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的身体半数已入了那黑色的旋涡当中,他少有怒气的道,“黑焰!连小嚣儿一起……” 红嚣听不见不知道在何处的黑焰说什么,他只看到琼华的脸色变得难看了,然后咬紧牙关就是不松手。红嚣感觉他的臂膀都快脱臼了,而拉扯他的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大,他跟琼华相牵的手终是一点一点分离,当连最后一个手指头都分开后,他就丝毫不受阻力的,就像被人提着后腰一样的往天空上升,速度快得让他来不及多看琼华一眼。 那结界虽裂,可里面的情况赤尥仍是看不到,不过地下那个旋涡赤尥是看得分明。居然,连冥界也插手此事,到底个中原委是什么……他倒是十分想去探查,可天帝召他回天庭,也迟缓不得,便只又留心的看了一眼那处地儿,就率着部下回天界。 红嚣左顾右看,便想起来这是重宵宫外的大殿,上次天帝寿宴就是在这办的。此时他看见重华正坐在那尊座之上,手中抱着小容渊。 他从地上站起来,愣不吭声就走上前去欲从重华怀里抱回小容渊,重华倒也不阻,任他将娃娃抱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半晌,红嚣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把我贬下凡间了吗?又拉我到天界干什么?” 重华仍然沉默,只是半倚了身子于座上,手肘支着扶倚,手指把玩着他自己耳上的莲花耳钉。 红嚣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丁点儿信息。 回至天界的赤尥至这殿中,其身后紧随着玄武与白虎,三人朝重华行礼之后,赤尥便道,“陛下,红嚣他明明已被您夺了仙骨神格,却为何……” “吾之疏忽。”重华倒是丝毫不避讳的言明,“然命书所定,吾亦不可擅更,红嚣就暂且收押天牢。” 赤尥又盯向红嚣怀中的容渊,问道,“这是……这就是那个孽种?” 重华看一眼赤尥,颇为不悦,手一挥容渊又到了他的怀中,红嚣看看小容渊,又看看自己空着的双手,黑线挂满额头。 而重华垂眸看去,容渊这小娃儿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冲他笑。“其乃二殿新主,容渊。” “可,可是他分明……” “红嚣诞他之时祥云浮现,金光万丈,无不呈吉象,汝当庆之生为神而非魔,尚在襁褓其灵力便不可小窥,日后定成大器。” 重华的言语不容赤尥反驳,他只得躬身道,“知道了。” 玄武与白虎也跟着出声恭贺,贺天界主神空缺之位补上。 而此时,红嚣脑子里已是千回百转。这根本是两个人吧,他怎么会一直傻愣愣的以为重华跟琼华是同一个人。就算长得再像,或者说一模一样,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刚才重华在天界,而琼华却在他的身边,重华在天界插手抓他回天界的时候,琼华正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怎么会是同一个人……琼华因为自己的关系变得那么虚弱,重华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不显一丝狼狈。 不过是在这顷刻之间,红嚣心中已经干脆利落的有了个选择,但他知道,以他这种待罪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开口,开口也只会让他人看笑话罢了。 他抬起头看着重华,一语不发。 重华看他一眼,就将红嚣给扣押起来,亲自下的无形枷锁,将红嚣缚在与通凡谷相对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玉莲台,红嚣看着这估计只有一平方米的地儿,干脆盘膝坐在上边,若说他是打坐,倒十分的像模像样。 若他没有记错,这通凡谷是禁地,鲜少会有神仙到这边来。想起来,做为还有通天本领时的红嚣上次犯大错,似乎是在重宵宫前跪了八百年,那这次呢,得在这坐多少年牢? 重华抱着容渊在外面站着,他知道红嚣应该有很多疑问,可是为什么这么安静呢,甚至一句话也不说,这并不像他醒来后的性子。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最终,重华先行开口。 红嚣这才跟大爷似的抬起眼皮,盯了重华半天,才道,“我若问了,你便会回答吗?你便是回答了,你又敢保证,你说的就是真话吗?” 重华低头看着容渊,红嚣十分怀疑他这个动作其实是在逃避自己的视线,然后他听见重华说,“红嚣,六道在轮回,天命已定,你别怪我。容渊,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劳什子天命,我知道的就是,您是天帝,什么东西都是您说了算,成了吧,爱咋样咋样,我就是那板上的肉,你们这些天神该怎么剁就怎么剁呗,还得征求我的意见吗?”他说完挪动身子转过去,干脆就背对着重华小声嘀咕,“位尊天帝,还跟我讲什么命,真是笑死人了。” 重华看见他的背影,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闪现一丝忧虑,他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红嚣知他离去,磨了磨牙,“小闷骚。” 这之后没人再来,红嚣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算是入定。第一天红嚣很安静。第二天,他仍然很安静。第三天,他还是一声不吭。 第四天的时候他才动了动,伸手往外探去,就跟碰到一层透明的玻璃似的,以座莲边缘为限,无法再往外一分一毫。 红嚣站起来泄愤的踹了几脚,然后叫道,“我肚子饿了!” “喂!