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没有话要说，那我们就来讨论人事异动。」他两手交握放在桌上，「你嘛，请放一百个心，我会 替你保密午休的那件事情，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因为在地下室做爱才被我炒鱿鱼的。至于资遣费，看在你 的努力上当然会给，一毛都不会少。再说我相信，以莫课长的聪明才智肯定很快就会找到工作。」 少总裁收起阴沉的笑容换上常见的扑克脸。 莫廷愣在原地，他看见手中握着的救命绳就此断裂，使他瞬间落到那最黑暗的深渊。 脱下天使外衣的恶魔长得和少总裁一模一样，此刻高姿态地站在悬崖边，咧着嘴邪恶地笑着。 「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请原谅我，不要炒我鱿鱼。」莫廷双手合十，只差没跪下求饶。 「对外就说你把关乎营运的重要单子搞砸，基于自责，要求我接受辞呈，虽然我挽留你，但你去意已坚。你觉得 这个说法可接受吗？相信你也不愿意我公开那件事情。」 「总裁求求你，别开除我……求你手下留情，拜托！」 少总裁挑挑眉，露出轻蔑的神情，「哼，莫课长，我非常讨厌像你这种把公司当汽车旅馆的人，至于和你一起做 那档事的，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业务课的新人吧？没想到胆子挺大的，你最好请他自己递辞呈过来。」 「呜……」 莫廷红着双眼盯着少总裁交迭放在桌上的手看，讽刺的是刚刚才幻想过这双手对他做出种种情色行为，没几分钟 的光景，这双漂亮的手已成了将他推入地狱的手。 听着总裁坚决的口气，知道事情毫无转圜余地，苦苦哀求也只是让自己更没面子，莫廷绝望地低垂着肩膀，俊秀 漂亮的脸上写满无奈，脸上的红晕是极度羞耻造成的，他的双腿无力地站着，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他巴不得回 到一个小时前，去阻止被下半身的欲望冲昏头的自己，可惜，为时已晚。 「明天开始不用来了，我会请会计和你联络，至于交接的事情，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和副课长进行交接，重要的 事情交代清楚就行，其他的我会请副经理帮忙协助。」说罢，少总裁拿起电话将座位上的业务课副课长请到办公 室来。 听到莫廷辞职的消息，副课长惊讶万分地看着莫廷，只见平日在同事面前总是开朗大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莫 廷满脸委屈与痛苦，仔细一看，眼睛有些泛红，紧握着双拳。事情看来不怎么单纯。 再加上毒气般弥漫在总裁办公室内的诡异气氛，无声地警告着副课长，千万别说错话，当心扫到台风尾成为下一 个箭靶。 搞不好是总裁把莫课长给炒鱿鱼的，副课长脑海里浮现出这个答案。 他表面上说了几句慰留话后，便安静下来。 少总裁把交接的事情吩咐后，结束这场差点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谈话。 「喝个过瘾吧，今晚不醉不归啦！」 下班后，不，该说是被炒鱿鱼后的当天晚上，莫廷和公司里几位交情良好的同事坐在KTV的包厢里，高举酒杯大声 呼道。 「我说莫廷，真的是因为把案子搞砸了吗？」副课长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坐到身旁低声问道。 「不要再说了，什么搞砸的案子，什么少总裁的，我都不管啦！」莫廷低吼着说道。 他的内心已经被少总裁的话所化成的箭射得千疮百孔，只想狂喝一场，把那张该死的扑克脸忘得一干二净，暗恋 那个家伙是自己最大的耻辱。 「课长，你何必辞职，就算真的是很重要的案子，看在你这些年的努力，少总裁也会原谅你的啊，你又何必愧疚 到递辞呈，那个少总裁也真是的，竟然就这样允许，连交接都迅速无比，吓死人了！」