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以前,我的确比较看得开。」 觉得居高临下对关赫说话有点别扭,罗跃奇干脆往床上一躺,面朝上,舒服地将自己的双手枕在脑后,「不过,昨晚发生点事情,让我今天犹豫了一整天。」 「什么事这么有影响力?」罗跃奇自在的样子,让关赫也放松下来,自然而然地躺到他的身边。 「有个男人,说想跟我一起生活。」见关赫没有要正式开始的意思,罗跃奇也乐得跟他聊聊。 「你答应他了?」 「没有。」 「其实你想答应他吧?」 这个问题让罗跃奇怔了怔,随即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关赫侧身,单手撑着头,一脸了然地说:「因为你想答应他,所以今天来我这里才会觉得犹豫。觉得这么做,会对 不起他。」 「是这样吗?」罗跃奇有点茫然,「我们之前只是上过几次床而已。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有没有更深的感情,但他对 我的感情倒是很明确。他说只是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不答应搬过去,我们就到此为止。」 「这个追求方法倒是很新鲜!」关赫像是十分欣赏似地点点头。 「也太新鲜了吧!这不是摆明在逼我吗?」罗跃奇苦笑。 「不管他是不是逼你,你都不想跟他这么结束,不是吗?」 罗跃奇仔细想了想,说:「是。」 「那不就结了。你搬过去试试,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只是同居而已,又不是有去无回,你怕什么?」 「可是……」关赫说得似乎有道理,罗跃奇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我以前从没跟任何人发展到这一步。我担心…… 」担心自己处理不好这样的关系。 「凡事都有第一次,兵来将挡就好了。」说话间,关赫的手突然移到了罗跃奇的腰带上,还十分暧昧把腰带缠在自 己指间,不过并没有扯开它。 罗跃奇猛地回过神来,这才记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关先生……」 「叫我关赫。」 罗跃奇咽了口唾沫,然后用力抓住了关赫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不想干了。 罗跃奇不想干了。因为这么做会让他觉得对不起葛忠良。因为他现在打算接受葛忠良的提议。 不等罗跃奇说出口,一个人突然闯进了房间,直直冲到他和关赫面前。 罗跃奇定睛一看,发现是个男人,很年轻,而且很漂亮。他的眼神冷冷的,带着明显的不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愤怒。 「我刚说不来,你这么快就找到别人了。」 也许因为年轻,男人的声音十分清脆。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关赫的旧识。 「也不是很快,跃奇昨天就跟我约好了。」关赫维持着开始的姿势,笑盈盈地说着。 罗跃奇觉得有点不对劲。关赫没有半点好事被打断的样子,看起来倒像十分高兴男人的到来。 「那是我打扰了,不好意思。」男人嘴上在道歉,可表情却没有一丝愧疚。 看他充满敌意地打量着自己,罗跃奇有些僵硬。 因为用手肘撑起身体,他身上的浴袍已经开了大半,关赫的手还在他腰上,正被他的手扣着,更不要说早就散开的 浴袍下摆。看到自己的露在外面的左腿,他只能庆幸重点部位的遮盖还在。 虽然身旁的关赫衣服还算整齐,但那种并排躺在床上的姿势,还有他一脸暧昧的表情,完全就是正准备干坏事的前 兆。 这种场面,被人撞破本就十分尴尬。尤其撞破他们的人,还是一脸恨恨的表情。这让他和关赫看起来简直就像被人 捉奸在床的奸夫淫夫一样。 「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把我这个无辜路人卷进来!罗跃奇推开关赫,打算表明立场。 结果,站在床边的年轻男人却说了一句让他听了差点吐血的话:「我来都来了,不介意让我加入吧?」 「什么……意思?」罗跃奇下意识去看关赫。 关赫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说:「他想跟我们玩三人行。」 罗跃奇听出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再看男人,已经开始动作利落地脱衣服了。 线条优美的身体,并不如第一眼看到时那般瘦弱。结实的胸腹,隐隐能见到肌肉的纹理;光滑的皮肤,白皙的肤色 ,动作间轻易吸引观者的视线。 这个男人,由里到外,都是漂亮的资本。 不知道屁股怎么样?罗跃奇好奇地想着。 「行了!」就在罗跃奇耐心等待美景的时候,关赫打断了男人的「脱衣秀」,「跃奇不喜欢这个。」 「不会啊,我还挺想试试的!」罗跃奇假装雀跃。 他看出来了,关赫今天约他来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刺激眼前这个男人。他可不甘心被人当猴耍。 「不,你不想试。」 用力将罗跃奇从床上拉起来,关赫将他推进了浴室。「罗先生,我们今天到此为止。麻烦你换好衣服,赶快去找那 个喜欢你的男人吧!」 罗跃奇不想遂他的心,慢条斯理地说:「你利用我,这不公平。」 「那是因为你绝对有被人利用的资本。」关赫笑得像只老狐狸,「明天我会让秘书把新合约寄给你,这样公平了吗 ?」 罗跃奇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关上了大门,然后迅猛地将衣服套回身上。 离开饭店后,他匆匆赶到了葛忠良的家。 修车行的二楼,他看到了那个要求与他一起生活的男人。 「明天有空吗?」罗跃奇问他。 「什么事?」 「下班的时候,去帮我把行李搬过来吧!」 一阵沉默之后,罗跃奇收获了他记忆中最热烈的亲吻。 关赫很讲信用,第二天果然传真了新合约过来,将之前那些苛刻的条款全部修正到公平合理。 聂闻达看过之后疑惑多过惊喜,好几次在罗跃奇面前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看到他纠结的样子,罗跃奇本想解释一下,又担心会越描越黑。明明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解释倒像是有什么了。 