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山位于整个大陆最西端,高耸入云,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峻险难攀。 金末耳穷途末路,麾下仅余几百兵士,如今也都人困马乏,所有人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琅琊军将这群草原之狼围了起来,我排众而出,望着强自镇定的金末耳。 金末耳咽了口吐沫,勒马上前几步,扬声说道:“并肩王殿下,西秦已经没了,我也就只剩下这点人马,为什么王爷不肯接受我们的归降?” 我冷冷的说道:“我不相信背信弃义的人。” “可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根本不可能再对大荆国构成任何威胁,反倒可以帮助王爷稳固草原,联纵各部,对王爷具百利而无一害!我们都降了六次了,王爷却始终不取,难道非要打得我们全军覆没不可么?” “是。” …… “王爷向来仁慈,况且我归降大荆国只有好处,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够了!金末耳,我也不让你做糊涂鬼,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金末耳不顾部下们的阻拦,拍马来到我马前一丈之外,那张酷似故人的脸让我恍然一笑,轻声说道:“你耳目众多,可知道我儿子叫什么名字?” 金末耳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小王爷的名讳可是——‘文奇’?” “不错。你可知道这名字的由来?” 金末耳望着我,脸色渐渐变得灰白,仿佛瞬间便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真的是你,那男孩竟真的是你……没想到你却终是对他有情!为什么,当年他险些害死你,如今你却还要替他报仇?” “我只记得他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罢、罢、罢,今日我便还索兰奇一命!”金末耳说罢苦笑一声,随即抽刀而出,在众多惊呼声中自刎而亡。 我只觉得心里一空,挥手之下,琅琊军中万箭齐发…… 紫衣帮我把金末耳的人头割下封入石灰盒中,验查完敌军的生死,大军班师向东而去。 西秦草原上没有了彪悍的野狼,剩下的只有温顺的绵羊。 回到了西京,大军整休,我很烦,胜利已经到手,可以分享的人儿却远在千里之外,到底是先回家去陪子惠,还是跟大军一起回去呢? 要是先回家去,肯定会被子惠骂死,留下一个内部极度不稳,急待整治的西秦不顾,却跑回家去抱孩子,非大丈夫行径! 可若是滞留西秦,只怕就此陷身于广袤的草原,在那片地广人稀的国土上安抚惊惧的平民,改革旧格局,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破旧立新着急不得,吃得太多会撑到——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唉,想来都叫我头痛! 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我百般矛盾的时候,子惠的信到了。 我打开信只看了一眼便高声叫道:“柳挚、紫衣你们快来!” 魏章留在官署做着此时文官该做的工作,而一干兄弟们也都分散于各地各司其职,只有柳挚和紫衣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生怕我出一丁点纰漏。 那俩人见我此刻难得的激动,惊讶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难掩兴奋的笑道:“子惠想我了!” “切!”异口同声,这俩人的默契越来越强了! “你们别小看了子惠的这封信,他这是在叫我回家去呢!” 柳挚接过信一看,摇头叹道:“我看是你想回家想疯了,子惠就写了——‘我很好’三个字,哪里是叫你回家啦?” “这你就不懂了!子惠明知道他不写清楚最近的情况,我便一定会担心,可他还是只写了这么三个字,那么简单,那么概括,我该多担心啊!肯定得回家看看才能放心,所以他明知故犯,就是想让我现在就回去看他!” 紫衣受不了的叫道:“赶紧回家,赶紧回家,再不回去我都被蓝翎这小子给弄神经了,连那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都能被他胡诌成回家的意思,咱们还在这儿待着作甚?” 于是乎,留下了千军万马镇守新疆土,我们三个偷偷溜回了上京。 没有惊动侍卫,我趁着夜色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夜已经很深了,子惠沉沉的睡着,我轻抚着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的容颜,淡笑着吻上了他的额头。 番外集 番外 那啥记 七国一统,天下已定,我们的魏章魏尚书终于从西秦回到上京,甩开了繁杂的政事,也甩开了万大队长的纠缠,自由万岁啊! 上京的繁华如同隔世,尚书大人刚从自己位于南彦街的铺子里面出来,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路上的美人,慢悠悠的朝皇宫而去。 