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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无关——风弄

时间:2010-10-15 20:16:23  作者:风弄

“能否告诉我所有爱上你的人的下场?”
他凝视我:“你不是所有人。”
“李穗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你告诉我。穗扬,为何你和其他人这样不同?”
我们十指交缠,身体覆盖着身体,热度从一方传到另一方。
我们剧烈地摇晃,过分的运动令我产生不少错觉―――这摇晃个不停的到底是身体,还是心灵?
我明白自己正在慢慢下陷,但我不想也无力阻止。

 

李穗扬依然游戏,把他恶劣的因子从不为人知的地方散布在空气中。
徐阳文在看,无论我有多坏,他总是说: “我喜欢。”
有点累,我开始疲倦。讥讽这个世界,并非如我所想的简单快乐。这需要坚持,需要有彻底颓丧的觉悟。
穗扬,你不够彻底,拥有太多,你便潇洒不起来了。

 

生日那天,他把我带到一间安静的阁楼。
没有装饰没有地毯没有生日蛋糕的地方。
习惯了众人的追捧和奢侈的生活,我开始迷茫,失去往日的冷漠和不在乎。
“我以为会有很盛大的生日派对。” 我说。
他看着我好久好久,忽然倾前靠得我好近。
有一刻我以为他是要在这里和我做爱。可是他搂着我,将我搂在他的怀里。
好紧好紧……..我在他的怀里皱起眉头。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他的气息包围着我,就象已经把我溶入某个海洋。 “穗扬,你需要的。我知道,你需要的。”
我的生日礼物?
没有蛋糕、没有别墅西装音乐盛大的舞会。统统都没有,只有一个不值钱的拥抱。
你以为一个拥抱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
我想开口嘲笑,却发现眼泪已经挂在睫毛上。酸楚直往上冒,怎么责备自己也压制不住幼稚的感动。
刹那间,我反拥着他,把自己埋得更深更入。
既然已经流泪,那就染湿他的外套吧。
拥抱,好紧好紧…………就象已陷入流沙。但被流沙包裹的滋味,竟是如此舒服。
舒服到我已不在乎是否会被夺取呼吸。
“穗扬,我是什么样的人?”
“徐阳文,你是王子,我的王子。”
“那么……你是我的灰姑娘。”
“你生命中有多少个灰姑娘?”
“一个,只有一个。”
他抱着我,仿佛永远不会松手。
“许愿吧,穗扬。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没有想好。”
“把你的愿望送给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里只有他熟悉的影子。
时间在这瞬间变得奇妙,不再是无从察觉,我能感觉它在身边逝去,就如浸泡在温泉中看活动的水流缓缓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
徐阳文仰头,对着窗外轻说:“愿我能为我的穗扬,搭一把通往天堂的云梯。”
我感动,颤抖,在他的拥抱中簌簌,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吸取生机。
动心了,我知道自己动心了。
穗扬穗扬,你有多傻,面前堆着金山钻矿,你居然为了一个拥抱动心--------仅仅只为了一个拥抱,从此死心塌地。

 

也许我真的爱上徐阳文。如果是真的,我不后悔。
我开始真心实意为他做助理,帮他处理公司中我可以做主的杂事。每当他深夜还精神熠熠对着手提电脑瞧键盘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静静望着他。
往日觉得恶心之极的种种肉麻事,如今居然带上丝丝的甜蜜样样照做不误。
“穗扬,你真让我心疼。” 他看见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等他工作完毕一起睡觉,笑着走过来给我一个吻。
我每天里等待的,所盼望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个吻。
被人心疼,好舒服的感觉。
我傻傻抬头,看他英俊笑容。
爱意溢出胸膛,淌泄一室一地,越出房门,漫过窗台。
“穗扬,你爱我吗?”
我如听魔咒,对他傻笑: “爱,我爱你。” 我怕他不相信,毕竟李穗扬是个何等恶劣的人他非常清楚,我一遍又一遍地宣布:
      “我爱你,我爱徐阳文。”
如此温柔满是甜甜糖果味道的话居然也有一天会出现在我的嘴中: “李穗扬爱徐阳文…….”
象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笑容如阳光,把我搂到怀里。
穗扬,听,那是他的心跳。你就住在那个地方,那个扑通扑通跳动的地方。我这么对自己说。

