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的脏衣服。背后，段清开了衣柜门在往身上穿，窗帘都不拉。文隽目不斜视，直盯着手上那堆衣服往外走，一 边通过目测，断定最上面那条内裤，是段清刚刚脱下来的。 其实，段清除了看病之外很少说话，一张脸也是万年没表情。平时很难在他脸上观察出个什么情绪化的东西。就连他 在文隽面前曝光两次，被人瞪大眼睛视奸，那脸上淡定的就好像还穿着白大褂在病床前说：今天二床给做个HPV检测一 样。 “性冷淡”文隽总结！然后通过周敏，章可两个大嘴巴向外散播谣言… “妇科段主任是性冷淡加ED” 成为当年实习生内头大八卦题材。（ED：Erectile dysfunction 男性Bo起功能障碍） “妇科段主任是ED”，在实习生圈内，自那届起，一传传了好几年… 人言可畏，谣言正如感冒病毒，不仅传播快，变异也多端... 八卦的人到哪里都不缺八卦！ 章可周敏刚给段主任跑完腿的文隽说，”哎你知道xxx前几天从老家回来在中央门给偷了嘛？“ ” 文隽说“不知道” “可惨了，浑身上下手机证件钱包，他就转个身在箱子里塞件外套，站起身裤袋背包都被洗劫了。” “是啊，中央门新疆小偷那叫个多，我上次坐车上路过，看到自行车道上，一女生骑车，肩膀上是个小挎包，一个新 疆小孩，跟着跑在后面，一边跑一边翻东西。那女生一路骑得飞快，居然一点都没发觉。”章可接着插话。 “那xxx报案了嘛？” “报什么案，警察管不来。你抓到那小偷，他比你还狠，要么用刀吓唬你，要么用刀自残。” “吓！真的？怎么自残？” “骗你干嘛，咱们医院门诊三个月前就发生过这事。一个新疆小偷在门诊偷钱，被发现了以后，被打了，然后他拿着 刀据说从自己后颈脖那里朝头顶划去，那小偷的光头。自己把自己划了个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然后保卫科的人吓死 了，都没人敢去抓他，那小偷，拿刀指着一干人，自己捂着心口往医院外面奔去。” “被抓到了没？” “运气不好，他是突然窜到外面的马路上，开过来一样公交车没刹住，直接就给撞死了！” “干嘛捂着心口？” “不知道，可能之前哪儿受伤了吧，那人是够壮的，有人看到他胸口那儿似乎还流着血呐，还能跑那么远距离。” “神人呐～”章可感叹 “真可怜啊”，文隽心有余悸，他这人心软，最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事情。 第 6 章 下午门诊人不很多，段清上手术室去了，他就站在门诊室外头偷懒。 这时走过了一个穿黑衣的男人，问他“医生，请问，检查怀孕的地方在哪里”一听就是对妇女问题不太了解的同志。 文隽说“这里检查，你先到楼下挂号去” “段清主任现在在吗？” “不在，他有个手术，估计一会儿能结束了吧” “那我等他好了，就在楼下，挂段主任的号是不是？” “嗯” 一会儿，这男人上来，手上拿了单据，还买了本病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也穿着深色衣服，中间一个灰西装男人扶 着一个长头发女人，那个女人长相还不错，就是衣着和脸部气质来看却像个小保姆；这小保姆还一路骂骂咧咧：“滚 开，你带老子来这里干嘛？…我告诉你，段志恒，别以为我怕你，要不是上次你小子玩阴的，咱们两指不定谁输谁赢 。等我回去，我非他妈把你xxxx老子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也不怕你…你他妈听到没有，你放开我，我不去那里…你…呜 呜…”灰西装的把小保姆的嘴给捂了。 前面打头的黑衣男人，说：“医生，我们可以进去等吗?” 内部诊室倒是空着，但这女病人情绪有点激动，文隽不太敢放她进去。这时那个灰西装男人开口说“医生，我带她进 去吧，我们在里面等段主任，她不会乱跑的，能找个地方给她躺一下好么？” “好” 文隽将人带进了里间的检查室，那个灰西装男把女人抱进去，放到检查用的床上。这下没人捂那女人便的嘴巴，这女 人继续开骂… 基本上骂人的内容，除了听嗓音知道是个女人之外，都是社会男性流氓街头斗殴骂人那个档次。 文隽很好奇，那个男人相貌堂堂，虽算不上是特别英俊，但是很高大，身体强壮，浑身散发男性强势粗犷的味道，而 且穿戴不俗。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脾气好的忍受小保姆的辱骂，一点也不生气。反观小保姆，长相五官还不错，可还没 脱了农村气质。脸盘子椭圆很饱满，皮肤有点粗糙，两腮有点泛着健康的红色。体形娇小却很水灵丰满的样子。头发 两条大辫子，用黑橡皮筋胡乱的绑在两边，衣服颜色和式样都很土，典型农村进城务工小保姆样子。还满口老子老子 ，动不动要把对方断子绝孙。真是奇怪的配对。 过了一会儿，段清下了手术室来到门诊。灰西装男找他谈话，然后俩人来到躺着的女人身边。 “是她？”