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千斤玄铁制成的大门被一人单手推开,只见那人恭敬地站在门边,似在等待什么人先行。 能驱使这样的高手为小厮,一时间阁中的所有人都不禁对他等候的人好奇了。 须臾时间,一名怪异的少年踏入门内,说他怪异,大抵是因为他手中抱着一名三个月大的婴儿,而另一只手却还牵了一个五岁的男童。但看长相,这三人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随后进来的男子年岁稍长,容貌俊美,只一抹恶劣的弧度挂在嘴边,令人直想远远避之。看他落后少年一步,显然也是仆从之类。 有这样的高手护驾,阁中即使有人怀疑少年乃是女扮男装,倒也不敢放肆地起哄。 少年抬头扫了眼其实很朴实的装修,眼中似乎带了点异样光彩,“这就是千山云水阁?”言下之意,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就是这样了,除了伙食很不错,其实也没什么的。” 男子的一句话差点没激起众怒,除了伙食好一点——言下之意,是说他们只会吃吗? “这位客人,本公子的千山云水阁可是有很多规矩的,有什么不满最好还是吞进肚子里,不然……”趴在三楼扶手上的青年摇着手中的折扇,态度不悦,“小心被扔进江中喂鱼!” “原来不是啊……”少年突然低声叹了一句,无头无尾,就算阁中高手再多,也是不知其意的,却不想其实少年本以为这样特立独行的地方原是他家的产物。 身后男子听闻这话,抽了抽眼皮,瞥了眼一直沉默的黑衣小厮,很显然出口的话不是心中原句,“我们上几楼?” 千山云水阁的内部其实很怪异,就像一座戏台,每一层楼阁都可以观赏到登场的人物——那千斤的玄铁之门便是舞台。这样的筛选普通百姓自然是连门都进不了。阁中楼层之间,是没有楼梯的,想要更上一层,就得看你的功力了。 “少主?”作为楚央的贴身护卫,寒水几乎已经习惯了小厮的工作。 “雅,你要上几楼?”楚央低头看着掩去紫眸的雅,这样精致美好的男孩,没有人会将他与所谓的妖孽联系起来。 “我无所谓。”反正是陪你吃饭。 雅打了个哈欠,睡眼惺松地往楚央身上靠着,他本来就无需吃东西,要不是这人和陌一个叫嚣着肚子饿了一个叫嚣着要美食果腹,他才懒得离开马车呢! 相处数日,楚央自然明白了为何这人当初会说出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妥的话,他,实在是太能安于现状了!除了睡觉和发呆(泥:人家那是修练修练!),要么就是修理他那已趋完美的指甲,兴趣贫乏至此,也难怪换了世界换了身体也无所谓了。 拖着人朝临江的窗户走去,楚央对身侧的何钦吩咐道,“你,去把刚刚他们聊的事情搞清楚。”交易已经完成,即然想跟在他身边,那付出点劳动是应该的。 水云淼本以为这怪异的主仆是要上三楼来的,以那二人的功力要做到这点也不算太难,然而,这行人竟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 是真的抱着无所谓的人生观,还是,藐视他的千山云水阁? 水云淼收到扇子撑着下颚,一阁之人都明白,这位少当家不高兴了。撑手跳过栏杆,水云淼轻飘飘地落在一层地板之上。衣袂飘拂,无声无息,这等功力以他不过二十的年龄来看,着实惹人侧目。 “小公子想知道的事,本公子倒是很清楚。”水云淼一拂下摆,风度翩翩地占据了楚央对面座位,“在下水云淼,千山云水阁阁主。” 见有人主动跳出来释疑,何钦迅速收回脚步,颠颠落座。 “想必那位死而复生的宇文世子小公子也听说过了,”水云淼得瑟地摇着金线剌绣的扇面,“月前陛下昭告天下,此子非皇室中人,乃妖孽祸世,天下正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近日来,这妖孽屡屡作案,我武林人士死伤无数,更传闻,天枢宫那位楚央公子也落入其手,生死不知。” 