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如同碰触珍宝似地,抚摸着莫秋黑丝绒般的滑顺发丝,他摸着莫秋的脸,擦去莫秋眼角渗出的泪滴。 一剑不停点头说道:「舅舅不会扔下你,不会了,再也不会......」 伏在一剑腿上的莫秋捉住一剑的手,就着跪在床前的姿势,缓缓将满脸鼻涕眼泪的一剑拉了一下来,在一剑唇间烙下一个吻。 莫秋对着一剑露出了笑,他的眼晶晶亮亮地,绽着水光,眼底有着浓烈得化不开的眷恋,还有对这人至死不改的深情。而一剑忍不住心中激动,回吻了莫秋。 靠这两人很近的小阙还是窝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看着这两个在他眼前亲来亲去的人 一剑和莫秋历经生死再度重逢,彼此眼里除了对方以外,再容不下其它。 他们完全忘了房中还有其它的人,正当小阙想探头过去问他师父和他师父的外甥在干嘛时,一叶突然从后头捂住小阙的嘴,把这好奇的孩子揪了出门,关门。 ◇ ◇ ◇ 大水过手,姚河沿岸赤地千里,两岸农田几乎全毁,但兰州城外这片急弯却因一剑与兰州居民合力抢修得宜,比其余地方少了大半损伤。 之后,一叶一声令下,天香楼打开大门发粮赈灭,一剑则加派人手为居民重整田地,莫秋更是命令门下弟子固守兰州,维持灾后安宁。到于兰州知州张欢,莫秋清空了那家伙的家产,八十万两银用于灾民身上,当然没让他舅舅知道。 而后,延陵冀骨灰所铸的无名剑迁入祖坟,当年被陆誉一手所灭的赤霄坊起炉再开,延陵家尘封已久的大门也上了新漆重新再启。 莫秋以赤霄坊小当家的身份,亲自发贴江湖各大派,赤霄坊与延陵家大门重开那日,武林各派几乎都派人前来道貌岸然贺,兰州百姓感念一剑恩情更是携家带眷地到访,当日宾客云集,绵延几里络绎不绝。 当年锻造功法闯天下的赤霄坊重现,再度名动江湖。 待诸事底定,也已是三个月过去。这些日子莫秋将铁剑门事务暂交陆明明与陆丁丁姐弟打理,自己则在延陵府中往下。 这日早上起来,一剑已经出门忙去。同一叶去了天香楼一趟,过午收到弟子通报,才回府中批阅陆明明快马送来的文书。 下午一剑抓着只巴掌大小的红鹦鸟进书房,见着莫秋急急便道貌岸然:「小七那小子在信上说给你吃的那化功丸其实是假的,还说那其实是找来要治你真气逆转的药,你快运功看看功力是不是恢复了,还有还有,是不是内力也运转自如了!」 莫秋放下笔,笑望一剑。「我前些日子就发觉古怪,体内真气几度又几度聚起,而且内力化得到纯,身体亦轻松许多。后来才想到小七舅舅说要散我功力也许是吓唬我,他拿给我吃的或许是什么珍贵灵药。」 「这个小七真是!」一剑皱起眉头。「怎么连这个也拿来开玩笑!」 莫秋低声说道:「但若不是如此置诸死地而后生,你也不会原谅我。」 一剑一时噎了,放开红鹦鸟让它飞回主人身边,而后慢步踱至莫秋身旁。 一叶那日故意使计说莫秋葬身河底,害得他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眼泪简直是用喷的,可下如莫秋所言,若没发生那些事,他又怎么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困在死胡同里走不出来。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蹉跎,既然莫秋已经改过,那便好了,他不应该想那么多,逼死自己,逼死莫秋,还让身边的人为他们伤心难过。 「好了、好了!」一剑摸摸莫秋垂下的脑袋,说道:「以前那些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既然已经回来,那就要开开心心的,成天愁眉苦脸像什么样!」 莫秋迟疑了一下,轻轻伸出手,试探般地往一剑腰揽去。一剑不躲也不闪,心中没有任何芥蒂,任莫秋给揽了。 莫秋吸了一下鼻子,眨了一下眼睛,心里头酸酸甜甜的,什么话都不会说了。他靠在一剑身上,揽自己好喜欢的人,静静地嗅闻着这属于他的干净气息。 他自幼总是孤独一人,见着别人有的,便拼命也想求到。 