 

一天身体不适,躺在房中休养。徐阳文早上出去,晚上神色不对地回来。
他坐在我床头,默然不语。
“怎么了?”
他问:“那天晚会,我问过假如我一文不名,你是否会不离不弃。”
“出了什么事?”
“穗扬,还记得你怎么回答吗?”
我大急:“是不是公司出了事?”
“你说你会推开我,远远离开,对不对?”
“胡扯,我说我会不离不弃!”我恶狠狠地瞪他。
他惨笑,总算说了一句:“若是我向你借钱,可以借到多少?”
“是不是资金出了问题?”我跳起来,扑到床头柜处拼命翻存折:“我的银行户口里还有一笔钱。还有,我开的那间画廊,里面的画都挺值钱。还有……”

转头,却发现他颤抖着肩膀偷笑。
我恍然大悟,大喝道:“徐阳文,你耍我!”
徐阳文把握拳冲上去的我紧紧抱住:“穗扬穗扬,无人可以及你!”
“你这个混蛋!”我怒。
他哈哈大笑,无数热吻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我对他的爱与日俱深,我的眼光不自觉地追随他,心不自觉地想他。原来我不过是一只鸡蛋,敲破外面看似坚硬的壳,剩下的不过蛋白和蛋黄--------太软太软。

 

 

圣诞到了,他把我带到香港。
“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一贯纵容而自信的口气,仿佛即使我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为我摘下来。
我当然不会要天上的星星,今日的穗扬已经不同。
我说: “你想送什么?”
他微笑不语,将我领上车。
车停下的地方,是一个保养得当的美丽公墓。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送礼物的地方,我似乎又有不详之感。
他拉着我的手: “来,穗扬,我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我愕然,没有见他亲人的准备,即使这个要见的人已经长眠在这个微风轻抚的地方。
站在他母亲静悄悄的墓前,我看见生育他的女人的照片。雍容华贵的妇人,是我想象中可以拥有徐阳文这样孩子的女人。
墓很庄严,墓碑照片里美丽的脸庞为这片肃穆带上些许温柔。徐阳文凝视着照片许久,才缓缓弯腰,把一束菊花放下。
他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又弯腰,把花束摆得更好看一点。
我知道,他一定深爱他的母亲。
他对着墓碑淡淡地说: “我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一个人把我抚养大,还把家族中的事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单亲家庭,和我一样的遭遇。
徐阳文静静站着,他的腰杆挺直,视线落在母亲的照片上,深邃的眼睛深潭一般,看不见底。
我忽然察觉他藏在深处的悲伤,仿如断了骨头而皮肉无损,一种惨烈的痛从指尖蔓延到五脏六腑。
我情不自禁,抱着他的厚背,将自己的头枕在他后颈上。
“好象我们两人都有后父。” 他笑; “我的母亲疯狂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嫁给他。于是,我有了一个后父。”
他的语气让我知道那个成为他后父的男人必定给他带来某种不愉快的记忆,我有点心疼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他又拉着我的手: “来,带你见一个人。”

 

他驾着车把我从公墓带回市区,在一个工地旁停了下来。他指着窗外,对我说: “看,我的后父。”
“他是个花心的男人,骗了我的母亲却让她伤心。但是母亲终究在死前把所有的遗产留给我,他所有的努力化为流水。” 他在我耳边苦涩地说:
“我的母亲,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幸福,结果却发现不过是一个骗局。”
我呆呆听着,听他慢慢把心里的东西讲出来。

 

他问: “穗扬,你知道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在发现自己的幸福不过是一场空,从高处跌得粉身碎骨是什么一副模样吗?”
他又问:

      “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我使手段让他失去所有的钱,绝了他的生路,让往日凭着我母亲一向耀武扬威的他堕落为地盘的建筑工人。本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公司的无名职员。”

 