自蓝翎从秦郡草原偷跑回来,却被子惠臭骂一顿,外带发配边疆(又让某人回秦郡继续当牛做马)之后,秦郡一直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官员们人人自危,生怕并肩王的怒气落到自己头上。 魏大尚书不幸踩到一次地雷,被炸了个外焦里嫩,竟然被派了个商务特使的差事,得要带着个商队把草原转个遍。 老魏同志当然是敢怒不敢言,乖乖上路,却在第二天才悲惨的发现为自己这队人马做警卫的居然是二大队的精锐,领头的——不用说——自然非万基尧万大队长莫属! 这一路的惨烈非言语可以细述,到了后来,魏尚书连下马车都得万队长抱,勉强走路时都是一瘸一拐的,几乎成了残废! 人在屋檐下,唉,不得不低头啊! 好容易交割了差事,申请到年假,老魏悄没生息的回到了久违的上京。 幸福啊! 天色渐晚,魏尚书随意走着,一抬头,眼前竟然是一片红灯。 嘿,居然跑到花街来了! 由于被万基尧长期欺压,魏章见到那飘扬的花帜不禁心下痒痒,再怎么也是大老爷们,久处人 下,心里并非毫无反感,他也是久经风 月之人,想到那馆中的软玉温香,魏章走不动了。 “哟,大爷好精神呐! 大爷快请坐! 春兰、秋菊,快出来见客啦……” 魏章晕晕乎乎的被两个美眉扶进了一间雅室,两杯小酒下肚,便觉得身上越来越凉,眼见衣服一件件的离自己而去,浑身无力的同时,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万基尧那张充满朝气的脸来。 “傻瓜,好好享受就行了,还想他作甚?”一不小心,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想谁呢?”一个好像挺熟悉的声音问道 “想我老婆?” “你老婆是谁啊?”声音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我老婆是我老婆。” “你老婆叫啥名字啊?”声音继续循循善诱着 “万基尧” “什么?” “我老婆叫万基尧,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点!” “好,这就来!” …… …… “啊……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跑到上京来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你、你、你干嘛呢?” “你说呢?” “我是来找美女的,不是来找你的!” “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犯错的孩子要接受惩罚!” “不要啊……” 魏章的花街之旅变成了一场噩梦,可怜的尚书大人被万大队长扛回府去,直到销假回到秦郡为止,再没有成功的下过床。 第二年,秦郡政事清明,连并肩王都被获准回上京述职,魏章连忙趁机跟进,终于又回到了闹市红尘之中。 趁着琅琊军几个大队长在殿前述职的空儿,尚书大人飞速窜到了丽春院,找到睡的迷迷糊糊的老鸨,急切的说道:“快给我找个标致些的小娘子来,我得泄泄火。” 老鸨一见是熟人,这才笑骂道:“我道是谁呢?大白天的跑到我这儿来作怪,却原来是魏大人!怎么,最近万大人不在身边吗?” “提他作甚!赶紧,帮我找人去,我都快憋死了!” “好好好,您跟我来!” 老鸨把魏章带到一处雅室,由于有了悲惨的前车之鉴,魏大人什么也不敢吃,坐立不安的等着。 不一会儿,老鸨就领来了一位美娇娘,才说了一句:“大人慢慢享受……”便被魏章推了出去,插好房门,一把抱过了美娇娘,也不说话,狠狠的就啃了上去…… 也没做什么前 戏,魏章早已热血沸腾了,三两下扒 光自己,便出手去摸床上的美人。 摸了两下才发觉不对劲,怎么自己有的人家也有;自己没有的人家也没有…… 唰唰唰……几下扒光了身下的美人,魏章欲哭无泪的喊道:“老 鸨,你改行开鸭 店了吗?” 只听身下的美人轻笑道:“非也,非也,我这可是专门为魏大人准备的,别人可没有这待遇呢!” 魏章听得此人的声音,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声音——“怎么又是他!” 秦郡的政事逐渐上了轨道,各级运转顺畅,并肩王终于得以留京查看,魏尚书也跟着留在了上京。 琅琊军的大队长们却得率军去各地驻防,如今大荆国幅员辽阔,军士们的活动范围也大了几倍。 魏尚书得意的想着——“二大队要去南疆,万基尧恐怕一年半载的回不来了,这次……” 送走了威风凛凛的琅琊将们,魏章刚一回城,就趁大伙儿不注意,溜了…… 找到一处暗寮,也顾不得环境好坏,拉了一个看上去干净一些的女子便要上 床,衣服还没脱,就只觉后脑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等魏章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处晃晃悠悠的所在,再仔细一瞧,居然是辆马车! 魏大人强自按下心中的忐忑,轻轻撩起车帘——只见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万基尧的笑脸就在车外头…… 番外 中计 何九爷虽说不做乞丐很久了,可是他老人家依旧视丐帮如己家,无论丐帮有什么事情,总能见到九爷那张整日笑眯眯的老脸。 可是,何老也有笑不出来的时候…… 自从祁盛回归丐帮,做了那正儿八经的帮主之后,丐帮的发展虽不能说是一日千里,可要说是史上最强却也毫不夸张。 