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点点头,又犹疑道,“只是现下夜深了,君上要多穿点。”
“好。”
蝶衣为我披上了件内绒的风衣,又叫了两个侍卫跟着我,才放心我出门。
其实我亦只是兴之所至,但在今日这样的月光下,内心也比以往平和得多。
我本是打算在阁中逛一逛的,但夜里阁中漆黑一片,又有水,并不安全,只好出了南山阁,在僻静的宫道上闲走。
路过上官温雅的寝宫,内殿灯火通明,却无人值守。
鬼使神差的,我吩咐了侍卫留在门外,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若我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宁可一辈子都不曾踏足。
殿中静悄悄的,远远地传来一丝细微的异样的声音,让我疑窦顿起。
心跳有些加速,不知是莫名的好奇还是隐隐的不安。
我加快了几步来到上官温雅的寝房外。
又向前走了几步,门未关,甚至可以说是大大地敞开着,但里面的场景却令我脑中一片空白。
李振睿正压在上官温雅身上,两人衣衫褪尽,身体交缠,挥汗如雨,早已忘了周遭的一切。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无法想象。
无力地靠在门前的大树上,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尽数抽去,让我难以呼吸。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而且是以如此突然和措手不及的方式出现。
我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流向了脑中,头痛欲呲。
咳嗽一声又一声压制不住。
蝶衣在一边焦急地拍着我的背,似在说着什么,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面前似乎站了好些人。
但是我咳得实在没有力气抬头,每一声咳都好像生生在心中扎了一刀,又痛又绝望。
“熙儿,你怎么样?”好像听到了李振睿的声音。
但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肩上,我便厌恶地甩开,“别碰我。”
声音的尖锐令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李振睿愣在原地,上官温雅披着衣服举止无措。
“别碰我。”我缓和了语气,却已是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李振睿,我们真的完了。”
话一出口,我又咳嗽了一声,胸前已被染上了一大朵红花。
我看着前襟的鲜血,心头发凉。
我今年才二十出头,便已多次呕血,这是英年早逝之兆,大大的不详。
“熙儿……”李振睿神色一慌,想扶住我又连忙止住了,只小心地问道,“你要保重身体……你不喜欢,朕日后不来便是了。”
李振睿近乎恳求的语气并没有让我好受多少,反而心绞痛得愈发厉害。
今夜巨大的情绪波动触发了我的心悸之症,我挺着大肚子,却不由自主地弯了腰,双腿打颤,已无法站立。
李振睿不由分说将我抱起,一边喊着叫太医,一边快速抱着我离开了上官温雅的寝宫。
身体上的折磨终于令我无暇再伤心,在一阵强似一阵的心绞痛中我已昏死过去。
☆、(六十八)
仿佛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经历了诸般沉浮,往事一幕幕飞快闪过,我挣扎着欲醒过来却不得,只感觉来来往往的人影在眼前走过,闹哄哄一片。
待我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一睁开眼,便看到李振睿正坐在床前,眼中尚有血丝。
“熙儿你醒了?”李振睿惊喜道,“穆彬,进来看看。”
穆彬应声而入,又重新为我把了把脉,禀告道,“君上已经无碍了,用点膳食即可。”
李振睿神色轻松了一些,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说的事真的没问题?”
