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皇,一边感到一边心惊的跪在了地上,喏喏的吐不齐一句话。 看他这样,让帝王忆起了记忆里另外一个很相似的人,弯下了身,像平常父子般摸了摸苏尘并不柔软的头发, 轻散了声音:“皇儿应学着独立、强大,才能保护对自己重要,要与自己相守一生的人……”苏尘有些疑惑而 受宠若惊的看着帝王,眸子里的泪水凝成感情。 的人是呵,曾几何时那人也这般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一时的爱心泛滥,帝王起身不留恋的离开。在他身后追寻的却是苏尘那有些脱轨的眼神。 那一晚的事,帝王从未记起,却是刻入了苏尘年幼的内心,学会了发芽。 第三章 同样的夜,流转着相同温度的风。可是空气里残余的温度却是大相径庭。 奉行了帝王命令的几景悄然出现在吏部尚书莫子禾的寝室内。 灯未熄,人影斑绰。 白烛泪,轻浅消融。 仅穿着白色亵衣,外面套了件略显宽松同色长袍的莫子禾坐在床沿,双手交握置于并拢的双腿之上,安稳的没 有丝毫惊慌的笑着看突然出现的几景,启唇:“终是来了,皇上竟是忍了三月才出手。” 相同不惊愕的几景从容的笑着点点头,笑不入眸却带了沙漠般的荒凉:“莫大人,您还真是镇定,让奴家好生 佩服。”话不假,几景也从不屑于说假话。莫子禾淡然一笑,起了身走到窗边,开启了个小缝让风吹了进来, 转头看向几景道:“几景,照顾好皇上。这人……寂寞得令人心疼。愿他们……九殿下能抚平皇上的心……” 看得清晰他们之间所有的莫子禾深深的,带了祝福的叹了口气。 这一下,几景是震惊了,眸中露了不确定地道:“既然如此,莫大人为何还要做出背叛之举?师兄对您……” “罢了呵,罢了……”随意挥挥手,莫子禾微侧头看着细小缝隙外的圆月,露出抹苦涩的笑意:“几景,皇上 可以为九殿下做尽一切,我为那人亦可背叛一切。情呐,总是让人甘之如饴。几景,你说可对?” 完后微侧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几景。 虽是不知令莫子禾倾心之人是谁,可是几景看着那双满是悲凉的眸子,心里的那份被时间淹没的恨换成了细细 的抽疼:“那人,可对你有如此心意?” 半晌后莫子禾摇摇头,却笑得温柔:“也许他早已将我遗忘了罢。几景,如今可否唤我一声爹爹?了我心愿。 若为难了便算数。” 低头的几景在挣扎、困惑。看着她这般模样的莫子禾知晓自己让她为难了,自嘲地笑却还是上前拥住了这个只 在自己身侧呆了二十年,如今已到他下巴处的几景,声音有着几许难以捉摸的缥缈:“几景,我恋了那人一生 ,他却不曾回眸看过我……可还是心甘情愿,毕竟我强迫他与我在一起多年,迫他与我做那苟且之事,他不曾 恋我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是,自作孽,怪不得他人……” 才想到了什么的几景把头埋在了莫子禾肩膀中问:“我便是他生的么?” 依偎的肩头轻轻的颤着,想要抬头却被按得死死的,只有发丝间传来灼热的冰冷。莫子禾的声音继续在耳边飘 荡:“不是,他并非传说中的火凤一族后裔怎可能生育……那般高傲、冷清之人我又怎忍心再伤他……” 对于自己生于谁之手的答案呼之欲出,正欲开口的几景却被莫子禾打断:“几景,末了莫怪我啰嗦可好?为人 父母的是啰嗦了些……几景啊,我想去寻他,却害怕被他厌烦……你说,化作风可好?他也不会察觉……你说 ,多好……” “化作风,可以不被厌烦的长守,” “化作风,能不休不眠的长守……” “嗯,是很好……”几景闭上眼,勾起唇角笑道。 温暖的怀抱冰冷了,睁开眼早已不见莫子禾的踪迹。几景深吸一口气看向窗户边的墙上挂着两副画。靠近她的 那幅画画了一个墨青色长发遮了半张颜,垂下的眉遮掩那双隐隐透着碧色光华的眼眸,细致的轮廓有着冰雪之 巅的冷漠,简朴的白色素衣衬得这人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墨青发的男子随意坐在发了新绿芽的柳树下,捧着一本书看得很入神。左侧放了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放了一 碟晶莹剔透的点心。他的身后一池水还未化。 末了,左下角有着署名——槿。 墨青色的发泽几景是记得的,那是属于神族独有的标志,而碧色华瞳更是神族皇室的象征。几景笑不出,捂着 心口也哭不出,只得呢喃:“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爱着根本就不会动情的神族皇室啊……单方面的承受一切, 你又可曾累过、怨过……” 呜咽着,把泪咽回了心口。 沉默了几许,几景再看向另一副画。心,原来痛会这么痛。 画风依然的细腻,每一笔都入了所有情感。是个六七岁的女孩子,扎了圆鼓鼓的两个发髻在头上用红色的绸子 绑好。