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健──别这样──嗯……！」陆子民口被封住，翟得健有力地制住他的双臂，将他整个人转面向他。 翟得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放手！ 口中温热的唾液亲昵的交合，他渴望有些什么可以维系住他们的情感，他张口直接吮住陆子民的舌尖，将所有可能抗 拒的话封锁。 「唔──！」陆子民挣扎着，想说不，舌头却被对方整个吮住，动弹不得。 感受到另一方的推拒，翟得健心中不安全感升到最高点，于是他用更大的力量去制衡，一拉一扯间，火爆的烟硝味逐 渐点燃。 陆子民也被惹起了性子，所有暴怒不安的情绪，顿时朝这个出口泄出。 两个大男人在客厅扭打起来。一时间，厅中的桌椅摆置，在两个大男人的出手下，倒得乱七八糟。 力量拉扯中，两人的躯体以最亲密同时也是暴力的方式接触着，贲起的手臂肌肉、胸肌互撞着，在怒火下隐隐勾燃起 欲念，蓦地，陆子民上衣被翟得健用力扯下。而翟得健的情况也没好到哪边去，前面的头发披散乱成一团。 两人气息紊乱，复杂地看着彼此。 在情绪暴走的同时，中间闪过的是更多两人相处的回忆，翟得健不顾一切再度吻住陆子民，若陆子民要回手，就让他 打吧。 陆子民怎舍得，回击的手在空中滞了下，就在这时，下身的拉炼被拉下，翟得健趁势用五指熟悉地捋动阴茎上的嫩皮 ，陆子民又开始挣扎，但没用，毕竟怎么样他都下不了重手阻止自己的伴侣。 「阿民……」翟得健不断地唤着陆子民的名字。 「阿健别这样，你听我说……我现在不想……啊啊啊！」陆子民徒劳地反抗，阴茎上的五指，其中大拇指移到龟头处 前端的小洞轻揉着，不一会，小洞上泌出动情的透明体液，失神的瞬间，下身裤子被拉下，陆子民感到臀部暴露在冷 空气中。 甚至他可以感觉到，臀中的肉穴已经在收缩，身躯无法欺骗自己，在同居日夜相处的生活里，身体被全然开发，叫嚣 着需索更多爱抚与进入。即使心中再多罪恶感，都无法将本能的性向扭转，他要的是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翟得健。 这个事实他不是早已体认了？ 若来生可以选择，自己还愿意是同志吗？陆子民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和心绪强烈冲击，即使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 不受控地自眼眶溢出。 「抱歉……」看到陆子民流下眼泪，翟得健怔然地停手。 那一夜，两人第一次分房睡。 隔日。 两个气色极差的人，面对面，相对无语。 「阿民……餐厅我去就好，人手我找来代一下，你好好在家休息。」说罢，翟得健原本想说些什么，又作罢…。能说 什么？质问陆子民还要不要他、要不要这段感情吗？ 陆子民沉默了下，轻轻地点头。 ◇ 「……Kai，你可以帮阿民代一天班吗？」 对这突兀的要求，Kai二话不说，扒下缠在他身上的人形章鱼，简单洗漱，套上T恤和泛白的牛仔裤，速速前去支援。 一定是发生事情了。 「我去阿健那，睡醒到那边找我，我们中午一起吃饭。」这样到时阿健的餐厅就多了一个科技集团的总经理大人来支 援。对怀里的热源忽然跑掉，Jay臭着脸。 Kai跑到门口时，要出门的剎那又十万火急地折返，啾亲了下家中大爷，交代完才出门去。 这一小小的举动看似没什么，但功效可大了。Jay即使不悦，还是被这一个小吻收伏了。 哼！这小子，学精乖了。对自己这么容易被安抚，Jay决定今晚好好用身体重振夫纲，在这之前，先让他再好好睡上一 觉。（ZZzz…） 论伏恶兽、降色魔，聊天室里恐怕没人比Kai更利害了。 这一天，餐厅的老板有如行尸走肉般，三魂掉了七魄。 