他曾经想从陆誉身上得到无法属于自己的亲情,曾经以为漏夜带他逃离铁剑门的陆遥会对他好,他不断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后也不断被自己所伤。 直到后来遇到了一剑,一剑无边无际的宠爱与细心呵护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而后因一剑而发现总是对他骂骂咧咧的一叶,其实也是一心一意地为他着想,即便自己害他断了双腿几乎无法行走,一叶没怪过他。 这两人给了他他所渴望的一切,是以那些因为从来无法满足而拼命掠夺的贪念,也因这二人的关爱与包容,而慢慢散去。 他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所有,一切已经是够。 只是在这之间......还有一点尚未恢复原样...... 一剑揉揉莫秋的脑袋,就像以前那般,把莫秋束好的发丝弄得一团乱。 越靠近一剑,莫秋便越想完全独占这个人,然而自己恢复身份回到一剑身边后,一叶就叫人把他的东西全部从一剑房内偏间搬了出来,搬到院子的另一头。 「那个......舅舅......」莫秋想说他已经自己一个人孤伶伶地抱着枕头睡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可以让他回他身边睡了吧? 只是这时,小阙突然从门外探了颗脑袋瓜子进来,眨了眨眼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要教我武功吗,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一剑搔搔脑袋笑道:「对啊,还真给忘了。你等等啊,师父马上就来!」 莫秋的话还停在嗓子口,一剑便把他扒开,朝小阙那里去。 莫秋瞇了眼,记下宴阙爱搅事的小子了! ◇ ◇ ◇ 小阙功夫正在起步,自然而然一剑便得多花心思在他身上,虽然这两人真没什么,但当莫秋听见仆人谈论昨日那啥小公子练功练累了在大当家房里睡,还抢了大当家的棉被把大当家踢下床时,整个人差点没被妒火烧到头发。 莫秋每回看见小阙牙关都很痒,如果不是看在他娘曾经救了一叶的份上,说不准真会把那小子生吞活剥,拆解入腹以解其恨。 傍晚,莫秋经过院子时,又看见那个拿着巨剑轻松挥舞的人。 小阙将那把巨阙大剑舞得赫赫生风,他的剑招同一剑一样刚强利落,和自己剑势中所挟带的一丝阴狠绵柔截然不同。 「赤霄七式......」莫秋瞇了瞇眼。想起这家伙竟然和一剑同为极阳之身,还是一剑宝贝得不得了的徒弟,莫秋心里那些不爽快又全升了上来。 他低低哼了声从长廊走过。幸好这两年自己脾气有些收敛,想到家里人都宠这小的宠得不得了,不想打坏这一团和气,便忍下不去计较。 只是当莫秋绕道离开时,小阙却眼尖见着了他,还「啊」了一声,急急忙忙收剑往他这头跑来。 「那个、那个!」小阙喘吁吁地拦住莫秋。 莫秋横了小阙一眼,冷淡地道:「宴小宫主有何贵干?」 「一叶同我讲过你跟师父关系了!」小阙突然爆出这么一句。 莫秋心下一冷,以为这小子下句话便要开口阻挠他与一剑,谁知下一刻小阙却道:「一叶说你与师父两情想悦,还早就已是是师父的人,所以不管谁靠边近师父,你都要吃醋生气!」 莫秋脸黑了下来,小舅舅同这小子说这些事干嘛? 「我很久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小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莫秋,像只小狗似地。「那时候我就好想见你,可没想到你却好讨厌我,我很伤心呢!」 莫秋本想回应「你伤心与我无关」,但小阙给了莫秋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开心说道:「后来我问了一叶,一叶就说只有我乖一点、对你好一点,你就不会讨厌我了。」 莫秋心下早有些不耐,他正想举步离开,没料小阙这时朝他喊了声: 「师娘!」 莫秋一愣。 小阙笑着说道:「我会听你和师父的话,努力学武功,不让你和师父丢脸。你让我继续跟师父习武好不好?