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如梦似幻,虎口脱险 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意识渐渐恢复,听不到车轮滚滚,感觉不到丝毫的晃动,樱和眉头轻蹙了下,缓缓睁开 眼,入眼的依旧是一片漆黑,他挣扎着想起身,却突然听到有人说,“别动,我可不想再给你包扎一次。” 原来不是梦,真的有人救了他。耳畔的声音陌生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声音在哪里听过,“这里……咳咳…… ” 喉咙干涸刺痛,樱和忍不住剧咳嗽,身上的伤口随着他身体的颤动而一激一激的疼,眼前好像被什么东西覆盖,他伸 手想拿下来,却被人一把拦住,“不想瞎了就别动。” 樱和放下手,躺回床上,这人声音清脆悦耳,但语气绝称不上友善,尤其那嗓音明明听过,却想不起来这个熟悉又陌 生的人是谁。喝下他喂来的水,淡淡道了声谢,那人哼了哼,不温不火道,“你看不见也好,不然看到自己身上化脓 生蛆,还真是有损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美誉。” 樱和岂会听不出这人的嘲讽,只是淡淡一笑,房门被推开,有人进了来。 “古少爷,你的嘴巴就不能歇一会吗?”听见来人的声音,樱和脑中一道亮光闪过,他终于想起来了。 “巴爷……” 来人声音一顿,缓步来到床边,“没想到公子还记得在下的声音。” 樱和勾了勾嘴角,微扬起头,面向巴爷道,“是你救了我?” “公子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巴爷的话才说完,一旁的那人就哇哇大叫起来。 “巴勒,你什么意思,怀疑我的医术,你……唔……”那人声音突顿,变成了闷闷的呜呜声,樱和猜他的嘴巴一定被 捂住了。 “古玉少爷,爷让你来是照顾病人的,若是你再胡闹,我就把你送回去。” “我知道了。”古玉不情不愿的回了句,拉过樱和的手有模有样的号了起来,巴勒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好半晌, 古玉收回手,优哉游哉道,“他半个月没好吃好喝,身体很虚,伤口腐烂,严重发炎,之前似乎还受过内伤,这次外 伤牵动内伤,很凶险……”说着,他顿了下,“不过死不了。” 巴勒忍不住瞪眼,但一想到现在还要仰仗他,不由得换了语气,“这里不能久待,我们何时能上路?” 古玉摸着下巴,状似认真的寻思了会,“他身上那些坏死的肉虽然被我剔除干净了,可是新肉长出来总需要时间吧, 一两个月内最好都不要移动,不然,新肉愈合不好,到时天下第一美男子就变成第一丑男啦。”见巴勒瞪眼,古玉挑 衅的扬起下巴,“不信,你现在带他上路,看他伤好后会不会一身疤痕,变成瞎子。” 樱和侧耳倾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听不到巴勒的声音,不禁道,“两位救我,樱和感激不尽,如果两位有事可以…… ” “可以什么?”古玉接过樱和的话,一双眼瞪得老大,“你想让我扔下你是不?” 樱和不语,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公子放心,抓你的人一时还找不到我们。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巴勒的话平静,温和,稳重 ,樱和默默听着,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陈达设计抓他是很秘密的事情,巴勒一个外人如何知道? “两位怎么知道我入狱?” 在樱和看不见的地方,巴勒与古玉对看了眼,古玉张口要说什么,巴勒先他一步出声,“我家主人听闻天香楼被官府 查封,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想到公子与令弟可能在其中,就令我出门打听,结果听说公子被押解回京,其他人就地 正法,我家主人命我等前来搭救。” 樱和听着,缓缓道,“那你们可找到舍弟?” 巴勒看了古玉一眼,道,“令弟安然无恙,公子不必担心。” “多谢——”听到花落无事,樱和真真正正松了口气,且不问他们救人的原因为何,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公子休息吧,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说着,巴勒拉起古玉,古玉慢腾腾的站起身,两人一起走出门去。 古玉一出门就被甩开了巴勒的抓着他的手,巴勒回头看着古玉,知他要说什么,不疾不徐道,“古少爷,临来前主子 交代过的事,你莫忘了。” 古玉一愣,白了将他看穿的人一眼,“我有那么大嘴巴嘛。” 巴勒不语,那眼神分明肯定了他的话,古玉气得挥出一拳,却连巴勒的衣角都没碰到,又连出几招,依旧挨不到他身 边,古玉气得哇哇大叫,“你给我站住,不许动。” 巴勒果真站在原地不动,古玉气喘吁吁冲到他面前,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胸口一顿砸,“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你 对我怎么可以这么不恭敬。” 