段清问 “是” “那先做个尿检吧” “文隽”段清叫了他，“会插管导尿吗？” “不会” 文隽果断回答，开玩笑，给这女人插管，打死他算了！ 段清瞪了他一眼，说“我来，你给我把器具弄过来”，说着去洗手。 文隽弄了个推车，把消毒盘和插管的东西给段清准备好，就出去翻段清的抽屉，拿测孕纸。 不一会儿，里间的段清叫了文隽，他走进去，拿了测孕纸，接了那杯尿液，然后等着尿液自己慢慢爬上纸的上端，两 道浅蓝色的杠。 “阳性，是怀孕了”文隽说，拿了测孕纸给段清和那个男人看。 一瞬间，就听到那个女人破口大骂“段志恒!你这个xxx的x货，老子当初就应该踩烂了你那个xxx的xxx”（太下流了， 此处省略五百字） 一边的段清，拉着名为段志恒的人往外走，一边对文隽说：“我们有话谈，你先安慰她一下好么？”于是文隽，老实 的走过去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那个女人还是在不干不净的骂人。 文隽犹豫了一下说：“你别骂了，都有孩子了，就算为孩子着想，你多少也注意一点胎教吧！” “妈的，怀孕，你他妈才怀孕，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骗老子来这里，等老子能动了，看我不一把火烧了这医院，老子 才不要那个什么鬼东西，打掉打掉，怀孕！怀你妈的头…” “你还能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呐，你是怀孕了，谁也没骗你。我想怀还没那功能呐。再说，你再不喜欢，总归是你自 己身上的肉，你打了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说着添油加醋的和那个女人形容了他最近在妇科门诊参观堕胎过程的所见 所闻，基本上都被他形容成血腥、残忍、暴力的集切、割、挂、拉、吸的类似挖、捅下水道的行为。 那个女人被说得沉默了一下，文隽见机趁热打铁“你知道吗，母亲怀孕期间的言行对胎儿日后性格人格的发育有很大 的影响，你老这样喊打喊杀的，以后孩子学坏了，怎么办？你愿意看你孩子从小学那些个新疆小偷一样马路上当扒手 ，长大了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欺男霸女？” 女人问“真会有影响？你别糊弄我” “我唬弄你干嘛，要不你看现在这个那个的胎教材料卖的那么红火？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虽说，后天占了大部 分因素，但是先天母亲带给小孩的影响绝对是起决定性因素的，为什么说出生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就是这么回 事。我说你你别生气啊，向你刚刚这么个态度的，长期这样，生的小孩弄不好也是像你一样暴躁，强硬，认死理，不 撞南墙不回头。。。这种易扭曲人格，一旦客观因素诱发，就容易往犯罪道路上去，就想我们医院门诊部三个月前发 生的案件的新疆小偷一样…” 文隽看那女人有往下听的意思，便把中午听来的八卦一个字不拉，再结合当下情景，重点探讨幼儿时期家庭（尤其是 老妈）对日后犯罪心理的成因发展变化及最终后果；为了加强说服力度，他还配合着歪曲了不止一点那个小偷和小偷 他妈的形象。 等说完，意犹未尽的瞧着躺在床上的女人；那个女人一付说不出话的样子，那两手做试图捏紧状。但是似乎使不上全 力。“你怎么了？”文隽关心到。那女人表亲有点发青。八成是听到这故事被吓的。 只见那个女人张了张口，嘴唇开合几下，居然没有发出声音，此时她脸色发青，浑身发抖，颤颤的想抬手，又无力的 放下... 等缓了一会儿，找回了感觉，便像发疯似的冲文隽喊“去你妈的新疆小偷！！～～老子什么时候成新疆小偷了？～要 不是那天段志恒那个狗娘养的东西让大军给老子下绊子，背黑锅，指不定是谁躺那公交车下面呐…段志恒，你他妈给 我出来，老子这次和你没完，怀孕！上次在马鞍山老子真后悔怎么没做死你这个xx…” 文隽的头脑，被迎面扑来的巨大的怪异的奇闻轶事震惊了～！ 第 7 章 文隽他自觉自己多聪明的一个青年啊，那女人说得话，遮遮掩掩，可是足以让他猜测到某些不思议的东西，所以他一 个人坐那儿呆呆的直到段清再次带着段志恒走进来。 文隽自动让位给那个毫无疑问的孩子他爹，和段清站一块，听他爹低声安抚孩儿他娘：“…医生说应该两个多月了， 一会儿去照个B超，你别总这么暴躁，现在有孩子了，多为孩子想想吧，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接受现实吧…” 那边的，灰西装男段志恒招呼了守在门外的黑衣男人，说一会儿去楼下B超室。说完进来抱那个女人，然后和段清说“ 段清，谢谢，我想这事儿后面还要麻烦你。和我你保持联系吧，还有，有空回家看看…” 段清点头，然后说“以后别给她用药了，对胎儿有影响” “那只是肌松剂，用的不多。