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啧啧,手感真好。 暗笑地看着怀里的小鬼又跳了下,然后倏地转过身,僵直地同手同脚走出房外,杜谦业转身收拾桌上文件的同时,唇畔忍 不住弯起一抹深深的笑。 糟糕,这白目的黏人精在自己眼中,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啊! 隔日,将人送到家门附近,小鬼居然在下车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上前,在他唇上吻了下,然后也没说声谢谢,开 了门像被追杀似的跑了。 「......」 抚着犹有余温的唇,意外地发现不过几秒,自己居然已开始回味起小鬼的味道,而光是想像,下腹便窜过一阵骚动。 真是因为尝起来太过美味了吗? 答案自然只有自己知晓。 回到自己房里,卫晴宝将背包中的衣物拿出放好,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忍不住红了脸,一把将自己摔在床上,埋在被子 中呻吟一声。 自己怎么会有这份胆子偷吻杜谦业呢?未经许可便干了,那家伙肯定又要想什么法子惩罚自己了。 可是,怎么辨,自己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杜谦业,喜欢到只是想到一天不见,便无法忍耐,直觉想用行动表达心情。 而且杜谦业应该不讨厌才对的。想到昨天晚上那家伙叫自己到床上等他的情形,脸颊又是阵火烫。 生日那天的伤心绝望彷佛未曾发生过一样,这些日子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像天天踩在云端上一样,但在快乐得晕乎乎的 同时,又有一丝的不真切与不安。 有人敲了房门,疑惑这么晚了是谁来找自己,卫晴宝起身开门,却是上楼前在客厅看见的远房表哥。 由于关系太远,根本不熟稔,只知道人叫何奇。卫晴宝对于他的造访感到不解,仅是对他脸上称不上善意的微笑蹙眉。 「请问有事吗?」礼多必诈。 不能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吃一堑长一智,该防的时候便要提高警戒。 对方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对方进房,拉了张椅子请他坐下。 「哈哈,你干嘛一脸紧张,我看起来有这么恐怖吗?」何奇忽然大笑几声,就在笑的让卫晴宝以为自己太大题小作的时候 ,抛出一句话来,「要说起来,我还比较怕你会对我怎么样欸,只喜欢男人的娘炮。」 还来不及为何奇说出口的惊人词语震讶,对方又蹙眉一脸嫌恶,「真是想不到欸,你这副模样还能搞上那种男人。如果我 没记错的话,那家伙是那什么杜医生的儿子,叫杜谦业对吧?儿子是同性恋,自己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八卦一爆出 来,他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吗?」 总算,卫晴宝在一片混乱中找回一丝理智,抖着唇反驳:「你、你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啊!」 死死瞪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机,萤幕上的不正是刚才他与杜谦业亲吻的画面吗? 耳畔,何奇兀自恶劣笑着,「原本只是无聊玩玩新买的手机,没想到居然拍到这棒的照片,你说,如果我把它公布出去, 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你的话是还好啦,但是这家伙呢?人家可是事业有成的科技新贵欸,到时候丢了饭碗怎么辨?」 卫晴宝猛地回过神,伸手要去夺,却被一把推开。 「你......请你别这样!」哆嗦地、哀求地看着何奇,想到他和杜谦业之间的事情若曝了光,会让对方沦落到何种下场, 吓得都要哭了。 他怎样都没关系,但是若因此伤害了杜谦业,绝对不行! 「不想我公布出去也很简单啦。」何奇收起手机,道:「听说像你这种名校的学生,平常去兼个差当家教,收入很不错喔 ?