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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弓之鸟——了了

时间:2008-10-20 13:18:59  作者:了了

“你!”一旁实习生听不下去,握拳向前。
韩仪抬手挡下他,淡淡对柏青道:“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那敢不敢打个赌?你打赢这场官司,我事务所里的宗卷随便你翻看。要是你输给我,就招待我上你的床。”
韩仪神色不动:“好。”
“那我就得回去认真准备应战了。”柏青满意起身离开。
“前辈,你真答应他?可是证据方面,对我们诸多不利,万一输了——”
“输了就让他去我床上爱睡多久睡多久”,韩仪冷冷笑道,“住几天宾馆有什么大不了?”
实习生愣住,呆呆道:“那样也行?”
韩仪上下打量他一番:“要么你去陪他算作额外补偿吧。”
实习生拼了命的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前辈,我名字叫——”
手机适逢其时铃声大作,实习生掏出来怨恨看了一眼:“又是家里来的,烦不烦啊。”
韩仪有些好笑,多少有几分怀念看着年轻男人匆匆走出门去——被家人宠爱的单纯孩子。
实习生快步走进密闭资料室,才将电话接起来,嘴角笑容充满玩味,血雨腥风的戏谑:“不要总来打扰我,他很有趣。进展——顺利。”
挂掉电话,实习生发现腕上宽带手表又不动了,伤脑子摘下来检查,低声自语:“总不离身戴着就是太容易搞坏了。”
手腕上那截异常白皙的脉搏处,淡蓝色的天秤刺青。
重新将手表戴上,实习生仍不住喃喃:“我叫祁泽,这名字不难记吧。”

