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恼了,宿醉加上昨夜恼人的行为,让我把气出在他身上,「方冢,我一直觉得你是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这次 就这么任性?再说你不也有很多情人是玩玩的吗?昨夜让它过去,别追究,好吗?」 方冢抿唇,扭过头不再看我,一时间两人没说话,失了互动。 可想想的确是我不对,他都有爱的人了,我老牛吃嫩草对他做了过分的事,还以长辈的身分压他。我只得叹气,放软 声音:「你说,我要怎么补偿你?」 方冢没转过脸,看不见他的模样,只听见温温的声音:「我要你当我的情人。」 「呃,」我瞠目结舌,「我?」 他点头,挤出一个鼻音:「嗯。」 稍微整理思虑,明白「情人」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的意义。 是情人,不是爱人。是拿来练习用的人吧,让他在各方面更加熟练,好让他爱的人以后获得最棒的对待。可为什么是 我?同样年纪的男孩接触的多了,想换个对象试试?又或者想等到爱的人变成大叔的时候该怎么对待比较好,所以找 个人先实验? 碰上这小鬼脑袋就会一片混乱,真是……年纪都不小的人了,再怎么说,当人替身的事情—— 我一个抬头,看见方冢受伤的脸,张着嘴,怎样也拒绝不来。 「……好了,我答应你。」反正,也不会对他产生感情的。 在看见方冢露出得意笑容的瞬间,我突然有股自己被贱价出售的感觉。 那天后,办公室时不时出现鲜花礼物,看得我有些恼羞。以前从没有过,我不干这种肉麻的事,自然别人也没对我做 过。 「经理,」秘书敲门进来,捧着花束,「今天是蓝玫瑰。」 连眼都懒得抬,我淡淡地说,「插在花瓶里。」 秘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所有花瓶都被插满了。」 我闻言抬头,对呢,整个办公室充满花的味道,十几种花香相 同时窜入鼻头,却不会浓郁到令人难受,反而令人舒服 而有些心痒。 可现在我是给人练习的,那花不是送给我,是透过我送给他爱的人。所以即便感到新奇,但一般认知里,成熟大叔是 不该喜欢的,我该给方冢这种讯息。 于是我又低下头,「看谁要,再不行就拿去扔。」 「好。」 秘书出去后,我有些嫌累地倒在椅背上。 究竟想怎样啊……以为这样做大叔会开心吗?怎么把对付小孩的招数用在年龄差距这么多的人身上?虽然每天闻着花 香心情也挺放松的,况且它们很漂亮…… 就在我被熏的全身软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霎时惊起,连忙接起。 「玄,是我。」是方冢,声音愉悦:「今天的花喜不喜欢?」 我愣愣,说:「我想,像我这种年纪的叔叔不会喜欢这种把戏的……你这次的方针错了。」 方冢有些怔住,「真的不喜欢?」 我一顿,却没怎么思考,「真的不喜欢。」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后开口:「对不起。」 「嗯?」这下换我怔了,「为什么道歉?」 「我自作聪明害你困扰,不好意思。」 「没事。」还是这样替人着想,我不禁羡慕起被方冢爱的人。轻笑:「反正只是练习,说不定那人到了这把年纪,还 会喜欢呢。」 「什么?」方冢的尾音上扬,带着疑惑。 我摸不着头绪:「你现在不是把我当你爱的人来练习吗?」 方冢又静默了,我只觉这宁静的时间十分别扭。 过不久,他说:「也是,到了你那个年纪,他大概也不喜欢。」 「呃,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觉而已。」方冢的语气听起来憔悴,我有些心疼,果然刚刚语气重了点。 「是吗。」方冢的声音夹杂疲惫,以及丝丝心疼:「其实那人从小就不相信爱这种东西,所以下意识去排斥恋爱中男 女会做的事。我只是想让他了解一下被爱的感觉。」 这孩子真是好啊,充满爱意的那种青春——不知怎地有点鼻酸,心里冒出一股淡淡的东西,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 …… 记忆快要涌现,我闭上眼硬生扼杀自己的思考。那些被沉压的东西,不该想起。 「那,撇开他,你对这些礼物的感觉是什么?」方冢突然问道,语气平板,却好像带着点掩不住的期待。 ……方冢愿意和我说这番话,或许代表他对我有些信任与看重,这么一想我就备感窝心。于是我抛开思绪,不自觉地 说:「其实就我的来说,收到这种东西……」 方冢催促着,像讨糖的小孩,「嗯?」 我笑:「不讨厌,反而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很窝心,只是不习惯所以奇怪而已。」 「真的?」方冢的声音立刻又恢复迷人的活力,我似乎还听见他在电话那头隐忍的愉悦笑声。 「嗯。」感觉到他的恢复,自己似乎也被染上了喜悦,我笑答。 之后,接二连三的还是收到很多花束跟礼物。明白方冢的用心,我也渐渐不再排斥,反而有点期待他今天会送什么东 西过来,每次收到都有股甜甜的感觉。 好像真的恋爱了一样。 脑袋里突然窜出这个想法,我有点被雷劈到的感觉。 