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脸色一正,一扫往日那种优柔寡断的模样,笑着说道:“统帅说得极是,这才只是开始,倘若一开始开了杀戒,只会大失民 心,并非长久之计,亦非我北烨之福。” 众人一阵沉默,江诀适时地开了口:“留国这兵马确实还得留着,诸位看看有何良策,可以解决如今这难题?” 他这么一拍板,自然是没什么好争论的。 如今要讨论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处置那一半不愿投诚的敌军。 江诀脸上依旧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忧虑重重,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眼中的凌厉审视被掩盖着,只在 眼角漏出些许。 李然在眼角的余光里瞥到他的神色,心中暗自一叹。 难怪这人在内忧外患之下还能坐稳身下那张龙椅,还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揣摩人心兼驭人吗? 至今为止,除了那个西平苏沫,应该还没有人能逃出他鼓掌之中吧? 众人商量了一番,也未曾想出一个好法子。 江诀不置一词地坐在高位上,扫视了一眼,淡笑着说道:“朕预备在汴凉先停两日,让大军稍作整顿,留军一事可从长计议。” “如今天色未明,诸位皆劳累了一晚,都去歇着吧,往后几日的安排,午后再做商议。” 如此一说,大家便一个个告退而去。 帐中就只剩下他而李然二人。 见众人离开了,李然撑着头,盯着他看了片刻,轻轻一叹:“你这人果真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那心机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 江诀笑了笑,朝他望过去,见对方长发披肩,只挑了一缕束着,窄袖束腰,脚蹬长靴,不似往日垂发长袍的飘逸之姿,无处不透 着干练。 再去看那笔直修长的双腿,又想起昨晚正是那双腿圈在自己腰侧,紧紧地缠着自己激烈地交合,各中滋味,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美 妙。 甚至依稀还记得,那大腿根侧的肌肤摩擦在他腰上的撩人触感。 青天白日地一看,立马就有些心猿意马。 李然见他神色怪异,径自喝了口茶,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诀笑着走过去,眼中流光溢彩:“小然,你的腿真好看,如此修长又……”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去描摹对方的双腿和腰臀。 李然被他一激,拍案而起,骂道:“你!再看我——” 我剜了你的眼! 他原本是准备这么说的,可惜江诀一脸无辜地盯着他,摊了摊手,示弱道:“好好好,朕不看总行了吧……” 反正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何必逞口舌之快呢? 他从来都是实用主义者,嘴上吃点亏,再身体力行地补回来就是了。 不过昨晚那番滋味真是美妙至极,尤其是对方抚上他的背轻轻摩挲时,害得他差一点缴械投降,只是李然并不知道。 李然哪里知道他如今心里都在想这种龌龊事,见对方沉默着没有再言语挑逗,喝了会茶,淡淡开口问道:“对了,那个文岳你准 备怎么处置?总不能一直困着吧?” “为何不可?” 江诀挑眉一问,脸上全然都是嚣张跋扈的模样。 李然抚了抚额,一脸没好气地说道:“算了,当我没问。” 江诀一脸好笑地探身过去,搂上他的肩,亲了亲他的眉眼,轻声说道:“你今晚让朕用那姿势,朕就告诉你。” 他刚说完,脸上就被李然扇了一下,还有一声不轻不重地怒骂:“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不愿意便不愿意,明说就是了,做什么如此凶狠?” 他昨日还戏说柳雯泼辣,看来这兄妹二人真是血缘情深。 李然连正眼也不瞧他,兀自进帐去歇息了。 江诀跟上去,他是无坚不摧的,他是百折不挠的。 ……………… 午后,众人又商量了一番,将未来几日的行军安排一番,便很快散开,各自去部署了。 江诀特意将厉子辛留下,与他密谈了一番,究竟说了什么,李然并不清楚。 他当时正在骠骑营中看林瓒等人训练士卒,用的正是他跟江诀提的那个主将亲自带兵的法子,几日下来竟然也初初显了成效。 众将士见到李然,皆是一阵欢呼,喊着要李然指点一二。 他一时兴起,便不再推脱,跟孙淼过了几招。 众人在一旁看着,都连连叫好,他二人也愈发兴致高昂,末了又打了个平手。 一局打完,李然笑着伸出一条胳膊搭了搭孙淼的肩,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却苦了小六子站在一旁频频朝他使眼色,对方却视 而不见。 小六子会这么紧张,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然一回头,就见到了人群外的那个挺拔明黄的身影。 除了江诀,还能是谁? 江诀脸上一片平静莫测,只盯着他方才搭着孙淼的那条胳膊,凝视片刻,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将士继续操练。 李然跟他并肩回到营里,对方一路无语,倒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进了营帐,他正想去倒茶,江诀的手已经缠了上来,脸闷在他后颈长发中,也不说话。 “你怎么了?刚才和子辛谈得不顺利?” 江诀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将他扳过来,继而就吻了上来。 李然正欲喝止,对方却一反常态地执拗,他原本还一个劲地伸手去推,如此辗转亲了许久,才渐渐放弃反抗。 江诀见他停止了挣动,越发没有顾及,一手按在他腰臀上轻轻揉捏,一派欢爱的前奏。 李然被他一激,一把将其推开,三分羞愤三分不解地喝道:“好了!别整天发情!” 江诀一脸委屈地直直望着他,深情波纹在眼中波澜起伏般浮动,李然耳根一红,撇开脸去,作势要去倒茶喝。 江诀黏过去,贴着他的后背,一脸无耻无羞地说道:“小然,今晚我们用那个姿势,好不好?” 李然听他一说,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口。 “今晚的事今晚再说,你还没跟我说留军的事,你和子辛商量出结果了?” 江诀见对方稍有松口,心中一喜,脸上还装作不情不愿的表情,说道:“你与朕是夫妻,怎的总是三句不离国事?小然,什么时 候你也能跟朕说一些甜言蜜语呢?” 李然猛地一回头,阴测测地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妻?你是我老婆吗?” 江诀脸上一僵。 李然不理他,续道:“你是女人吗?” 江诀继续沉默。 “还是说你把我当女人?” 江诀摇了摇头,这是原则问题,他当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捋老虎的胡须。 “既然这样,那我们哪里算夫妻?更何况你要听甜言蜜语,宫里有的是女人说给你听,我可不会说。” 江诀一听,眸子微微眯起,见对方一脸冷然的神色,脸上有些暗恼之色,想了片刻,末了心有会意地沉声一笑,说道:“小然, 朕并非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朕从未将你当女人看待过,只是希望你能再在意朕一些,像朕在意你那般。” “更何苦,别人的甜言蜜语对朕来说又有何用?还是说,你嫉妒她们了?” 他这话说得一脸狂狷,李然半是无奈半是恼怒地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嫉妒?” 江诀被他那副自信傲然的模样惹得心中一荡,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鬓,轻笑着说道:“好,你不嫉妒,全当是朕在嫉妒了。”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李然一脸施施然地望着他,江诀脸色一正,说道:“你方才跟孙淼比完武,何以还要搂他?你知不知道朕在旁边看着是何滋味? ” 李然脸上一愕,对方说得一脸正色,他想笑都不行。 “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你这个人真是……” 李然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怎么看觉得江逸那小子在跋扈这一点上,跟眼前这个人学了个十成十。 他喝了杯茶,五指在桌上叩了一阵,沉默片刻,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江诀,你觉得两个人一起生活,是不是应该互相尊重才 行?” 江诀一脸不解地盯着他,反问道:“什么意思?” 李然直直望过去,脸上是一片正然:“以后你和我既然要一起生活,就必须互相信任,给彼此一点私人空间,也算是给自己一点 自由吧。” 江诀微微眯着眼,想了片刻,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敢跟他讨自由的人,眼前这还真是第一个,所以他会感到惊诧,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头的人。 “你想朕如何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只要少疑神疑鬼一些就行了。” “好,朕答应你。” “当然,你既然是我的伴侣,那就必须对我忠诚,这是彼此信任的基础之一。” 江诀脑中精光一闪,暗忖原来对方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嫉妒他后宫的那些个女人,这才拐着弯让自己对他一心一意呢? 李然当然不知道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话,会被对方如此曲解,他若知道了,不被活活气死才怪。 “朕发誓,从今往后,身边只有你一人,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足够。” 他说得一脸信誓旦旦,李然瞥了他一眼,说道:“好好的发什么誓?我有让你这么做吗?哗众取宠!” 江诀知道对方面皮薄,一脸谄笑着凑过去,轻声说道:“朕答应了你,那么今晚,你也答应朕用那个姿势,可好?” 继而就听帅帐中传来一声手掌拍在肉身上的闷响,众人在帐外听着,都有些心惊肉跳。 第六十九章:得知真相 晚膳时,小太子江逸拎着短剑回来了。 江云一脸的菜色,看来是被这小子缠怕了。 他一回来,便扑进李然怀里,一本正经地抬着俊脸问道:“爸爸,弟弟今天想我了吗?” 李然先是一愕,继而佯怒般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六子在一旁伺候这小子梳洗一番,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江逸这小子又说了一番气 死人不偿命的话,这才回营歇息。 