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南山君传——南山君

时间:2016-04-09 18:37:47  作者:南山君

  我含笑点头,直到她被推上了马车。
  看她被抓走,我心中万分不忍。她遭受的这番劫难都是因为我,心中便更是内疚。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希望她的命星能护佑她,让她能走出这场劫难,从此幸福安康。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又想到自己如今孜然一身在这深山老林,即将生产却无一人相伴,不禁悲从中来。
  不过也只怔忪了片刻我便调整了心绪。
  境遇困苦虽非我所愿,然感时伤怀又岂是我谢凌熙所为?
  我重新整理了下衣衫,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我从未对我所做的选择后悔,包括策划此次逃亡。
  如今虽然孤身一人,生死未卜,但想到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心下便舒畅不少。
  我并不识路,此时又已天黑,早已分不清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身处何方,只觉得腹间的疼痛次数却越来越多,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只好找了一处能够遮风挡雨之地休憩。
  这个山洞离被劫匪发现之地距离甚远,想来应该不会被再次追来的劫匪发现。
  我靠在山洞中,恰好还能看到此时的天空。
  今夜云雾稀少,天上的星星璀璨而明亮,却不是我的。
  我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无所作为。
  强忍住腹间的疼痛,我在山洞中四处搜寻柴草。
  每一次弯腰对我来说都非常困难,小小一垛柴,我却几乎用了两个时辰才捡拾完毕。
  在这其中,一次比一次强烈的阵痛让我忍不住痛苦出声。
  等燃起篝火,我已累得满头大汗,依靠在洞壁上粗重地喘息。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落魄到这地步,实在可悲可叹。
  坐在铺了干草的地上还未休息片刻,又是一阵阵痛袭来,这次的阵痛与原先的大不相同,痛得更为剧烈,也更为钻心。
  我知道这是羊水干了。
  从今天上午开始便破了羊水,直到此刻,羊水早已流干。
  现在的痛是干痛,远胜于之前的痛的十倍。
  我蜷起腿尽量使自己的姿势适合生产,但是使劲了半天依然无济于事。
  孩子卡在腹中一动不动,出不来。
  我几乎急得快哭泣,时间拖得越久越生不出来,甚至会丧命……即便生出来了孩子恐怕也已断气,我不希望辛苦怀胎十月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不由地痛恨自己失策,更痛恨李振睿为何要这样逼我。
  若没有这连番的意外,此刻我应该早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吧,何至于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的山洞中孤独待产。
  纵使我看了很多男子生产的书又如何,书中的毕竟与实际相差甚远,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绝望,只能凭着尚存的一丝力气继续用力。
  然而却犹如杯水车薪,无法推动这生命的进程。
  我不知坚持了多久,连辛苦堆起的篝火都烧了一半,但孩子依然还生不下来。
  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帮我就好了,可现在只有我自己,而自己却越来越筋疲力尽。
  我靠在洞壁吃力地喘息,长时间的用力眼前已有些晕眩。
  这样下去孩子是生不下来的,除非有奇迹。
  天麟男子与女子的身体构造不同,因为甬道狭窄得多,天麟男子生产时的困难程度甚于女子十倍,可谓九死一生。
  而我因为羊水流干,孩子迟迟下不来,已无法通过自然的方法分娩。
  如今只有一个法子或许有希望,那就是剖开我的肚子将孩子取出。
  可是,我身上唯一的一把刀给了蝶衣防身,除了剩下的一圈线,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可以使用的工具。而且即便我有,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如何进行操作?
  想到这里,我便也释然了。
  或者天意如此吧。
  此行凶多吉少,我早已知晓,对未来将要面对的一切我也已有心理准备,如此便也无所畏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或许我谢凌熙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我终于放弃了。
  回想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有遗憾,有悔恨,有叹息,也有幸福。
  我没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的最多的还是他。
  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地需要他。
  也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地爱着他。
  可是,我们此生的缘分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李振睿,他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也是伤我最深的男人。
  或许这便是报应吧,我伤了多少人的心,如今终于也被伤得体无完肤。
  可是尽管如此,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是否还会重蹈覆辙?
