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看着他这样的情形，他似乎过得不好，这时候的他比从前不知消瘦了多少，整个人都失去了那曾经闪耀着吸引着他的璀璨活力。他眼中的欧阳曾经是那样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他的脸上总是带着那样灿烂明朗的笑容，可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瘦消憔悴得像个鬼，整个人都看着森冷阴郁，哪里还有当初佳公子的风范？ 看到这样的他星舞心里并不觉得痛快，正相反，那种难以形容感觉让他心里发酸。 “你不是说要找个名门闺秀结婚吗？怎么还没有动静？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小舞叹道。 欧阳只是那样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雾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告诉星舞除了他就再无法爱？对他来说不是他就不行？爱过他他还能爱谁呢？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 他忍得太痛苦，那个秘密在他心里如同是毒药一样折磨着他，日日夜夜让他无法安眠，思念到要疯掉，痛楚，孤独，绝望，这些他都经历到要麻木了。这时候的他就如同一个丢了魂的活死人，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他过的好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他这样对自己说。 相对望了半晌，欧阳缓缓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小舞瞪着眼睛看着他，就为了这个吗？为了这个整天像个疯子一样地躲在暗处没日没夜地跟踪着他？ “我过的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分手里，已经不再是恋人了，他还管他过得好不好做什么？ “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满意了。” 这是什么话？！如果还在乎他的感受，为什么当初要那样伤害他？小舞听了这句话就一肚子的火，上前怒叱他：“欧阳你是最没有权利说出这句话的人了！” 欧阳眼睛里满是血丝：“小舞，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139.金融风暴 学业，事业，练拳，星舞每天都在忙碌而有序的生活中紧张渡过，他原以为一切都会按着他所规划的方向走下去，可是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这一切。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灾难，而是全世界的灾难，2008年的金融风暴席卷了全球。 其实在2007年底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闻到了危机的气息，首先是美国股市崩溃，多家知名上市公司一夕之间破产倒闭，小企业倒闭的数量就更加不计其数。欧洲国家也很快陷入了这场危机之中，每天新闻上不断报道着公司倒闭的消息，失业率节节攀高。 紧接着这场金融危机又如同海啸一般向亚洲袭来，在香港，台湾和中国大陆的东南沿海城市每天都有数百上千家工厂倒闭，这些以欧美和海外订单出口为生的加工工厂在欧美持续低迷的经济局势下数月都接不到一张订单只有关门大吉。房地产业和电子科技产业就是首当其冲被这场金融危机波及的产业之一。 楼市低迷不断走低，楼盘的成交率和单价都已经连续跌破五年来的新低，鼎盛和星辰地产的多个楼盘在那个月售出的数量少得可怜，资金周转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断层，每天银行和建筑材料供应商打来催款的电话都听到他耳朵生茧。站在他们投入大量资金建造的高档小区桃花源毛坯房的三十层楼顶上，他烦躁得恨不得就从自己建造的高楼上跳下去，而好多人的确这么做了，几天以来他在新闻里看到跳楼惨剧的报道接连不断。 手机响了，星舞停顿了几秒钟才去接，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采购和财务哭诉无法支付货款的电话，银行催他还贷的电话，每天大部分都是这些让人不胜其烦的消息。电话是星辰科技那边打来的，持续几个月只有少量的订单，大部分生产线都停线，工人们无事可做，可是工资还是照样得发的。 “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再安抚一下员工们。”星舞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还没有完工的楼顶深呼吸了一下接着拨通了楚歌的电话：“去统计一下，目前我们的资金链到底有多大的缺口，再打个电话给鼎盛的总助潘勇，将那边的资金缺口一并核算一下。” 这时候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借钱？银行那边前面的贷款还没有还清，他认识的每一个朋友几乎都跟他一样吃紧。 星舞取出香烟盒，将最后一根烟抽出来点燃就坐在楼顶抽了起来。虽然他们的蓝海还可以勉强持平，黑焰盟的生意还算能糊口，但仅仅是能持平而已，根本没有资金可以调出来给鼎盛和星辰补那个越来越大的资金缺口。他看到每天都有一个个公司在破产倒闭，难道他一手创建投入了七八年心血的星辰集团和他们楚家百年经营的鼎盛集团就这样像那些公司一样倒在这场风暴之中，这个可能性让他浑身发冷。 这个时候楚歌打来了电话：“星辰，鼎盛，还有去年刚投资的液晶公司，加起来总的资金缺口有二百八十亿港币。” 二百八十亿！ 听到这个巨额的数字星舞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走下了楼，又是怎么会到星港湾的公寓里，他没有回老宅，这个时候他只想独自呆着。 