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难道还不明白麽,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恨过这个男人,不是不想恨,是根本恨不起来,说什麽不原谅,真的不原谅?真的恨他?哪个男人会让自己在痛恨的男人身下呻吟,所以他爱他,像个疯子一样爱著。 他要帮帮自己的双亲,这正是个好机会。 “不…我不会离开,我不会让他死。”拦腰抱起在自己怀里的身体。 洛烨嘴角勾起一丝笑,最简单的激将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烨儿去找总管宣太医。”洛壮小心地解开皇甫訾的衣带,想为他查看伤口。 “嗯,我让桐去了。”洛烨总觉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那就去拿身干净的衣服和止血的膏药来。”洛壮侧目看洛烨。 “不用了,属下已经拿来了。”一抹身影快速地侵入,洛烨谨慎地扶住了腰间的木剑。 “把东西放下,然後出去。”洛壮吩咐著来者,看见了洛烨困惑的眼神,但他不想做任何解释。 这伤势…糟透了,“嘶啦”将来者送来的白色绸缎撕为条状放在一边以待备用。 伤口已经泛白却仍有血冒出,当务之急是将血止住,倒出止血丸,没有丝毫的犹豫,含入口中,吻上皇甫訾苍白的嘴唇,温柔地把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洛烨有些尴尬地撇过脸去,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声。 挖了一陀止血的膏药按住皇甫訾的伤口,然後小心地涂抹。 当把最基本的伤口处理做完後,洛壮的额头也已沁出一层汗。 “訾,你醒醒。”榻上之人的脸色白得惊人,就连一向妖豔的绛唇也褪变为淡粉色,平日里明亮动人的丹凤眼此时紧紧阖著。洛壮的呼唤震动著鼓膜可皇甫訾却无法作出任何响应。 “皇上驾到!”太监急促的喊叫声为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增添了色彩。 皇甫翰来不及让跪著的奴才免礼,急急忙忙地冲进屋去。 “訾,訾你没事吧!”门外的血与门内的相连,满地的殷红让皇甫翰触目惊心。 “月,你快救他!你快救他!”顾不得君王的威严,皇甫翰转身扯著恋人的袖哀求著。他就这麽一个弟弟虽不是胞弟,可同父异母的血脉亲情却是割不断的,在加上这个弟弟从小便与他一起长大,虽有些任性残酷,但却丝毫不影响自己对他宠爱有佳。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死啊。 “翰,你冷静些。”公输月黑了一张俊脸。这个混小子怎麽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洛,你给他吃了什麽咬没有?”见洛壮准备为皇甫訾包扎伤口,猜想定是上了药。 “止血散。”一旁的黑衣男子冷声回答。 “影守?”公输月皱起了眉,打量著眼前人,一袭黑衣十分整齐不像是经过恶斗後应该有的样子。皇甫訾受了重伤,与他寸步不离的影守非但未负伤还未参加打斗,这事想来很是蹊跷。 公输月心中有疑却也不多问,眼下救人要紧。102 “你们统统出去。”皱起漂亮的眉公输月果断地下了命令。 “我不出去!”洛壮与皇甫翰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斥著坚定。 我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公输月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下多说无益。 就著榻沿坐下,搭上皇甫訾的脉。顿时楚起了眉,脉象虚弱应该是失血过多引起的,真气也不紊乱,除了失血导致的昏迷外并无大碍。眸间不禁有了笑意。不如让他来帮这个为情所困的笨小子一把。 “他怎麽样?”见公输月峨眉紧锁洛壮一下子胆战心惊。如果皇甫訾有任何事他真的会手足无措。 “失血过多引起重度昏迷,恐怕回天无术。”公输月一字一顿地答,看著洛壮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罪恶感油然而生。 “你说什麽?”眩晕得有些站不住脚细细咀嚼著公输月的话,泪水溢出眼眶,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下句话被突如其来的恶心打断。 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扶住一旁的木椅无力地干呕起来。 訾会死,他会死。泪水顺著脸颊滑下,胃中的难受比起胸中的实在是太渺小了。 等一下,这样的情况他曾碰到过,是在孕子期间。难道说…… 慌忙掀起衣服,手腕上不知何时竟现出一朵妖豔的虞美人。记得爹说过,腕现虞美人是…孕症? 