李然沐浴后进来的时候,江诀正躺在床上一脸深笑地望着他。 “昨晚忙了一夜就不累?还不快睡?” “不累!前晚不也依旧忙了一夜,还不是该干什么该什么吗?” 他一说完,李然耳根一红,手里的那块拭擦头发的干布便直直朝对面那个无耻无羞的家伙扔了过去。 “累了就快睡!” 江诀剑眉一扬,目中点点火光,濯濯如三月流火。 “你不来,朕如何睡?” “你睡你的,关我什么事!” “你说呢?” 他一边挑眉笑问,双目也不忘将他上上下下描摹了一番,那眼神简直媲美X光,几乎是在隔着那一层月牙白的里衣扫射。 李然在那一刻沉默了,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精彩纷呈。 “罢了,不闹你了,过来吧。” 江诀一脸不跟他计较的好模好样,却只会让李然恨得暗自咬牙。 “没那个必要!我等头发干了再睡!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他刚说完,人就被江诀一拉,一手撑床,跌在了对方身上。 “喂……” 江诀也不管他的抗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一脸暧昧地说道:“朕来替你擦。” 李然坐起身来,语带讥讽地挖苦对方:“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江诀听了竟然并不恼,凑到他耳边,轻声慢语:“朕的癖好,你不是最清楚吗,嗯?” 大帐中,一抹暧昧的丝光在那一点灯光里渐渐氤氲开来。 撩人心神,惑人心智。 “要擦快擦,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要不嘴硬那就不是李然了,江诀在他身后轻轻一叹,意味深长,仿佛带着亘古恒远的挫败和失望。 俊朗的眉目间,深情如斯,谁又忍心让他失望? 可偏偏有一个人并不买账。 “喂,你能不能快点,照你这速度不是要擦到天亮吗?” “哎……朕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好歹也体谅些啊。” “算了,我自己来吧。” 他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干布,将头发胡乱一包,霍霍揉了一阵,江诀在他身后,看得几乎有些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虽 说……朕并不介意,可是……你好歹也别这么……粗鲁吧?” 他说得一脸情真意切,李然只冷哼一声,一脸的不为所动。 江诀失笑般凑过去,轻声说道:“不过你这样,也真实得很可爱。” 对方一听,一把摘下头上的干布,阴测测说道:“可爱?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那股气势,大有江诀说是哪只眼睛,他的拳头就会招呼上去。 江诀笑着搂上他的腰,一脸的无赖样。 “好了,别为这种事烦心了。长夜漫漫,你我二人总不能如此干坐着,咱们找些兴头可好?” “不好!” “怎么?莫不是你怕输给朕?不敢跟朕玩?” “干什么?你这是在激我了?” 江诀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挑衅和坚持,李然当然知道这厮的缠人劲,恐怕他此刻不答应,这家伙真会一直这么胡搅蛮缠下去。 “想做什么还不快说!” 江诀从身后掏出两颗骰子,伸手到他眼前,笑着说道:“咱们就来玩你说的那个猜大小的游戏,你若猜中了,朕便脱一件衣裳, 而朕若是猜中了,呵呵,自然脱你一件衣裳,如何?” 李然额上一青,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厮不会出什么好主意,所以只恨恨瞥他一眼,眼中全然都是讥诮、鄙视和嫌恶。 江诀却一脸的不为所动,他如果会是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退缩的人,那他就不是北烨江诀了。 “如何?敢不敢与朕玩一局?” “玩就玩,怎么这么啰嗦!” “好,为表公允,朕可以让你先开始。” 他将那两颗骰子交到对方手中,一脸友善地摊了摊手,模样十分的无辜。 李然恨恨地咬了咬牙,将那两颗骰子握在手心里胡乱晃了晃,沉声说道:“说吧。” 江诀答了声大,李然将手拿开。 很不幸,他猜错了。 继而就见他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倒毫不见迟疑,一点不做停顿,三两下便剥了里衣,继而直直望过来,眼中闪动的 都是深情波纹。 昏黄灯火里,剑眉星目的容颜间,一派款款之态,几乎有些勾魂夺魄,敞开的衣襟下,肌理分明,似蛰伏的豹,又似猎食的狼。 李然心头一跳,轻咳一声,说了声继续,将骰子递过去,江诀一脸暧昧地接过来,只稍稍晃了晃,视线却一直锁在对方身上。 李然按捺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沉声地说了声小,江诀笑着睨他一眼,揭开手掌,继而就见他再次摇了摇头又轻轻一叹,手上 动作却依旧一点不含糊,将亵裤一拉,便将自己剥了个精光。 李然在那个一瞬间立马垂了眸,暗自骂了对方一声混蛋,一脸的不自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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