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醒来后，莫廷随意把一天份的衣服和裤子塞进袋子里，就给扔到旁边，那是明天要带去的换洗衣物。 没有情人可以陪伴，渡过漫长的夜晚，又不想要外出找人搭讪，也不愿意看书补充自己的心灵，百般无聊之下， 他想起把自己炒鱿鱼的公司。 好奇没有自己的业务课会如何运作，既然想到就有所行动，他随即拿起话筒打给老同事兼好友的副课长，这就聊 起来。 副课长托莫廷的福，在那天升上课长，他说最近业务课的业绩比上个月多，这全是少总裁代替莫廷亲自拜访客户 的关系，因此即便是淡季业绩也有明显成长，好看得不得了。听说有几位女性客户非常满意少总裁的服务与解说 ，心花怒放之余，便签下不少订单，还帮忙推荐。 「也对，那个少牛郎出马，接客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根本是牛郎中的牛郎。」对话中，莫廷忍不住酸溜溜地说 。 副课长在电话另一头，笑到差点岔气。 对于少牛郎这个词明显感到兴奋不已。 那个扑克脸少总裁，光凭那张脸就可以迷倒不少女性。很久以前刚进公司的莫廷，有幸和他一同前往拜访客户， 记得对方正巧是个女性，当场莫廷见识到少总裁的扑克脸，在见到客户的瞬间，幻化成亲切温柔的面容。 不止那位女性，就连莫廷也成了少总裁的仰慕者，这当然是秘密，这条暗恋的路，说辛苦也是，说不辛苦也是， 因为他没有很公开的表示自己的心情，这暗恋真的是暗自进行的，隐密不着痕迹。 不过被炒鱿鱼的打击，莫廷的爱意便成恨意，无时无刻不找机会，把少总裁攻击着几句是不甘心的，就在他联合 副课长把少总裁用想像力攻击得体无完肤后，又聊了一、两个小时。 无所不谈的两人直到耳朵发热酸痛，这才挂上电话。 莫廷坐在床头百般无聊，电话也讲得够久，没理由再继续拨给其他人。 他肚子也不饿，想着想着，该做些什么才好时，眼角瞥到放在床头柜的皮夹，干脆来做件跟皮夹里的东西有关的 事情吧。 就这样他把少总裁的照片从皮夹里拿出来观赏。 那是张被画得十分可笑的独照，显然再也不能当作自慰的工具，莫廷讪笑一声把独照塞回皮夹，拿出另一张来， 那是他和少总裁在尾牙时的合照。 非常熟练地脱下裤子，坐在床沿，开始亵渎那张合照。 想像少总裁正拥抱着他，身体贴着他的背…… 双手随着颈部的线条往下探去，尽情揉搓他胸前的小突起…… 丰富的想像力持续运作着，幻想着少总裁趴伏在他身上，挥洒着性感的汗水卖力地攻击着炙热的窄穴，修长的手 指放肆地爱抚着他的背部…… 他听见那冷漠的声音说出猥亵的字语，以王者般高高在上的姿态驾驭他，时而残暴时而温柔，随着呼吸急促，莫 廷的昂扬吐出欲望的液体，喷溅在照片上后，这才罢休。 「呼……」 他斜倒在床上孤单地喘着气，直到平静下来，空虚紧跟着袭来。 他站起身来把裤子穿上，困扰地盯着被弄脏的地板，和可怜的照片，随手抽几张卫生纸开始善后，照片和地板没 多久就清洁溜溜。 单恋这件事情实在不有趣，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更是痛苦，莫廷盯着干净的照片，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 明明决定要放弃，却又可悲地拿对方的照片来性幻想，真想结束这种鬼日子。 他又不是没人爱，追他的也很多，可是他偏偏爱拿少总裁来当幻想的对手。 被炒鱿鱼，让他痛恨那张扑克脸，却矛盾地爱着那张脸和让人想入非非的身体。 为了博取扑克脸总裁的好感，这三年来他拼命地充实自己，尽量不犯错，少总裁的夸奖是他的工作动力。 期间他也想过表白，但那张扑克脸实在叫人害怕，冷冰冰的，仿佛无声地告知众追求者，别傻了，本总裁只会往 上瞧，下面的东西是一个也看不上的。 就连公司的女职员，当少总裁到办公室来时，频频搔首弄姿，哪怕是瞧一眼也好，都不曾得到过。 