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包子驾到 三个月以后,程晋阅那蜜月期还没有过去,每天和小唯在一起,蜜里调油。许洛城就惨一些,一个月之中,总有那么二十天会听见他被踹下床的惨叫。最悲催的当然就是季三郎,每天被阿爸当成免费劳力指使他干这干那不说,每次和小春有点亲密的举动,都会被阿爸的眼神各种凌迟。 日子和以前一样过得不紧不慢,平淡又温馨,唯一和平常有些不同的是小唯,倒也不是什么大变化,就是比以前能吃些能睡些。起初程晋阅就注意到了,但没怎么在意,以为是自己晚上做过火了,小唯消耗比较大所以才比以前更加能吃能睡。这是程晋阅没提,别人更加没在意,因为大家只有在晚饭时才能见到小唯,其他两餐两个人都是自己那边解决的。小唯自己更是不在意,每天早晨起来后程晋阅已经出去了,吃完他留在锅里温着的饭,就去地里给他帮忙。 这天,小唯和每天一样吃过早饭去地里帮忙,走到地头上,见程晋阅正在拔草,自己也挽挽袖子下地帮忙。不知最近是怎么回事,虽然比以前能吃了,但力气却大不如前了,拔了一会就累得气喘嘘嘘,把拔好的草放在一边就去找离自己不远的程晋阅。走了几步也没注意脚下,程晋阅不知什么时候把一个锄头随手放在了边上,小唯一脚在踩了上面,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在了一遍,肚子磕在以前程晋阅给他搬来歇脚的大石头上边。小唯开始觉得没什么,自己长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接着往前走,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肚子疼得不像话,只来得及喊了句阿阅就软倒了下去。 程晋阅听见喊声,一抬头一看人不知哪里去了,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应便觉得有些奇怪,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见小唯躺在地上,还以为他在和自己闹着玩,笑着说了句,“躲什么呀,为夫可看见你了。” 见小唯依旧没有回答,趴在地上没有反应,心里隐隐觉得不好,赶忙跑过去一看,小唯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程晋阅兜着他的脖子和腿准备把他抱起来,手竟有濡湿的触感,抬起来一看居然是血,吓得赶紧抱起人就往回跑。回到家一看,只有季三郎和小春在家。小春一看程晋阅抱着小春回来了,以为小唯是中暑了,刚想问是怎么了,就听见程晋阅焦急的喊阿爸,那声音竟带着哽咽。小春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出事了,赶紧帮程晋阅把小唯撂倒床上。季三郎也是个机灵的,没等吩咐就跑出去找阿爸。找着阿爸也没来得及说怎么回事,就接着去找村东头的一个土郎中。 阿爸到底是过来人,回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发急得直在屋里转圈的程晋阅去外面,又让小春去烧热水。水还没烧开呢,季三郎就领着大夫回来了。带去过去搭脉一瞧,说是动了胎气,给了个土方,说按这个吃,在调理几天就没事了。阿爸知道再去镇上请大夫根本来不及,这土郎中在村里看了十几年的病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也就按着他说的去做了。别说,还真管用,药吃下去不久小唯就醒了。大夫又瞧了会脉,见没什么大碍了,嘱咐了几句,便告辞回家了。 程晋阅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几次想进去都被小春推了出来。阿爸送大夫出来,吩咐季三郎把大夫送回去,又让小春给大夫装了一篮子鸡蛋带走。那大夫不肯收,说都是乡里乡亲,帮点忙是应该的,再收东西可就见外了。人家都这么说了,阿爸也不能强给,只好让小春把鸡蛋放回去,准备日后有机会在感谢人家。 程晋阅趁这个空钻进了屋子,见小唯醒了,忙坐过去握住他的手,问:“怎么样,好些没?” 小唯笑着点点头,“没,没事了。” “那就好,可吓死我了,”程晋阅想想还心有余悸,“怎么会出血,大夫这么说?” 小唯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迷迷糊糊地听见大夫和阿爸说什么调理凉着什么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程晋阅也没再问,只是拿额头抵着小唯的额头说:“以后可得小心些,还好没什么事,下次再这样我可打你屁股了。” 