古玉形象全无的大骂,巴勒任他又捶又打,默不吭声,古玉打了半天,喘得比之前更厉害,他干脆往巴勒怀里一靠, 懒懒道,“抱我回去睡觉。” 巴勒双手一托,稳稳的将古玉抱了起来,径直往樱和隔壁的房间走去,“古少爷……” 古玉没什么精神的嗯了声,巴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久久不语,古玉懒懒的睁了下眼,立刻又闭了上,“想说什么就 说。” “爷的伤……” 一听他提起的人,古玉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说,“放心吧,谁死他都不会死的。” “古少爷——” 巴勒的声音冷了下来,将人直接往床上扔去,古玉没有准备,重重的摔在了床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你干什么?” 巴勒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古玉对着那绝然的背影闷闷道,“他应该已经清醒了,不过功力一时半会儿恢复不快, 有那人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离开的背影没有一点停顿的意思,古玉气恼不已,忍不住嘀咕,“主子,主子,除了主子,你还知道关心什么?” 巴勒走出房门,就听见一阵噗啦噗啦翅膀拍动的声音,循声看去,一只灰褐色的鸽子飞了过来,他伸出手抓住鸽子, 取下系在它腿上的细竹筒,拿出里面的信笺,信上的寥寥几字,却足以让他心惊胆颤,古玉走到门口见巴勒脸色凝重 ,好奇的探过头去,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顿时一整。 “他要来?他居然要来,该死的,他怎这么不听话,就那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古玉嘀嘀咕咕,巴勒伸手放飞鸽子 ,转身走下石阶。古玉连忙追过去,“你干什么去,还不快点回信给那边,让他别过来。” 脚步不停,巴勒瞥了眼古玉,“你见有谁能令爷改变主意过?” 古玉一愣,吧嗒吧嗒嘴,“好像也是。那头倔驴没人能拉得动他。” “古少爷——”巴勒最受不了的就是古玉诋毁自己的主人。 古玉像是没看见巴勒的脸色,用力推推他,“快叫人送饭来,饿死我不要紧,要是饿死里面那位,你的爷还不扒你的 皮。” 巴勒看了看天色,抬手轻拍两下,一条人影从树上落下,“巴爷——” “爷过几日就到,收拾间屋子出来……要舒服一些。” “是——”那人眨眼间消失。 古玉看着巴勒,撇撇嘴,“你想得还真周到。”巴勒不理他,径自往前走,古玉连忙跟上,“你干什么去?” “做饭——” 古玉一晒,听巴勒的语气,就知道他还在为刚刚自己说他主子是倔驴不高兴呢。为了让巴勒消消气,古玉对着快要走 出院门的人殷勤道,“我去看看他。” 古玉轻手轻脚的走近床边,拿起樱和的手腕,细细的诊了下,放回被子里,“醒了?” “恩——”樱和心惊,古玉竟能从他的脉象看出他是醒着的,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刚刚听到你们在外面说话,谁要 来了?” “你的耳力真好。”古玉也是一惊,暗骂自己大意,幸好说的不是什么要紧事。 樱和轻笑,“可能是看不见的缘故吧,所以才对声音特别敏感,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 “其实也没什么啊,就是救你的人要来了……” “哦,是谁?” 话题才开头,房门被推了开。 “公子,该用膳了。” 樱和听着巴勒走近,微微一笑,这巴勒还真是能掐会算,来得好是时候,每每都能及时打断古玉的话,真不知为何如 此的巧! 古玉可没那么多心思,自然也不知樱和在套他的话,他现在满心的不甘,只为巴勒手上端着的东西,居然只有一碗一 筷,分明没有带他的份,“我的饭菜呢?” 巴勒看了眼床边的人,不温不火道,“古少爷的饭菜已经送到你房里。” 再不把这人打发走,说不定那张嘴巴又会说点什么。 “我房里?”原本还满是怒火的腔调立刻变了味道,就连眼睛也有了笑意。 巴勒瞧着那风风火火走出房门的人,不禁轻轻一叹,樱和耳力极好,扑捉到那声叹息,不禁笑了笑,“古大夫的性格 真像小孩子。” 说到这,樱和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另一张面孔,时而傻傻憨憨的笑,时而委屈的大哭。 “公子,用膳吧。” “哦——”脑海里的画面消失,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樱和不禁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巴勒喂下樱和饭菜,解释道,“公子不必担心,你的眼睛只是太久没有接触阳光,暂时需要遮挡一下,过几天就好。 ” “哦——”樱和咽下饭菜,面对巴勒道,“巴爷,樱和有一事不明,可否向你请教?” 巴勒动作稍顿,道,“公子请说。” “樱和与你家主人可是旧时?” 