于是疯狂归疯狂，没人敢上前表示好感。 从没听过少总裁绯闻，大家都认为他私底下肯定有个交往的对象，才会对各种从公司或客户那里送上门的诱惑不 屑一顾，而且对方家世背景肯定显赫到配得上这位黄金单身汉。 得不到的东西愈显珍贵。 莫廷天生具有这种贱性格，人家愈不理他，就愈想要，最后满脑子想的都会是那个人的身影。可悲的是一旦得手 ，很快就厌烦，莫廷啊莫廷，该改改这种贱性啰！ 打开窗户望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莫廷默默地许愿，求老天让他改掉这种自虐又做贱的性格。 第三章 莫廷环顾着四周，高级的家具摆设，让他非常地讶异，一个男佣的房间竟比自己的单身套房还要宽大，卫浴设备 也非常新颖，可以说是非常令人满意的房间。 他就快要被这个舒适的居住环境给打败似的，内心正在交战，该走这条男佣之路，还是具有挑战性的业务员之路 ，令人左右为难。 薪水优渥，女主人看起来很喜欢自己，虽然古怪，但跟着她过日子似乎会很舒服。房子又大又宽敞，整洁明亮景 观良好，何况打扫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现代的清洁工具非常方便，不至抄让人费力又难使。只要不告诉别 人，没人会知道自己是男佣这件事情吧？他自问。 但是要是被发现该怎么办呢？课长变男佣，这职业倒是有那么点差距，不，不行，不能被这个轻松又无压力的工 作给诱惑了。 他曾经幻想要当个杰出业务员，然后总有一天开间公司当老板的人，怎么可以老板没当成，反成了帮佣的？这可 说不通。 「克里斯，你东西都放好了吗？」夫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莫廷的沉思。 「我马上过来。」莫廷拍拍自己的脸颊，摇摇头，仿佛要把不该有的念头自脑袋中甩出似的，随即走出房门。 夫人告诉他大致要做的工作与注意事项，之后牵起他的手，边抚摸边说：「等一下，我要和方恩出门，我儿子待 会就会下班回到家里，这时间看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晚餐呢，今天是你第一天在我们家工作，就煮些简单的就好 ，我儿子不很挑食，我也很想吃吃看克里斯你煮的晚餐。」 「好，谢谢夫人。」莫廷非常有礼貌地点点头，表情温驯乖巧。 「真乖。」夫人忍不住又摸摸他的头发。 「请问我要先打扫哪里？」 「嗯，我想想……那就书房好了，他常常会用到书房，大致就常用的房间就行了。家里其实也没什么要大清扫的 ，简单的清扫维护就可以，要是都做完的话，你可以回房间或到书房看书都行，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吧，待会见啰 ，我可爱的克里斯。」 夫人说完，笑眯眯地离去，方恩跟着走过来，「辛苦你了。」方恩对着莫廷说道。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事情。」 「晚上见了。」 「再见，方先生。」 「呃？方先生？请直接叫我方恩就行，我……」方恩愣了一愣，似乎有话要说，但听见夫人的呼唤后，只好莞尔 一笑，「再见。」 莫廷斜歪着头，不解地望着方恩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司机到底有什么话要说，难道他也会跟夫人他们共进晚餐 ，然后要指定菜色吗？ 方恩刚才想说的话，之后由另一个人口中告诉莫廷，但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莫廷取条抹布，提了桶水，到书房开始清扫工作。 书房就位在二楼，楼梯上来走到最后一间。 推开那扇高雅的木门，满室书香扑鼻而来，眼前所见是几乎跟天花板齐高的书柜，它们紧贴着四周的墙壁。 