看到那滔天的巨浪淹没了一个又一个的公司，但是他不想就这样被淹没，他不甘心这样倒下去，那是他多少年的心血。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喝得剩下一半的路易十三，没有拿杯子，走到阳台上，就这样打开瓶盖直接灌下去，一口一口地喝着。当他觉得有点醉了的时候拿着快要空的瓶子就那样靠着阳台边的墙壁上，坐在地上。 他的脑中一直在想着公司成长的点点滴滴，怎样签下了第一个大单，怎样一步步地走到现在的规模，可是这一切眼看就如同七彩的肥皂泡泡那样一碰就碎了。 突然他的脑中想到了一个银行账户，翔玉珠宝！对，就是在翔玉珠宝他的账上还有一百五十九亿美金的资金，虽然那些钱是…… 他咬了咬牙，没有谁说他不能动那些资金，那是在他名下的账户上的，他有全权的使用权。他不能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星辰集团就这样陨落，即使那是那个男人的钱，即使动了这笔钱就等于承了那个男人的情，等于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但是他也只能这么做，在这场金融危机中，他没有别的路可走。 哪怕他不动那些钱，那个男人也不会放过他，不是吗？ 有时候，在命运的洪流之中，我们只是被推着走的傀儡，就如同江流中的树叶，无论如何也不能逆流而行。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星舞打了一个电话给翔玉的财务总监KIM先生，KIM先生说他马上执行。而在第二天的时候，小舞再打电话让楚歌去查的时候，已经有瑞士银行五十亿美金的巨额汇款打到他们星辰的账上。 “小舞，你是怎么做到的？”楚歌问他：“这个时候人人自危，你从哪里借到这么巨额的款项？需要利息吗？高不高？” “你别管这么多了，赶快调去填补那些资金缺口。”星舞挂了电话。 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几天之前他还觉得天就像是要塌了一样，这样容易，一个电话，一切就都解决了。可是星舞却觉得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虚脱地躺倒在沙发上。 承那个男人的情他再还不清了，即使是有一天金融危机过去，他将这些钱都还回到翔玉的账户上，他也都换不清。他曾经可以那样骄傲地面对那个男人说他不需要他给予的一切，可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还是靠着他的支持才挺过去。 他等于承认了他们的婚姻，承认了那个男人这些财富是他们共有的论调，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论调，他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他，可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还是会想到那个男人，这场他曾经视作儿戏一般的婚姻他也许再摆脱不掉了吧。 没有想到他蓝星舞也有这样一天会向那个男人寻求帮助。 星舞的脑子空了半晌，他靠在沙发上拨了一个电话。 佩特拉在接到那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屏幕的屏幕上出现‘小舞宝贝’的字样时，他的嘴唇向上弯起，他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心中的愉悦之情。这是他的宝贝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两年来只有他打过去，只要小舞不挂他的电话他已经是很高兴了。 “宝贝。想我了吗？”佩特拉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 “那么开心吗？”即使是这个时候星舞还是感觉有些虚脱，如同是一个跑了万米马拉松的人刚刚倒在终点线上：“我是告诉你一件事，我动了翔玉的资金，五十亿美金，转到了星辰的香港账户上，等情经济形好转之后，我会打回翔玉账上去的。” “最近的经济形势不好，大家都知道的。”男人不疼不痒的平缓语气让他刚刚紧绷的情绪放松了点：“我说过，我们家的钱交给你管，我也相信你能管得好，你要怎么用都只管去做就好了，如果还不够的话告诉我，我再去打些给你。” 小舞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他握着手机的手在轻轻地发颤。 “别太逼迫自己了，宝贝，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佩特拉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波动的情绪：“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相信我，宝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呢。宝贝，放松点，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过些时候我去香港看你。” 140.翔玉珠宝 也许是前一段时间的紧绷终于在这个时候放松了下来，小舞倒在床上没有冲凉就睡着了，而且那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又是周六，他睡到早上十一点才起床。 刚刚洗了把脸手机就响了。星舞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接通了。 “昨日晚上你去了哪里？”是他父亲楚靖天的声音。 “在星港湾，去了趟‘桃花源’的工地，感觉有点累，就到星港湾直接睡了。”对于父亲每日的盘查他就是郁闷也得一一据实回答，每一天每一秒钟他都必须要知道他在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都在做什么。 “我问你件事情，鼎盛的财务总监严秋说你从星辰账上转了六十亿港币到盛事的账上，这些钱按你的要求用来还银行的贷款和付清建筑材料公司的账款，你这样做我不反对，可是这些钱到底是哪来的？” 