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唰的一下露开心的表情,马上就钻到我身边。 呜哇,四郎的身体好冷好冷。这么说来他一直都裸着身子,居然我看着还觉得没什么,习惯成自然真是可怕啊。 “你冷不冷?”我问他。“光鱼可以暖和四郎吗?”他反问我。 “贴近一些没关系,但这之上不行。” “知道了。”老老实实地答应的四郎把手臂塞进了我脖子下面。 “干什么?” “请枕在四郎手臂上吧,这样可以贴紧一些。” “哦,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有了什么奇怪感觉我也不会管你的。” “四郎也要睡了,多半马上就会变回猫,不用担心。” “呵呵……为什么我想笑呢。” “为什么。” “不知道……” 我闭上眼睛,不管自己成了被裸体的四郎抱个满怀的样子,很快就睡着了,这之后的记忆就消失掉了。第二天到了中午才醒过来,果然自己是枕在大黑猫的前臂上,真好笑。 西塔还在熟睡中,柔软毛皮的温度很是舒适,又没有起床的理由,决定就这样再睡个回笼觉。又快要陷入睡眠中的时候 ,觉得昨夜的事情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嗯,是这样啊……对被强制的恋人(而且还是男的)的心结已经解开了,以客观的眼光看来,四郎这家伙是有着充分的魅 力的……嗯- 说起来昨天晚上来夜袭的猫到底是谁?今后必须要注意了,哎呀呀。 星期三,我刚回归了认真的大学生活,就要投入到战斗当中了。 第一课和四郎在一起,第二堂是分开的,我们道了别。然后我就被以秋田小姐为首的十几个一年级女孩子团团包围住, 推推搡搡地带到教学楼的后面去。 “你到底是四郎君的什么人!?”瞬间就开始了质问,比起要听我的回答,更像要把自己说的话灌到我的耳朵里来,看来 她们很想把我吊起来……简直就是集团欺负人么。 “本来你是二年级的吧!那为什么老是跟着四郎君!?” “还厚着脸皮混进酒会里!” “你也差不多一点吧!” “你想装成四郎君的保镖.可是完全就是金鱼粪嘛!” “没错!金鱼粪金鱼粪!” “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亲戚,可有你这样的人缠着,四郎君一定觉得很困扰!” “你跟着四郎君是不是觉得这样你也会沾光受欢迎?你脑子进水啊!” 最初两三回我还试着反驳,不过很快就明白不管我说什么她们都没有听的意思,于是沉默了,结果这又成了她们新的攻 击材料。 “你的男子气概哪里去啦!就不能干脆一点吗!” “那付表情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当傻瓜吗!?” “你连回嘴的本事都没有!” “给我们好好听着!” “哼,没有四郎君在身边你就不会说话啦!” “化妆的事情你在这里再说一次看看!” “不敢说啦?胆小鬼!” “喂,你这家伙有在听吗!”是是是,我很认真地在听,有什么要说的请您随便说吧…… 拉帮结伙的女人是非常恐怖的,这我在小学的时候有过体验。 已经不记得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了,我和另外一个人一共两个被班里的女孩子团团围住,然后就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态, 怎么解决的也忘记了,只记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 想起那时的事,今天的我可以从容地观察女孩子们。 她们的做法简直像小孩子,说的话也很蠢,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认真地回应她们才对。 你们好歹也是最高学府的学生吧?那为什么做的事和说的话还和小学生一样呢,身为你们的同龄人,真是替你们觉得难 看。 可是,当她们出手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不许再缠着四郎君了!”一边叫着,秋田小姐挥起手掌来。向亮地打在我的脸上,这成了一个开始,接着两个女孩挥 起手提包之类的东西打过来,然后是围成——个圆,把我围在里面又踢又撞又撕又拉进行总攻击。我又不能反击女孩子 ,成了随便她们殴打的状态。 “你们等一下,这么做太过份了吧。”我这么说,但她们自然是听不见的。 一对十的冲突,实在是太一边倒了。 对着倒在地上的我,女人们叫着“站起来!”“太没用了吧!”“你也算是男人!?”踢来踩去,最后则是:“知道厉害了 的话.就不准再跟在四郎身边!”很了不起地命令着我,得意洋洋地收兵了。 