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钧狠狠抬头,下意识就要骂,就要说不可能,但一对上叶染那双鬼魅眼睛,心智跟勇气都摇晃的崩溃。 墙上钟表哒哒的走,声音比江钧挤出来的话语还响: “一次,是不是就行?” “我这个人很厚道的”,叶染笑道,“你爸干过我二十四次,你让我干回来就行,很公平吧?” 江钧木然点点头,抬起跟死人差不多的脸:“好。”这一个字就像把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叶染往床上一坐,胳膊撑在腰后,腿打开:“想什么时候开始随便你。” “我?”江钧愕然。 “你自己要求,当然得主动,何况你老子向来积极,我就这样张开腿就行”,叶染神情暧昧道,“你多少也看过A片吧,那里面的女人怎么伺候,你有样学样,我不会太挑剔了。” 江钧深吸口气,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忍耐,只要想着这一时屈辱过了,自由就触手可及。 伸手解了叶染腰带,翻下裤腰,里面内裤勾出器官形状,江钧一心想着结束,褪下最后一层布料,介于男人跟少年之间的男性象征,比直,暗红,细小血管的青紫色不明显,毛发也并不浓重。 “看够了没有?”头顶上叶染懒散的声音。 江钧咬牙抬头,挑衅回了一记讽笑:“比我的细,还短。” 叶染露出一抹笑:“你那根又粗又长的,几时能派上用场?” 江钧冷哼:“跟你没关系。”很快,就可以跟这个人划清界限,没有半点关系——只要他,偿还父亲造下的孽债。 照着自己解决的方式,用手握紧上下套弄,江钧心思有些恍惚,父亲做的事,从最初的激烈抗拒到慢慢不得不接受事实,伴随的就是罪恶感与日俱增,否则他也不会惧怕叶染,这个血淋淋狞笑着的证据。 男性自尊还是本能抗拒,江钧眼睛逃避手中的器物,四处乱瞄,无意上瞟见叶染半闭眼睛低垂的脸上,叶染容貌的确是相当标致,男性轮廓清晰,但线条勾勒的温和,眼睛嘴角似乎是天生带些弧度,显得灵性狡黠,尤其是笑起来,就像只打哈欠的幼猫。 但叶染不带心机,讽刺,森冷的笑容,江钧根本没见过,多数时候叶染面无表情,那种空白透明看在江钧眼里,却觉得莫名痛苦。 动作一直没停,手腕有些酸痛,江钧突然发现,手中的阴茎仍是原始状态。 他愣了片刻,回想那些色情片里,对那处的刺激,用手大概似乎不够。 只得低头,伸舌头舔过去,叶染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江钧以为对了门路,也不管那股腥咸味道整个含了进去。 “你牙齿碰到了,疼。”叶染闲散说道。 江钧呼吸已不稳,但嘴里仍是沉寂,没有丝毫变化,焦急更用力吞吐。 叶染轻刮了他一耳光:“你想给我脱层皮是不是?”施施然抽回自己湿濡疲软的器官,整理起裤子。 “你?” “还不明白?我性无能,当然不是天生的,托你父亲调教的福”,叶染冷笑,“所以我没法操你。” 江钧脱口问道:“那怎么办?” 叶染漫不经心:“当然是你想办法,什么时候能让我硬起来把你上了,就放过你。” 江钧仍跪在那里半天不动,希望破灭的落差,和新一层的负罪歉疚,几乎折磨断他的脑神经。 叶染也不理他,径自翻身面朝里闭眼睡去,嘴边挂着满足惬意的笑。 没有了性欲,就只剩下恨,恨到不能杀他,要一刀一刀凌迟。 江钧,江客东的儿子—— 日子还长,这份恨欲,至死难消。 第十九章(上) 冬日晨曦晦涩,钻过窗帘细微缝隙投进卧室,双人床上被子揉成一团鼓鼓囊囊。 