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器嗡嗡的转响,小小女孩在一旁欣赏。 刚刚,又有陀软绵绵的小小被小小女孩给送入了烤箱。 亲手设定了温度,亲手调好了时间,亲手……放入。 小小的婴儿在里面是不会哭闹的,确切点说,是哭闹不了。因为每个被小小女孩给“送走”的,都事先被灌以安眠等 成分的重度迷药。 呵呵,时间不长,美味出炉。 被命令到得全部吃掉的小小女孩。 第一次得到命令后没有立马执行的小小女孩。 迟疑了脚步内心在抗拒不能从命的小小女孩。 所以,只是站在那里。 所以,只是默默看着。 “不能么?”老师语气平和的好言好色,“还是……不愿意呢?情。” 小小女孩的内伤。韩情寒情……本以为自己能断了一切人类最基本最良善的感情,寒了念割了情,哪知……心里,依 然还存在些许的道德,偶尔还要备受忽然冒出头的煎熬反抗。 原来,我远远还不够!小小女孩的挫败。 “我……做不到。”叹气,如实回答。 做不到,便得接受惩罚!主动请求道,“麻烦老师教育不成器的我。” 脱 光了衣服坐在一个塑料大桶中。 无数老鼠,有活蹦乱跳的,有尚余一口气的,最多的,是缺失的残骸。 落下。 落在了头顶、肩膀、胸口、大腿……很多很多的身体各个部位。 纷、纷。 纷纷的无尽的耗子血液和吱吱声,还是,某个人的恐惧和颤抖? 从此,害怕的动物中多了一样,那便是耗子。 小小女孩的心理阴影,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半个小时内,那黑灰色的毛披上了红色的外衣,一齐染上自己时的恶心。 但说到恶心……却不是最恶心呢。 小小女孩,成长,不断。 35.鸵鸟 最上楼。 当我得知到消息第一时间匆匆赶去时,独独入目泪已流干的年轻男人单坐床边,木然状形同死尸,倒与床上的那具冰 冷且无法动弹很是形似。 僵直了躯干,停止的鲜活。 寂寂。 除了双目通红血丝密布外,他一脸惨白,一身缟素,一整虚空,相映的与一室的洁白混为了一色茫茫。 至、无。 满屋的哀伤不言而喻。 我的心也一并沉入了海底。 眼前素素的一片白啊……不由回想起前世时我的衣橱中白色最多,可其实我已经烦躁极了这颜色。这种苍茫无光的静 色彩,就如同暗黑中的自己一样的感觉冰冷剔骨,毫无任何的存在感。 厌恶,却反复穿着。 挑剔,却不停购买。 矛盾纠结着的我…… 总是言行不一的我…… 永远戴上面具的我…… 微微皱眉,撇去心中的异感。既然我到此,就必须先安抚了眼前这人,他隐隐视死的无畏愁痛让我记挂啊。 “聿哥哥,”可不知该劝说些什么,我只得呐呐的唤着他的名字。 绝不会道出口什么“你别难过了”或“往者已矣”之类的言论。深切的明了,因为辞世的不是自身关切的所系,纵然 我如何扼腕,如何表达惋惜,却像隔衣挠痒,实则入不了真正亲者的痛苦内心。而且……论及难过么?我压根一丝一 毫都没有产生这样的情绪。 生老病死,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殿下,”他转头扫了扫我,一个空灵至飘渺的笑容浮现于他白玉般年轻的脸庞。停滞几秒,他出声询问我,诡异平 静的诚挚,细语,“殿下,请您告诉我,夜……他其实并没有离开我,对么?” 我,无言。 这对父子情人的依赖很是羁绊,记忆中有过的几次接触,他们,极为幸福呢。自他们的身上, 我重温到了刻骨铭心。 然而哪知一场小小的伤寒竟能要了其中一人的性命! 我的茫然。 会不会正是因为太幸福了,于是乎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而人,是不是真的不能太笑口的,否则老天都会要罚你? “夜叔叔他,”斟酌了下,很傻的套路道,“不过是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依旧守护着你罢了。” 在那个人离开了我之后,在自己能坦诚真实心境以后,在自己能和昨日的自己面对面过后,我,无数次用这个理由安 慰着我自己。 曾经用这个理由我支撑了自己十年,也希望这个理由现在能宽慰住他。 手掌复上了他的手掌,然后握紧,从而借以传递一个意思——所以请你不要太困顿了。 闻言他沉默,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李夜的尸身。 半响。 一如在同生者说话般,他口吻甜蜜,笑的模样动人,“爹爹啊,让我再为你整一次衣装。”但为何表情却如此的悲伤 ,诺言般宣誓,重重,“聿儿爱爹爹,很爱很爱。” 此情此景,心的某个角落在翻滚不息。留个空间,知晓他需要与那冰冷独处,因为一定尚有很多言语要明迹。趁他整 理李夜衣冠的当口,我出门。 “告诉冉一声,我确定了今晚会留在这。”小小声,我吩咐道。 出宫前,我就有预感今晚可能不能回去。 “是。”一个不知从何传来的声音回答。 “还有,”想了想,多管闲事的叮咛,“多派些人手看着他。” 几条黑影飘现,而后转瞬即无。 抬头,浮云悠悠,洁净的天空宛如平时。 其实无论少了谁,这地球还不照样一成不变的继续转动呐。 “哎……” 无言劝慰道,年轻又可以继续挥霍的大活人啊,何苦爱的如此绝望而无二。 何必。 何必呢。 但小七啊,重生前的你呢? 你不是,也那般过的么? 行尸,走肉。 纯粹为呼吸而呼吸。 ……说谎伤害,伪装虚假,都是矛盾犯的错啊。 偶尔很清醒,偶尔却抗拒。 套子中的……小七啊。 “主子,”一个心急的气喘打断了我的沉思,“事态如何?” “哼!”冷冷一声。人断气了那么久,你才赶到,这最上楼还是你当家吗? “琴哥哥,你,是不是太居安了呢?还是说,孤太纵容你了?” 瞧也不瞧他,笔笔从他身旁掠去。 ~~~ ~~~ 偶素表明了夜半滴分割线 ~~~ ~~~ 灵堂。 “聿哥哥!”听闻暗卫禀报说他竟意图撞死在灵柩前,我着装凌乱,急急冲到。 额头的左右两滩血迹咋眼的刺人,他疲软的躺倒在地,像是断了呼吸般虚弱。见此情景,我俯身蹲到了他身边。 还好,还是有气息的。 “怎么不扶他坐好?”松了下来,才口气很冲的斥责暗卫道。 一身黑衣的魏伦(可怜滴刚刚才冒出名字滴一只配角~~~)低头禀报,“聿公子刚刚一时冲向灵柩,属下反应不及。待 我等制止时,聿公子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再次……所以为了避免公子再次折损,属下只得点了他的穴道,还来不及思 量下步,主子您就赶到了。” 一心寻死之人,这劲道确实很是惊人。我道歉,“对不起,不过把他的穴道给解开了吧。”随即笑笑,歉然道,“辛 苦你们了。” 我想,聿哥哥他必定是又思及了他父亲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而这般的执意,我也很头大待他醒后该说些什么开导他 安慰他。 片刻后。 将他安置在椅凳上,解开了穴道后不久,他缓缓醒来,目光涣散的,良久才将焦距集中起来,吐字,“殿下……”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以前和此刻同时在放映。几年前的那日,我和他之间的相遇光景不正似现在一般吗? 可是……我却幸福不了这人了。 转世前我是腐女,所以之于小受,我是粉有爱的。可即便已然皇室贵胄,我……终究有我的无能无力啊。 “聿哥哥。”叹气。 得到疲惫的回应,“为什么要阻止我?” 以手遮目,掩住了眼,可我还是分辨到了从他指缝间流出的透明液体。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难道殉情而亡方能代表到你的情真意切?!” 他偏头不语。 我惘然。 “聿哥哥,你死了,那火儿怎么办?难不成要她在一天内连失两位至亲?” 接着动之以情,“我听下人们提起,在夜叔叔死前,曾要求你好好活下去的,不是么?他那么做,那么的强求,不过 是想你能好好的活着。既然你那么爱他,你就该好好活下去!怎么还能如此的不自惜?” 他的表情变化。 我继续道,“我……如果我是你,我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因为这命有一半,是他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啊。聿哥哥,你过的好活的好,那死去的人才会安心。” 我以为,我这样说道他能放宽,可谁知看着我,他突然笑不可止,很疯狂,很绝望。 “聿哥哥……”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么? “死去的人,才会安心?”他反问。 “对。”我急忙点头。 在玄离开后,也有思及想去地下陪他,可……玄不是要求我好好的活着么?所以我没有赴死。我以为我活着,便是玄 在死前最大最想达成的愿望了。 余生,于是我微笑。 余生,于是我赖活。 李聿的眼神空洞,露出个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死去的人……死去的人……”他一遍遍喃喃,“那死去的人,明白活着的人的痛苦吗???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 知道!!!他能明白……能明白到我这个活着的人,要比他受的煎熬痛苦几万倍吗?”他失控的朝我喊着。 “聿哥哥……”是我刺激到他了么? “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哈哈哈哈哈,要、我、活、下、去……他明不明白啊,他说的这句话就犹如一把 刀子狠狠的刺入我的心口……没了他,我怎么能活???