  我竟然不知道答案……
  万般的滋味在心头,如论如何咀嚼都觉得此生远远不够。
  耳边是清晰的水滴声,一声又一声,这声声的催促,仿佛滴进了我心中。
  小腹的疼已渐渐麻木没有知觉,透过高耸的肚子,眼前却光怪陆离般明亮。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英俊又威严的男子向我走来,他伸出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我们一起抬头,周围是一片密密的桃林,犹如粉色的云,遮住了半山腰,潺潺的流水在青山边缓缓而下,身后是一个简朴的小木屋,可以听到时断时歇的鸟鸣。
  再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楼阁,再没有成群的侍婢仆从,再没有勾心斗角的后宫纷争,没有红苏汤,没有白芸希,没有上官温雅,过往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我伸出手,在半空中抚摸这心中遐想千般的美好,眼前英俊的男子正对我笑的温柔,在我耳边说着阵阵情话。
  闭上眼,一滴清泪滑落,我用这一生呼出的最后一口气,对着眼前的男子唤了声
  “夫……君……”
  “夫君,我好想和你一起在这世外桃源白头到老,再也不理这外界的俗世纷争。”
  “好,等朕退位,便与你一道寄情山水,从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一)

  宣阳十五年年,皇上登基已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是历朝历代都前所未有的盛世——史称宣阳之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上子嗣单薄,膝下至今只有二子三女,后位悬置多年,无一人母仪天下。天下皆叹息,若没有断袖之癖,或许早就子孙满膝了。
  说起男色,无人不知那个惊才绝艳、倾城国色的南山君。只是南山君三个字绝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否则无论是好是坏一律格杀勿论。后宫一时人心惶惶,随着时间的流逝才终于无人记得。
  皇上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每一项决策都受到臣民拥戴,唯有两件事被群臣争议,但依然敌不过皇上的独断专行。一是不立皇后,二是南山君薨,以男后礼葬之。
  据传,南山君死于三国之乱。而三国之乱乃是中原近十年的大战,大战当天夜里还爆发了一场世所罕见的流星雨奇观。
  在那夜天象发生时,擅长骑术的皇上竟差点从马上摔落,幸得有人护驾。
  三国最后终于停战。
  但大夏的军队盘桓在山中数日不曾离去,却无法找到南山君的遗体。
  后人都说,皇上发动十万兵马寻找南山君,并引发了三国之乱,可见他对南山君是用情之深,无人可企及。然而南山君死后,皇上并未流过一滴眼泪,未有半分哀痛神色,照常处理朝政、井井有条。
  直到太子继位,皇上终于成为了太上皇。
  太上皇半生戎马,大夏铁骑曾为了寻找南山君遗体而搜寻三国界山不下百次,却终究一无所获。
  最后太上皇来到了一处秀丽的宝地,风景如画。绿草茸茸,流水潺潺,青山皑皑,桃林密密,只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蛛网盘生,许是久无人烟。
  然而屋边有一颗粗壮的银杏树,银杏树旁边是一块普通的石碑,刻着五个字:谢凌熙之墓。
  太上皇顿时眼眶通红,颤颤站立良久。猛然间喉头腥甜,吐出一口血,五脏俱损。
  那一刻,泪如雨下,悲痛万分,竟是恸哭不止。
  仿佛哭了一整个世纪,直哭得泪尽音竭。
  “熙儿,原来你在这里。”
  “朕来看你了。”
  “你一个人必定很是寂寞,这些年在阴间过的可好?”
  “或许你已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已如梦一场。”
  “但朕一定不喝孟婆汤,三十年、三百年、朕都在奈河桥下等你。”
  太上皇前所未有地松了口气,仿佛找回了失去多年的珍宝,笑得无比满足。
  后来,那个茅草屋被重新修建,屋中住着位英俊的中年男子,每日抚琴弄曲,采菊东篱,寂寞而逍遥。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蓬门又迭户,今始为君开。”
  曾经的笑靥如花倾城,如今的枯树白骨孤坟——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云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二)

  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
  村庄里有一条小路,满路是卖各种物什的小贩。村庄太小,这条临时的集市里便什么都有,从鸡鸭鱼肉菜到布匹绸缎等等,全村可买的东西都在这条路上了。
  夕阳未落,一个做糖人的小贩喜滋滋地开始收拾家伙,又东走西看精心挑了个簪子小心地塞进了兜里,开始往家走。
  熟人看见他,忍不住啧啧出声:“哟!张晋,这么早收工,又去陪你家娘子啊!”
  那个叫张晋的人一听,便是呵呵憨笑出声,“我娘子如今已有一个月身孕,自然要好好照顾。”
  路过一个卖书的小摊,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莫大叔,还有没有新到的书啊,什么都可以,尤其是奇闻怪诞,我娘子最喜欢了。”
  蹲在地上的书贩看见他便直皱眉,“你这天天催,也不嫌烦。我老头子也不能天天进城进货去,让你娘子且慢慢看,过几日再给你。”
  张晋连连点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书贩旁边卖胭脂的忍不住道:“张晋,怎么都不见你给你家娘子买胭脂水粉,净照顾老林头的生意!”