一听打屁股,小唯的脸一下就红了,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阿爸见两个人那样,也没进去打扰,只等一会程晋阅出来了再教训一下那个傻小子。 没过多大一会工夫,程晋阅就出来了,阿爸横他一眼问:“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小唯呢?” 程晋阅被瞪得莫名其妙,“我见他乏了,就让他睡下了。” 阿爸点点头,“你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小唯都有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怎么还让他摔了?” 程晋阅当时就懵了,“有,有了?什么有了?” 阿爸难得的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用力的戳程晋阅的额头,“你着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连自己的男人怀孕了都不知道,连你爹爹学堂里的那些小家伙都不如。” 程晋阅那还管阿爸再骂自己什么呀,一听小唯是怀孕了,乐得差点没蹦起来,摇着阿爸的肩膀问:“你说小唯怀孕了,真怀孕了?没骗我?!” 看他那傻小子样,阿爸都被气乐了,说:“这还能有假,大夫刚刚给看完,你可得注意些,在这么磕一次怕是保不住了。” 程晋阅连连点头,哼着歌就去后院抓鸡,给他家娘子炖鸡汤去了。 之后,小唯就过上了重点保护对象的日子,尤其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不管走在哪都有人跟着,家里其他五口人轮番上阵,就连好脾气的小唯也被烦的不行。终于有一次爆发了,扯着跟在他屁股后的程晋阅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程晋阅也不恼,乐呵呵的任他打,被打完了还贱嘻嘻地问了句,“娘子您尽兴没?” 小唯气得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他。 其他人见小唯情绪有些异常,没有人敢惹他,就连阿爸都事事顺着他,谁让程晋阅说小唯这是产前抑郁,现在先顺着他,等孩子出来就好了。那四个人当真信了,更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小唯最后无奈,惹不起还躲不起,除了吃饭时会出屋,其他时候都窝在房间里睡觉。 不是我说,就他们这么跟着,搁谁谁都抑郁。 后来还是阿爸发觉不对,问清小唯是怎么回事以后,骂了程晋阅一顿说他瞎胡说以后,只要小唯小心不磕着碰着,也就不让人总跟着放他自由了,小唯的情绪这才好转。 30.大结局 一转眼,小唯这肚子就九个多月了,眼瞅就要生了,肚子更是像揣了个球,往那一站自己都看不见自己脚下。别看自己身子都这样了,小唯也是个闲不住的,别的干不了,喂喂鸡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天一早,程晋阅起来以后,估摸着他已经出去了,小唯也悄悄起身,皱着眉喝下程晋阅特意留下的羊奶,开始了新的一天。小唯自己也有分寸的,知道太重的活现在不能干,就开始收拾起屋子来。见外面阳光挺好,打算把盖的棉被拿出去晒一晒,抱着被子刚出屋,身子就被揽进一个为暖的怀抱里,“让你好好在屋里呆着,怎么又不听话,嗯?”尾音带着一点点责备,但更多的是宠溺。 被抓了个现行,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没意思,出来,转转,太阳,晒被。” “自己在屋里没意思,去阿爸那边找小春啊,他一天天的也在家闲的发慌。” “不去,摸,摸肚子。” 程晋阅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春那家伙不老实,见这小唯就要摸小唯肚子,把小唯弄得总也躲着他。“尽然这样,咱们就回房干点有意思的事吧,比如扩充扩充产道。” 小唯登时脸就红了,把被子往程晋阅怀里一堆,也不管什么摸不摸肚子了,急急忙忙就去阿爸那边了。程晋阅嘿嘿一笑也没去追,把怀里的被子抖开,晾在了院子里,检查一遍家里已经没活可干,便去厨房给自家娘子炖汤去了。小唯的产期就在这些日子,每天都要熬些汤备着。 