怎么活的了???要我活着,可活下去干吗?回归一个人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么?抑或……重新找一个人好好的相爱么?可谁都不及他的!谁也不是他了!” ——没了他,我怎么能活???怎么活的了??? ——谁都不及他的!也不是他了! 打到我痛处的句子啊。 曾经非常努力,却常常的叹息,常常有了疑问句,所以我沉默……可我为什么在玄死了之后依旧活的好好的,依旧有 滋有味的花销着? 冠冕道是自己要遵照他的遗愿而过,其实……是我自己在怕死么?我的胆小我的自我欺骗之举么? 没有资格……爱他的我么? 做不到决绝的……立马去找他的我么? 我那余生的十年,是不是在反覆练习,想让这份爱爱归零,但无能为力的荒诞? “不是的,”不知是要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听他话的活下去,不是纪念爱过他最好的方式么?” 我,需要解答。 一脸凄凄,李聿凝视我,“失了他,生亦何欢,死有何惧?失了他,什么都一样,什么都一样了!” 复归甜蜜,“有了他,才有不同。火儿,就拜托殿下了。” 我看着他摇晃晃的站起,明明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却出手制止了暗卫们的阻止。看到他步伐不稳却坚定的再次冲 上那灵柩。 “砰——” 撞击声响的似声惊雷。 我呆呆的在原地,注视完一个人毙命的全过程。 脑中一直回响着他说的——死去的人,知道活着的人的痛苦吗? 不知道,一定不知道的。就像玄,他不知道我已经痛苦到无法在那个世界继续呼吸下去。 玄死了,我活着。 而我,为什么会活着呢? 是因为以为面对着感情,唯一能做的只是顺其自然的让时间来洗刷它,慢慢的遗忘它?我爱玄没有爱的如我所痛苦的 那么深?还是,我以遵循遗愿为借口,在不要脸的赖活?其实我的逃避是在怕死的? 记忆里,谁为我流泪道,“而我,终究是不能与人相伴到老的,终究是要成为先走的那个。” 颤抖。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也不确切自己何时回到的宫中,我的精神状态从来没有这样的恍恍惚惚过。 死了…… 谁要走我的心,谁忘了那就是允诺? 慌乱。 不知在男人怀中了多久,我才意识回归。 “冉,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 “冉,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 “那冉,你永远都不要先一步的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点头。 宠溺为我。 夜晚的天空黑亮而纯净,如同纯净的墨玉一般闪耀着诱人的光泽。点点星光横跨其中,犹如美人迷离的眼眸,煞是好 看。看看黑夜,看看星光,看到这片无蔚的静谧,我便被勾起心中对理想生活的向往。 语气充满期望,“我要去看大海,看到这个世界最深蓝的大海!” 某人温柔的牵起我的手,“好,我带你去。” “我要去看山峰,看到这个世界最高耸的山峰!” “我带你去。” “我要去看平原,看到这个世界最辽阔的平原!” “我带你去。” “我要去……”一口气,说出了好多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了太久,我居然忽略到了在古代,五十便能知天命。害怕如潮水般狂 浪侵袭,于是乎决定像个吝啬又最简 单的守财奴,只要手里能抓到属于的东西,就会心满意足! 冉…… “麟儿,”轻吻过我的发梢的是谁的唇,隽永道,“再给我几年时间。等翌日能真正的独当一面了,我和你便游山玩 水,恣意快 活。” 偶尔很清醒,偶尔却抗拒的小七啊……在规避什么事实呢? 36.无衣 六月十八。 天幕灰灰。 突如其来额外生日礼物,一般人想来会很是开怀,毕竟少一样不如多一样,而特例,诸如我,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当口莫名的面对多余的礼物,则心情极度不爽。 视、若、垃、圾。 “主子,”小哨子扫扫礼物又看看我,方迟疑的开口,“这些,您都不要?” “不要,都扔出去。”一副误食大便的苦大表情,“不过是毒方《万毒朝宗》孤本和传说的‘起死还魂丹’一颗而已 ,”我鼻孔出气,不屑,“不要尽把杂物朝我这里堆!” “可主子,这些都耗费人力物力才搜索得来,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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