 
第二十章(下)
半年前韩彬以上下班方便为由离家在外租了间小公寓,但比起公司,距离程弓居所更近,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门没上锁,一推就开。进去前程弓整了下袖口确保能完全遮住手腕上的淤伤。
行李箱歪斜倒在门口,往卧室,鞋子衣裤领带被扔了一地,可怜兮兮有点像童话故事里作为路标的面包碎屑。
程弓扭亮床头灯,年轻男人紧闭着眼,面孔赤红,粗重低喘呼吸时伴随着牙齿上下碰撞的颤声。被子看来被蹬开过大部分掉在地上,只有一角被攒在手里勉强遮盖身体,侧躺着蜷成一团。
把被子拉平整遮盖严实,程弓伸手覆上韩彬额头,滚烫触感让他整个人滞了片刻,拇指顺眉骨到太阳穴来回按过数次。
韩彬翻过来躺平,身体痉挛着抽动了几下,昏迷中模糊不清的断断续续喃语:
“程弓……我难受……”声音沙哑,带点鼻音和哭腔。
长叹口气缓解胸口的突兀抽紧,程弓俯低身子轻声道:“我知道,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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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彬醒时,背上一阵阵刺痛,虽然是痛却能带走吸附在全身骨骼肌肉上折磨他的躁热翻腾,痛过就是清凉舒畅。
头脑仍迷糊,耳鸣不止,四肢乏力,浑身酸涨,趴卧在自己床上,韩彬自言自语嘟囔:
“这搞什么鬼?”
“你发高烧”,身后淡漠声音扬起,“天亮去趟医院。”
韩彬一惊,扭回头看见程弓坐在床边,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手里的水牛角梳子,用背面充当刮痧板一道道划过他背脊。
“哎——痛啊。”韩彬下巴放回枕头上,呲牙咧嘴拙劣掩饰过瞬间微妙的尴尬。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只有刮过皮肤的沙响和男人极力忍耐的呻吟。
“行了,别透风。”程弓扯过被子盖上男人泛出青紫痕迹的赤裸躯体时,眼里一丝火苗微跳了几下,湮灭无踪。
韩彬翻回身,缩了下脑袋,嘴边弧度苦甜参半:“那年肺炎烧了十多天,打针吃药都不行,最后就靠你这一手,不然我小命早就不保了。”
“喝水吧。”程弓递过杯子同时,拿起旁边文件夹,“你这次签的合同,附属条例有两条没有备注。”
“所以劳烦大老板您半夜亲自上门指正,顺便发现我这个没出息的下属病得七荤八素?”
韩彬低笑了两声,突然撑坐起身,被子顺势向下滑,程弓不假思索伸手抓住捂过去,皱眉道:
“说了不能透风。”手臂上不得不绕上韩彬身体,看起来像两个人拥抱,或者程弓主动把人揽到胸前。
“程弓”,韩彬脸埋得看不见表情,声音低沉缓慢,“我估计这烧也坚持不了多久就退了,你让我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你躺下,枕我腿上。”程弓迅速妥协的原因是不想衣服里简单处理过的伤口渗血被发现。
韩彬对此无知无觉,愉快服从,眼睛自下而上盯着程弓的脸,手不安心摸进他大腿内侧。
“老实一点。”程弓扼住那只惹是生非的手。
“我都病成这样,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有心无力”,韩彬说着这话同时脑袋左右蹭了几下,散漫笑道,“听人说人发烧肛肠温度会升高,干起来特别爽,你没有兴趣试试?”
“安静,睡觉。”程弓像块木头,对挑逗毫无反应的机械。
韩彬也的确困倦,耸耸肩膀道:“你把衣服脱了,陪我一块睡吧。”
“不必了。”程弓直截了当拒绝。
“我只是想两个人都睡舒服点……”韩彬贼笑着,手迅速探进程弓衣服下摆摸上去。
“少得寸进尺!”程弓粗暴拽出他手腕,差几分就要碰到腹部伤口的绷带,“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
程弓猛抽出腿站起来,韩彬失去平衡几乎跌下床,如果不是手腕像要被扭断那样,钳制在程弓手里。
韩彬却无暇顾及整条胳膊筋骨疼痛,发烧的热气也像是瞬间被冷却了,他盯着程弓,眼里那种难以置信的神色,愕然,或者惊恐更贴切。
就像眼看着天塌下来,站在地上仰望的人,无处容身。
“对不起。”韩彬打破冷僵,低头道歉时眼眶透出红,那种不知所措的焦虑如同凌迟,永远在等待下一刀来临。
程弓看他垂下脸去,赤露出来的肩膀作为男人仍显得稚嫩,单薄白皙不住打颤。自己手指不由自主的勾动,几乎按耐不住去抚慰他的冲动——
那就像本能。
如果他这一生,能专心致志做好一件事以证明自己存在过,那就是保护韩彬。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说”,韩彬眼中一亮,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你最喜欢的法国料理大师埃科菲会来这边索菲亚餐厅专门为圣诞节晚餐掌勺,你不是说过想试试他烹饪的白珍珠鹅肝酱和松露牛排?还有圣诞节正好是你生日,真是个让人想忘都忘不了的日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弓不耐烦打断他。
“圣诞餐的招待券”,韩彬裸身跳下床,跑到书桌前,行李衣服都可以乱扔,但这两张纸却小心压在纸镇下面,“好不容易,总算是订到了。”
程弓看着韩彬把票举过来给他看,脸上不正常的赤红,孩子气的喜悦:“你出差期间还有空闲搞这些无聊的事?”
“无聊吗?”韩彬涩然笑了下,最后挣扎着问,“那你去,还是不去?”
“抱歉”,程弓毫无回转冷淡说道,“我那天早跟人有约了。”
“时任?还是其他人?”韩彬低头,声音变得微弱。
“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韩彬再扬起脸时,笑容堆积起来,找回历练出的成熟,或者虚伪,“你带人去吧,那地方,还有食物真的很出名,不会让你丢脸。排了一晚上才搞的的票,不要浪费了吧?”
那两张招待券几乎推到程弓脸上,透过缝隙看得见韩彬脸上竭力掩饰的受伤神情。
程弓伸手,抽走韩彬手中握的,或者还有更多。
他没有犹豫,因为知道,有些东西即使让韩彬一时疼痛,也必须割舍。
“我想我该再休息一下”,韩彬抓着头发,“我没事了,早上会准时去上班。”
程弓点下头,明白这是逐客令,转身走出去,韩彬跟着送到门口。
“我在想”,出门后,韩彬在身后淡淡道,“公司的员工福利真好,生病了老板还专门来探访,我以后会更努力工作。”
门闭合声响起,程弓慢慢转回身子,站在门口,许久不动弹。