恋爱吗……原来恋爱是这个样子? 会去期待对方的行为,不时关心他,为了一点小事感到甜蜜。 这就是恋爱? 我不太确定。因为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以往交往的女友总是冷淡地开始冷静地结束,交往最久的方冢也是如此,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没有这种悸动的感觉 。 就连……那时候也是一样,只是像个傻子追在他后面跑。也或许是曾经有过的,但要我说这究竟是怎样的情愫,我也 不明白。 尽管工作上得志,人生也还算顺遂,但几年来感情的空窗,再加上原本就极为迟钝,我对于恋爱这档事,真是一窍不 通。现在一旦碰上了,还是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恋爱」,平静的情绪就被搞得一团乱。 愣愣地看向窗外,暮色已悄然挂上。今晚与方冢相约去他家里吃饭,于是我赶忙结束工作起身前往。 方冢的家位于市区不远的一栋小别墅,有一大片花园跟泳池,静谧无声,很是惬意,反观我就只能住在稍微高级,却 吵又挤的公寓里。 我下车按了门铃,不一会儿方冢就打开大门,高大的身躯上还围着围裙,虽然有些可笑,但配上他的脸倒活像个主妇 。 方冢一脸欢愉的模样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往内走。 「玄,这桌菜还喜欢不?」他兴奋带我到餐桌旁,搂着我坐下。 一整桌的好菜,香气扑人也很有卖相,十分精致。我试吃其中一道,嚼了嚼,口感也挺好。 「好吃吗?」抬头,像女孩子做菜给心爱的人吃,方冢满脸期待。 我淡笑:「嗯,你真的很会做菜,从以前就是。」 提到以前,方冢笑开的脸稍颤动了下,随即又恢复了,快的让我以为是错觉。 「你喜欢就好。」 餐桌上的气氛很轻松,即使我只「唔」、「嗯」的回应,方冢仍像个孩子开心地不断开话题,不嫌累,不时还伸出手 把我嘴角的饭粒拿掉,荡着水波的眼柔情地望着我。 这样很像以前还在交往的时候,却又有些不一样,可是我找不着哪里不一样。综合这些天来,心里好像有个一直停摆 的东西,忽然鼓动了起来。不明显,却又很鲜明,惹得我莫名心慌。 「玄,玄。」充满宠爱的甜腻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扯了回来。 看见方冢朝我靠过来,太近的距离让我有些不自在。 「你看,又沾到了。」他伸手捻起我嘴角的残渣,放入自己口中,笑道:「嗯,玄好甜。」 我呆愣,脸有些烧红。他在说什么?这种亲昵的举动是前所未有,让我很愕然。 方冢漂亮的脸越来越靠近,气息吐在我脸上,让人连心都痒了。 「饭不好好吃,处罚你。」说完,我还来不及张口,他就舔向我的唇,又吸又啃。 「你住——唔!」我张口,他却灵巧地把舌放入我的口中搅和,让我连心都乱了。 趁我意识迷茫的时候,他悄悄伸手探入我的上衣内。 我一惊,猛力推开他,茫然和不可置信,身体很烫。「你做什么?」 「你是我的情人,这样很奇怪?」他的脸也染上了红晕,话却说得明白,瞳眸中除了欲望,还染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情 感。 许是恼羞成怒,顾不得这么多,我斥喝:「不是,方冢不会做这种事!」 以前方冢文静听话,从没对我做出越矩或尴尬不快的事,总是我主动了他才顺从的接受。方冢不是这种霸道无理的孩 子。 「我该做什么?」方冢的语气冷了,脸上有丝丝的残酷,「林玄,这么多年过去,你该接受事物的转变,不要老是活 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闭自己对你没好处,懂吗?」 他若有所指的,似在针对这件事,又好像不是,残忍而不带怜悯的责备让我不知所措。他从没直呼我的全名,看来他 也是恼了。 「你这……」脸部纠结,很难看,很难受。我扯着衣领,呼吸有些不顺。记忆被翻搅出来,乱成一片。 从没被人这样指责过,几十年来,我自认完美的伪装、成熟、理性、刚直、拘谨,一切都乱了。 他凭什么自以为是的撕开我的伤?谁能理解我这么做的背后,是为了隐藏那些血淋淋的噩梦……我痛苦地闭上眼。 方冢着急的上前安抚,语气不忍:「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 他不断抚着我的背,轻柔的好像在呵护一个婴孩。渐渐地,我强压着心中的激昂,让混乱渐渐消退,呼吸顺了。我想 ,一切又恢复平静。 然而接踵而来的,是冻结的沉默。 「……」 我与方冢之间的互动、言语都静止了,只剩下时间不断的流逝,还有滴答的钟声。 「方冢。」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先开口了。 「……嗯。」 「我能理解你这样做的原因了。」 方冢霎时抬头,那眼里转动的波光有着无限的彩,太过炫目又有些许不真实。「你懂?真的懂?」 我僵硬地点头,「我会接受。」 「太好了!」方冢开心地抱上我,用力过度而显得颤抖,我都不晓得他为什么可以高兴成这样? 我只知道,不该跟个孩子计较。 这样太不理智了,也不该因自己的私事而牵扯他人。 