穆彬神情有些微妙,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适量的……事也有助于生产。”
“好,朕知道了。”李振睿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我听不懂他们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只看到李振睿又接过蝶衣端来的药膳,自己舀了一勺后慢慢往我嘴中送。
我偏过头,闭上了眼。
“熙儿,你即便再恨朕也不能与自己的身子作对,更要想想腹中的孩儿,它还饿着肚子呢。”
李振睿说的话正中要害,我无奈地睁开了眼。
为了孩儿,纵使再不情愿,我也要让自己好好的。
正要唤蝶衣,李振睿已先我一步将众人遣退,还关上了房门,屋中便只剩下了我和他。
“你想做什么?”我皱眉道,“我要蝶衣服侍。”
李振睿笑了笑,却并不理我,只含了口药膳到嘴中,然后按住了我的下巴。
他的脸伸到我面前,在我的震惊中封住了我的唇。
下颌被他的手捏着,药膳便从他的嘴中流到了我的口中。
“唔……”我伸手推他,却推不动,他已整个人压了过来,只没有碰到我的肚子,却是不容拒绝的气势,将我牢牢锁在怀中,强吻了很久。
我无奈地咽下了自他口中过来的药膳,心中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待到他放开我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李振睿,你混蛋。”
李振睿手背抹掉了尚留在唇边的药膳,笑得很肆意,“朕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看来还是对你用粗比较好。”
“你……唔……”我话还未说出,又被他的唇堵住了口,被动而艰难地咽下了药膳。
然后一口接一口,没有给我喘息骂人的机会。
我只能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他十八代祖宗。
直到用完最后一口药膳,我才有机会开口。
我嫌恶地抹了好几遍嘴角,“你真恶心。”
一想到他吻过其他人之后又来吻我,还用这种方式,我便恨得牙痒。
“朕还没做更恶心的事。”李振睿笑得很邪气,在我惊呼中撕开了我的衣衫。
“你干什么!”我简直怒不可遏,只是身体本就笨重,加之全身无力,根本无法与他相抗。
李振睿直接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双腿被掰开,他强势挤了进来。
我简直难以相信,“李振睿,你敢!”我怒喝道。
然而他将我的警告置若罔闻,衣衫褪尽,大手轻抚过我的身体,被他以极其WX的眼神盯视,我羞愤欲死。
然后李振睿取出了润滑膏……
一切都是瞬息之间,快到我还来不及反应便发生了。
我瞪大了眼,直到下身的痛楚传来,才终于回过神,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怒吼,“李振睿,孩子没了我要你的命!”
李振睿反而笑得很高兴,“好啊,朕把命给你便是。”
在他的逐渐TINGJIN之下,我不由SHENYIN出声,直到撞到最深处。
“李振睿,你出去!”我疯了一样推开他,却无济于事,反而被李振睿抱得越发紧了。
他搂住我,双唇热烈地吻住了我的唇,声音已十分粗重,“熙儿,朕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无耻。”我斜过脸,他便吻上了我的脖颈。
我愤恨道,“你找你的花儿,草儿,柳儿,雅儿去,别碰我。”
“朕只想要你……朕非要你不可。”李振睿霸道得不可一世,DING得我几乎晕过去。
很快,我再也没有力气与他争执。
□□过后我久久无法回神。
至今难以相信我竟然在这时候还与李振睿缠绵床榻,真感觉如鲠在喉。
“熙儿,朕快想死你了。”李振睿还意犹未尽地在我身上抚摸,仿佛看不厌一般,真不明白我此刻的身形还有何值得留恋的。
“朕后悔了,早就应该……也不用去找别人。”李振睿自言自语道,“熙儿别生气了,嗯?”
李振睿态度诚恳而真挚,然而仅这些便能令我忘了那夜所见的场景么?
不可能。
一想到他对我做的也对别人做过,便再也不觉得有多么欢愉,只有无边无际的心痛。
我之于他,与其他人又有何分别?
我难受得不愿再听他的言语,合上眼假寐。
李振睿便也渐渐不再出声,只抱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才离开。
第二日,我在阁楼中独自一人对弈。
与李振睿的关系我还需要静静地思考,不能因为与他有了床第之欢就勉强接受,这样并非真正解决问题,只是将问题放到了未来。
我无法接受他在红苏汤中对我下药。
无法接受他与其他人恩爱缠绵。
亦无法接受他对白芸希的执念。
若因为对他的情意而轻易接受,未来我必将因此而伤痕累累并饱受桎梏。
蝶衣尚在耳边念叨,“君上,真的要闭门谢客么?好不容易您和皇上.......”
我并未回答他的话,只问道,“都准备好了?”
“是。”蝶衣疑惑而不安地看着我,我只回以淡淡一笑。
日落夕阳,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我自阁楼往外看去,亦忍不住为这壮观而奇妙的场景而惊叹。
南山阁外,听见御前的宁公公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随后,南山阁的门便被推开了。
李振睿大踏步走进来,气宇轩昂。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下人无论远近纷纷向李振睿请安。
我在阁楼上懒懒地招呼,“皇上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
李振睿笑了笑,正要向前迈进,却被罗羽拦住。
“皇上恕罪……君上身子不适,今日不便见客。”罗羽说完,额头已沁满了汗珠,一副为难的表情。
李振睿脸色沉了沉,推开罗羽,继续往前走。
“身子不适,朕可以帮你治治。”李振睿抬眼看向阁楼上的我。
我放下手中的棋子,趴在廊檐上,淡淡笑道,“皇上又非医者,如何治得好,不如早些回去陪你的爱妃们。”
李振睿冷冷的一眼扫过来,“你也是朕的爱妃,朕也不能冷落了你......至于治不治的好,试过便知道了。”
我收住笑,只平静地俯瞰在假山处的李振睿,心道,试试便试试,你以为这里想进就能进么?