 
完结章(上)
[圣诞夜,索菲亚饭店]
奢华之地,一片祥和热闹的节日气氛,铃铛声响不断,穿红袍的人捧上大把白胡子哦哦哦假笑。
站在门口等待的程弓,一贯温漠的神情里溢出少许戏谑,他不明白西方节日为什么会在东方大行其道,更难以理解人们怎么相信礼物会平白无故从天而降,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自己想要的。
街对面,穿银灰色风衣的男人穿过人群,朝他走过来, 程弓低头看下手表,嘴边挂着习惯性淡笑,他约的人向来守时。
只是来不及打招呼,脸上已挨上对方猛挥过来的拳头,结实打在眉骨上使得眼前一阵发黑,后退两步才稳住身体。
“圣诞快乐!”男人怒气冲天凶狠瞪着程弓,“这是替我弟弟问候你。”
法国料理大师的名头吸引不少人,价格杀人平民的餐厅里座无虚席,程弓执刀叉慢慢切开光鲜勾人的盘中食物,冲坐在对面丝毫不被美食吸引,连刀叉都没碰的男人淡然笑道:
“这种高级东西也不合胃口?大少爷您还真难伺候。”
韩仪咬牙切齿道:“你也知道高级?小彬为这两张餐券挨了一晚上的西北风。”
“我约你见面,你说随时可以。”程弓颇为无辜耸耸肩膀。
“但你就一定要挑圣诞节?”韩仪像是已气到无力的撑住额头,“你他妈的到底想什么?”
刀叉停顿片刻,继续割开三分熟仍带鲜血的牛排,程弓抬眼,带了少许戏谑笑道:“你认为我想什么?”
韩仪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红酒,咕咚咕咚倒满一杯,仰头灌下去,糟糕透顶的餐桌礼仪引起周围人鄙夷侧目,他根本懒得理会。
定定看着程弓,收敛起冲动怒气的冷静审视,半晌,韩仪自嘲笑道:“我不知道,见鬼的,你对我弟弟,到底是喜欢还是怨恨?你的所作所为没法解释,自相矛盾,有时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了。”
“这个猜测不错。”程弓难得笑出声。
“当年我对你那样”,韩仪眼睑动了两下,“你有能力了,为什么不报复?”
“我没觉得你对我有什么不好。”程弓说话越发坦然,如同渐渐消散稀薄的浓雾。
“有人砍你一根手指头,你是不是还会因为没砍你其他九根感激对方?”韩仪烦躁攥起手,“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被人欺负到死!”
“可能吧。”弹了弹手指,漫不经心的敷衍。
“我都能容忍下去了,那小彬又怎么样?”握得泛青白的手,慢慢泄了劲松开,“还是那句话,说句喜欢能有多难?他那次伤了你,就不能原谅他?”
“不能”,程弓摇头,嘴角淡淡上扬,神情温和水波不惊,“我没怪过他哪来什么原谅?”
“你——”
“我约你出来就为一件事”,程弓突兀正色说道,“你一直追查莫谷声的死亡,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就算是为了不让他枉送性命。”
韩仪瞳孔猛缩,沉寂下不长时间的头脑又发热了,这世界上能让他失去冷静自制的只有三个人,弟弟,程弓,还有莫谷声。
“你少管闲事”,韩仪咬牙切齿喘息,低声断断续续道,“你知道我看到……那个时候的录象带,他被人……你知道那卷带多长时间?整二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他到最后一刻才断气!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把幕后所有人都挖出来给他陪葬!”
“那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程弓漠然道。
“我已经抓住线索了”,韩仪情绪有些激动,“谁都知道黑道上势力最大的十集团,也都说龙头帝空的地位不可撼动,但实际上另一个集团,没有任何产业平台和固定资产,实力无从估算,传言有能力颠覆帝空霸局——”
“天秤”,程弓淡淡道,“黑道十集团,天秤。”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算是天秤的人。”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价码——这不是真实的,但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一个他必然会咬上去的诱饵。
天秤利用的就是人心弱点。
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同代价——天秤如此说,看似公平合理。平衡却掌握在操控天秤的手中,随意在一端放置上沉重砝码,另一端的交易者就必须付出更多,天秤轻松谋取暴利。
这甚至不算讹诈,因为愿者上钩,极度渴望得到时,人已经不自觉把那样东西的份量看重了。
“没人知道天秤是怎么发展起来的”,程弓平静叙述,“但时至今日已经像蜘蛛网纵横交错,几乎无所不能,只要有渠道找上它,说出想要什么,很快会收到交易清单,上面罗列你需要付出的,愿不愿意接受完全取决于个人。”
“你跟天秤交易了什么?”韩仪觉得太阳穴猛烈抽跳。
程弓似乎颇为赞赏韩仪的犀利,淡淡笑了下:“你们韩家,得罪了太多人。”
“比如说你父亲?”韩仪捕捉到程弓脸上古怪玩味的表情一闪而过,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问我到底想什么”,靠进椅背,程弓松下肩膀,“一直都很简单,也没变过,我要韩彬安稳生活下去。”
“为此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我的性命。”回答的人,异常轻松,像无伤大雅的玩笑。
韩仪心脏瞬间停滞的窒闷:“你说什么?”
“天秤需要我死的时候,我必须去死,这就是交易——就像莫谷声那样”,程弓顿了片刻,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表情空白得透明,“我希望跟韩彬保持距离,因为跟他在一起久了,让我想活下去,你知道我本来并不怕死,你知道原本不怕死的人突然害怕了那感觉真他妈的糟透了。”
程弓长舒了口气,继续道:“我常听人问有没有下辈子,我连自己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你觉得你弟弟跟我在一起更好吗?”

 
完结章(下)
韩仪沉默半晌,声音低哑:“你不打算告诉他真相?”
“真相——是我最厌烦,也最恐惧的一个词。”程弓说这话时,韩仪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杀意和憎恨。
分辨梦境和现实的方法是疼痛,但要如何区别真相和虚假?凭直觉,运气,还是内心感受?
那都是不客观的判断,当然不可能公正。当人们自以为受到伤害而愤怒,做出无法挽回的事,真相就是弦上利箭,随时可能刺透人心,鲜血淋漓的悔恨。
但所谓真相大白,往往只出现在侦探小说的最后一页,现实里很多真相都被带进坟墓,那些无辜或者无助的灵魂,连眼泪都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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