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怀啊,为什么尊主给你上药的时候你都好像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啊?” 现在,我的状态是直飚火山喷发。 “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 “为什么呀?” 我青筋直爆:“你再问我就揍你。” 麟翼一扁嘴:“不就是问问嘛,干嘛这么凶……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尊主了。” 我灿烂的朝他一笑,拳头捏的咔啦响:“你敢?” 麟翼又叫又跳跑了出去,哪里有一点上古神兽的威仪模样…… 待他走后,我才摸了摸自己仍旧滚烫的脸,直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人生就是这样,往往很多事情的发展从来就不在你的预料之内。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他这么一闹果然睡意全无。我走出门去,恰巧碰上端着盆水走得匆匆忙忙的紫云英,见她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我伸手喊住她,她回头看是我露出大大的笑容,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但鬼都看得出她是在强颜欢笑,我不忍心直接点破,问道:“这么早,你这是做什么啊?” 紫云英果然脸色沉了下去,犹豫了片刻才说:“醉仔的情况不太好,今早脉象突然转弱。” 我心里咯噔一响:“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小怀你先别急啊,因为玉禅兄略懂医术,况且还有……哎,你上哪去啊!” 大家都围在醉卧青云的寝房里。醉卧青云面色惨白的靠在床边,紧闭着眼睛,而蔓草正坐在他身后,双手覆盖上他的伤口,她手掌下绿光乍现。 月遥垂首立于床边。 “醉仔!” “倾儿,蔓草在为他疗伤。”月遥伸手揽住我的腰,轻而易举的阻止了我往前的动作。 看着他无辜又清亮的眼睛,我一阵怒火就上来了,忙掰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他纹丝不动紧紧钳住我,眼睛别开转到蔓草身上。 “小公子,蔓草拥有霓裳舞衣,她能让醉公子的伤口愈合。” “诶!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跑了。”紫云英端着水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向我:“水生木。蔓草的霓裳舞衣能调节醉仔身上乱窜的灵气,而且,‘春雨潇潇’本来就是治愈系的法术。” “春雨潇潇?” 她将手中的盆放于架上,朝向我说:“春雨潇潇是霓裳舞衣所带有的本性武功,能治愈大面积的伤痕。”说罢走过来一弹我的额头: “瞧你急的。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么,醉卧青云那个妖孽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的死的啦,安一百个心吧。” 这时,蔓草从醉卧青云的伤口上收回手,将昏迷不醒的他扶着缓缓卧于床,又拿过被子给他盖上。这才踱了过来走到众人面前,我们这才发现她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气色也有些不稳。 她朝月遥微微福了福身:“主人,醉公子已经无大碍了。”她的声音自然透出股柔媚,听在耳里很是婉转。 月遥将她扶起,又轻柔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蔓草唇角含着妩媚的微笑看向月遥,画面颇有郎情妾意的美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我感觉她有意无意的撇了我一眼。 我忙转过眼去,正对上沈七,他也正看向我,墨如点漆。突然又想到昨晚静立于他床前的紫云英,又是阵不自在。 “嗷唔!死狐狸!”恰好此时,麟翼夸张大叫的声音打破了这阵尴尬。 只见他正边使劲揉着明显有两排牙印手臂,一边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炙炎。炙炎轻蔑的白了他一眼,蹭蹭蹭的跃上房檐优雅的一甩尾巴,似是悠闲的团在一起,不出多时竟还阖上了眼睛。 麟翼在房下气得跳脚:“有种你给我下来,我们到院里一绝高下!” 炙炎挑起眼皮随意扫了他一眼,接着调转身子,白白的肚皮朝向麟翼,还极具挑衅的呲牙咧嘴的哼唧了声。 “啊!!!我不能忍啦!”说罢作势就要双手结印。 “在下有些事正欲与各位商榷。”月遥的声音,麟翼一看是他们尊主发话立刻就萎了。 焉了吧唧的走到一边,金发也搭了下来。 我走过去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看向月遥。 蔓草正微微颔首站在他身后,婷婷身姿,妩媚风韵。她与落霞,一人妩媚一人清丽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但我觉得她还是配不上月遥,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嫉妒心理在作祟。 他即使不说什么,往那里一站气势就能将人压死。但却不是那种强势蛮横的感觉,是那种能让人甘心臣服于他的气场。 就像夜空中的一轮皎月,柔和清逸,普照天下。 紫云英拽下炙炎,经过麟翼身边时,两兽龇牙咧嘴互相做了个挑衅的表情,看在我眼里就跟鬼脸差不多。不过,被他们这么一闹,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 “在下有一想法,不知各位是否认同。” 