说着,水云淼得意地扫了眼哑口的三人,“虽说是妖孽,却身披皇族血脉之躯,沉王即使再无情,也不会见长子死后不得安宁却不闻不问的。” 我怎么没听说这事?林央以眼询问寒水,他何时落入雅的手中了?明明正相反吧…… “十月初五,佛门嵩山,沉王将亲自主持这场除妖大会,据悉,南越众多门派已在邀请之列,天枢宫也将派人参与。” “两国不是正在交战么,就不怕南越趁机派出探子?”楚央一怔,先不说寰帝对天枢宫的嫉恨,这战事未止,怎么就容许南北武林互相来往了? “少主,这仗应该是打不起来了。”寒水看着一脸疑惑的楚央,低低开口,“原因属下不便解释,但北燕此刻已经开始撤兵。” 这像是宇文夏奈寺穑炕卮穑圆幌瘢〔还饷创蟮氖拢遣豢赡苋龌训模槐憬馐偷脑?hellip;…算了,待凤于锦他们来了,再问就是了。 水云淼手中的扇子一顿,寒水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能知道这般详细的,岂非常人?水云淼看向楚央的眼光顿时深邃起来,充满了探究意味。 “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央,我要去那个嵩山。”不待楚央想到托词,雅突然开口,“我也厌烦了,这样正好一次解决。” 本坐在桌上大大咧咧地用餐的陌听到这话,黑色的眸中紫芒渐甚,那,却是杀意…… 水云淼瞳孔一缩,扇中暗器差点出手,却见一道黑影闪过,纤长有力的指覆在扇沿,“敢打扰少主用餐的心情,我便毁了你这千山云水阁。” ****** 十月初五,嵩山少林。 作为天下大派之一,少林佛法更有弘扬正道之说,此等除妖大会,少林当仁不让地成为最佳召集人才之地。 此时秋高气爽,大会便在露天举行。十余丈的空地上,猩红的地毯分开左右,各门各派依次落座,门徒分列身后,旌旗招展,煞是热闹。 少林掌门昙空大师与诸位掌门一一见礼,这才在自家门派位上落座。 地毯尽头,檀木的椅子雕龙画凤,显然是为了那皇室正脉所准备。虽说是在少林举办,但到底皇室之威,不可比肩。 “沉王殿下驾到——”尖细的嗓音划破重霄,众人皆起身行礼。 只见猩红地毯上缓缓走来的男人,斜挑入鬓的剑眉,覆盖着冰霜的黑眸,直挺的鼻梁,微微轻抿的薄唇……这该是一张令人羡慕的俊美容貌,然而,这白衣胜雪的男人在阳光中缓缓走来,周身散发出冷冽气息,众人只觉得看到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心神皆是一震。 然而,却还是有人敢直面这冰冷锐利的锋芒的。 天枢宫座上,只坐了一名少年,年方十六,众人皆知,这便是凤家长子凤于锦,只见他斜倚在座上,精雕细琢的脸上不见一丝尊敬,唇角那抹弧度更未曾改过半分,温和自信,尊贵不凡。 “许久不见,沉王殿下可是越来越冷了。”王者皇族,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如此。凤于锦温温雅雅地打着招呼,语气却带着点调侃之意。 宇文千沉冷漠地瞥了凤于锦一眼,不作理会,径自坐上主位。 “今日天高气爽,我少林有幸得沉王莅临除妖大会,更得天下群英响应,聚于少林,昙空不才,在此谢过诸位。”昙空朗声宣了声佛号,“众位皆知,自那妖孽出世以来,天下死伤无数……” 昙空说到此处,那些失去弟子的门派纷纷群情激昂,叫嚣着除妖报仇。 “阿弥陀佛。此次大会,望武林同道同心协力,共商除妖大计,” 昙空话音刚落,座下门派便有弟子叫道,“那妖孽妖法甚是了得,我等根本近不了其身,一旦动手,只能任其屠杀!”此言一出,便又是一阵喧哗。 昙空虽有耳闻,却不料居然真是如此邪乎,不由看向几位掌门,曾目睹过此状的人纷纷摇头叹息,毫无头绪。 “天枢宫以为如何?” 一阵叹息中,冰冷慑人的声音缓缓响在耳侧,见沉王开口,众人不由收敛声息。