那就分点钱让我花花吧?」 「我、我当家教的薪水又不多......」 那城市的家教时薪和台北相比,可是少得可怜。 「谁理你多不多啊,一个月一万,不够的自己想办法凑出来!喂,手机交出来。」何奇伸出手,见卫晴宝犹豫不决,又怒 道:「快点,再不拿出来,信不信我这就下去跟你妈说!」 待卫晴宝掏出手机,何奇在上头拨上几个号,自己的随即响起,将号码记下,他又将手机丢还给卫晴宝,临去前又狠呛一 句:「每个月月底我会打电话给你约时间地点,你要敢藉故拖延,就走着瞧吧!」 杜谦业发现,最近的卫晴宝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原本每晚都在这里过夜的黏人精变得夜夜不归营,打手机大多时候是转入语音信箱,要不便是三言两语含糊带过。怪了, 这小鬼的叛逆期难不成是现在才开始? 等了又等,一个礼拜的禁欲生活他尚能忍受,等了再等,两个礼拜的禁欲......好吧,他他妈的也还能勉强忍耐;然而他 等了又等、一等再等......妈的他等到一肚子火了。 「为什么不回家?」坐在辨公室内,手拎话筒的杜谦业一脸不爽。 (唔......就、就在忙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地心虚。 「是忙些什么忙到你半个月都不回家,嗯?」 (我有啊......) 「你哪里有了?」烦燥地敲着桌面,让开门进来的秘书被冰山冷脸吓得丢下文件便跑。 (我有回大卫他们那里啊......) 大卫那里? 敢情这小鬼认为那里才是家,而自己这里是宾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杜大爷本想开口骂人,但小鬼的声音明显地带着疲惫,终只能忍了又忍。「那你有按时休息吗?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累 ?」 (我有......) 人说小别胜新婚,没想到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竟也行得通。杜谦业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想念卫晴宝了,光听着声音就觉得想 将话筒那头的家伙拖出来狠狠亲吻。然而百转千折的心情却只能他做一声连自己都讶异的低声叹息。 「喂,我不喜欢吃外头的菜,油放太多,味道太重,我每天回家就觉得累,根本没力气打扫,吃完饭的时候也没水果可以 吃,冰箱都空了,只剩啤酒而已......」顿了顿,又加了句:「还有,你买的那些盆栽都快枯死了,就算我浇水还是一副 病恹恹的样子,就这样了,你好好休息。」 发了顿牢骚,却在挂断电话的时候都讶异于自己居然只是抱怨而非发火。 唉,真是让那小鬼吃定了不成? 你这人又不浪漫、又不会甜言蜜语,真用这种态度,小心对方被气跑喔! 妈的,不会真的让July那家伙诅咒成真吧? 是诅咒,但绝不是自己不够浪漫、不会甜言蜜语。 觉得自己恋爱态度无甚问题的杜大爷揉着眉心,开始思索着自己是做了什么让小婢女逃家。 另一头-- 卫晴宝合上手机,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扁着唇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谁说他不想回去的?他好想、好想,但是...... 「喂,我说啊,你最近是在忙什么啦?」季潍林放下参考书,瞪着趴在桌上装死的卫晴宝,「你最近很怪欸,每次来都一 副快虚脱的模样,是在做什么大事业?」 「没啊,就多兼了以个家教。」卫晴宝吸吸鼻子回答。 「那是几个?」 「加你一共九个。」 「卫晴宝,你是嫌我家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啊?还是欠卡债借高利贷?」季潍林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耷拉着脑袋、一脸 困顿的家伙,「还是你家破产啊?真这么需要钱吗?」 「你不懂啦。」 季潍林提高音量怪叫:「我不懂?我不懂的是你眼睛下方都有黑眼圈了,为什么还不休息?还有你不是和你那个暗恋八百 年的大帅哥成功到本垒了,怎么不乘机多上几次床培养感情反而在外头奔波赚钱,他是养不起你喔?」 