月遥微扬唇角,看向众人。 他虽然面色柔和,但我后背不知不觉又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第三十二章 “如今五件神兵已经出现四件,必将掀起江湖的争夺。” 他一句简单的话就把我们的处境与将面临的问题犀利的指出来。 众人讶然,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我们心头,但是却都没想出最好的应对方法。 他踱至窗前,手负在身后:“醉花楼已经不能再待了。” “既然所有矛盾统统指向青雀门,那么我们就直上青雀门就是呗。”麟翼在旁边搭腔。 “你说得轻巧,现在青雀门的人对寄情剑虎视眈眈,醉仔被他们伤成这样,有目共睹的。” 月遥傲然一笑:“有我在,便无妨。” 他的态度直接将我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如果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作死笑他的狂傲自大,但是,月遥我确实无话可说,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也能做到。 虽然他的根本是为了我好,但我就是不爽! 于是话挂到嘴上就变成:“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们会同你一道上巫山?” 月遥看向我,神色云淡风轻。 “不,你会同我一起走的。因为你想知道结果,并且,只有我才能帮你。” 我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卑鄙。” 他倾身过来凑近我,温柔的鼻息都喷洒在我的脖间,右手钳住我的手腕,俯下脸庞道: “我还有更卑鄙的。” 我赶忙往后退半步,离这个人格分裂的人类有多远隔多远。 当然其他几人可不这么想,紫云英两眼放出既兴奋又担忧的表情: “真的么,听说巫山上很多毒虫猛兽,又山势险峻,危险重重,这样我们能上得去?” 蔓草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摇踱了过去,朝紫云英柔媚笑道: “妹妹放心,姐姐这儿有特制对付毒虫的方法,完全不用担心的。”说着又往紫云英靠近。 “你、你、你别过来……”“紫云英看着蔓草,赶紧往后退。“呜呜……”她怀里的炙炎也跟着缩成一团哀鸣起来。 蔓草眨眨眼睛,直起身子掩唇笑道:“呵呵,呵呵,妹妹你真是太可爱了。虽说水克火,但是只要不催动灵力就无法造成伤害的。” 紫云英又哆嗦了几下,连嘴唇都变白了:“不、不,你还是别过来,我一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就全身发软,脑袋空白。” 蔓草又掩唇笑了起来,这回笑得极其暧昧:“哎呀,原来妹妹说的是这个呀。”说罢从怀里摸出个红色精致的香囊:“这个东西啊,可是天下男人最喜欢的毒药哦。”说罢随意将香囊朝正好凑近的麟翼小小挥动了一下,只隔了片刻那小子竟直直的看着蔓草笑得一脸痴呆样(虽然他正常的脸也离痴呆好不到哪里去)。 蔓草笑着,幽然的解释道:“这种香囊有催情的作用。” 麟翼又傻呆呆的呵呵笑了一会儿,接着往地上直挺挺的倒去,我赶紧上前接住他,看向面前朝我笑得荡漾的蔓草,也向她回了个不轻不重的微笑。 手里使劲一个暴栗敲在麟翼头上,嘴里嘀咕道:“你个小色胚,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说罢拽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拖。心道,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 蔓草看着我气喘如牛得模样,好心提醒道:“这药药力虽强,但只要浸在冷水中一个时辰便能清醒。” 我立正,特有礼貌的朝他们挥挥手:“多谢嘿,那我先了哦,你们慢聊。” 快出门时又听得蔓草柔得似若无骨的声音:“公子,记得一定得是冷水哦——” 我拖着麟翼也懒得管身后的声音,快到井边时,那小子看着我咧开嘴嘿嘿一笑,小手一勾:“美人。” “美你妹妹个腿儿。” “啊,好痛啊——” 这天夜晚我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梦中月遥赤裸的身体,侧躺在荷色锦被的床上,垂下的轻纱随风飞扬,他只略微将一条白纱搭在了髋骨上,轻纱勾勒出他身体完美而流畅的线条。月光下,银发倾泻,他半阖着眼,色彩润泽的唇微微张开,醉眼迷蒙。 接着镜头一转,我便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狠狠堵他的嘴唇。他用低沉却酥软的声音唤我的名字,然后将修长而白皙的腿缠到我的腰间…… 脊椎上传来一阵战栗感,我猛的惊醒了。 环视着屏风装饰古朴的房子,自己果然还在寝房,不禁舒了口气。窗子微掩,月光挤了进来。 那个梦境猛然跳到我的脑海中,我颤抖的伸到裤子里,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我我我,我竟然做了个春梦!蹭的一下便坐了起来,身上一片粘腻。我很清楚,梦境中的那个人是谁,我也记得在我梦里我是怎样…… 静悄悄的院子里,我蹲在井边,狠狠的搓着手中的亵裤,怨念的呼呼喘气。 什么莫名其妙的啊!我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难道我真的……迷恋男人? 但是……又不像啊,因为我对其他男人又没这种感觉…… 就当我正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批判时,隔壁的院子传来声音。 “你还来做什么?”我放下手中的亵裤,攀上石墙往隔壁探出头。 凭借着沈倾怀至少2.0的视力,我很轻松的就看见月色里一身黑衣,剑眉星目男人,不是沈七是谁。