业务课的小辰说着，打开 刚才追加买来的酒，把莫廷面前的空酒杯斟满。 莫廷马上拿起酒杯豪爽的大口大口喝下去，「哈！真是痛快！」喀的一声，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小辰赶紧添满。 「就是说啊。」 「客户对你的评价都很高，我记得你上个月拿到一张分量十足的订单不是吗？光凭这点，难道不能将功赎过？」 「那个总裁年纪轻轻，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肚量真小，也不会慰留你。」 「还不是他老爸给的庇荫，不然谁能年纪轻轻就有总裁的位子坐。」 「想到未来我就怕，下一个被宰的会是谁，做得好虽有赏却不多，做错了就砍头，啧！」 几杯黄汤下肚，大伙开始七嘴八舌地发言，没有人把兴致放在唱歌这件事上面。 几支麦克风就躺在桌上孤孤单单的。 莫廷拿起其中一支，点了首失恋的情歌，「不要提那个扑克脸啦！他以为他是谁，长得好看又怎样，我又不是只 爱他一个……」他胡乱地讲完后，开始音准全失，断断续续地唱着。 酒精作祟下，没人把他刚刚那句只爱他一个听进去，拍手的拍手，跳舞的跳舞，毫无形象与顾忌的在这小包厢里 头狂欢。 「哼哼……嚣张的臭小子少季宣。」把这首失恋情歌唱完后，莫廷把麦克风丢在一旁，从皮夹里拿出少总裁的照 片，然后再把公事包里的签字笔拿出来。 「哇！课长，你皮夹里竟然会有少总裁的照片。」 「就是啊，该不会是感情纠纷才离职的吧？」 「有男生的照片的皮夹，你是同性恋吗？对象还是公司的大冰块少总裁喔？」 一群人全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看着照片说道。 「呸呸呸！胡、胡说些什么。」瞬间酒醒的莫廷连忙否认，「照片是出访客户时要用的啦！」 「哟，这位大哥，总裁的照片跟客户有什么关系啊？」他们不怀好意地问。 「当、当然有，有时候客户是女性啊，谁不想要和帅哥签约……」莫廷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长得就很可口啦，还用得着少总裁的照片吗？」 「废、废话，你们都不知道他的照片很好用的。」莫廷全身发热，感到丢脸。 的确，少总裁的照片是非常好用的，不过当然不是用在公事上，而是莫廷自慰的最佳良伴，这张照片不知道被莫 廷的精液给喷洒过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 不知情的同事拿起照片贴在脸上，嗲声嗲气地模仿起女性的声音，「喔！亲爱的少总裁，要是我把所有的案子都 给你们公司，你会相我共渡良宵吗？」 瞬间大伙爆出一阵大笑。 莫廷嘴角抽动，笑不出来，他看着曾经喷到自己液体的照片贴在同事的脸上，内心五味杂陈，他跳起来抢过那张 照片。 「以后再也用不着了，看我怎么对付你。」说着，他拿起签字笔开始在上面涂鸦。 照片里少总裁穿着剪裁合身西装，梳得整齐的西装头，一张俊美万分的脸，根本不输给杂志上的性感男模，短短 时间内头上已被画上蟑螂须，薄薄的性感双唇变成两根香肠，眉毛被画成像蜡笔小新的眉毛，头发被画成卷曲长 发。 除了那双锐利双眼可供辨识外，其他无一幸免。 大伙传阅那张照片大笑，最后摆在桌上供赏阅。 「早就看少总裁不爽了。」 「他肯定以为全公司最帅的就是他，所有的女性职员一定要膜拜他吗？」 「不过是衔着金汤匙出生，没啥了不起。」 「就是说啊，长得帅没内涵一点用处也没有，搞不好在床上撑不了几秒钟咧。」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把少总裁好好攻击一番，也把平日累积的压力给彻底发泄出来。 酒量原本就不好的莫廷，醉得一蹋糊涂，最后横躺在包厢里呼呼大睡，怎么摇都摇不醒，最后被副课长搭计程车 给送回家。 「惨了，我竟然睡过头了。」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莫廷提着公事包开车直奔公司，当抵达门口时，已经迟到半 个多小时了。 「早安！」他进到二楼的办公室，打起精神喊道。 