  书贩哼哼两声以示不满,张晋却自得地回道:“我家娘子不喜这些,买回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况且我娘子美若天仙,这些胭脂水粉只会糟蹋他的美貌。”
  他话一说完,便有人哄笑出声:“哟,一个粗鄙的乡下人,娶了个有学问的娇妻,现在都会说成语了。”
  “就是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娶了皇帝的老婆呢。”
  “净瞎说,皇帝的老婆也没有张晋家的小娘子娇气吧!听说十指不沾阳春水,日日不是看书便是睡觉,亏得张晋起早贪黑的挣钱,也不够他买一本书的。”
  “谁叫人家又有学问又生的美貌,把这张晋迷得找不着北了。”
  “长得美、有学问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娶了我们家秋莲,又能干又好生养。”
  在这些小贩说笑声中,张晋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笑吟吟地往家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一个极美的人静静地坐在他亲手制成的摇椅上,右手随意地搭着扶手,左手轻举着书,正看得很专注。
  张晋便这样呆呆地看了很久,直到他举累了手换了个姿势,右手托着腮,眼神离开了书本,不知是否在思考。
  张晋慢慢地走近,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引起他的不快。
  他又傻傻地看了很久,怎么都看不厌,直到看书的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看够了么?”
  张晋连忙回神,心咚咚地开始狂跳,每当靠近他都会忍不住狂跳,无法压制。
  他傻傻的挠挠头,然后笑嘻嘻道:“娘子,莫大叔这几日没有新书,你且慢慢看,我过几日再去问问。”
  他娘子随意地“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张晋讷讷地等了一会,又踌躇了片刻,才小心地取出藏在胸口的发簪,递到他娘子面前:“娘子,今日七夕,我……我挑了个发簪,挺好看的,送……送给你。”
  他娘子眼神并没离开书本,依然是淡淡的神情,悠悠地翻了一页书,才应了一句:“帮我插上吧。”
  张晋立刻像得到莫大恩赐一样,激动地手都抖了起来,连应了两声“好,好”,然后战战兢兢地将发簪插到他娘子乌黑的柔发上。
  只是一支很普通的铜发簪,做工亦非常粗糙,也只有这小村庄才卖的火,在城里便只是无人问津的地摊货。张晋三个月来每日少吃几个菜才攒下的,等到插在他娘子发间的那一刻,他觉得值了,别说三个月,便是三年,都值得。
  对张晋来说,每日最幸福的时刻便是静静地坐在他娘子身边,他娘子看着书,他看着他娘子,就这样看一辈子都嫌不够。
  等到日头渐渐落下,张晋终于起身准备晚饭。乡下人的菜很普通,三两下便做完了,虽是粗茶淡饭,但他娘子那样高贵的人却从没有抱怨过饭菜不可口。
  只是如今他娘子已有身孕,饭菜上不能再大意,这使得张晋在暗自努力锻炼厨艺的同时又尽量使菜式多样一些,给他娘子增加点营养,他娘子实在太瘦了。
  两人吃完晚饭,又在月光下坐了一会儿,他娘子喜欢看星星,只是这一日云层太厚,星星怕是看不成了。张晋拉了拉他娘子的衣袖,轻声问道:“娘子,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娘子遗憾地看了一会儿天,慢慢地站了起来,缓步向屋里走去。
  他穿着普通的衣衫,却难掩曼妙的身姿,清风吹来摆动了他宽大的衣袍,竟有种乘风而去的感觉。
  张晋在他身后看呆了,连忙快走几步赶上他的步伐,然后掺起他娘子的手:“娘子,我扶你。”
  两人走到屋里,张晋忙前忙后服侍他娘子洗漱,然后两人便熄了灯入睡。
  漫漫长夜,自是要云雨一番,张晋克制又小心地亲吻他娘子,心满意足地占有着令他着迷的人儿。
  念及他娘子有孕在身,房事不能太激烈,张晋意犹未尽地停止了亲热,郑重其事地在他娘子耳边承诺。
  “娘子,我会对你好。”
  “娘子,我张晋对天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
  这样的誓言,他说了不止一次。
  然而每一次,他娘子都没有一丝回应。
  一如今夜,除了他娘子浅浅的呼吸,万籁俱寂。
  张晋早已习惯,并不期待会有什么变化,眯了眯眼准备入睡。
  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翻了个身轻声问道,“娘子,明日想吃什么,我早些去买。”
  普通人的生活围绕的永远是吃喝拉撒。
  对张晋来说,每一日都是一样的过,唯一不同的是过了这一日明日还是一样的过。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