天枢宫号称武林至尊,理当由其先拿主意。 “我想诸位可能会错意了。”凤于锦叹了口气,温文的面容几分无奈,“凤于锦在此,只为捉拿我那翘宫不回的少宫主。” 此言一出,天下群豪皆是一楞。这凤楚央不是落在那妖孽手中了吗,怎么叫捉拿? 也有人愤恨出声,“这凤冽辰不在了,天枢宫竟如此窝囊了,连除妖之事也不敢参与…… “寒水,拔了他的舌头。” 清冷的声音不见怒意,却实在狠毒,众人只见黑影一闪,刚刚说话之人便被扔出人群,倒在地毯上痛苦呻吟。 众人凝目看去,只见地毯尽头不知何时站着一白衣少年,眉目俊雅,覆手身后,不辨喜怒。在场之人,多是有头有脸之人,也曾有幸亲历天枢寿宴,那少年,不是凤楚央又是何人! 众人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门下弟子齐声惊呼。 少年身侧的童子,白衣、黑发、紫眸、一只诡异的黑猫立于其左肩,睁着嗜血的紫色眼眸冷冷地注视众人。 “妖孽!” “妖孽?”雅淡淡地复述着这一句已经听得麻木的词汇,柔嫩的指抬起,银紫色的眸中一片冷然,花瓣般的唇发出一声冷笑,“汝等蝼蚁,竟敢冒犯本殿!” “好狂妄的自称!”云起山庄庄主云暮一声冷嘲,“妖孽也配称殿?” “少跟他废话,我等一起动手,还怕他妖术不成!”人群中不乏热血者,忽而话题一转,竟扯及长身玉立的少年,“出口就是拔人舌头,更与妖孽为伍,想必是那妖孽同道,看我先诛了你!” “本座尚舍不得对他一句重话,诛了他?”一声熟悉得令人胆颤的冷哼缓缓响起,似乎远在天边,却声声落在耳侧,“你可真是跟天借了胆子。” 尾音刚落,一抹紫色的身影便出现在少年身后,似要将少年揉进身体一般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邪肆的声音如同调情一般,带着魅惑的弧度。 “宝贝,想爹爹了没有?” 第107章:那一对 银紫色眸中划过一抹惊愕,居然能在他的全神戒备中侵入身侧,这人的力量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雅正欲出手,却听到凤冽辰的自称,不由一呆。 “宝贝……”凤冽辰一手箍住楚央的腰,一手转过楚央的头,神情魅惑,旁若无人,“可想爹爹?” 出乎凤冽辰的意料,他的手竟被狠狠地拍开,少年,站在一臂之外深深地看着他,凤冽辰的心不禁随那深邃的目光而吊紧,直到少年动了…… 一步,两步,如此紧贴的距离,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只余对方的面容,楚央突然心生恍惚,纤细的手臂缓缓伸出,狠狠地勒住凤冽辰的腰身,似乎要这样才能确定,他抱着的人,不是一场轻梦。 你怎么舍得,我等你这么久。 捕获到这轻如叹息的控诉,凤冽辰眼眸一动,真想狠狠的吻上这张小嘴,深深地纠缠住那条柔顺的小舌,一点点地占有他口腔内的每一寸土地,让那嫣红的唇角只留下情动的银丝…… 可是,眼前一群不相干的人,怎么能让他们看到宝贝那独属于他的媚态! 这般想着,那深不可测的凤眸抬起,缓缓地扫视着目露畏惧的人群,落在开口要诛杀他的宝贝的人身上,冰冷的不含一丝温度的视线如同凌迟一般,令刚刚还语气嚣张的男人双腿直颤,受不住煎熬跪地求饶。 邪肆的扫了眼男人所在的门派,凤冽辰唇边的弧度可没有半点同情,抱起自家宝贝,凤冽辰的身形已在十丈之外。 “今日看在沉王的份上,就饶了尔等。然本座爱子又岂是尔等可冒犯的,暮霭庄既然无能教导门下弟子,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早已消失的身形,留在耳侧的清晰判罪,一切都表明,这次出关的男人武学上又上了一层,已非想象可及。 目送男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意念可及的范围,雅这才收回目光。