只见整个办公室空无一人，呆愣数秒后，他记起早上的业务课会开一场全员会议，想都没想直奔五楼的会议厅， 战战兢兢地打开会议室大门后，把头探了进来。 本来说着话的少总裁，发觉大伙的视线后，也跟着望过去，只见昨日被自己炒鱿鱼的莫廷从门口就要走进来。 僵硬的气氛，众人的视线，少总裁的表情，莫廷带着剧烈的头痛纳闷着，「早安，对不起我迟到了。」 「莫先生，你并没有迟到，」少总裁冷冷地说道，「因为你已经辞职了，记得吗？」 「……」糟糕，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已经被炒鱿鱼了。 发觉自己做了有史以来最丢脸的蚕事后，他胀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感觉到会议室内的眼睛全盯着自己，而且气氛非常僵硬，坐在那里的全是莫廷再熟悉也不过的同事，全屏息以待 关注着接下来的发展。不论是幸灾乐祸也好，同情也罢，那些往自己身上集中的视线让莫廷满脸发烫且有些许麻 痛感，恨不得就此挖洞钻进去。 只见少总裁起身，亲自走过来，以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说：「相信你不会太怀念本公司地下一楼的杂物间才好。 」 「啥？」 「应该没有吧？莫先生。」 「才、才不会！」莫廷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张好看到不行的脸。 「那我就放心了。」少总裁对他微微一笑。 「……」 「希望不会有机会再见到面了。」说罢，少总裁恢复正常的音量，以大家听得见的音调说：「再见，莫先生。」 会议室的门就此关上。 莫廷克制住颤抖的脚，差一点就要往那门上给用力踹下去。 冷静冷静，莫廷你千万要冷静，这该死的少总裁可能会因为你这一踢，就请警卫或通知警方过来处理，到时候事 情就难看了。对方可是个肚量比蚂蚁还小的男人呐。 他连做数个深呼吸，虽然不怎么有用，但还是抱着恨意与满腔怒气快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那个少总裁根本就是恶魔转世。 莫廷恨自己竟然被骗了三年，虽然是他单方面的幻想与自我催眠，傻傻的以为那张冷漠的脸孔下可能藏着一颗温 柔体贴的心。 气到不行的他，泪眼婆娑地望着路上来往的人车，悔恨、羞耻与种种情绪交杂，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与迷惘。 第二章 莫廷迫不及待地走下楼梯，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直到下楼梯走到看似空无一人的地下室。 他满心期待即将到来的兴奋，巴不得尽快让快感主宰他的思考，促使他毫无犹豫地往目的地前进。 宽广且黑暗空间，只有告知紧急逃生口的标示灯，散发着冷冷的微弱光芒。 杂物间有个人在等待他，莫廷迫切地冲进去，先来场狂吻后扒光彼此的衣服…… 当他沉浸在性爱的欢愉之中，就快要朝那至高点攀伸时，突然间门口上的玻璃小窗出现一张苍白模糊的脸，圆睁 着双眼往里头看，那张脸恐怕无法只用狰狞恐怖这四个字来形容。 在怪物夺命的视线作用，拥抱着莫廷的男人的身体逐渐消失，伴随着凄厉骇人的长声惨叫。 周围的物体紧接在后，一个个被苍白脸怪物瓦解消散。 深怕自己会成为下个牺牲者，顾不得光溜溜的身子，莫廷开始抱头鼠窜。但每当他找到柜子或桌子可供躲藏时， 那个遮蔽物就会消失，他充满恐惧的尖叫在室内回荡着。 方才扔在地下的衣服裤子也难幸免，连碎片都没留，但那些都不重要，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要紧事。 冷汗直流，浑身发抖，苍白脸怪物丝毫没有饶过他的打算。 怪物不疾不徐地跟着，宛如大猫耍猎物的态度，准确俐落地消灭眼前诸多碍眼物，显然目标就是莫廷。 莫廷逃到门边，使劲地摇动着冰冷门把，可怎么也打不开，焦急万分的他，最后给逼到墙角去。 