得到答案的洛壮几乎昏厥,这个时刻他居然…有了身孕!!! 对,要冷静,不能慌,救皇甫訾比较重要,不能慌…… 鼓励著自己,艰难地挪动到床边,却一时气虚没站稳,幸得公输月扶了一把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你扶他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公输月见洛壮神色有异连忙吩咐一旁的梅子将其支走。 “是。”应允著,扶著呆了的洛壮到另一间房中休息去了。 好吵。皇甫訾渐渐转醒,一时竟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出什麽事了?”缓缓睁开眼见皇甫翰一脸欲哭无泪地看著自己,觉得奇怪。 谁知这一问让公输月“扑哧”笑出声来。 “怎麽了?你疯了?”皇甫翰带著浓重地鼻音,显然是强忍著才未哭出来。 “呵呵…这小子…除了受了点皮外伤流了点血外什麽事都没有,便宜他了。”公输月笑著道出实情。 “那你不是说……”皇甫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这小子想使苦肉计,还支开影守故意受伤,与其说他伤得不重不如说他伤重将死。这样一来既成全了他的美事,还有好戏看了,一举两得。”公输月看著皇甫訾的脸唰得变黑,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哦,若是如此,不如一起演场戏……”在一旁沈默已久的洛烨也凑上来出起了馊主意。 半个时辰後 “爹爹,爹爹,不好了,不好了!”洛烨的小脸惨白声音也颤抖起来。 洛壮猛地坐起身,想要假装镇定可,慌张的神情出卖了他:“怎麽了?” “王爷爹爹,王爷爹爹醒了!” 没有回答。 等到洛烨缓过神来,床上早没了人影。 呵呵,第一步计划,成功! 笑著跟在洛壮的背後进了房。 “訾,訾你怎麽样?”握起恋人冰凉的手,放进手心想要靠自己的体温给予对方温暖。 “洛,我冷。”红唇微启,气息弱得吓人,轻声地呢喃撞击著洛壮的心脏。引得他一阵心疼。 “我抱著你,你就不冷了。”胡乱地抹了把脸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洛,对不起…我知道…我伤你很深…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话未说完便被洛壮打断:“什麽原谅?我当然不原谅你,因为我从没有记恨你啊!”狠狠握住皇甫訾的手。任凭泪水夺眶。 “洛…你听我说…不管…我做过什麽…不管我犯了什麽…错…你…你都原谅我好不好?”贴上那人宽大的胸膛,皇甫訾感到温暖。 “嗯,我原谅,不管你做过什麽。乖,别说话,你会没事的。”为什麽,为什麽他怀中的这个人像是交待遗言一般?不要,不能让他死,不要! “洛…我..我死後…你把你的妻子接到…王府同住…咳咳…我…咳咳…我祝福…你们…”睁眼深深注视著眼前这个英俊魁梧的男人,满目是如水的温柔。 时光就在一瞬间定格。 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旖旎与明媚往往是致命的,只是有人却愿意在恋人怀里放弃一切,即使被命运夺去呼吸,也无悔。 “訾?訾你怎麽了…你别吓我。”感觉到怀中人渐渐无力,惊恐让洛壮无法呼吸:“你别闭上眼啊,醒醒啊,訾,你别这样…什麽你祝福我们?你要祝福谁啊?女人?没有女人啊!你醒醒…求求你…你睁开眼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我…还有…睁开眼看看桐儿烨儿啊…他们还没叫你爹呢…你醒醒啊…”逐渐冰冷…娘就是这样的…一点一点失去体温…然後就再也没有醒来…不要…他不要这样!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两个小鬼果然是他的骨肉。得意地勾起了嘴唇,却又意识到这样会露出马脚,赶紧打住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心疼,真是太心疼了。洛,你别哭嘛。被洛壮的哭声弄得心疼至极的皇甫訾差点没有勇气继续演戏。转念又想起公输月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此刻除了硬著头皮演下去,实在别无他法。 “訾…你醒醒…”洛壮突然笑了:“訾…和你说个秘密…我肚子里…又有一个…”俯下身,顾不得男儿的尊严,轻轻在皇甫訾耳边吹著气。 “啊?”什麽他没听错吧,洛壮肚子里有孩子了? “我没有听错吧。”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看著洛壮,这样的喜事他怎麽不知道。 “当然是……”微微一笑正想回答却突然发觉了什麽:“訾?你没事?”惊喜地看著眼前看上去生龙活虎的某人。 笨蛋!洛烨…哦…现在该叫皇甫烨了,皇甫烨暗暗骂著。枉费他还用尽心血地准备了那麽久,这个笨蛋怎麽就露马脚了呢? “哦呵呵,我..