幸好煮菜就像骑踏车一样，学会了后，全靠本能，该多少份量多少水、加调味料、勺芡、爆香，一天下来倒也没出太 大的漏子，除了厨师偶尔失神不小心被锅子烫了好几次外。 翟得健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Kai心慌慌，阿健和陆大哥两人到底怎么了？ 这间位落在西门町的餐厅走的是平价路线，为因应经济的不景气，从这个月月初开始，阿健决定打出商业午餐两人同 行享八折的策略，午餐时间陆陆续续上门来的顾客让Kai一时乱了手脚，除了点餐外，还要帮忙端菜，幸好家里的总经 理大爷来支援，额外给女性顾客一饱眼福。 「Kai，八桌的菜好了。」 「好。」Kai准确地将菜送到桌，眼角一瞄就看到家中的总经理大爷毫不吝啬地在大放男性贺尔蒙。（爆筋） 「请问要点什么呢？」穿着合身的衬衫和长裤，人高肩宽腿长，Jay微微欠身，身高过人的他不得不弯下腰，否则让女 性顾客还需要抬头看服务生，太不礼貌了。 霎时，翟得健的台菜餐厅宛如成了执事牛郎店…… 对餐厅来了这么优质的服务生，女性顾客们个个心花怒放，享受美好餐点之余，不忘照顾眼睛的福利。 中午吃饭时间过去，人潮逐渐退去，Jay身上已经多了许多女性顾客私下留下来的小便条。 「您好，两人一共三百二十元，要分开结帐吗？还是一起结？」Kai去柜台帮顾客结帐，经过Jay身边时，暗中下手用 力地捏了放电的某人一把，要他皮绷紧一点。 下午两点多是餐厅休息时间，也是厨师和助手的用餐时间。 「来来来，吃饭吃饭。」Kai聪明地装死，不理会大爷的质疑，拿起饭杓在空碗里盛饭。 「Kai、Jay，今天真谢谢你们。」翟得健苦笑地解下腰间的围裙，眼下的暗影掩不住脸色的憔悴。 情伤时看着别人的幸福是种折磨，大学生的Kai是聊天室最早有另一半的人，感情也是最稳定的。（阿健不知的是，以 某人激烈的个性，就算Kai想分手也很难吧？汗…） 个人情路个人渡，冷暖自知。 翟得健郁闷地叹气。 「阿健，嗯……你和陆大哥吵架了吗？」Kai迟疑了下，问道。 「比吵架更严重，那天我送他回家的时候，被他大哥看到我们两人牵着手。」 「然后？」Kai和Jay两人互望一眼，顿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回家后，阿民被他的家人逼问，最糟的情况发生了，所有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了，你也知道阿民的个性没办法说谎 ，一说谎很容易就被看穿。」 「……所以就是出柜了？」Kai小心翼翼地说。 「嗯。」 同志出柜后，下场往往有几种，幸福美满的就不拿出来说了。 有的是从此和家人决裂。或是家人转为极度关心，婉转建议去看医生，看能不能把『同性恋』这病治好。适婚年龄的 ，以亲情种种手段下通牒，要自家孩子赶紧娶老婆，娶了老婆后，弯的就会知道直的好处了。 遇到这大难题，Kai他们两人也无言了。这不是普通情侣吵架，大伙当当和事佬，明天一切就会没事这么简单。 这时意外的倒是Jay说话了。 「相信他吧，给他一点时间。」 Jay的建议很实际，也很空泛，等待才是最煎熬的，翟得健还是只能苦笑。 「大家先吃饭吧！」 五、 承认自己是个同志，很难；坚持当个同志，很苦。 从事情爆发以来，陆子民家人先是对他不理不睬，而后一周后，亲情电话攻势不断。 「阿民，你要好好想清楚！」陆子民大哥道。从晓以大义，亲情攻势，到诅咒两个男人在一起可能晚景凄凉，爱滋病 等等都抬出来用了。 「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搞出什么名堂，能生孩子吗？我知道是那个男人诱拐你的，对不对？」对这次子执迷不悟， 陆父火气更大。 「阿民……回来吧，妈妈帮你找个老婆，别再糊涂了……」陆母亲情呼唤。 陆子民好几次想将手机关机，但还是做不到。 这几天他想去餐厅帮翟得健，都被拒绝了。 