靠窗的那面墙有张高雅狭长的黑褐色书桌，光可鉴人的桌面，连颗灰尘也没有。 书房的地板非常干净，这房间看来没什么好整理的。 莫廷放下抹布，随意的在书房里走动，他看见书柜的空格上摆着相框，「这就是夫人的儿子吧？笑起来的样子有 点像。」 他拿起其中一个，相框中的小男孩年约十岁左右，穿着样式大方的短裤童装，坐在秋千上满脸乐不可支的模样， 样子非常天真可爱。 「喔，这张应该是中学毕业典礼吧。」他又拿起放在隔壁的相框看着，「愈长大愈好看，不过这张脸好像在哪里 看过。」 他又紧接着拿起另一张看，照片中的少年，笑得非常腼腆，「原来是从这间私立高中毕业的，那间学校听说非常 严格哩。」 他想起过去曾听朋友说过的学校，那是升学名校之一，莫廷的双亲曾经希望莫廷能考进去接受严格的教育。 「这张脸真的好像在哪里看过，跟谁好像……」莫廷的手又伸向另一张，「对了！长得很像那个恶劣的少总裁啦 ！」照片中的少年已经蜕变成青年，头上带着大学毕业的黑色礼帽，身穿黑色毕业服，精神奕奕地望着前方。 「长得真的好像，我有不好的预感，还有没有别张呢？」 莫廷寻找着，可是书柜上还没拿起来看的，也只剩下两张十岁左右的相框了，感到非常可惜，本来想要进一步看 个仔细。 夫人的儿子长得和公司的少总裁非常相像，不过他的少总裁应该没有那么天真可爱就是，他心想。 一想到少总裁，就免不了想起自己被炒鱿鱼的悲惨过去，他忿忿地骂道：「呸！那个顾人怨的少季宣，想到就让 人抓狂，讨厌鬼，洁癖男，怪癖男，死没良心的家伙，怪胎。」 突然书房的门开了，莫廷被突然开启的门给吓出一身冷汗，惊讶之余手上的相框从手上松落，扑通！掉在水桶里 。他惊呼一声，赶忙把可怜的相框给捞出来，因为这样他没有看到来人的脸，而是手忙脚乱地蹲在地下，把相片 从相框中取出来擦干。 他听见那人走近自己的脚步声，「你是谁？」熟悉的男中音从头顶上传来，莫廷颤抖着抬起头来，胆子瞬间吓走 一半。 「少、少总裁！」他张着嘴，相框又给掉进水桶里去了。他指着少总裁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在这里做什么？」少总裁左手插进口袋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莫廷 。 「我只是……只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到，霎时脑袋空白，吐不出完整的字串，支支吾吾地。他狼狈地抬起 头望着少总裁。 「不会是男佣吧？」少总裁嘴角浮现冷笑，「课长变男佣？哼！真是的，你没别的工作可做吗？你该不会是前天 我母亲说的那个像克里斯的人吧？作梦都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少总裁的妈妈？ 男佣？ 相框里和混帐少总裁很像的少年？ 等于少总裁？ 夫人就是少总裁的妈妈？ 我成了少总裁家的男佣？ 天啊！这简直是恶梦！ 莫廷抓着自己的头发，悔不当初，他双脚发软地摊坐在地上。少总裁高傲地瞧着他，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 「没想到你转行了。可惜，你业务方面颇有才华，应该找相关的工作不是吗？这里一点也不适合你，再说我也不 想要雇用你，只怕到时候你也把我家当成杂物间使用，那可不妙。算了！你回家去吧。我会帮你跟我母亲转告， 说你临时有事情，不能来帮佣，至于薪水，应该只有今天吧，拿去，我把交通费也算进去了。」他从皮夹里掏出 钞票，递给莫廷。 起初莫廷愣愣地接过去。 他站起身来，样子非常落魄，无精打采地站在原地，紧握着手中的钞票。 少总裁体贴的帮他打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等着他走出去。 