程弓睁眼,望了天花板片刻,从自己这一侧掀起被子准备起身。睡在他身边的男人,头跟脸都埋在被子里,像只刚孵化的幼崽般蹭靠过来,温热贴合上他半边身躯,隐约听得见呓语,跟鼻息一起抚过脖颈敏感处。 程弓静默着不动,直到腿被压上看似无意碰触到男器,才沉声淡淡开口: “别装了,韩彬,我知道你早醒了。” 被子鼓动一下,头发蓬乱的男人探出脸来,敷衍装出尴尬表情,眼里却清亮亮的狭促,笑容味道符合冬季被窝的懒散: “老板,你偶尔知情识趣,我就不会总欲求不满了。” 程弓冷淡道:“上午十点的飞机,误了你清楚后果。” 韩彬翻身趴上去,下巴支在他锁骨下,撇撇嘴抱怨道:“谁都知道那份合同是狗都害怕的难啃骨头,少说要一个礼拜的持久战。” “所以?”程弓公式化的面孔。 韩彬呲牙笑道:“要是我打赢这场攻坚战,能不能赏我个激情之夜?” “你想什么激情?”程弓径自起身,语气就是在跟一个要求加薪的下属周旋。 脑袋跌回枕头里的韩彬闷声闷气道:“虐待,捆绑,SM之类的,男人都喜欢的难道你不喜欢?” 裸身往浴室走的程弓顿住步子转过头,看过来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那些我都喜欢,只要对象不是你。” 韩彬怔了片刻,把脸在枕头里埋实落了,手插进头发里乱抓一气。 他听见程弓进了浴室,水声激打得颇像嘲笑——差不多每次都是这样,找公事借口进他家门,赖着不走,摸上床半勾引半强迫的做那件事,再顺理成章挨着早餐前一通开胃冷拼。 韩彬甚至已经习惯了,性爱技巧突飞猛进到程弓坐着不动他也能连舔带吸弄到硬度足够他坐上去摆弄腰身。基本可以肯定自己是个被虐狂,程弓越冷淡,他越能浪得欲火中烧。 对程弓到底算什么?作爱时走神想过很多次,说穿了可能就是习惯,太早习惯了生活里有他,所以一旦失去就像要失去所有。 那程弓对他呢?这个问题只能在不作爱时想,否则结论太悲观。韩彬手不由顺着腰摸到屁股,这个抱怨欲求不满的人,其实腰疼的跟被钢条砸过一样。 以前程弓对自己的好,大概是出于寂寞,寂寞到需要找个人来爱,即使没有任何结局,也不需要任何回应。那他现在,是不寂寞了?还是有更好的人选排遣? 韩彬嘴角抽着一笑,见鬼去吧,谜题的答案是什么?——是另一个谜。 猛然扭坐起身跳下床,也顾不上腿上酸软无力,他突然发现浴室水声早就停了,连滚带爬跑进更衣室:“老板,我帮你打领带。” 第十九章(下) 整一个礼拜昼夜不分的工作,让韩彬在回程睡得估计坠机也吵不醒,后果是脖子落枕,后颈筋抽动疼痛,被冬季冰冷空气侵袭后更难受得头重脚轻。 但仍不得不反复搓手排在旅客长龙队伍里,漫长等待轮到他的出租车。心情却没什么焦躁,毕竟是凯旋而归。 终于钻进出租车,精神略微振作,愉快报出程弓家的住址,一路上看车窗外,森冷深夜里漆黑鲜有光亮,空中零散了星星点点,遥不可及却透出一丝温和暖意。 心想着程弓肯定睡了,轻声开锁推门,却从玄关就看到厅里还有光亮。 “老板,这么晚还没睡?”韩彬兴奋甩下行李冲进屋,“该不是猜到我会回来——” “呃……”正从矮柜里拿酒的男人直起腰转回身,诧异过后看清韩彬不由温文笑道,“是你啊。” 男人身材高佻,肩宽但线条柔软,腿修长结实,腰间松垮搭了条不具遮掩作用的长毛巾。 “嗨,好久不见。”韩彬没表现出尴尬,像酒吧里碰上熟人的自然招呼。 “要不要陪我喝一杯?”男人挥了下手中红酒。 “好啊,谢了。”韩彬走过去坐在酒台边,拉松领带解开上衣,一个全裸的男人应该不会介意他人衣冠不整。 “程弓大概睡熟了吧”,男人若有所思盯着楼上卧室片刻,目光转回韩彬脸上温和笑道,“不然听见你声音早下来了。” 