我要换衣服!我要洗澡!有没有搞错,这么个破地方,马桶也没有,人有三急知道不?喂,喂,喂,有没有人啊?!!!” 叫了半天,没个人理他。 “我说,我就是个凡人,犯得着把我关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有没有搞错,你们是神仙,慈悲为怀好不好?” 红嚣气乎乎的坐回原地,边嘀嘀咕咕的咒骂,边揪起衣袖当扇子扇风,眼角余光瞟到手上戴的戒指,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眯起眼睛在自己腰部撩了一圈儿,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将手探入怀里摸了一会,就拎出一块小木牌,上边还刻着琼华的名字。 这就是当初琼华求婚玩儿浪漫时的那块小木牌,后来他们两个一人一块将刻有对方名字的牌子收好,说是当纪念。其实这牌子虽是木制,卖相却是不差,红嚣给它串上了流苏,有时就当腰饰配挂。 红嚣放在掌心正中看了看,然后在上边亲了口,过后自己也觉得肉麻兮兮,搓了下鸡皮疙瘩,他说,“好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你会来救我的对不对?我呢,这次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你。等你来把我从这个鬼地方救出去,好不好?” 他深吸口气,又静下心来,记着之前琼华所教他的一些门窍,这回是真正的打坐入定起来。 重华说的倒是不假,看来他真的没有将他的仙骨神格真正的毁去,他倒是不曾觉得饿,只闭眼专心入定,偶尔开眼,面前是凡罅之镜雾气茫茫的镜面。 红嚣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是觉得每睁一次眼,凡罅之镜就会变得更清晰一些。 什么时候他能看见镜里的画面他已经忘了。他只看到瞬息万变的景象,海枯石烂,星移物换。他看到九州初定,他看到朝代更换,他看到从石器时代到电器时代;他看到大地的毁灭,然后在天神的一手掌控下再生。 可怜的人类,什么都得从头开始。曾经生存过的事实在这片土地上不留一丁点儿的蛛丝蚂迹,而重新开始的人,便以为他们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主宰。 然而他能看到的只是凡间事,他想看到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曾经你也等过我,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也许我并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对你的等待并没有绝望,不管多久。因为,我相信你。 我曾经也告诉过我自己,不要再试图去相信任何人,可是我……还是想要相信你。 琼华,也许你也在等着我。所以我也要努力对不对,因为我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有人在靠近这里,但他并不知道是谁。 直到那人到达此处,红嚣才睁开眼睛,来人却是赤尥。 但看他眼神不如以往冷冽,多了些迷离之色,脸上也泛红。红嚣想这人八成是喝醉了。 赤尥站在莲台面前看了红嚣好久,随后也不知他是用什么办法,总之红嚣感觉在瞬间赤尥就进了那个他千万百计想出去的结界之内,而莲台的空间也在这眨眼之间变得宽广。 他一进来就步履不稳的走到红嚣面前,单膝蹲下,眯起眼睛打量了红嚣很久,便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其实我不明白……我到底,到底哪里不如你?你说,嗯?你现在在天界,等同无用的废人一个,我哪里比不上你,你说!” 红嚣看着赤尥没说话,赤尥也盯着红嚣不语,似乎执着的在等红嚣的回答。 红嚣心道,“有比自然就有上下了。你说得没错,我现在不就是废人一个吗?可放在我的故事里,你注定就是个二等货色,你怎么不多留些心思去看其他人其他事。” 他这话是没有说出口的,可赤尥却像是听到了,揪着红嚣衣领的手紧了紧,然后低声笑了,“好一个二等货色。” 他说着手中一用劲,就将红嚣往后推去。 红嚣一时不设防,后脑勺重重的磕在玉石上,撞得他眼冒金星,耳里嗡鸣声声,等他好不容易缓一些过来,惊觉赤尥一边胡乱扯着他的衣带,一边在他脖颈间舔吻。 第四十五章 这小子搞什么,不会是借酒乱性?他当场开口大叫,“赤尥,你给我清醒一点!” 赤尥听他这么一喊,倒真是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红嚣的眼睛,然后笑得让红嚣全身汗毛都竖得起来,“清醒?我告诉你,我现在很清醒。”他说着舔了舔自个的嘴唇,凑近红嚣耳边低语,“我就是突然想尝一尝你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得不到他的话,能够得到你也不错,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有好多地方长得都跟他很像,果然是父子呢。” 红嚣暗骂一声疯子,伸手就欲把赤尥推开,可赤尥那蛮力不是一般的大,愣是不动一下,同时嘶一声就把红嚣的衣服给扯破。 在胸前突起的那一点被赤尥咬到而疼得红嚣吡牙咧嘴的时候,他破口大骂,“我操!你还来真的!” 他挣扎几下不过是做无用功,就准备手起刀落,在赤尥后颈脖子上来个一击,可他手辅一抬起,赤尥那血红的眼珠子一闪,红嚣就感觉自个跟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 那只手就那么滑稽的抬在那里,红嚣真是想笑,可这种情况下又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已经够背了,居然还要被这么个莫明其妙的家伙强_暴。 “我还当你有多爱他呢,这么随随便便就能拉来人来当替身?要我,就算真是欲_火焚身,也是用万能右手啊,这才是忠贞的爱你懂不?”大概衣袍被掀起,他感觉下身凉嗖嗖的。 “……赤尥,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已经几百年没洗澡了……”从胸前被一直摸到大腿内侧,红嚣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讨厌被别人触碰。 “奸尸不好玩,没有乐趣的,您还是找别人……” “闭嘴。”赤尥说着又止了红嚣的声音,他看着红嚣有口不能言,眼里怒火中烧的模样,大笑,尔后不客气的握住他胯间软趴趴的雄性_器官,“他受到这样的待遇之时,会不会也是这副表情?哦,不可能……他定是会面无表情,用眼神告诉我我的死期。” 红嚣在心里把赤尥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在双腿被分开的同时心里正骂着干你娘。 赤尥利落的把他自己的衣袍掀起来,亵裤一拉,就将胯间的昂扬抵上红嚣的后_庭入口,正打算着霸王硬上弓之时,一个不识好歹的声音在他们二人的正前方响起。 “哟,这不是赤尥殿下吗?您这是在?”声音一顿,来人夸张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赤尥殿下,您想那个,也不用在这种地方吧?” 赤尥与红嚣的脸上这会倒是默契得不得了,均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红嚣不能动,眼睛再怎么往上翻,也看不见来的人,而且声音陌生,从来没有听到过。 赤尥似乎气得失去了理智,居然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然后笑起来,“这地方平日一般无人会前来,这也是一种乐趣,又多添一份刺激,怎的,我看你那表情似乎很有兴趣,要不一起?” 红嚣听后脑门直抽。 “不不不,我不喜与人同享美食。”那人说着走上前来,红嚣这才看清这人,长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他衣服穿得很随便,不若其他天神,布料一看就是上等的,倒有点类同粗衣麻布,更让红嚣惊讶的是,他手里头拿着的是网球拍? “虽说色相不过一副臭皮囊,但他长得确实不错,可比你要不食人间烟火得多呢,赤尥殿下。”那人扬手将球拍扛肩上,另一手抛着小网球玩,眉目间尽是张狂的神色。 赤尥似乎知道这人不会阻止,笑着将红嚣还有些遮在身上的衣袍又扯个精光,“成了,你这些气人的话就等我办完事了再说吧。这兴致破坏了,一时可回不来,难不成您要亲自补偿不成?” 那人倒是不再说话,只是带着笑意的看了红嚣一眼,继续玩着手中的球,却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渊儿,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重华!红嚣眼睛蓦然睁大,有救了。 “哦,我那一棒打得太用力,这球飞得好远,居然跑这儿来了。可不巧,又在这儿碰到赤尥殿下。”他边说边笑的走向重华,那一瞬间红嚣感觉自己可以动了,挣扎几下仍被赤尥按得牢牢,只得转过头去以求救的眼神看向重华。 他一点儿也没有改变,仍然像是一座没有灵魂的绝美雕像,浑身散着不容人靠近的气息,可他却以一种近乎宠溺的温柔眼神看着那个青年,然后从他手里接过球,“让你别这么用力,飞出九重天外去,看你怎么找。” 说完他看了眼赤尥,又似是连带的连红嚣一起看了一眼,略微不悦的皱眉道,“赤尥,注意你的身份。” 赤尥这才松开红嚣,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单膝跪地。 重华又说道,“不顾场合,为之失德。”说罢就带着那青年离去,至始至终没把注意力放到红嚣身上过。 红嚣翻过身,呆愣的看着重华的背景,连衣服都忘了穿回。 “对了,那个人是谁?”青年与重华靠得很近,两人间的互动十分亲昵。 “哪个?”重华反问他。 “就是刚才跟赤尥在一起的。” “他啊……”重华顿了一会,似乎在回想,最后摇头道,“好像是上任二殿之主,不过犯下重罪,被吾关押在此,嗯,不太记得了。” 听他这么说,红嚣的动作都僵硬了,而在他旁边的赤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稍倾后又恢复如初。 那青年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同重华一道在红嚣的视线当中越来越远。 他听得身侧的赤尥闷笑,然后越笑越大声,一下子又将红嚣给按趴地上道,“天帝都默许了呢。” 不太记得,重华说不太记得……是,是,也许是过了很久,久到他都不记得时间,可是赤尥还认识他,自己还把他们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能记的只有这些东西,能想的只有这些人,所接触的便只有那些回忆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重华怎么会不救他,怎么会当做没看见还默许?这是怎么了,这个天界到底是怎么了? 赤尥的进入可是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没有任何前戏,即使中间被人打扰过,他的兴致仍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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