只见他正举着手中的长剑,指向对方,剑声泛着冷光。 “为什么不还手?”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沈七看他一眼,说道:“如今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他们指的是我么?不对,是沈倾怀么? 终于,对面的人轻声道:“不,他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 乌云被风吹散,清冷的月光穿透乌云洒向大地,他对面的人黑衣黑发,邪魅的眼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倾世容颜。 月遥?!!我掩住口中的惊呼。 沈七居然冷哼了一声:“如果你真喜欢他,当年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月遥听见他的话,摇晃了几下,眼神显得有些迷茫。片刻他捧住头,似乎很痛苦: “没有,我不会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声音显得很嘶哑。 “有或没有,你问问你自己!”沈七忽然情绪失控的朝月遥吼道。 我惊诧的看向沈七,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月遥听见他的话,似乎极为痛苦的蹲了下来,使劲摇着头,嘴中喃喃道:“不会,不可能。” 沈七怔怔的看向他,胸不断的起伏,脖颈间青筋暴起。突然他仰起头:“如果你不是他所喜欢的人,我一定杀了你。”他颤抖的语气泄露了他想要极力控制的情绪。 我双手捂住嘴才没有泄露出声音——沈倾怀喜欢的人……是月遥。 风萧萧,月苍茫。伊人已逝,徒留满地情伤。 月遥眼神恢复了清明,站起身来突然兀自笑了起来,神经质的一步步朝沈七走了过去: “是么,我早就知道倾儿是喜欢我的。” “你不知道么,那一个月来他是怎么在我身下婉转求饶的。”接着他竟然伸手抚上了沈七消瘦棱角分明的脸颊,叹息般幽然道:“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么?你不是他世界上唯一的知己么?” 沈七的呼吸逐渐粗重,我看见他死死握紧的拳头,和手上崩起的血管。 月遥又轻柔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那么,我来告诉你吧……” 他的手指从沈七笔挺的鼻梁慢慢滑到他略薄的嘴唇,轻叹道:“你内心早就想对他这么做吧,把他压在身下,然后……” “够了!”沈七愤怒的将长剑挥上月遥白皙的脖颈。 “这一剑,是替小公子还给你。” 月光中,剑光冰寒,映在月遥迷幻的瞳孔中,剑风带着落叶萧瑟,我很清楚沈七的剑有多快,就是那么一瞬的空隙,他竟然如鬼魅般的出现在沈七身后,四指并拢扣在他的脖间。动作快得似闪电,根本不发用肉眼看清楚。 “你还是那么不自量力,呵呵。”幽幽的鼻息,月遥靠在沈七肩头,语调依然温柔似水,手指收紧。 “唔……”沈七痛苦的闭上眼,朝后仰着脖子。 “很苦痛么?” 叮——长剑落在地上,我看见沈七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本尊主现在就让你解脱。”他伸出右手,指尖闪着点点莹润的白光,缓缓解下沈七如墨的长发。 “乖一些,就不会那么痛了。” 沈七紧皱着眉,沉默的宣告着他的挣扎。月遥贴在他耳畔低低叹息:“我们何曾不是一类人啊,只是天下不容我如此决绝……” 霎时白光乍然而起,如潮水般蔓延而上,缓缓包裹住两人的身躯。 “住手!”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直接就朝那月遥伸出手去。只是我完全没料到,我这不及全力,甚至根本毫无伤害的一掌竟然将他震得往后跌了几步。 我接住往下倒的沈七,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月遥。 清冷的月光下,他兀自的笑了起来,接着一丝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脸色越发的苍白。 我心里兀然一痛。 “你……”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眼神很复杂,接着又扬起唇笑了片刻,似是自嘲似是悲恸。 风过,卷动漫天乌云,将月光掩了去。 他忽然大笑了几声,扬袖消失在夜空里。我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七在我怀里动了动,我低头看向他平静却坚毅的脸,心里涌上许多复杂的思绪,他们之前说的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夜凉如水,心却终究不再平静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被麟翼那臭小子给摇醒了。他总是对于把我弄醒,然后看我的臭脸色追着他打为乐趣并且乐此不疲…… 今天一大早也不例外,但我一睁开眼就对上的是他大大的笑脸,并且还有越笑越得瑟的嫌疑。 “干嘛——笑得这么诡异。”我从被窝里探出头,半迷糊半清醒的问他。 他就搁那一个劲的笑,头发都因为兴奋而绽放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喂,不说我可就睡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我说罢就颓然的往枕头上一搁准备跟周公继续下棋。昨晚那事把我折腾得够呛,月遥跟沈七那两人神经兮兮的反应跟对话,听到后能睡着那我才真是神经大条得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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