别讨厌我好不好?」 小阙嗓音纯净清澈,张着亮亮的眼睛看着莫秋,莫秋愣了好一阵子,直到小阙都快急了,这才轻轻应了声:「......嗯。」 小阙高兴地大喊:「谢谢师娘!」 莫秋走离两步,而后又回头瞟了眼小阙,道:「师娘这两个字没人的时候可以叫,但有人的时候不许叫,知不知道?」 「知道了师娘!」绪慈神秘 莫秋在小阙欢天喜地的恭送之下摆驾离开。他虽没太大回应,神情也是冷的,但其实早在听见小阙那句「师娘」时,就心花怒放了。 莫秋往外走去,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露出左脸颊上的梨窝来。 他突然觉得其实这宴阙也没什么威胁性,还有那么一丁点讨人喜欢。不知自己之前看不顺眼他什么! 朝外走了几步,莫秋猛地止住步伐。走错路了,他要去书房!昏头了真是...... 夜深了,窗外有风,长廊上灯火摇曳。 一剑在外奔走一日,回房时看见书房仍亮着,于是走了进来。 莫秋也许是累了,竟伏在案上睡着,手里还拿着笔,铁剑门送来的文书被压在脸下,连自己走进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 「小秋,小秋。」一剑摇了摇莫秋,莫秋睁开惺忪睡眼,应了一声抬起头来。 莫秋一脸憨然,脸颊还因压在文书上太久,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去。瞧他这个样,一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道:「怎在这睡!」伸手一揽,便揽腰把莫秋抱起,要将人送回房去。 莫秋睡得模模糊糊,只觉得落入一个安稳的怀里,他抬头,见着一剑垂首敛眉,低低地朝着他笑,眼角一分柔情、眉梢一分蜜意!真是既甜蜜又残忍啊,明日起又得洗裤子了吗?莫秋如此想,爪子便像梦境中总会做的那样,慢慢滑入了一剑的衣襟当中。 一剑抱着莫秋往外走了几步,身上随即传来怪异的感觉,莫秋拉开他的衣衫摸过来又摸过去,还有湿湿滑滑的东西从锁骨舔过,然后被咬了好几下,跟着莫秋那只手又从他胸膛乳首滑过,拧了拧,往下胁而去。 腋窝可是一剑的死穴,被莫秋这么一摸一揉,当下腰就软了。 「小秋!」一剑喊了声,踉跄一步几乎无法站稳。他连忙靠在门边把莫秋给放下让他站好,脸上七彩缤纷地。 双脚落地的同时莫秋也醒了一大半,他愣愣地看着一剑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衣襟当中抽了出来,还看见一剑神情古怪满脸通红。 莫秋眨了眨眼,好一下子才看清眼前情况。 一剑胸前大开,脖子以下布满点点咬痕,发丝微乱,气息微喘,眼中一片水光。 莫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急忙往后一退,手足无措地不敢看向一剑。 一剑见莫秋这样心里倒是有些说不清的滋味。他低声说:「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又犯病了?小七说梦行症只要积郁在心便容易复发,你药有继续吃吗?还是明天我叫阿福给你抓去?」 莫秋想说自己的病早好了,只是老是被春梦所困扰而已。他没想到今日睡着竟把现实当成了梦,对一剑上下其手起来。 莫秋低头说道:「没事,我回房去了,舅舅你也早些休息。」 他与一剑虽然和好了,一剑对他的亲近也没有抗拒,但莫秋始终没敢跨过最后那步。那步中间像是横亘着道悬崖,一是一跳就过去,二是一跳就摔死,因为经历过那么多的事,莫秋变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一剑喜欢他在意他,但却不知道一剑的喜欢是不是还和当年的喜欢一样。毕竟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当年模样,他也不敢随便推到一剑了。 莫秋讪讪退开,跨出门去。然而一剑在看见莫秋脸上落寞的神情时,难以克制地伸出手去,急急扣住莫秋。 莫秋讶异地回头。 一剑的脸比莫秋还红。 「舅舅......」