女孩子笑得很欢,在百花中折腾着,弄得漫天的花瓣。而百花后,依旧是那个池子,却早已融了冰。这 孩子几景认得,很熟悉——那便是她自己。 几景记得那天的事,那天爹爹给她做了最美味的花糕。 爹爹,这是什么花做的啊?好好吃! 这花啊……爹爹忘了,景儿爱吃便多吃些。 那时莫子禾低下了头,垂落的发丝里有着明亮的东西在闪烁。那时候几景不懂莫子禾在做什么,只是吃着不知 名的花糕,一个劲儿的说好吃。如今想来,那时候他怕是哭了吧,因为几景记得莫子禾曾经在她很小很小的时 候哭着笑看天上明媚得如白日的银月对她说:「景儿,这糕叫做‘似月’……他说,这糕如同这月的味道,凉 凉的。」 年幼的几景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是几景知道很好吃,比天上的月亮都还要好吃。 回神的几景叹息着笑了笑。毕竟她还要忙着去处理其他的皇后党羽,不可能永远的驻留在这儿。心里的决定却 无法更改的定了。 随着几景的离去,明亮的烛火闪烁了下。 墨青色的及地长发在橙黄的烛火下折射出盈盈的青色光华,铺洒在素白的衣服上更加的透了说不出的味道。修 长的背影被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似乎没有尽头的蔓延。 一丝如同梦境的叹息消匿在空气内,广袖内伸出的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这画下方的字体。未有完 全消散的叹息似乎纠结成含糊的言语。 再一次无风自动的烛火后墨青发的白衣人消失了,连带了那幅署名「槿」的画也消弭了,然而房间里溢了一丝 木槿花的浅香…… 一夜之间,朝堂里换了三人,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消失的不止三人。 明霜殿·历代百官议事、早朝之地。 心知肚明的官员都聪明的闭口不谈,早朝上都讨论着一些有的没的的鸡毛蒜皮小事。听得厌烦的帝王示意管羌 开口退朝。等到百官都离开了,帝王才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阶梯之下漠然的看向站在空荡殿内、显 得异常瘦弱而透了浅灰色影子的几景。 过了几许,帝王转身离开。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几景的声音没了疲倦、悲伤,只是静静的、静静地说话:“皇上。爹说,让我保护九 殿下,守候您……可我有些倦,想休息。爹说,化作风一样能守护。我也想……希望皇上师兄能够原谅。” 许久空气中传来帝王平静无波澜的优雅声音:“倦了便休息,化作风未尝不可……” 几景笑了笑,很满足。 空荡的大殿依旧空荡荡的,没有脚步的痕迹,连尘埃也没有留下。 几景的离开像是必然经不起半点浪花。 百姓的日子照过,新旧交替的百官依旧在每日早上早朝日,多数时间讨论着、挣坳着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似 乎回到了未有改变的曾经里却还是能够找到现在的新生痕迹,那便是——朝堂上帝王依旧的冰冷里更加参合了 死亡的禁忌黑色。 这也让百官们不敢太过言辞花俏,死寂的朝堂如同无血的最残忍战场。 然而在这样的气氛下,平静了数月,但是却归于太久的后宫里终有人耐不住拼比耐性的比赛中起了风浪。 第四章 阴历四十九年十一月,早已堆积了半尺高的厚雪积压着无辜的泥土。黑色枝桠上细细的银白被风吹得薄薄的, 宛若穿上的纱衣。 不曾凝结的水,冒着丝丝寒气,垂落其中的碎雪枯叶沉落深底。 桃垣阁·御书房。 靠窗站立的帝王随意的放下了及膝的银白发,头枕着窗框,有些懒散的看着手内暗影刚刚传来的消息。站在一 旁的管羌明明已经觉得很暖很暖,可是手脚却还忍不住地颤抖。 良久,帝王松开指尖的瞬时,手掌大小的浅蓝色纸在“呲”的一声中化为小火苗消失。 “管羌,那些女人……你说该怎么处理呢?” 再次打了个冷颤的管羌小心地瞧了眼此时笑得极为妖媚的帝王,思忖后道:“奴才遵行皇上的旨意。” 幽蓝的眸子眯了眯,帝王似乎轻哼了声再次开口:“后宫还剩多少女人?”这次,管羌回答得极快道:“九个 。”帝王微敛了好看的眉,孩子般努了努嘴,明亮的幽蓝眸里透出了委屈的水色,口吻却阴沉如深潭:“学不 乖的可不适合这后宫……你说对么?管羌。” 转身,正对着管羌道:“宣晨妃、瑞妃到御书房。” 想着那信,帝王绝对不允许任何有伤害濯染的因素存在。知晓帝王用意的管羌笑盈盈的道:“那么皇上是否宣 左将军?何玄何将军以及姚子静姚大人呢?” 轻瞪了眼可以算得上擅作主张的管羌,忽而微笑了下低声道:“若你能以自己的实力将姚子静请来……朕便免 了你总管身份,恢复侍卫。”脸色顿时跨了大半的管羌,无可奈何的看着心情不错的帝王跨步离开,自讨苦吃 的也随即离开了御书房。 