巨额的款项流入虽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是楚靖天总觉得这笔款来路有问题。这个时候经济形势那么槽糕，大半的公司都倒闭了，没倒闭的那些家也都在苦苦的支撑，哪怕是借十万八万都难得像跟牙缝里往外剔骨头一样，更不要说这样一下几十亿的进账，小舞他从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 “我在越南和科西加家族合开的军火工厂还有一些资金，先调过来把那些资金的漏洞补上。父亲您不信可以问史蒂文森，我跟他说了以后就直接转了过来。” 他在越南是有一个工厂，可是利润还在还早期的工厂和设备投资。史蒂文森是他的铁哥们儿，只要打个电话过去先对好口径就没问题了。 楚靖天虽然没有再追问可是这事情却记在了心里。 从翔玉账上转来的五十亿美金折成港币有四百多亿，补上那几笔大的资金漏洞之后还有几十亿港币，他在几个朋友向他提出借钱的时候收了几个盖了一半的楼盘，还有朋友抵给他的几个电子产品加工厂和数码卖场。 到初秋的时候，经历了几个月的风暴洗刷，经济终于有了复苏的迹象。 楼价慢慢地开始回升，楼盘的销售也慢慢好转起来，就连星辰科技那边也慢慢有海外的订单开始一点点地跑了起来，资金流在慢慢地回笼。 九月的时候，桃花源第一期举行了盛大的开盘仪式，前期他抛了些钱打广告，K大附中也快要建好了，不少看到经济复苏迹象的人想要趁着房价还没有飙升起来的时候抓住最后的时机出手买楼，开盘的时候好一阵热闹，楼盘销售得还不错。 十多天之后，占据城市地标位置，装修一新的星辰世纪SHOPPING MALL也正式开业了，开业的那天，星舞邀请了他父亲一起去，这个定位高端的SHOPPING MALL汇聚的都是世界知名品牌，总共九层，一楼是珠宝化妆品，二楼和三楼是超市，四楼到七搂是服装鞋帽，八搂是餐饮，九楼是高档会所。 SHOPPING MALL装饰得华丽而富有时尚气息，彩旗飘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整齐的促销人员穿梭其中，一派繁华景象。 而这次在星辰世纪SHOPPING MALL里，不但有他积累了大量人脉的法国和意大利流派的顶级奢侈品的入驻，帝梵西几乎是发动了所有他那些时尚界的朋友们来给他捧场，四楼的高档服装区域简直是奢侈品专卖店大荟萃，DVS也理所应当地拿到了最显眼的位置。六楼的运动服区域也有他们的LANTIS的旗舰店。这些都是大家已经可以意料得到的，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在一楼刚刚进门的显着位置有一家翔玉珠宝。而星舞也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这家珠宝店是他自己开的。 在这之前星舞从来没有涉足过珠宝行业，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要开珠宝店。这当然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在一楼众多的名牌珠宝店里这家新冒出的翔玉珠宝也算是有些特色了，虽然说买珠宝这贵重东西贵妇们都冲着大牌子，可是黄金白金那些谁没有，钻石也是家家都卖，翔玉珠宝也有卖黄金白金钻石的首饰，但他出彩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的翡翠。 这些年正是翡翠饰品大热，贵妇们都会多瞄几眼翡翠，而有些见识和眼力稍微懂点翡翠的人都能看出来翔玉的翡翠摆出来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精品，最不济的也是冰糯种，那些灯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翡翠个个水头十足，晶莹欲滴，很多一手料子的珍品翡翠一排地摆出了让人看了都移不开眼。从最左边一排晴水绿玻璃种的镯子，到旁边冰种飘蓝花的玉观音和玉佛，再旁边鸡油黄和几个少见的红翡，和那几个冰豆种紫罗兰满色的镯子，冰种苹果绿的手镯和辣绿的玉貔貅，冰底飘正翠的豆荚和叶子吊坠，冰种春带彩的镯子和观音吊坠，纯色玻璃种起荧光的项链，满绿的冰种耳环，再到中间那个老坑玻璃种黄绿紫三色福禄寿的极品翡翠如意坠子，还有那只玻璃种正阳绿满色的极品翡翠镯子和观音吊坠，中间那几个展品都称地上是罕见的珍品，拎出一个出来都价值数百万。 刚刚赶上开业热潮，在几个识货的贵妇的带动下不少人围在翔玉珠宝的柜台前挑选精品翡翠首饰，一下子就卖出了几十件高档翡翠，这一天的营业额恐怕都要上千万，这也成了SHOPPING MALL开业的一个热卖点。 而且翔玉珠宝的货备得也足，空了的位置马上促销员就从柜子里取出来新的高档翡翠摆上去，那些新取出来的翡翠首饰也都是个个底子好，水头好，颜色正，还有几件刚拿出来冰种翡翠翠色浓艳得紧，贵妇们干脆让促销员多拿几个出来给他们挑选。 这些高档的翡翠毛料都是从缅甸的场口直接运来的，个个都是老坑料，底子水头都是上好的，颜色也很正，在香港的他新开的加工厂里刚刚雕刻打磨出来的，为了将这些毛料雕好这他还重金请了几个行家好手。 这时候看到SHOPPING MALL人气火热，刚刚开张的珠宝店又如此热卖，星舞心里自然高兴。 经济低谷的严冬要过去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这样想。 可是在他身边他父亲楚靖天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 “为什么要开珠宝店做翡翠生意？”楚靖天沉声问他。 这么多价值不菲的高档翡翠从哪个渠道进来的？翡翠只产于缅甸北部，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些翡翠都是最好的料子做出来的，如果没有一条稳固的翡翠毛料渠道星舞是不可能开得了这样一家珠宝店。这其中一些隐隐约约的联系几乎是很容易就可以想得到的。 “爸爸你没有看到这些年翡翠的升值吗？这种资源越来越稀缺的硬玉宝石不少公司都看到了，这也是一个回报率高的投资项目，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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