「就说了你不懂嘛!」想到何奇的威胁还有杜谦业的抱怨,连日来的委屈让卫晴宝也忍不住动怒,「你不要再问了,快点 写作业啦!」 「我不懂?我懂的说不定还比你多呢,笨蛋!」火大地一甩笔,季潍林站起身,「我到外头喝个水消消火!」 真要被这个丁丁气死,自己是关心卫晴宝,他居然还敢不领情。 不下楼替自己倒了杯红茶,狠狠灌了一大杯后觉得火气消了一点,这才手捧两杯红茶,重新上楼。 然而,却在门外听见房内传来的讲话声。 「嗯,我知道......这礼拜六十点......我没告诉杜谦业,我当然不会跟他说......知道了,到时候见。」 听到这里,季潍林发现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消停的怒火又有复燃之势。 他并不认识杜谦业,也不站在杜谦业那边,但他无法忍受卫晴宝竟敢劈腿! 真是小看卫晴宝了,还以为是个单蠢纯情的丁丁,没想到...... 季潍林推门而入,卫晴宝早已在桌前坐定,他走上前将红茶放下,默不作声打量了半晌,却意外发现这丁丁脸上没有偷腥 的快感,反而一脸愁容。 呿,有种偷吃就别装这副苦情样。 转着笔思索片刻,季潍林忽道:「喂,我想吃水果。」 「嗄?」 「你下去帮我切一盘啦。」季潍林推了下卫晴宝,将嘀嘀咕咕的家伙推出门外后,拿起对方搁在手上的手机,检视最新的 两通来电。 卫晴宝呆呆的,手机从不设密码锁,他很快地便找到杜谦业的电话还有个名叫「何奇」的家伙。 卫晴宝,你这丁丁不好好当,居然妄想当偷腥猫?就让我聪明的季潍林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丁丁的本分! 星期五晚上,卫晴宝拖着倦累的身躯回到家,开了门,客厅很安静,他也没多想,只当大卫他们都回房了,便要回自己房 间去。 「那个......小卫啊......」 客厅那头传来大卫的声音,只是口气明显地既迟疑又谨慎。 「怎么了?」卫晴宝转个头,却在看见客厅里的成员是哪几个后,心跳瞬间暂停。「你......你怎么来了!」 他失声叫道,瞪圆眼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说不上是好是坏的杜谦业,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太累所以出现幻觉。 「我找你回去。」等了大半夜的杜谦业站起身、跨了三步就来到卫晴宝面前,「走吧,回家。」 「咦?等、等等......」 卫晴宝还想再说些什么,偏生杜谦业力道奇大,就这样连拖带拉地当着大卫他们的面前将卫晴宝拖往门外。 「你们确定不要阻止比较好吗?」半晌,被晾在客厅里的夏书玮讷讷开口。 「总得让他们说清楚才行吧。」何敏信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打开电视看起财经新闻。 「呜,养大的女儿真的跟男人走了......」大卫一脸落寞地哀叹。 而另一边,被拖到楼下的卫晴宝一把被杜谦业扔上车,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让坐上驾驶座的杜谦业扳过脸,先来个火辣辣 、销魂激情的热吻,直接将他吻得头昏目眩才放开。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肚子饿了。」 「呃......」 茫茫然地,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点头,并且在十分钟后回到睽违了一个月的公寓,系上相同的围裙,站在熟悉的厨房里洗手 作羹汤。 以往这么做的时候,他总是心情兴奋得几乎要爆炸,然而此时此刻再度站在这里,却有一股深沉的哀伤盘亘心头,缭散不 去。 就当是自己为杜谦业作的最后一餐吧,纵使爱身后的人爱得不可自拔,但他没那份勇气与信心,毁了杜谦业自己建立起的 一切。 要崩坏、要毁灭,都由自己这个该死的同性恋来承担吧,而杜谦业不过是一时好玩兴起,没必要为此赔上人生。 「喂......」 耳后忽然拂过一道湿热气息,让正陷入沉思的卫晴宝吓得险险没甩掉手中锅铲。 「杜、杜谦业?」想回过头去,但不回头也知道对方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他甚至感觉得到对方身上的体热,是那么 炙烫灼热。