要出门，我也实在没办法，你看就这样了，还吵吵闹闹的！” “慢慢会好的，现在她只是接受不了而已，怀孕会加速心理适应生理的改变；以后多生几次，就没事了” 那女人听了，立马反应激烈“去你妈的，有你这么缺德的医生嘛，多生几次，亏你说得出口，你他妈怎么不让段志恒 自己多生几次…呜呜呜…”段志恒再次出手。 旁边文隽看不下去了，侮辱段主任就是侮辱他啊，立马上前对段志恒轻声说：“这位段先生，要我说这事儿您不能一 味贯着您太太，这才怀孕初期，您就控制不了，后面还有七个月，她要做了什么伤害孩子的事情，您总不能寸步不离 的守着吧。再说，一味忍让那是不治根本的，等孩子生下来您还让着？那您这家庭气氛和模式，对小孩子身心健康发 展多不利啊。再说，女人适当时候还是要管教管教的，不能没了边儿的贯啊。您这么人高马大的一大男人还弄不过这 一米六的小媳妇？您现在不给她把这毛病纠正了，日后吃苦的可是你们爷俩儿啊…” 文隽摆出一副和谐嘴脸冒充资深家庭矛盾专家的样子，绘声绘色的表演着，也不管被那段志恒捂着嘴的女人是不是被 他气得直翻白眼。 “我学生说得对，志恒，这事情一开始是出乎大家意料，但是既然有了孩子，也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知道你其实 狠不下心来，但是这事儿不可能不去解决，你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那就按照正常人的生活模式来，该管还是要管她 。对你对她还有孩子都好，我说了，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你不用顾虑太多，放手去做好了。” 段志恒道了谢，由着段清陪着去楼下做B超，给孩子她娘建健康档案。 文隽一个人坐主任办公桌那儿愣神，今天可是给他开了眼界了。不一会儿段清回来，看着文隽坐那儿还沉浸在自己的 胡思乱想中，边说“想什么？” 文隽一脸严肃的样子，段清还真没见过，到把他给唬住了“你猜到什么了？” “嗯，段主任，那个女的就是传说中三个多月前的门诊部的新疆小偷吧” “嗯” “她其实不是小偷，她和那个段志恒是仇家？” “嗯”“段志恒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嗯” “那她那次在门趁往马路上跑被车撞了的事是真的？” “嗯”“自残也是真的？”“听说胸口受伤也是真的？” “嗯” “天，这样也能活下来，这女人太强悍了…对自己也真够狠心的。” “嗯？？～”段清发出跑调的声音～这文隽究竟是理解还是不理解？ “段主任，不是听说她是光头么？三个月头发长这么快…” “…” 段清第一次觉得应该吧文隽退回学校停岗反省 “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刚刚看他那个严肃的样子，还以 为他真的猜到真相了，没想到，还是在胡说八道，这个人就没个正经时候。 “那个被车撞死的人叫李忠林，男，27岁。这个怀孕的身份证上叫刘纪兰，女，20 岁。李忠林当时确实是死了。” “啊？”文隽再次震惊了～ 第 8 章 时间倒退一年以前： 李忠林，用官方话说就是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的成员，以暴力、威胁等手段，有组织地大肆进行小规模犯罪活动，称 霸江北浦口一方、为非作歹，欺压、残害群众，以黑养商，通过贿赂收买个别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并在其提供的庇护 和非法帮助下，实施有组织的犯罪，严重破坏了经济、社会生活秩序。理解了吧，简单说他实际上是个地头蛇，称霸 浦口一块地方，主城区江南六区他还插不上手。 段志恒：按国家经贸委、计委、财政部…2003年制定的《中小企业标准暂行规定》中的建筑业企业规定,其从业人员数 在600 左右，销售额（产值）在3000万以上，资产总额在4000万以上，满足建筑业中型私营企业指标。 建筑公司被冠之以“包工头”这样的称号。并且让人很容易联想管理原始粗放；员工以民工为主，素质低下，时常拖 欠农民工工资等等现象。 拖欠工资时有发生，但是是为了保证工程进度和质量，所以理论上是说得过去的；但民工闹事怎么办？ 不怕，段家秉承多元化经营，需求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他还有家保全加讨债公司。此公司员工绝大多数为劳教在就业 人员，而且段总绝大多数时间精力是投入在讨债公司的发展经营上。加上此人外貌气势及在保安业务界之前的从业经 历，几乎没人不认可他天生的大哥气质。 所以，他的保全讨债公司辅佐建筑房地产公司，在省内混的还是风光得很。此人半黑半白，路子多，胆子大，为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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