韩彬没说话,喝酒时眼睛瞟过男人身前,很清晰很新鲜的痕迹,皮肤上还覆着一层激烈运动后的细汗。 “性爱有助睡眠。”韩彬杯中酒见了底。 男人无可奈何叹道:“适度的才好,像我这样吃不消了,就需要点酒精缓解了。” “哦,程弓蛮强的”,韩彬漫不经心道,“时任,你跟了他多久?” “三年,还是四年的”,时任略带自嘲,“能找到这么个好金主包养也是运气了。喂,你该不会吃醋吧?我跟他纯粹生意往来,货款两清。” 韩彬笑笑:“吃什么醋?我跟你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不拿钱。” “那你是为什么?” “原因?”韩彬晃晃脑袋,嘴角上翘,“我欠操。” 时任不解皱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社会经验不足。”韩彬直接对上酒瓶,咕咚咕咚往下灌,心想着花实那混蛋的话偶尔挺派得上用场。 把这次出差工作的相关文件交给时任,韩彬拎起行李走出门,冷风吹过来头脑却更昏涨发热,步伐像是踩着烂泥,身形在夜幕下摇摇晃晃,渐渐走远。 。。。。。。。。。。。。。。。。。。。。。。。。。。。。。。 时任把玩着空酒瓶,看瓶身流光魅色,映出他眼里褪去温和谨慎伪装的诡笑。 破碎声,瓶身被砸在桌面上四分五裂,时任一手拿着韩彬的工作文件,另只手挑出块呈刀刃状的锋利碎片。 他不紧不慢走上楼梯,毛巾撩起,大腿根部内侧,极隐秘的位置,精巧细致的淡蓝文身,虽然小,却一眼就能辨识出,是天秤。 “程弓,姓韩的小子对你挺痴情”,推开卧室门,斜倚在门框上,时任翻看手中文件,随口说道,“你猜,要是我以离开你为条件,他会不会答应让我干一次?” 金属碰撞的清脆作响,床上躺着的男人低声道:“动他,我就宰了你。” “别激动,不过开个玩笑”,时任笑呵呵走过去坐在床头,扭亮台灯,“制服你还真花我不少力气,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的小朋友不成?” 光线刺得程弓睁不开眼,两手被铁锁分开拷在床头几乎动弹不得,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仍不停流血,脸上却镇静沉寂得没有表情,冷冷道: “我没有违反协定。” “的确是”,时任撇撇嘴,颇为遗憾道,“不然我可以玩得更尽兴,但你对韩小子照顾得太多,上面担心你再扩充韩氏会另有打算,才吩咐我这个监护人给你适当警告。”说话间,他手中的碎片,划过程弓胸前,肌肉一抿红色就涌出来,时任眼中不可抑制的狂热喜色,再次抹过程弓腹部。 程弓不说话,也不吭声,闭眼连忍耐疼痛的神色变化都没有。 时任嗜虐成性的舔过伤口淋漓鲜红,吃吃笑道:“真像个死人,韩彬那小子很可怜,因为他不知道跟你比起来他有多幸运。” ∷∷∷z∷∷y∷∷z∷∷z∷∷∷ 四季里韩仪最讨厌冬天,太过短暂的白昼经常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学长,学长!”如果给韩仪制定一条法律的权利,他绝对会判冬季清早扰人清梦的混蛋死刑。大学宿舍没有暖气,从被窝里爬起来无疑需要勇气。 “学长!你快出来!”嗓门更大,吵得整栋楼不得安生。 忍无可忍,韩仪随手披件外套走出门,在二楼走廊拉开窗户看到楼下将一本巨大法典举在头顶,一脸莫名兴奋的白痴: “大清早鬼叫个头?想被群殴了是不是?” “学长,你昨天举证的案例我找到了,今天模拟法庭赢定!” 