李振睿行走至秋千处,阁中的景致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路,明明是一条通道,转瞬间已被封死。他立刻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但还未走到,面前又出现了一块大石。
眨眼功夫,他面前所有的路都被封死。
李振睿抬起头对我挑眉道,“乱石阵?”
“微臣才疏学浅,平日玩闹之作,皇上莫怪。”我微笑。
李振睿后退了几步,扫视一圈,唇角扬了扬,“这可不是普通的乱石阵。”
我心下暗道:这是自然,虽然是最基本的阵法,但融合了我独创的星图,内里格局早已不同。
“皇上现下离开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微臣不留生路。”我收了笑严肃地警告他。
李振睿不为所动,视线在四周逡巡,继续寻找突破口。
我挥了挥手,命人关了生门。
李振睿冥顽不灵,那就待在这儿别出去了。
我冷哼一声,转过身只专心钻研我的棋局。
纵使李振睿行军多年,见识过不少阵法,也不可能轻易破了我的阵,我对此颇为自信。
果然,李振睿被困在阵中近一个时辰,除了毁坏几个门,却始终不得突破。他身边的霍青和燕铎却是灰头土脸,身上已负了伤。
看着李振睿阴沉的脸,我忍不住取笑道,“皇上,你的御前侍卫就这点本事?看来平日里看家护院惯了,轮到冲锋陷阵便这般弱不经风。”
李振睿抬起头,眉间拧起,嘴角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谢凌熙,你好样的,连这些旁门左道都使上了。”
李振睿所谓的旁门左道是我布置在阵中的护阵之宝,只要他破了阵门,便会激发此门中的护阵石,从暗兵利器到蛇虫鼠蚁均会被一一放出。
不过因是试验之物,并不会对他们有生命危害,只是带来不少麻烦罢了。
况且李振睿本就有武艺,身边又有数十个御前侍卫护驾,应是伤不了他的。
李振睿踩死了几只乱窜的田鼠,一脸嫌恶的表情,让我忍俊不禁。
“谢凌熙,等朕破了阵,非扒了你的皮。”他恶狠狠道。
我轻笑一声,“好啊,微臣沐浴更衣静候皇上佳音。”
李振睿喉结动了动,脸色却越发阴沉,“谢凌熙,你死定了。”
我笑得很温和,转过身已是另一幅面孔。
“蝶衣,”我勾起唇角,对她使了个眼色,“整死他。”
“是……君上。”蝶衣打了个寒颤,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而南山阁下还能听到兵器相接的声音。
我打了个呵欠,呼唤蝶衣为我准备沐浴。
以李振睿的性子,不会轻易放弃,但我的阵法古怪而繁杂,他们是绝计破不了的,所以今夜怕是要留在这儿了。
想到李振睿一直以来呼风唤雨,左拥右抱,也有如今身陷囹圄,突破无门的时候,我的心中便有种报了一箭之仇的痛快感,心情也没来由得大好。
我脱下衣衫,缓缓走到浴桶中。
水上漂浮着一瓣瓣的红色玫瑰,轻轻吸气便是一阵淡淡的芬芳,令我的心也跟着平静起来。
唯有蝶衣尚会时不时地进来向我汇报情况。
“君上,皇上请来了钦天监监丞来破阵。”蝶衣兴冲冲地进门。
又过了一会儿道,“钦天监监丞正与樊将军一道研究破阵之法。”
我心下略动,李振睿终于找到突破口了。此阵有钦天监丞来破,两个时辰便能解围,再加上樊将军,恐怕没有一个时辰便能破了。
手指在浴桶上轻点,然后对蝶衣勾勾手。
“君上……”蝶衣红着脸探过头来,等待我的新指示。
我在她耳边言语一番,她便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蝶衣便进来道,“君上,他们进了幻梦阵!”
随后又是一脸忧色,“幻梦阵白日里便极难走出,现下已经天黑,这恐怕真出不来了……”
我清冷地笑道,“无妨,既有胆进来,自然要有被困阵里的准备。”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皇上受伤了吗?”
蝶衣摇摇头,“奴婢不知道,没在阵里见到皇上……”
此话一出,我也陷入了疑虑。
李振睿怎么会不在阵中的呢?难道是中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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