就这样,两个人顶着怪异的气氛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 下班的时候,葛忠良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罗跃奇这才想起,他还没有跟聂闻达提出今天要搬家的事。 「你要搬走?」得知罗跃奇的决定,聂闻达十分意外。 「嗯。我想尝试一下,看看和人同居是什么滋味。」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会为我感到高兴。」 「你自己觉得高兴吗?」 面对聂闻达的问题,罗跃奇略显羞涩地笑了笑,说:「还可以。」 「那就好。」 聂闻达不是一个习惯把感情挂在嘴边的人,所以说不出太肉麻的祝福话。不过,熟悉他的罗跃奇早已从他的眼神中 领会了他的心意。 「等我适应好了,再请你过去作客。」 聂闻达微笑着点头,然后催促道:「快点收拾你的东西吧!别让你的男朋友在外面等太久。」 罗跃奇傻笑着点点头。 当他提着行李箱走出卧室的时候,等在客厅的葛忠良正在来回踱步。 一看见罗跃奇,他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 「东西都收好了吗?」 「嗯。」 「我来拿。」 与聂闻达道别之后,他们一起回了家。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不同寻常的沉默竟让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而羞涩。彷佛他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坐在心 上人的身旁,明明想靠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接踵而来的琐碎事情让罗跃奇先一步恢复了正常。 「我的东西要怎么放?」虽然他搬过来住了,但这里毕竟还是葛忠良的地盘,请示一下主人总是应该的。 「衣服都挂这里……」 葛忠良把衣柜打开,安排道:「这格给你放内衣,这格放袜子……另外,书桌我都清出来了,你应该用得着的。还 有……」 不一会儿,他就将所有物品的大致「方位」统统介绍了一遍。 罗跃奇一边往柜子里塞自己的东西,一边开玩笑说:「你有没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什么?」 「就是装了秘密的小抽屉什么的。要是不想我碰,你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不然被我不小心看到了,后果自负哦!」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葛忠良大笑,「我保证,在你面前绝对没有秘密。」 「哼哼,话别说太满,世事无绝对……」 罗跃奇贼笑的样子就像一只正在引诱猎物入圈套的小狐狸,看得葛忠良心里直发痒。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就应该圈 起来、养起来,拴在身边只供自己一人玩赏。 男性荷尔蒙瞬间飙升,葛忠良的四肢不经大脑授权就自行采取了行动。 莫名其妙就被扑倒在床上,罗跃奇有些哭笑不得。 「干什么?一身臭汗的。」他假装嫌弃。 葛忠良不以为意,反而厚着脸皮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洗床单。」 「这么勤快?那以后洗东西就全拜托你了,哈哈……」罗跃奇忍不住大笑,左右闪避葛忠良的狼吻。 葛忠良哪能让他真的躲过去,干脆伸腿一跨,骑到他的肚子上,连压带挤地说道:「没问题。小的保证把罗大少爷 伺候得舒舒服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情人间的呢喃很快被封锁在两人的唇中,罗跃奇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忍不住想笑。幸福感来得这么自然,就 像加在水里的蜜糖,一直甜到心坎里。 在罗跃奇窒息之前,葛忠良终于放开了他的唇。衣服都来不及脱下,手就直接摸到裤子里去了。 「喂,天还没黑……」 罗跃奇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谁知,葛忠良还真的停了下来。 不是吧?罗跃奇瞪大眼睛看着他。 「之前在那边,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怎么会?」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坚定的样子,而且……」比平时更加低哑的声音,平稳地诉说着葛忠良心中小小的不满。 「而且什么?」 罗跃奇凑上去,好像宠物撒娇一样,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脸。 注视着他笑得弯弯的眼睛,还有皮肤上柔和的光彩,葛忠良投降了,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申诉。 「没什么。」只有傻瓜才会挑这个时间来说话。 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激情指数丝毫没有因为曾经的中断而打上折扣。可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进入状态的时候,新的 阻碍又出现了。 「忠良?忠良,你在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迅速浇熄了两人的爱火。 卧室门只是虚掩着,来人要是再走近一点,就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葛忠良慌张地从罗跃奇的身上爬下来,一边扯好凌乱的衣服,一边回答道:「在、在!」 「我有事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哦!」葛忠良露出一丝苦笑,转头对罗跃奇说:「是刘姐,我出去一下。」 「去吧!」 罗跃奇体贴地点点头,等到葛忠良转身,才把羞得通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心想也许该叫他在楼下多加个门,让店 里的员工不能随意进出这里。 十分钟后,葛忠良回到了卧室。