韩仪冷得直哆嗦,摸出外套里的烟点上,吸进肺里聊胜于无的取暖,莫谷声仰脸望着他,脸上神色单纯的喜悦,奇怪的是阴晦暗淡晨光中,这小子周身却绕了一层和煦暖光,看在眼里很舒服。 “喂,你一晚上都泡在图书馆?”韩仪撇撇嘴,没觉察到自己唇边溢出一丝笑意,“白痴,等我下去。” 看见莫谷声用力点头,转身,拐进楼道里,下了一层转过来仍是楼梯,明明就住在二楼,背脊发冷加快步伐,向下的楼梯却走不到底,没有出口,没有尽头。 难道——直通地狱? “前辈,前辈啊!”有人轻拍他肩膀,睁开眼视野模糊,那种谦恭姿态和稚嫩神情几乎和梦境重合,但两三秒过后,头脑迅速清醒。 “咖啡。”韩仪坐直身体,对自己事务所里的实习生说道。 早有准备将冲好的黑咖啡放到桌前,年纪二十出头戴副无框眼镜文文弱弱的实习生无奈叹道:“前辈,总是熬夜对身体损耗很大。” “已经早上了”,韩仪一口气喝光咖啡,对自己不小心睡着颇为恼火,“今天柏青会来做最后交涉,你去把证人传讯顺序再确认一次。” “做好了。”实习生像只温顺的兔子,从文档里抽出相关资料递过去。 “你很出色”,并非赞美,韩仪就事论事的叙述,“早不需要做实习生了,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去规模较大的事务所。” 实习生摇头:“我喜欢在这里工作。” “喜欢一个根本不赚钱,还随时被黑道寻仇的事务所?”韩仪始终看着案件资料,说话心不在焉。 实习生委屈瘪下嘴,委屈兮兮小声嘟囔:“喜欢前辈,已经告白过了。” 韩仪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进来半年了,我连你的全名都记不住。” “我叫——” “白青上次传真过来的法医鉴定,你核实过了没有?” 无奈被截断话语的实习生只得老实回答:“还没有。” “立刻去。” “遵命,前辈”,实习生开门离开前,又转回身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那个柏青,在律师行内绰号白骨精,吃人不吐骨头,玩弄对手不止在法庭上,还有……床上。” “你想说什么?”韩仪淡淡问道。 “那家伙,对你不怀好意。”实习生低着头,局促道。 “我对他也没存什么善念。” 韩仪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清亮笑声:“那真是我的荣幸,亲爱的。” 第二十章(上) 穿戴随性,并非西装革履仍显得精明干练,柏青手插在长风衣口袋里,文件夹在腋下,一脸痞笑眼睛直勾勾盯在韩仪不动声色的脸上。 “柏律师,难得这次没迟到。” “那时还不知道对手是你这种合胃口的男人。”柏青抓抓头发,颇为歉意笑道。 “正题。”韩仪没有恼怒,只有时间被浪费的不耐烦。 “你预计的到”,柏青变脸式的正经,“最后一次机会,庭外和解,我的当事人愿意把赔偿金再提高五成。” “可能和解的案件,我不会接。”平淡,却不留余地。 “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就算打赢了你有什么好处?” 韩仪略带鄙夷:“资深律师也会问对手这种愚蠢问题?” 柏青又吊儿郎当的嬉皮笑脸:“你弄丢性命是早晚的事,不如在死以前做件好事,身体借我玩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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