其实,从巴勒他们离开,樱和一直没有睡着,他不断的回想自己所认识的人,却找不到一个武功高强到能将他从太子 死士手中救出来的。之后听到古玉在门外的话,他更加困惑,到底是谁救他? 巴勒看着樱和,沉默了下,才道,“我家主人与公子算是旧时。” “那可否请教……” “公子,我一个下人无法代主回答,主人不日将到,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吧。” “也好——” 樱和答应巴勒不再追问,就真的再没有问过什么,也没再去套古玉的话,他极其配合古玉,专心养伤,只是他身上的 伤口很深,溃烂部分极大,恢复很慢,几天下来,还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008 他乡故知,似是还非 这日,樱和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侧耳倾听,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令他精神一震,不禁对着房门的方向大喊,“小 童,是你吗?” 门外,一人大声回应,“公子,公子,是我是我……让开,我要见我家公子。” 樱和激动的撑着床面坐起,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一身的绷带一身伤,动作太大,挣裂了伤口,瞬间迸发的剧痛令他不由 得倒吸口凉气,身体随之无力的向床面跌去。 “唔——”没有跌回床上,樱和感觉被一双手臂托住,鼻翼间那股熟悉的气息是几个月来常围绕在他身边的,他扶着 支撑他的那双胳膊,抬起头,唤了声,“花落——” 扶着他的人没有说话,樱和正觉得奇怪,门被撞了开,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樱和识得这脚步声,不禁面向门口 ,勾起嘴角,“小童——” “公子——”小童扑到床边,见到久别的公子,又见他一身是伤,不禁哭了起来,“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你的眼 睛看不见了吗?……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去的,我该……” 听着小童的哭腔,樱和茫然的伸出手,“小童别哭,我没事,我的眼睛也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真的吗?可是公子的样子……”小童被绷带上渗出的鲜红骇到,惊呼,“公子,你的伤口裂开了。” 话落,樱和还来不及开口,就听有人道,“古玉——” 声音清冷,语气和缓,透着威严的气势,樱和一愣,就听外面有人走进,“来了来了。” 古玉嘴上说着,脚步一步不停的来到床边,“让开,让开……” 小童被推到一边,换做平时他一定要抗议,可此时他根本没心思计较,眼看着公子的绷带被拆开,露出深可见骨的伤 口,眼眶一热,泪流了出来。 “公子——” 忍受着包扎的痛,樱和不甚在意的笑笑,“没事,过几天就好——” 从被用刑那天起,他的身上就没有一时舒服过,之后被关在密闭的马车里,伤口感染,严重发炎,经过那番痛苦的折 磨,这几天换药上药的那种痛已然不算什么。可对于第一次见到他伤情的人,那满身露骨的伤口还是令人震惊。 古玉刻意忽略身边那双深沉的眼,利落的将伤口包扎好,没有往日那么多琐碎的话,很快退了出去。 樱和感觉到古玉的态度不同以往,又想起从刚刚就一直扶着他的人,心里有些了然,这人应该就是巴勒的主子吧,只 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救他? 勉强挪动身子,樱和坐直了身子,偏头对着那人,无法忽视那股属于花落的熟悉气息,只是花落不会有那么威严的声 音,也不会那么冷静的态度。 “阁下是……” “萧子慎。” 声音腔调再熟悉不过,只是语气却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萧子慎……”脑海中找不到这个名字。 一旁的小童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人,接口道,“公子,他是花落。” “呃……” 见萧子慎没什么反应,小童继续道,“他体内的毒解了,记忆恢复了。” 樱和了然一笑,“难怪……”原来自己的感觉不曾出错,这人是花落,却不是当初那个憨憨傻傻的花落。 子慎瞥了眼小童,后者傲然的扬了扬脖子,神情甚为不屑,“我家公子要休息,你该出去了。” “小童,不可无礼。”樱和唤住火药味十足的小童,后者哼了哼。 “谁叫他让人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看公子。” 樱和失笑,却牵动了的伤口,笑容僵了下,身形有些不稳,一双手扶上他肩膀,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子,“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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