小唯在阿爸那边也没呆多久,除了害怕小春意外,阿爸嘱咐的那些话也总让自己不好意思,没多大一会工夫就又跑回来了。 程晋阅一回房,就见自家娘子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脚边放了一个火盆,手里抱了个暖炉,腿上盖了个薄被,在阳光中昏昏欲睡。一切安静而美好,程晋阅这一刻只愿时光永驻,将此人拥入怀中,不离不弃。程晋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小唯嗅到熟悉的气息,喃喃地说:“你,回来,嗯,困了。” “抱你到床上睡,好不好?” “嗯,一起,睡。” “好。” 因为怕压到肚子,小唯一向是要背对着程晋阅睡,而程晋阅则从后面将人揽入怀中,一只手搭在小唯腰上,轻轻帮他按摩因体重增加而负担过重的腰。就在程晋阅也要睡着的时候,小唯突然抓住他的手,“阿阅,疼,肚子,疼。” 程晋阅一下子就醒了,上次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扑棱一下子就起来了,鞋和衣服都没顾上穿,噌噌跑出去就叫阿爸,“阿爸,小唯肚子疼!”听见那边阿爸说,“别忙,我马上过去”,又赶忙回屋守着小唯。 阿爸进屋一看,说:“小唯要生了。快,三郎去请大夫,小春烧热水去,晋阅去把厨房的汤盛来。” “那我呢?”许洛城指着自己问 阿爸横他一眼,“出去,眯着。” 许洛城就溜溜的出去眯着了。 小唯一阵疼过一阵,喂进去的汤也吐出来大半。无法,程晋阅只好自己喝一口,再用嘴喂给小唯,直到他完全咽进去才松口,一碗汤,这才算是喝了下去。 不一会功夫,大夫就到了,把程晋阅轰了出去,只留了阿爸。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程晋阅又一次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小春端着热水浸出过几次,又过了一会就听见小唯痛苦的叫声,要不是季三郎和许洛城两个人拦着,程晋阅早就冲进去了。程晋阅这还没急多大会功夫,屋里就传出来小孩儿洪亮的哭声,、。 据后来许洛城形容,程晋阅当时笑得和傻子似的,“嘿嘿,看我儿子哭得多好听。” 大夫出来以后,阿爸冲程晋阅招招手让他进屋,程晋阅立刻乐颠颠的就进去了,也没顾大夫“你产道扩充的真好”的调侃。阿爸把孩子交给程晋阅,拉着小春也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了新鲜出炉的三口人。 程晋阅坐到小唯身边,把孩子放他他眼前,“看,我们的儿子。” 小唯的笑容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幸福,“嗯,叫,什么呢?” 这下可把程晋阅难住了,前一段时间就忙着扩充产道了,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呃,叫,叫程川好不好?” 小唯点头,没有表示任何异议。程晋阅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说,“小唯,辛苦你了,还有,我爱你。”这是程晋阅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表白 小唯的脸又红了,但是却直直的望着程晋阅的眼睛说:“我也,爱你。” 之后,许洛城以名字用该由爷爷来取为由,把程川这个名字给否定了,程晋阅取的名字沦为了小名,至于爷爷取的名字叫什么,许洛城爷爷用了四年的时间来思考,直到小川子自己问他爷爷为什么他只有小名。再之后,小春和季三郎也成亲了,再再之后他们也有了小宝宝,再再再之后,嘿嘿,你们自己yy去吧~ ——正文完—— 番外: 01.阿爸的爱情 阿爸也是有自己故事的人,十七年前,阿爸叫阮清源,阿爸是京城最著名的花楼焚锦楼的花魁,父亲不详。阮清源自小在青楼长大,见惯了虚情假意曲意奉迎,所以对感情格外珍视,比常人更加认真努力的去爱,同时也就更加不能容忍背叛。 十五岁那年,阮清源凭借出色的外貌和高超的琴技,一举成为焚锦楼最大的招牌,京城多少达官贵人打破了头,只为听他弹一曲。十六岁那年,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弹完琴之后,老鸨打他去了雅间,说是有贵客要见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从此万劫不复。 只是,那一眼,陷进去的不只是阮清源自己。