耳边的声音吓了顾言一跳,“恩,那是意外。还有,我不是瞎子,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怎么样,这笔生意你不亏的,真的!” 顾言睁大眼睛,尽可能的想让那个王爷看见自己眼中的真诚,可惜,还是一片涣散。 “这个待会儿再说,你不饿么?” “咕……”顾言尴尬的摸摸肚子,“饿……了,诶?现在什么时候了?” 楚寒情看了看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快要用晚膳了。” “哦。什么?!晚膳!睡了这么久啊,难怪会这么饿。恩,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楚寒情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拍了拍手让下人把晚膳送进了房。 顾言默默扒完一碗白饭便放下了饭碗,叹口气,看来欠债得额外增加一笔,无所谓,反正已经欠了那么多,虱子多了不咬人。 顾言在一边安静等楚寒情用完膳,吩咐下人收拾碗盘。然后正襟危坐,进入谈判状态, “王爷吃好了?那我们来谈谈还债的问题吧。” 楚寒情面无表情,轻啜一口茶:“说。” “王爷,还得先请您帮个忙,那个……我在湘南馆的那个小厮司竹,可不可以烦请王爷赎回来。当然,赎身的钱算我的,按五倍算也可以。” “你自己尚且还是个打杂的,还得带个小厮伺候着不成?” “这个……不是……”顾言很为难,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事儿,他的眼睛还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如果这几天没人帮忙,他会很麻烦。但他也不好意思跟楚寒情讲明,最后支支吾吾冒出来一句:“这个不劳王爷费心。您只管收钱就好。我也不会给您添麻烦。” 楚寒情放下茶杯,这个锦月胆子还真是不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如果他真的是丞相派来的细,还是留在身边比较方便,顺便看看丞相又想耍什么花样。 “好。” 顾言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随后便喜上眉梢,开始滔滔不绝。 “司竹和我赎身的钱,按五倍算还给您。当然司竹赎回来后归我管,王府没有他的管束权。如果他愿意留下来,王府可以给他安排个差事,如果他要离开,王府不可以阻拦,他是自由的。然后,随便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只要我做得来,我就不会拒绝,但最重要的是我每七天就要休一天,这一天我可以出府,当然不做工月钱可以扣掉。等我还清了钱,王爷您要遵守约定放我离开。王爷以为如何,可有要增加的条款?” 楚寒情无语,他真的只是个小倌?一个小倌会这么不怕死的提这些无理的要求,就这份魄力,这份缜密,楚寒情就可以肯定这个锦月不简单。 “认字么?” “诶?不知道。” “不知道?” “我摔倒了头,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他可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字会不会是鬼画符。 “摔了头会把自己认不认字都忘了?” “这有什么,我连现在什么朝代都忘了。”顾言理直气壮。 “那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啊,好像吃药吃多了,没关系,大概三四天以后就会好了。王爷既然没意见,那就写个合约,画个押吧。” “等你能看见了再说吧。” “也对,万一你趁我看不见加几条不平等条约,那我不就亏大了。” 楚寒情火大,他唐唐一个王爷居然被一个小倌质疑人品问题!于是甩甩袖子,离开了。 顾言一番谈判下来,通体舒畅,乐呵呵的摸到床上呼呼大睡。(汗,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居然还睡得着。) “福伯,让人去湘南馆把一个叫司竹的小厮赎回来。” “是,王爷。”老管家恭敬退下,办事去了。 “玄夜,找人查查那个锦月的底细。” 一阵风过,楚寒情站在窗前看着黑沉沉的夜幕若有所思。 第5章: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公子,该起床了,公子,公子……”司竹欲哭无泪,公子摔了头就像变了一个人,最大的体现就是喜欢赖床,公子以前明明很勤快的。 “唔恩……”顾言闭着眼睛在床上扭着身子伸懒腰,然后眨眨眼睛坐起来,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害她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公子,你醒啦。” “恩?司竹?” “恩,公子等等,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顾言坐在床上默然,心想不愧是王府,办事效率就是高,昨天晚上才说过要给司竹赎身,今天早上就见到正人了。 洗漱完毕,司竹端了早饭上来,伺候顾言吃饭。其实也说不上是伺候,就是帮他把菜夹到碗里而已。本来司竹打算用喂的,可顾言抵死不从,她只是看不见,又不是手断了。 布完菜,司竹恭恭敬敬站到顾言后面,开口道:“公子,可以了。” 顾言叹口气,拿筷子轻轻试探了一下碗里的分量,觉得差不多,便问道:“今天早上吃什么。” “包子,粥,还有两碟酱菜。比在馆里简陋些。” “哦,桌子上还剩下多少。” “诶?”司竹莫名其妙,“还有很多,应该够公子吃了。” 顾言黑线,感情他以为自己担心不够吃哪。 “坐下。” “什么?” “坐下陪我一起吃。”虽说顾言现在看不见,但是光想着有个人在你吃饭的时候,恭顺的站在后面伺候着,他就吃不下。 “公子,这不和规矩。” 又是规矩,这些古人啊,离了规矩就不能活么。顾言摸到司竹的袖子,把他拉到椅 上坐定。 “司竹,我到王府里来就不是主子了,现在我也是一个下人,等我眼睛好了,就要开始上工了。所以现在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明白吗?” “怎么会?”司竹瞪大了眼,显然还消化不了顾言的话。 “是真的,不说这些,现在吃饭,我好饿,吃完饭我还有话跟你说。我吃碗里这些就够了,桌子上的算你的,能吃多少吃多少。快吃。” 一顿早饭在司竹的别扭中结束。待司竹撤下碗盘,顾言让他倒了两杯茶,两个人围着炭火炉坐定,顾言打算和司竹好好谈谈,顺便了解一下时事现况。 “司竹,你知道,我有好多事都记不得了,所以你给我讲讲吧。” “公子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就是了,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现在我们在那个国家,还有其他国家吗?” “我们在天仓,除了天仓,还有璇玑和桤木,好像还有些蛮族,司竹学问少,这些也是听馆里的公子们说的。还有还有,我还听一些有钱的客人说,隔着海,好像还有一些小国……” 司竹说起来就没完,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倒出来,真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言认真的听着,倒也了解了个大概。 首先,顾言确定自己穿来的这个世界是架空的,三个大国天仓,璇玑,桤木三足鼎立,另有些蛮夷小喽啰偶尔会不安分,蹦跶几下,还有就是隔海还有些小的岛国,近几年来倒是频频来使。天仓位置偏北,军力是三国中最强的,其次是璇玑,偏南靠西,地势复杂,边境的险要地势形成了璇玑的第一道屏障。最后是桤木,典型的江南风情,偏南靠东,桤木的年轻皇帝不喜征战,但桤木的财力却是三国之首。三国互相毗连制约倒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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