想说出口的话在胸中反复煎熬着我的心肺,但是我还是保持着沉默。 别人挑起事端的时候就回骂,只会把自己降为与她们相同的水准而已。让她们最害怕的台词就是“我要告诉四郎”吧, 但是这种丢脸的话就是舌头烂了我也说不出口。 这么说的话……最能打击到她们的话应陔是“四郎已经和我结婚了,是我一生的伴侣”,把这个事实告诉她们就好了。 但是我可没有做这种超乎常识的宣言的觉悟与勇气。而且,也许这样一来她们对我的欺负更会升级了。 如果我和四郎真的是四郎梦想着的相亲相爱的的关系的话,也许会有承受对同性恋的轻蔑与区别对待的胸襟。但是,这 对现在的我来说太早了些,我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这是我无法对别人言讲的羞耻。 是的……这是我自尊心的问题。等我自己有了“四郎是我的恋人,你们很羡慕吧”的心情的时候,再向她们复仇好了。 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到处都在刺痛着。因为我受到了将五十几公斤的体重全部压上来的高 跟鞋跟攻击。 虽然没什么大伤,但裤子上全都是泥,衬衫也破了两三处,还是先去摄影部的部室避难吧。迈出去的脚步蹒跚着,我独 自笑了起来。 转过教学楼的转角,不巧遇到了一群认识的男生们。 啊,是在酒会里见过的家伙。 虽然没有什么可说的,但裤子脏成一团,衬衫破破烂烂的样子毕竟很丢脸,我低着头想不引起他们注意地走过去。但是 , “哎呀-变得好气派呀—!”有人以戏弄的口吻大声对我叫。 “怎么了,学长!乱七八糟的嘛!” 这么说着的家伙还笑了起来。 “做受女人欢迎的人的跟班还真是辛苦呢!” “这种给人擦屁股的事只会招人恨啦!” “不过,你是为了让他喜欢才这么努力的吧,星川学长-!” “啊,原来如此,无法告白的同性恋的纯爱啊—!好冷!” “呀哈哈哈哈!” “锅岛四郎不管在女人还是男人里都受欢迎啊!” “而且还有个又是同性恋又是被虐狂的仆人!” “讨厌啦,不过这才是男人的憧憬么!” “我可不想要个同性恋的奴隶!都起鸡皮疙瘩了!” “哇哈哈哈哈!”他们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还很开心地把这当戏来看。 “可恶!这群混蛋!”我在胸中愤愤地骂。但是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也没用,只是无视他们继续向前走,表示出“我才不 想跟你们说话”的意思,转过了通往部室的拐角。 四郎站在那里,让我吃了一惊。 “啊,你好。” 总之先对他笑笑,为了不惹怒四郎,尽量装作没有事的样子。万一他造成大乱斗可就麻烦了。 四郎的表情很僵硬,直盯着刚才嘲弄我的那些家伙。“为什么不战斗?”……用没有预想到的语言和口吻,他责备着我 。 作为我没有听错的证据,四郎一字一句地道:“光鱼没有自尊。” 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一时间,我的头脑与心中卷起了狂乱的风暴,但是在下一个瞬间就被空漠与虚无 取代了。 “我和你的自尊心才不一样。”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又向着部室走起来。看到部室的门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在簌簌 地颤抖着。 一定是刚才那个混乱而复杂的风暴般的激情的余波。 “哼。”我从鼻子中哼出一声。 “不过是猫!你又知道什么!!”我愤愤地骂道,粗暴地按下电梯的按钮进了电梯。 岛本学长在部室里,当他看到我的样子时,“哦”地故意睁圆了眼睛。“是狠狠地摔了一跤?还是狠狠地干了一架?” “哪个都不是。” “那,是被四郎的追求者集合起来对付了吧。”学长也未免太敏锐了些。 “啊,你看见了吧。那为什么当时不来帮我!” “谁要跟为色发狂的女人叫板啊,也就只有你这样的笨蛋会那么干了。” “十个人对付我一个,十个人啊,难道要我向校方控诉她们欺负人吗。” “算了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啦,跟我来。”学长施施然地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把桌子上的照相机和镜头放进包里。 “好像不是又去洗尸体或者拍AV什么的吧。” “哦,钱借我。” “你要我借你胶卷钱吗?” “那当然了,学弟的钱包就是学长的东西。” “有没有衣服可换?” “只有脏衣服了—” 我们交换着这样的对话出了部室。似乎是看出了我不想见四郎的心情,学长从紧急出口出了特别教学楼,顺着一条我根 本不知道的路,翻过一道平时完全不使用而锁着的小门,出了校园。 “这是到我住的公寓的近道。” “唉?你住附近吗?” “就是这里。”学长指的是和翻过去的小门挨得极近的、破破烂烂的二层小楼。一层门前放着“学生食堂”的招牌,怎 么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客人会来的店。 由于做的是食堂,门口挂着的门帘都已经油腻不堪了,旁边的换气扇里传来炸鱼的气味。 学长轻车熟路地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我跟上他。 “我回来了!”学长打着招呼,柜台那边有位大娘正在厨房里忙着。 大娘连头也不回地答了声“你回来啦。” 店里面分成柜台席和餐桌席两部分,一共十四个位子。 “我要指导学弟到外面走一趟,帮忙做便当吧,两人份的。” “好嘞。”虽说是寄住的房客,但他们的对话就像母子似的。学长从厨房旁边走上台阶。走到尽头,打开一扇拉门,学 长向里面叫了一声“我回来了”,我还以为里面有他同居中的女友在呢。 “打扰了——”我踏了进去,这个榻榻米都变成了黄色的六叠的房间没有任何人在。假如真的有个女朋友,房间才不会 像一万年没收拾过一样。我松了口气。 “啊,换洗衣服,换洗衣服。” “只找上面的就行了,裤子只是脏了而已。” “衬衫,衬衫……找到了,是件T恤!哦,真是个奇迹,这件居然是洗干净的!” “LUCKY———!” 脱下破掉的衬衫,换上T恤。 “唉?这个标记是车站前面的……” “哦,是我从打工的居酒屋那里顺来的。” “不要啊,这样让我怎么去车站那边?” “就说一边走路一边做宣传不就行了。”没办法,这个人完全厚颜无耻。 “你的相机……”把头伸进成了茶色的壁橱里的学长忽然问我: “喂,连笨蛋都能拍的家伙和笨蛋拍不了的家伙,哪个比较好?” “啊……” “自然是复杂些的家伙更有趣吧。用这个好了。” “啊,是,谢谢你借我。” 壁橱的搁板上是不输给专业摄影师的照相机和镜头。 穿着借来的T恤,肩上背着借来的照相机,下到一层柜台,那里已经放着两个人的便当了。 学长叫了声“我走了。”出了没有任何客人的店子。 “这里在做生意吗?”我问。 “要吃饭就过来吧。”他答。 学长带我去的地方是高尾山观景台,我们一边慢悠悠地走上步道一边将美丽的风景收进相机,在山顶上吃了便当,而后 又慢悠悠地走下来。 学长说了一大堆超无聊的话,但是一句也不提我被打的事情,没有采用紧紧迫问的让人疲劳的方法,他很巧妙地安慰着 我。 学长的关心就像初夏的浓绿山林一样美丽,我需要洗涤的心灵以极快的速度澄清了。等我们在大学附近的车站下车时, 心情已经好转许多。 所以,当我在已经阴暗下来的车站前的人潮中看到四郎的身影时,我已经可以“哟”地冲他笑了。 混在回家的人潮中的四郎问“你去哪里了。”侧着眼睛瞪着学长,在我回答之前又把眼神转向我,说着:“为什么不和 四郎说。” “我和学长要去喝酒。”之所以会这么说,都是因为他害我好不容易忘记的那瞬间的记忆又复苏了。 “光鱼。”四郎叫着。 “你知道了的话,那就别说什么了。还是说,你也要来?”我问他,其实就是想对那时他给我的震惊复仇一下。 “如果也要来,那你出酒钱哦。”那时因为你的话而产生的用言语难以表达的不甘心与难堪,可不是你花几千块的酒钱 就能摆子的程度。 即使是说说而已的道歉也好,毕竟也是觉得不对的时候应当发挥的处世术,他该理解那时的我的心情。 唉,算了,至少你一直在这里等我,这份努力我就先收下吧。 “店子四郎来选可以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认识酒店的吗?”我追问他一句。 “也许西格马也会在那里。”这句回答引起了我莫大的兴趣。 酒店在各国大使馆所在的麻布的一角,在高级住宅区中的高楼大厦中,学长报以嘘声:“到这种地方来,会连回去的钱 都剩不下呢。” 而我则对四郎熟悉繁华区的地方感到不解。自从和我相遇能够使用变身法以来,他就没怎么出过锅岛大宅,然后一直和 我在一起,外出也只是家的附近和大学两点一直线而已。 “你以前来过?”我问他,四郎则装起傻来,说“是从地图上看到的。” 位于大厦一楼的这家店看起来像高级的俱乐部,根本不是学生该踏足的地方,但好像是老板娘的穿和服的超绝美人在四 郎脸颊上高雅地亲吻了一下,表示了她的热烈欢迎。 “嗯,四郎比起大学来还是更适合这种地方啊。”岛本学长以感叹的口吻点着头。 “欢迎光临。您是四郎的朋友吧?哎呀,这位是传说中的光鱼了?” “啊,我是。” “初次见面,我叫董子,真的是位如传闻一样芳香馥郁的人呢。”会用这样的表现法,应该是四郎一族相关的女性吧,
11/29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