这个男人,对楚央倒是真正深爱,这手段也是十分高明。判了他一庄之人死刑,却不给具体时日,从此刻开始,生生折磨每一个活人的身心。尤以口出狂言的人为最,从此刻开始,背负整个师门的痛恨和绝望,生不如死,永不得到安息……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男人! 银紫色的眸中划过一缕赞赏,沉淀之后的肃静更加令人惊心。 “本殿今日便在此,看看尔等如何不自量力!” ****** 来不及为这风驰电掣的速度震惊,楚央便因为顶到自己的滚烫羞怒气恼,这个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一见面就发情,当他…… “宝贝……” 灼热的呼吸摩挲着耳颈,楚央不自觉地抓紧紧贴的衣物,胸腔内的震动越来越快,隐隐地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抱持着…… 期待。 楚央吞了口口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的这么淫荡。 怀中的躯体仿佛回应着自己的热情,温度逐渐升高,凤冽辰呼吸一窒,垂下头看向怀中紧紧攀着自己的宝贝,贝齿狠狠地蹂躏着红唇,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挣扎的春意,凤冽辰蓦然定住身形,将怀中的娇躯压向身后的树干! 来不及了,他现在就要生吞了这人,狠狠地拥抱他占有他折磨他,只有听到他毫无掩饰的真实欲望,才能稍稍减轻那一处日日夜夜堆积的疼痛! 楚央反射地搂住凤冽辰的脖子,却听到那恶劣的轻笑张狂地霸占了自己的嘴唇,:“宝贝可要抱稳了,跌下去爹爹可不管哦。” 跌下去?楚央的视线禁不住滑向两侧,浓荫蔽日,耳边是惊起的鸟雀鸣叫,依稀可见脚下的枝干不过碗盆粗细,再往下,不知距地面高度几何……楚央的心一惊,出口的咒骂惊呼却成全了霸道的舌攻城掠地。 “宝贝在看什么,现在你眼里不是该只有我吗?”这声音嚣张而自恋,充斥着霸道的温柔,低沉性感得令人迷醉,楚央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心思,仰起脑袋,任由他的唇齿肆虐。 “好过分……” “有吗?”凤冽辰低低地咬着楚央的耳朵,流连在腰身的手指爱昵地轻抚指下光滑细腻的肌肤,这只属于他的美好触感令凤冽辰不禁轻叹出声,“这么美的身子,是只属于爹爹的,对吗?” 楚央偏开头,拒绝回答这令人羞耻的问题,然性格恶劣的人又岂会轻饶他,温热的呼吸吐在楚央耳侧,那人执意要沉浸在他所带来的欢愉中的自己回答这不容拒绝的问题。 “宝贝,你还没回答,你的身子是属于爹爹的吗?” “嗯……是……”断线的珍珠潸然滚落,楚央搭在凤冽辰肩上的手忍不住落下,求饶似的抓住那只久久不曾动作的手掌。 “这可不乖哦!既然是属于爹爹的,那不管爹爹怎么折腾宝贝都不该说出过分这个字眼对不对?”凤冽辰伸手将那只犯规的手压制到头顶,这才倾身舔去那一眼的晶莹,“真这么渴望被爹爹疼爱吗?” 楚央花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凤冽辰这番恶劣的意思,含泪的眼控诉着所受到的欺负,贝齿几乎咬破那片嫣红,奈何他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上方压制着他的男人,挣扎扭动间,惹得男人的欲望更加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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