突然间，莫廷念头急转，天杀的！这个少总裁凭什么接二连三的炒人鱿鱼？哼！门都没有！ 「不要！我又不是你雇用的，是夫人雇用我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离开这里，我就爱当男佣不行吗？」莫廷把 钱丢回少总裁身上，走回水桶边，捞起相框擦拭着。他庆幸刚刚把照片取出来了，不然泡水泡这么久，照片可就 湿透了，到时候要是被责怪也无从反驳。 「你……」 「少总裁，不、不对，我不需要叫你少总裁。」莫廷把相片装回相框，然后放回书柜上，「少先生要是没事情， 可不可以到旁边去？我正要擦地耶。」他转过头来注视着这位让他心跳不已的男人，尽可能的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和少总裁一样，正压抑着就快爆发的情绪。 「很好！你不走是吧？我还是有办法叫你滚，这里可是我家，我大可用擅闯民宅的名义把你踢出去。」少总裁咬 牙切齿地说道，他气得快冒烟了。 莫廷把抹布拧干后，熟练地把抹布张开后，开始漫无目的，胡乱擦着地板。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擦到少总裁脚边 ，把手上那条湿答答的抹布，从少总裁穿着袜子的脚上用力抹过去，听着对方随后响起的咒骂声，内心痛快不已 。 应该有的礼貌、温文，通通被他踢得远远的。 「莫廷！你好胆子！竟敢这样对我？」 听！他以为自己是古代的君王吗？什么好大胆子，真够可笑，莫廷用鼻子冷哼一声。 显然被怒气冲昏头的莫廷，露出邪恶的表情，挑挑眉。 以前他见到少总裁的基本反应该是心脏狂跳，脸颊发热，现在也的确是心脏狂跳，脸颊发热，不过心境大不相同 。自从人格自尊被践踏后，让他做到了三年来不曾做到的事情，那就是真正的学会如何讨厌少总裁这件事情，现 在想来其实这件事并不难。 「先生，你杵在这边很碍眼。去！到旁边去。」 莫廷把抹布丢到水桶里，胡乱搅和，然后没拧干就拿出来继续擦，接着又故意往少总裁站的位置擦去。比上一次 更湿的抹布，向来不及把脚移开的少总裁袭击过去，成功的把那双袜子弄得跟抹布一样湿。 「喂！你不要这么没礼貌。」少总裁逃难似地避开一次次的攻击，他厌恶那种湿凉的触感，只好狼狈地逃到书房 另一角去，和莫廷保持一定的距离。 莫廷见状，觉得非常可惜，他本来预计把少总裁的裤管当作柱子也擦擦，现在只好把抹布彻底拧干，擦拭着滴落 在地的水珠。 「岂有此理，这里是我家，你最好在我数到十前滚出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他非常严肃的开始数道： 「一……二……三……还不快滚！」 「拜托，我没时间陪你数数，你去旁边自己数去，真烦。」莫廷压根不把他当一回事，低头继续擦地。 他听见少总裁又重新数了起来的声音，这数字愈接近十，少总裁的声音就愈抓狂大声，莫廷不由得感到非常好笑 。恶整少总裁的感觉真不是普通痛快，可以让人心情舒畅，消解连日来的苦闷，说不定还会上瘾。 「八……九……十！十！十！已经到十了，很好，你不出去是吧？」少总裁几近歇斯底里地低吼着。 「我不走就不走，是夫人雇用我，又不是你雇用我，休想再把我炒鱿鱼。」莫廷把抹布放到水桶里，站起身来和 少总裁面对面。少总裁站在房间的对角，两个人不甘示弱地瞪着彼此。 「我快被气死了，这是哪门子的狗屁男佣。」少总裁咕哝着，他铁青着那张好看到不行的脸。 「天知道这是哪门子的狗屁少总裁。」莫廷喃喃自语。 「……你到底要什么？说来听听，只要你不要在这里当男佣，我可以尽量答应你，也能帮你介绍好工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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