莫秋呐呐地喊了声。有些胆怯,眼眶有些红。 「你小舅舅说怕你故态复萌,所以要我别成天兜着你转。」一剑慢慢地把莫秋拉回自己身边,他温柔地抚着莫秋的脸庞,看着莫秋凝视着自己时,那么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可如果那样会让你伤心,那俺不想做了!」 一剑好想这个人,因为不想再失去,所以他也变得小心翼翼。他听了妹妹的话,不和莫秋同床,还听妹妹的话,摸摸手可以,但亲嘴绝对不行。 他们之前分别了那么久,加上这些时日的压抑,一剑已经完全无法忍耐。 当两人这般凝视,近得气息交融,一剑感觉身上似乎被莫秋点着了一把火,再也难以控制。 一剑吻住莫秋,莫秋身子一下子软了。如同化作一湾春水,融化在一剑怀里。 书房的门被关起,案桌上的书册被扫下,一剑将莫秋放到桌上,不停地吻着他。 一剑的舌深深探入莫秋口里,莫秋反客为主吸住一剑的舌,不让他离开,他十指伸入一剑怀中揉着,抱着他激烈亲吻。 反复的戳刺,带起暧昧的水声。一剑顶着莫秋的部分缓缓硬起,莫秋伸手往下,握住那顶在他小腹上的灼热,不断挼动,一剑气息渐喘,越发难以控制。 几乎连解下衣衫的余裕也无,相隔了这么久才能再度碰触到对方,沉寂的欲望一触即起,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一剑拉下莫秋的亵裤,单手揉着莫秋的臀。另一手则被莫秋握着,指节一点一点地被舔湿。 一剑一声粗喘,慢慢分开莫秋臀瓣,将手指伸入。他揉着抚着,撩拨起莫秋的所有情欲。莫秋双手环住一剑头颈,气息不稳地任一剑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而后手指抽出,火热的昂然抵住入口。 莫秋难受地扭着腰,啮咬一剑的耳廓,沙哑酥磁地低喃:「进来、进来。」 一剑握着莫秋的腰,猛地一下完全顶至深处。莫秋身子一僵,被填满的感受令他难耐地呻吟出声。 一剑缓缓撞击莫秋,深深进入,酥麻的感觉让莫秋完全无法制止自己的呻吟,激动得脚趾卷曲,分身顶端射出了半数白浊。 一剑抱着莫秋,一下一下地顶,坚定耳有力的抽送不断持续,难以承受的极致快感,让莫秋失神,陷入翻涌的欲海中难以自已。 夜很深,长廊外只有风声,雕花木门内,一声又一声令人脸红心跳的沙哑低吟幽幽溢出。喘息声越来越重,撞击声越来越快,徒然拔高的呻吟之后,书房内的动静慢慢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轻轻想起,柔柔的嗓音说着:「到榻上去好不好?」 而后静了一会儿,又兴起了些许不算是挣扎的挣扎碰撞声,还有令人遐想的低低喘息。「.......嗯......别夹得我这么紧......舅舅你夹得这么紧,我疼啊......」 「你轻点、轻点......俺的腰啊......」另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那人声音听起来虽有些痛苦,但随着越来越快的撞击声响,那人的喘息声也慢慢地变了调。 啧啧水声,浅浅低喘,无尽的欲念,却也是慢慢的爱恋。 罗纬帐内春光点点,将深沉寂寞的黑夜化作旖旎无限。 而后,直到夜都快过去,书房内还是..... 「啊啊啊......不能这么折......会断......小秋......你快下来......」 「不会的舅舅,小秋哪舍得让你断......」轻轻的低笑声,透过木门传出。 《全书完》 番外:南城遗事 【第一章】 陆誉并不常到南城,若不是那日收到了妹妹的信,或许,他便不会遇见那个令他一生难以忘怀的人。 南城湖畔,正是春暖花开时节,他点了一壶酒,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湖畔杨柳依依。 原是清净的下午,他一杯酒端至嘴边,却叫湖畔嘈闹的声音坏了一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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