刚刚还火星四溅的热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太明显的沉重。 「怎么了?」罗跃奇问。 「没什么。」葛忠良挤出一个笑容,「你把东西收拾好,我去做饭。」 看他口不对心的样子,罗跃奇忍不住揶揄道:「不是说好没有秘密吗?你这么快就开始说话不算话了?」 说者无心,闻者有意。这条谈不上严重的「指控」,竟让葛忠良瞬间紧张起来。 「我不是想瞒你什么,都是一些帐上的事情,听了就烦,所以才……」 听到这一本正经的解释,罗跃奇差点笑出声来,连忙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认真。」 发觉自己被耍了,葛忠良立刻闭上嘴,有些懊恼地在罗跃奇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哟!」罗跃奇立刻抱头呼痛。 这回葛忠良不上当了,不但不紧张,反而继续用力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我去做饭了,这里你自己收拾!」 摸着被掐疼的脸蛋,罗跃奇狠狠挤出一个「凶恶」的表情。 葛忠良大笑。 第五章 就这样,他们的同居生活拉开了序幕。 葛忠良外表虽然粗犷,但照顾起人来毫不含糊。面对他的细心呵护,罗跃奇常常感觉受宠若惊,偶尔还会陷入一种 无以为报的恐慌之中。当然,这种恐慌是很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与葛忠良同寝同食,一起消磨闲暇的时光,让罗跃奇的生活渐渐变得安稳而舒适。他沉溺在无处不在的温馨与甜美 中,就像迷失方向的孩子走进了一片糖果森林。 糖果很漂亮,也很可口,只是有时候太硬了,会磕伤牙齿。 「跃奇!」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惊得罗跃奇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看到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的聂闻达,他立即强作镇定,问 道:「什、什么?」 聂闻达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巾,直接在罗跃奇的嘴角上用力擦了擦。 看到纸巾上湿湿的一片,罗跃奇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居然不知不觉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连口水流出来了也 不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玩得太疯了?」 「……」 「虽然同居让人很兴奋,但你都搬过去半个月了,好歹也该节制一下。」 「……」 「年轻的时候损耗太大,到老了会很吃亏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 聂闻达越说越离谱,而且话里取笑的成分远远高于责备,罗跃奇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以为他只是害羞,聂闻达继续「苦口婆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这么熟了……」 「去你的!」 「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这段时间一上班就打瞌睡,睡着了还会流口水。你说你晚上 都去做什么了,操劳成这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那是哪样?」聂闻达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罗跃奇犹豫了半天,为免背上纵欲无度的罪名,终于说出了实情:「忠良睡觉的时候会打呼噜,声音还特别大,害 我都睡不好。」 聂闻达摸着下巴,一脸狐疑:「你搬过去之前不就跟他上过床了吗?怎么现在才发现?」 「那之前……之前我也没在意啊!谁知道会这么严重。」 关于这件事,罗跃奇真的是哑巴吃黄莲。 之前每次跟葛忠良在一起,都是做爱做到天昏地暗,完事时早就累趴下了。别说是鼾声,就算是打雷都吵不醒他。 可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怎么可能每晚都不知节制?很自然的,罗跃奇就不可能睡得那么沉,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 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提了也没用吧?」罗跃奇把腿缩到椅子上,顿觉无比惆怅:「不是说打呼噜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打呼噜吗?为了这 种事特地去跟他讲,未免也太那个了。」 「哪个?」 「就是那个……」 发现聂闻达根本只是在逗他,罗跃奇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低头闷笑了许久,聂闻达终于正色说道:「两个人一起生活,就像是新车上路,总要经过一段磨合期。想要走得远 ,开得顺,发现问题就一定要及时解决。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道理和现实是两回事。」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打呼噜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他要是不举,那才不好开口说吧?」 「他要是不举还好了,换我上他!」认识葛忠良之后就没占过上风的罗跃奇,忍不住龇了龇牙。 聂闻达没听清他的嘀咕:「什么?」 「没什么。」罗跃奇装傻。 没兴趣再管闲事,聂闻达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说道:「好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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