从此以后,焚锦楼里多了位常客,他来只点一壶酒,从不叫人陪,只是静静地听阮清源弹琴。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就这样遥遥相望了三个月之久。三个月之后,阮清源弹完琴,依旧是向下望了一眼,却没看见本应该坐在下面的人,心里有些不舒服,空落落的。 “清源,过来。”听老鸨甜腻的声音,忍不住皱眉,但还是乖乖的去了老鸨那里。他叫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虽然不愿意,但是却不得不去,毕竟自从八岁阿爸去世以后,一直是他照顾自己,虽比不上亲生阿爸,但好在有了他的照应自己不必沦为出卖自己肉体的人。 “阿爸您叫我?”阮清源走到老鸨面前,低眉顺眼 “来让我瞧瞧,”纤细的手指挑起阮清源的下巴,“我们的小清源已经长大了,啧啧,长得和你死去的阿爸一样招人疼。” 阮清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老鸨的手指。 “快回你的房,许公子在里面等你,你这孩子真是命好,居然有恩客给你赎身。” 老鸨接下来的话是什么阮清源已经听不清了,当他听见赎身二字以后,脑子里就开始乱成一团。阿爸临死前的样子,那人望着自己是的样子,各种画面来回在自己脑中交换,不知不觉竟被老鸨推着走回了自己的屋门前。老鸨也是个识相的,把阮清源送进屋以后便退了出来。阮清源没有抬头,因为他不敢抬头,他知道为自己赎身的人正盯着自己看,可他不敢对上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就像这几年来一直看到的仿佛要把自己剥光的眼神。 那个人也没有出声,屋子里只剩像两个人的呼吸声,外面的热闹与喧嚣仿佛与这里无关。 阮清源心里很难过,他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知名的人,他们没说过一句话,最近的距离也隔着一张桌子,可自己就是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但是现在,自己却被人赎了身,从此以后自己将不再属于自己,怕是再也无法与那人想见。呵,在心底冷笑一声,就算没被赎身,自己又何时属于过自己。 “清源。”一个声音在叫自己,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音色,温温柔柔的,仿佛怕是惊了自己 缓缓的抬起头,既然不想死,既然还想苟且的活下去,那么不管心里再不愿意也还是要接受,不管给自己赎身的人是谁,不管是美是丑是善是恶。抬起头,看清为自己赎身的人的相貌的一瞬间,阮清源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就算出身在这肮脏的地方,就算拥有着这肮脏的身份,老天也是肯眷顾自己的么?竟然是他。 “是我吓着你了么,对不起,我,我”那人被阮清源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想要抬手帮他擦,却又怕他不高兴。往那里一站,倒显得比阮清源还要委屈。 阮清源被他的样子都得扑哧一乐,骂了句,“呆子。” 被那水盈盈的眼睛一横,那人身子倒先酥了半边,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我,我,我叫,叫,叫许洛城,我,我,我喜欢你,我给你赎身,想,想,带你走。”(某杀:大叔,你现在说话还真有小唯那架势,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某大叔:靠,我这不是见了清源紧张么!哪个少年还不怀怀春?!) 既然是两情相悦,赎身之后的生活自然是幸福的。许洛城在外面买了一个小院,日日都和阮清源厮守在一起,偶尔外出游玩,在出游的过程中竟还发现了一处与阮清源有着一样名字的小镇,两人还约好以后在那里养老。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一年之后,整个京城都知道,许家的大少爷被青楼的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整日不回家,把自己的阿爸气得卧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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