几步回到寝室帝王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的人儿,尚好的心情顿时沉入深谷。轻迈着步伐来到床边,帝王细细摩擦 着小濯染的面颊呢喃道:“还不醒么?濯,濯……濯……你这是在折磨我么……濯,你是在生气么?那些孩子 不是我的…… 我只有你啊,一直一直都是……” 晶莹的泪自帝王的眼角悄然的滑落,最后散落在小人儿的眼睑、脸颊以及嘴角之上。泪水模糊帝王的视线,洗 濯得幽蓝的眸子越发明亮。 然,帝王却没有看见落在小人儿嘴角的泪水被轻轻的吞噬。 默了几许,帝王轻抹了眼角的泪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余光瞥了眼门外隐隐的身影。低头轻啄了下人儿湿润 的唇瓣,浅浅笑着呢语:“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起身离开的帝王看不见那卷长的睫毛在颤动后露出一双略带迷惑的幽黑如镜能折射一切的眸子,已经半岁大的 小濯染动了动手脚,很健全,稍稍用力便能做起来。黑眸骨碌碌的四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银白发丝上 ,浅淡的眉轻皱起。 还是存在么?瞳孔微缩,小濯染攥紧了拳头后又松开,黑眸内再次浮现瞬间的迷茫地看向帝王离开的方向,心 里嘀咕道,那人……不是自己的父皇么?我只有你这话却太过奇怪,比较,比较像情人之间的话语。 意识到这事的小濯染全身一震,眯起的黑眸透着不信任与狡邪的笑意。 来到御书房,看着三男两女,轻轻示意管羌可以离开。 几人看着入来的帝王纷纷跪在地上行礼。“罢了,不用多礼,”直径走到上位坐下,帝王啜了口温茶道:“可 知晓朕宣你来的原因?” “臣,不知。”三位男子异口同声的道。 帝王挑眉,看着眼前三人,幽蓝眸里笑意浓郁得几乎化了积雪,目光落在温雅的墨竹色衣裳的姚子静身上,修 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道:“哦?姚爱卿也不知?”姚子静微微一笑,欠了个身道:“臣确实不知,正所谓不知 者无罪。皇上您说呢?” 茶杯放下了,帝王无所谓的点点头,转而看向自己的两名妃子问了相同的问题,已经吓得如花似玉的女子梨花 带雨了。看着那泪水帝王心生不耐,正欲发火时整个人顿时僵硬了一下,凌厉的目光扫过看戏般的何玄与姚子 静道:“你们自行处理。” 来不及反应上位上哪儿还有人的踪影存在? 用瞬移回到寝宫的帝王满心欢喜,因为在刚刚的瞬间他感觉到小人儿醒了!可是当看见那一如他离开前模样的 小濯染时心情如烟消云散。 有着疲倦与丝丝痛苦的帝王侧躺在小濯染的身边,小心地将那脆弱的身躯抱在怀里,蜷起双腿,像婴儿姿势般 。微凉而发颤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那已经有小人儿脚踝长的银发,闻着那乳香,闭眸轻喃:“为何还不醒……真 的要等七年么?濯……你真的要我等七年才愿意醒来么?” 心底奇怪帝王言语的小濯染微微睁开了眼睛,耳边能清晰听到那微弱得像垂暮老人的心跳,这点令小濯染觉得 不可置信。以帝王的年龄来算心跳应该是强劲而有力。思忖间,头上又传来帝王隐含颤栗的细碎声音。 “濯,你是醒了的吧……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心里微怔的小濯染依然不动声色,直到环抱着他的帝王睡去了才抬起了头。 如同婴孩的睡颜,细长的眉却怎么也松不开的轻拧。睡着后的帝王心跳与呼吸几乎无法察觉,仿若死人。 小濯染凝神看着帝王,心里面划过羽毛般的痕迹,沉默后他低下头维持原来的姿势,心里面不知对自己还是对 帝王道了句:若五年后,还能这般我便醒来。 五年,对于他们的时间来说很短,几乎可以说是转眼即逝,但是对于一个等候的来说却是最难以煎熬。 后宫内,九名妃子少了两个。没人会注意不存在背景势力的妃子,只有内心有鬼的人才会去注意。 三天的夜后,姚子静像刺客暗闯帝王的寝室,却没有惊起任何暗卫。一袭贴身黑衣的姚子静大大方方的站在早 已坐在屏风前长椅上等候他的帝王面前,温儒的书生气透着令人舒服的味道:“皇上,晨妃已死,瑞妃供出这 次计划的幕后主使是婼妃。”“婼妃?”帝王隐约记得这个人,想了下道:“是她?可有误?” 给与肯定的答案,姚子静举起胳膊做出了“杀”的动作,帝王却在沉思后摇摇头,双手绕在胸前道:“她没有 那么大的胆子,密切监视。”说完后挑眉看向寓意不单纯的姚子静道:“仅为了这事就冒着被杀的危险私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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