我没事啊。”尴尬地假笑著,还没来得及解释,脑门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皇甫訾!你居然敢骗我?”气急的洛壮转身便走,却被身後人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洛,你打我可以…可是千万别动了胎气。” 回头朝著笑得正欢的始作俑者大吼:“动你个鬼!” 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像极了闹别拗的小媳妇儿。急忙转身回到皇甫訾面前:“这是我的居所,要走的是你!”天哪,他到底在说什麽。 “洛,别那麽凶嘛,你不是说我做错任何事你都会原谅我吗?” “原来你早有预谋!奸诈!”白了那人一眼。 “爹爹,王爷爹爹,我和桐该去练剑了,你们慢慢聊。”皇甫烨,拉著搞不清楚状况的胞兄飞快地跑出了门。开玩笑,他可不想继续呆下去当人肉靶子。 “呵呵,我们也想起有点事还没处理,也该回宫了。” 公输月一脸的恶劣:“虽是怀孕期间,但是做有些事情暂时不用有所顾忌……”接到皇甫訾投来的白眼,拉著一旁英武神勇的明君脚底抹油溜了。 咳咳,有位圣人说:三十六计走为上。他怎麽也得落实好这条啊! 次日,皇帝亲自赐婚。 和亲王府空缺已久的正妃之位终於有人坐了。 “喂喂,你们知不知道啊,听说和亲王府的王妃英明神勇是将门之後!” “当然听说了,圣上钦点的将军王妃还能有假?” “你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你小子卖什麽关子?” “听我说…据说啊这个王妃不仅能干万分还美若天仙,就连一向眼价甚高的和亲王都被迷得神魂颠倒耶!” “哦?有这事?” 当然没有! 在一旁买糖葫芦的洛壮满脸窘迫,他总算领教到什麽是三人成虎了。 “爹爹,快走吧。”皇甫烨,皇甫桐拉著洛壮催促著。 “为什麽那麽急?”洛壮将手中两串糖葫芦分给两个孩子。 “王爷爹爹正到处找你,皇上伯伯下旨让你们即日完婚,现在王爷爹爹正等著你回去和他拜堂呢。” “啊?”不会吧,那个家夥伤没好就跟著瞎起哄。 “啊什麽啊,再慢就来不及了!”如果爹爹迟到了的话,那他们的银耳莲子汤就泡汤了,绝不能让这样的惨剧发生啊。 街头有个男子被两个看上去仅四五岁的小孩儿拉扯著。此番景象竟不让人觉得怪异,相反和谐异常。 “王妃啊,天色不早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凑上脸讨好地笑著,对上恋人微愠的眸子,立刻聪明地闭上了嘴。 “你啊,伤都没好就不安生!”也不能怪他心情不好,哪个大男人无缘无故被强迫凤冠霞披被人押著拜堂然後便莫名其妙地来洞房心情还能好得起来?若真有这样的人,那不是疯子也是个傻子。 “别气嘛。”微微一笑,凭借著自己的外貌,将优势发挥到极致。 “訾,你不是孩子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辈子算是栽了。 等等。皇甫訾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见门前有几个黑影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起身猛地打开门。 随著一阵惨叫。 门外的人全部趴倒。 “呵呵,呃…我们路过。”拉著满脸通红的皇甫翰,公输月露出柔和的微笑。 “哦呵呵…我们也路过。”皇甫烨拉著皇甫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溜烟地逃走。 幸亏他聪明,如若不然,他的新婚之夜不得遭人偷窥? “洛。” “嗯。” “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 红烛尽,春宵长。 □□□自□由□自□在□□□ 大宓王朝建朝一百零九年 大宓第三代君主景阳帝因病驾崩,享年二十有五。其在位期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无不为明主的英年早逝而痛惜。 因其膝下无子,将皇位传於和亲王。 和亲王虽年少,可刚上位便解决了五桩大案,还下令治理黄河,渭水,使得两岸百姓生活愈加富足。其王後,宽容贤良,母仪天下。一时间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虽朝中屡屡传出男後之说,可对於百姓而言,为民著想的便是明主,因此对於男後一说非但未形成丑闻,还在民间被传为佳话。 百姓茶余饭後谈论的除了家常小事就是男後之贤。 以至於在和亲帝当政期间男风盛行一时间竟成了一种良好的风气。 大宓王朝建朝一百一十年 君主立法,保护同性姻缘,断袖亦为常恋,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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