祁盛在襁褓中便被送到丐帮,从小便被当做帮主继承人培养,武功有多扎实自是不必赘述,处理帮务、协调武林,更是得心应手,再加上他又在墨黑的朝堂中滚过一圈,如今更是“从从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那小日子过得叫一个舒心! 偏偏丐帮上下虽说对现任这位帮主佩服的五体投地,可眼看自家主子就要奔三的人了,却依旧是光棍一条,大伙儿心里这叫一个“急”字了得! 有人依稀记得当年九爷那一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也因此对九爷埋怨道:“九爷啊,都是你说错话!什么冬天到了,就应该说春天到了才对!你看看,帮主这冬天一直到了如今还没过去呢!” 何九惶恐之下,也觉得是自己当年出言不慎,害的帮主长夜寂寞,可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只得借着传递消息的机会,去上京找能人们商量…… “哟,这不是九爷到了么!又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还要麻烦您老亲自跑一趟啊?”我明知何九经常借机跑到上京来找大伙儿玩,却依旧貌似认真的问着。 “我的好王爷啊,这回我可真是没办法了,这不就来求您们来了么!” “咦,您老掌管着青衣楼,又跟丐帮同穿一条裤子,谁敢难为您啊?” “好王爷,您就别打趣我老头子了!唉,还不是为了我们帮主……” 一听此言,我立马正经了许多,关切的问道:“没听说丐帮出什么事呵!祁盛他怎么了?” “王爷,我们帮主也都二十好几了,可他这辈子只动过一次心,偏偏就碰到您这块铁板上了,您说说这……”何九说得眼圈都红了。 我摸了摸鼻子,自己也觉得祁盛挺倒霉的,可这事儿也不是同情就能解决的,只得安抚老人道:“我明白了,九爷,您别急,我回去跟子惠商量商量,看有没有合适的,帮祁盛牵牵线。” “那敢情好!多谢王爷,就等王爷的好消息啦!” 送走了何九,我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当年与祁盛告别时,祁盛说的那句——“你才是最好的!”——不禁心里一沉,唉,这事恐怕麻烦! 回到皇宫,子惠刚下朝,正在御花园看着一帮孩子捉迷藏消遣,见到我回来便笑着问道:“九爷又来玩了?” “唉,子惠,你快帮忙想想办法,我这走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像样的来!” 子惠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往躺椅上一瘫,无力的答道:“还不是我太优秀了么!” 子惠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啦?” “祁盛那边是宁缺毋滥,丐帮那边却是宁滥勿缺;祁盛那边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丐帮那边却恨不得全面撒网重点培养;祁盛那边是看尽繁花难入眼,丐帮那边却恨不得把世上的繁花全都送到祁盛的眼前……” 子惠忽而一笑,打断了我的絮絮叨叨——“我明白了,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想不出办法才来找你的啊!” “哦,明白了,那你去吧。” 我一下愣住了,傻傻的问道:“去哪里?” “去当那一瓢啊!” “什么,子惠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子惠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站起来吩咐道:“回宫。” 留下痴呆的我,子惠走了…… “子惠好奇怪啊,不但不帮忙,还莫名其妙的生气,我又说错话了么?” 是夜,我吃了闭门羹,只得跑到肉肉哪里窝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找紫衣和柳挚。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子惠咋又生气了呢?”我郁闷道 “哦……”那两只默契极强的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面好像有些心知肚明,有些幸灾乐祸,还有些想要火上浇油的热切…… “我说蓝翎啊,你咋能用这点儿小事去麻烦子惠呢?来找我俩帮忙不就行了,看吧,子惠都嫌你多事呢!”紫衣说罢捂着嘴笑着。 “哦,是这样啊!” “可不是嘛,兄弟是干什么的?兄弟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这件事你就听我俩的,保准能成!”柳挚拍着胸 脯保证道 “三郎,你们对我太好了!我听你们的!” “这样吧,你昨晚也没睡好,先回去歇一会,我和柳挚先商量商量,你下午再过来,咋样?”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啊!那我先走了。” “去吧,好好睡一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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