「你、你做什么啦?菜就快好了,你再等一下......」 一只手搭在流理台面,「如果说我现在不想吃饭了?」 不想吃饭? 卫晴宝下意识扭过头,「你不是说肚子饿吗?」 一回头,才知道对方靠自己有多么的近,因为杜谦业高挺的鼻正对着自己的鼻子,深邃迷人的眼瞬也不瞬,教他一对上便 直接宣告溺毙死亡,急救无效。 心跳擂得老快,几乎撞破胸膛,而始作俑者竟还笑得性感惑人,浑身散发诱人的气息,彷佛他大爷今日费洛莱蒙跳楼大拍 卖,一律无偿免费赠送,全然不管他这个平凡小老百姓能不能吃得消。 「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嗯?」俊脸压得更近、更近,泰山压顶似的教人喘不过气,「所以我想先吃你,你不反对吧?」 嗄? 来不及消化完这一切,唇又被堵住了。 深达喉咙的激吻。 卫晴宝总学不会如何回应,总是只能在瞬间手软脚软,乖乖张开嘴巴任杜谦业恣意掠夺。 偶尔,杜谦业会出言耻笑卫晴宝逊到家的吻技,不过其实在更多的时候,他挺享受卫晴宝这种直白单蠢的反应,会让他杜 大爷有股优越感。 将人一把抱起,直接按在餐桌上,再把碍事的裤子一把扯下,两条白白的腿便出现在眼前,晃得人气血翻涌。 然后一把扳开,将自己挤入那双腿之间,手橕着桌面,居高临下地俯视卫晴宝惊慌失措的样子。 奇了,这家伙明明是喜欢自己的,怎么每回被自己带上床总是一副要被凌虐的慌乱模样? 对照适才接到的电话......杜谦业眼神转深,唇上的笑却益发地迷人。 「你、你你......」慌得拉着围裙遮住自己下身,加上杜谦业脸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卫晴宝慌乱的脑袋瓜子变得更 加混沌。 「嗯?」杜谦业还是笑着,两人过往相识十数年加起来的总和,只怕都没今晚来得多。 薄唇微微上挑,好看的眉轻扬,眼神是勾人得紧、大帅哥一但电力全开,方圆百里不能不寸草不生?更甭说正在他身下饱 受直接冲击的卫晴宝。 但是,做什么朝自己发电呢? 这是混乱中闪过卫晴宝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但很快地,他连思考也无法做到了...... 清晨,卫晴宝自酸痛中醒来,对上的便是杜谦业熟睡的放大版俊脸。 昨晚的回忆霎时间排山倒海而来,教人气血翻涌,险险没流鼻血。 昨天的杜谦业好......该怎么说呢?不只性感,而且可以称之为热情。平时里虽都是对方主动,但也仅是一次便结束,但 昨天......想到自己在最后还丢脸地叫饶,卫晴宝更是红得尾煮熟的虾子。 杜谦业一定吃错药了,可是他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他得快点到火车站去搭火车,到指定地点将钱交给何奇。 「我的衣服呢?」着急地趴在地上自那堆凌乱衣物中寻找自己的衣服裤子,「奇怪,怎么没有......」 「我丢到洗衣机去了。」 顶上传来杜谦业甫睡醒、还带着些微鼻音的声音。 「咦?」卫晴宝吃惊地抬起头,大叫:「你怎么把我的衣服丢洗衣机了?」 「脏了就丢去洗,有什么不对?」男人好看的眸笑眯着,但眼神已逐渐清明起来。 「呜......」没关系没关系,他记得自己在这边还留了几件衣服,慌张起身,打开衣柜努力梭巡,却遍寻不着自己的。「 杜谦业,我之前的衣服呢?」 「丢洗衣机了。」杜谦业自床上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正在自己面前裸奔却浑不自知的卫晴宝。 「丢洗衣机?」猛地回过头,卫晴宝不可思议地叫道:「那衣服我洗过了,明明是干净的,你为什么还要丢洗衣机?」 「我高兴。」 很杜谦业式的回答,却叫卫晴宝急得差点没晕厥。 「我要出门耶,你叫我穿什么衣服出去?」 杜谦业似乎也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半晌,他才慢条斯理地自床上下地,走到衣柜前,自里头拿出一件衣服,「通」地 往卫晴宝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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