这不像我应该有的样子。 「我会当个称职的练习情人,刚刚是我毁约反抗你,不好意思。」我说,用尽全身的力气那样疲累,已经有点苍老的 脸现在或许又增添几分皱褶。「你以后做什么事我都会接受。」 说出的瞬间,我感觉抱在身上的手失去温度。可是我刻意地忽略了。 「……是吗。」沉默几秒,方冢的手垂下,向后退了一步,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被吓着了,哑口无言,不过随即调适。这孩子真的不一样了,我心里竟开始有些惧怕。 「那也无妨。」瞬间,他换上灿烂的笑颜,却好像透着悲伤。「只要最后能得到一样的结果,无论什么手段、什么方 法、什么途径,我都愿意。」 第三章 什么? 我怔怔的。他在说什么?他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反抗而生气,才口出恶言?我分明说了随他处置,怎么反倒是他苦起脸 来了? 「从以前就这么想——只要能让你感受得到。」 额前淡褐色的刘海遮住了眼,阴影一片。他靠过来,双手撑在座椅两侧,把我锁得死死的,无处可逃。 「你——」我才启唇,他的便堵了上来,力道有些粗暴,把我的唇咬得红肿破皮,血珠点点冒出,湿润一片。 「很痛!」我推开他,擦擦嘴,皱起眉。 「是你说,我做什么事都会接受的,不是吗?」他笑,无害却好像带着丝淫邪,「可不许你再反悔。」 说完,他又立即将唇凑上来,粗鲁地撬开我的嘴吸吮着。 疼—— 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脑袋杂乱的影像又浮现,好像回到当初令人害怕却又不得反抗的情境下。心里泛起惊恐的涟漪, 我下意识想推开,不料才举起手,便被擒住,力量大的吓人。我惊惶地睁开眼,看见方冢冒着欲火的眸。 是方冢,不是他。心里稍微平缓,却发现方冢看来很生气。 我愣了,脑袋也停止运转,任由他在我嘴里肆虐。 是啊,我才答应他无论他做什么……不能一再食言。 反正,也只是暂时的。 无论如何,最终我都是那个不配得到爱的人。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股冲动,我不知道是什么情愫。垂下眼帘,不再 挣扎。 方冢见状,先是停顿了下,而后紧抱住我深深吻着,另一手搂住我的腰,我好歹是个不轻的男人,他却轻松地将我抱 了起来。 忽然离地,心一急,我反射性地缠住他的颈子,脚也围着他的腰。却发现下身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抵住。 方冢这时离开我的嘴,带着情欲的泛红脸颊,我意志迷蒙,只听见他说:「想做。」 他望着我的眼充满爱意,我却无法分辨其中的真实度。他将头埋入我的颈间啃咬,吐着气:「给我。」 不等我回应,他抱着我走进卧室,而后有些粗鲁的把我扔在床上,压了上来。 「嗯?」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被挑逗的有些头晕脑转,可看这情况,他想做TOP? 「不行?」像是会读心,他笑,脱掉我的衣服,「是你说随便我怎么做。如果要当练习对象就彻底点,因为我想对我 爱的人这么做。」 我心一寒,胸口有些难受。 不是因为我还喜欢这小子,而是因为被当成替身难免会难过,一定是这样。 也只是因为想到,就连方冢……也这样对我。 不过,早该料到了。怎么到现在还会疼?难道是还有所期待?期待自己在他心上会许特别一点? 也太过愚蠢。 心里又一阵熟悉的苦涩浮上。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无论当下是多激情甜蜜,把整个人、整颗心都奉上了,却还是能 说丢就丢。 这就是那个人教给我的……相当受用。 到头来,我只得酸涩地苦笑:「那你轻点,叔叔怕痛呢。」 方冢微愣,而后也挂着笑:「会的。」 俯下身,他沿着我的颈处往下舔吮,「真没想到,你愿意做到这种程度。」似乎带了些讽刺地轻声说,顺便恶意轻咬 了我的乳首。 我颤了下。不知道是心还是身。「答应了就该做到……」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也好在以往跟方冢交往过,性事虽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现在身体对他的洁癖并没有相当明显, 接受应该也不成问题的。 他见状,轻笑,似乎夹杂了苦楚,「也是,玄从来就是个认真的对待一件事后,就会死心塌地的人。责任感意外的重 呢。」而后又更卖力地逗弄。 无法再去听清他说的,第一次被人这么挑逗,我只能喘息颤抖。 以往的性爱总是像例行公事,没有什么激情。于是这次带着浓厚情色意味的性事让我不知所措,像不经人事的少年一 般羞涩。 ……真丢脸。 「快点……」现在的爱抚刺激太大,陌生的感觉让我感到意乱,只希望赶快结束。死命地咬住唇,我紧抓住他的手臂 ,生怕一不小心就发出丢人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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