在这种情况未朗的郁闷情况下，两人每天在餐厅相见，不啻是一种折磨，为此，翟得健编造了善意的谎言，从原本之 前的找人手代一下，变成→这两天朋友会来帮忙，两人刚好可以藉这段时间冷静一下。 西门町 「把这边地板拖一拖。」翟得健将拖把和水桶拿给犠牲者朋友一号─威廉。 「笨蛋，干么逞强？给这么多时间想，只会更容易胡思乱想。」 翟得健不作声，闷头拿起菜刀削马铃薯皮。 第三天，犠牲者朋友二号─Blue来了。来帮了两天，觉得仁至义尽的威廉也懒了，于是打手机拖Blue下水，工作两人 分着做，总比一人做好。 「怎么不叫小志来？」Blue皱眉。 「小志皮娇肉贵，叫他做这种事太不适合了，万一害他被热油溅到，我怕闻宇人会来拆了我的餐厅。」翟得健自认想 得很周全。至于Kai，一次就够了。来了Kai，后面Jay大爷就会跟着来，他可没敢让人家科技集团的总经理来他这小庙 蹲。 那他们两个人就是苦命底吗？威廉和Blue互视对方。 「床上滚两滚就合好了，搞什么给彼此一段时间，全是屁！说穿了，你不过是没种，怕阿民就这样说再见。」Blue深 不以为然，要是他家阿龙想分手，他一定先把他x的下不了床，让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淫笑） 反之，要是想分手的是他，忠叔以后大概找不到厨房里的菜刀了。 「像你们这样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威廉和Blue不解地看着对方。他们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翟得健丝毫不觉罢工危机即将逼近。被指控这项罪名的两人极度不爽，四道目光集中在某 人身上，发出不友善的光芒。 「我和阿民是灵魂的结合，我们之间除了性之外，还有许多事是更重要的。」翟得健真的不指望他们能了解。人和动 物怎么比？四只脚的是兽类，他和陆子民所承受的考验不是动物能理解的。 沟通失败。 「对对对，我们都是肉体的野合，这样可以了吧？这位老板，你确定今天餐厅还想要营业吗？」两位临时雇员共仇敌 慨，Blue差点没挽袖子了。 翟得健感叹，这年头连说实话都错了吗？想起陆子民，他又是一声叹气。 唉！ ◇ 1x0聊天室 面对聊天室分手资历最高的阿健，没有人忍心开赌盘接受下注，毕竟分手的打击，随着年纪增长，心痛指数加倍，修 补时间更长。 『阿健哥不会真这么惨吧？』粉红色小小的字体９打道，是小志惯用的颜色。Kai选了个叹气的图示，『就是怕这么惨 啊！』 今晚，聊天室异常的沉默，出柜是大家平常不愿意去碰触的话题。大伙儿都默祷着，希望阿健能度过这个难关，选择 成为Gay，是一种选择；选择伪装成不是Gay，也是一种选择…… 谁都无法知道，所有上来聊天室的人，在虚拟的网路保护伞下做了怎样的选择？但只有在这里，藉由萤幕字面，他们 坦承面对自己。 手机铃声响了，陆子民先确定来电者，选择接与不接。 是陌生的号码，他选择了不接。 餐厅一天的营业时间很长，上午十点半营业至下午二点半休息，五点半再营业至晚上九点半，若餐厅还有客人会等到 客人用餐完毕，再收拾一下，回到家中有时都十一点了。 休假日一个月只有两天，决定去餐厅后，这样的作息持续了许久，突然闲下后，陆子民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从那天起，心失序地跳动着。 他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安阿健的心，像是承诺的话语或是更确切的行动…… 分房至今，阿健并未要求他回房，这样的状况莫名地持续，几天过去，交谈的契机再也衔接不上，曾是这么紧密相连 的两人，忽然间连说话都变得陌生了。 客厅变得好空，墙上的时钟指着二点半，这时阿健餐厅应该休息了吧？