他两腿止不住地发颤，只要脑子想得到的，不管是西方或东方，只要可以驱魔避邪的，他全用力念出声来。但眼 前的怪物根本不吃这招。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莫廷，他头顶上的白色灯光，闪闪烁烁的，增添不少诡异气氛。 莫廷怕极了，他的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阴森森的怪物脸逐渐逼近，只差一公分就贴到他鼻子上来时，那张脸开 始扭曲变形。 缓缓地，转变成一张俊美高傲的脸。 那张俊美的脸盯着他，以冷漠轻蔑的口吻说，淫荡的莫课长，你已经被炒鱿鱼了，我要把你的地下室性丑闻公诸 于世，这就是你努力工作三年的最佳成果。 你被炒鱿鱼了…… 你被炒鱿鱼了…… 你被炒鱿鱼了…… 说完，那张俊美的脸又开始扭曲，淡薄的性感双唇变成血盆大口，哈的一声，张嘴就把莫廷整个人给吞下去。 他就这样往下坠，被黑暗漩涡的给吞灭…… 「救命啊！谁来救我！」莫廷发出凄厉的叫声，从梦里惊醒过来，双手还胡乱挥动，把盖在身上的棉被踢下床去 ，可怜兮兮地落在地上。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额头上冒着汗珠，感觉心脏就快要跳出身体似的。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拍着胸脯，试图平静下来。 这已经是被炒鱿鱼以来，第五次被类似的恶梦给吓醒。 梦里面有三个主要角色，分别是莫廷、被莫廷勾引而惨遭离职的新人，还有扑克脸少总裁。 地点总是在地下室的杂物间，要不就是在办公室内。 记得上次的恶梦是少总裁把全公司的职员都带到地下室，使出怪力瞬间把杂务间的墙壁打掉，让全部的人观赏由 莫廷与新人领衔主演的春宫秀。 梦中众人指着他大笑，直喊安可，然后带着冷笑的少总裁赏给他一张写着你被炒鱿鱼的纸。 那场梦他清楚的记得，因为当时被惊醒后，他愤怒地破口大骂，神智不清地拿起电话直拨公司，想把少总裁痛痛 快快骂个过瘾。可是时值深夜，电话响半天也没人接，气得半死的莫廷就此罢休，等清醒些后，才知道只是梦一 场。 算算也过了一个多月的无业生活。 此刻床边的闹钟正指着六的位置，原来已经早上了啊。 躺着继续睡也不是，虽然还有点疲倦，但睡意早在刚刚吓走了，只好起床看报纸找工作比较实际。 独居在外的莫廷虽然没有家庭的压力，没结婚也没小孩要养的他，每个月还是要寄钱给待在老家的双亲。 要说失业暂时无法寄钱回去也行，就怕家里担心。 况且总爱在家人面前逞强的莫廷，绝对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被炒鱿鱼，而且还没找到工作这件事情。 尤其他的二哥，最喜欢探人隐私，照那小于的敏锐直觉，可能会嗅到不寻常的气味，进而逼问，要是被发现是因 为和下属在公司，做爱做的事才被命令滚蛋，照保守的莫家二老个性，恐怕莫廷一辈子也休想踏入家门。而禁止 踏人家门还算是轻微的惩罚，想到更严重的后果，说什么他也要守住这秘密。 莫家总共有三个兄弟姊妹，莫廷排行老么，但并没有因为老么的身分而格外受宠，再说他家是采公平主义。 从小时候起，三姐弟间最爱互相较量，这种情形直到成年出社会也不曾改变。 而这也是让莫廷养成努力向上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不愿意输给那两个，不管是事业或是爱情方面。 莫廷虽然很少赢过，却也没有落后太多，总是以些微的差距紧跟在后。 而今自己丢了工作，也没个象样的情人，处境可以说生平最惨，而他也有预感这阵子还会更惨。 经济不景气，找份好工作不容易，对本身就非常挑三捡四的莫廷来说，更是难过。 都怪那个可恨的少总裁，长得好看就神气，连看在他三年的努力与年度最佳员工的分上，些许情面都不给，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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