肚子感微微的饥饿感，现在是餐厅休息时间， 自从在餐厅帮忙以来，午餐的用膳时间已被制约延后。 陆子民知道，他只要打开冰箱，里面就会有准备好的食物，只须放入微波炉，就可以享受热腾腾食物，即使在这时候 ，阿健还是对他这么好…… 这时手机又响了。 液晶框上面显示名称是：爸爸。 铃声宛如责备般一声声地响着，停歇了下，数分钟后再响起，心被罪恶感鞭挞着。 『喂？阿民，怎么响了这么久还不接？你明天回家来，我和你妈妈已经托你阿姨帮你找了个女孩，回家见面看看。』 「爸，让我带他回去见你们……」陆子民再次尝试，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父大怒地吼回。 『别丢人现眼了，你带个男人回来能看吗？你不想做人，你爸妈还要做人，你想让我们一辈子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 头来吗？』 陆父强硬后又放软口吻。 『你别想太多，只是回来看看你和你阿姨介绍的女孩见个面，我和你妈妈都可以谅解，你不过一时糊涂。这些事，我 们都不会说的，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些咆哮声和责骂的字眼，陆子民都不意外，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怎会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与个性，他们 并没有错，自知性向后，他对家人一直抱有负疚感，自己注定是让父母失望的孩子…… 「爸……对不起。」陆子民低声道。 手机那头传来愤怒的责骂声，陆子民静静地听着，直到另一端切掉通讯。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这三个字。 若能选择，他一定不想当一个让父母失望的孩子。 到傍晚用餐时间，两名友情雇员已经忙得快翻脸了。 「妈的！阿健。明天你和你家阿民再不合好，餐厅干脆关了算了！」Blue忙得团团转，手一下不小心被汤烫到，火得 他咒骂连连。 「同意加一。」懒人著称的威廉也快受不了了。像他家户长的店多好，不用帮顾客端盘子，顾客吃完自行回收，多省 力！ 「威廉！要把食物菜渣先倒掉，才能放到洗碗机里面！」 「是是是。」 餐厅每隔一两个月在假日的时候都会有拉着行李箱的女性顾客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多。Blue发誓，他真的听 到其中一名女性顾客兴奋地打电话邀同伴说快来看，帅哥又增加了。帅哥？是说他和威廉吗？ 莫名地，女性顾客一批批地接踵而来，走上楼梯时，对着他威廉交头接耳，品头论足，眼睛流露奇特的光芒。 在他去送菜时，一名顾客问他：「那位高高壮壮的先生没在这里工作了吗？」 「喔，他最近有点事，过阵子就会来上班了。」Blue回答说。 「太好了。」 好什么？Blue满头雾水。 威廉今天穿的牛仔裤是张国毅亲手加工过的，曝露度只有膝盖以下，不知是因为合好后纵欲庆祝的缘故，腰硬是瘦了 两吋，当威廉双手举高拿拖盘时，裤头下滑至隐隐约约的危险部位…… 餐厅内明明女性顾客众多，可是却潜藏一股诡异的气息，没有一般用餐时的聊天，众多视线集中在他和威廉身上。 好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家里再也坐不住的陆子民，套上外出鞋，无视再响起的手机铃声，他打开门，离开他和翟得健所居住的房子，让他 一个人静一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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