我冷得发抖,他的每一个字,夹杂着被冻成冰块的心破碎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膜里。
那个被他隔着太阳玻璃,被他用满怀恨意介绍给我的男人,我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有这么相识的眼睛、这么相识的嘴唇、这么相识的眉和额头。
我盯着远处坐在工地的休息棚中抽烟的男人,轻轻说: “他是我爸爸………”
“是吗?多有意思,你的亲父,我的后父。” 他抚摸我的后背,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认识他以来一切的一切在脑中走马灯似的重播。
他莫名其妙进入我的世界,莫名其妙送我黑暗的魔法。
为什么忘记,童话故事中,接受黑暗魔法的人总是要付出不能承担的代价?
我以为我已经付出代价,在那个交出自己的夜晚,他一直对我说--------我很抱歉。
今日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看着他从天堂摔下来,但是不够。我还要继续看,继续看着有人摔下来,象我母亲一样摔下来。”
      他挑起我的下巴,这么陌生的眼光,我从没有见过。
他问: “穗扬,告诉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多久以前,我曾经回答过这个问题,我晃晃头,试图记起来。
“穗扬,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想看我发狂,看我哭泣,平日我乐于演戏,可惜今天没有心情。
我安静望着他。
我说: “徐阳文,你是徐阳文。”
他有那么一点点诧异,充斥着精明睿智的眸子微微一震,定下来,似乎要看清我的模样。
好可笑,相识这么久,居然还会被我奇怪的反应唬到。
我朝他温柔地笑笑,潇洒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无声地在我身后注视。
你想看我掉泪,看我软倒在地,看我藏在角落舔伤口?
我不需掉泪,不会软倒在地,更无伤口可舔。
不要惊讶,徐阳文。
难道李穗扬真的会死心塌地爱一个人,真的会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真的会一步一步毫不顾虑地踏上别人为他搭建的登上天堂的梯子?

 

我慢慢走到那个人的面前。在他愕然抬头望向我前,举手擦干脸上的泪水。
“爸爸。” 我平静地喊了一声。
这么相似的脸,怎么都不会是冒认的。虽然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在我的世界。
“穗扬…….”
不错,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欣慰一笑。
“穗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微笑,看看天。
“我刚刚,从天堂跌下来。”
多蓝的天,多美的云,多柔的风。那登天云梯,断在云深不知处。
有人痛不欲生,魂飞魄散。不是我,我浅笑嫣然,口齿伶俐,神智未失。
有人,曾借去我生日愿望。他说,愿能为我的穗扬,搭一把通往天堂的云梯。
言犹在耳。
但父亲不知道,茫然看天,看我。
“穗扬,出了什么事?你来找我……”
“什么事也没有。”我淡淡截断他的话,扯着嘴角。
下了决心,不让他知道任何事。
他已经老了,白发掺杂在黑发中,只留下沧桑,没看见悔意。他永远也不知道,他曾经犯下的错已经有人为他付出代价。
我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他没有唤住我,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在离婚书上写得明白-------子女归女方抚养,男方不付抚养费,一切法律关系完全解除。
幸亏他没有唤我,否则只怕我会转身扑到他满是泥土的怀里,哭个痛快。
徐阳文的车还停在那里。他必定看我徐徐远去。

 


      从高处坠下,应该有一段时间停留半空,那想必是自由无比、此生难遇的享受。可惜穗扬福薄,只被徐阳文在身后轻轻一推,还不曾停在空中半秒,便已跌入泥泞,扎扎实实摔个粉身碎骨。

 


确实已经粉身碎骨。
姑且不论我可笑的心,那实在不足道哉。
魔法已经失灵。

 

工作没了,一纸公文便了结我在公司的赫赫辉煌。

      我心血来潮开在闹市、极少看顾的画廊被铺主催缴租金,里面昂贵的存货早被徐阳文一个电话,以一元一幅的价格卖个精光。接到通知匆匆赶到的我,看见门口挤满了因为买不到便宜画而哭丧着脸的客人,好大一个临时纸牌挂在墙上---------跳楼大甩卖。

 


果然是“跳楼”甩卖。
现在才发现,平日所用存折都和徐阳文联名,如今自然是分文都取不到了。
我想起他那次和我开玩笑。
穗扬,假如我一文不名,你是否会不离不弃。
我的银行户口里还有一笔钱。还有,我开的那间画廊,里面的画都挺值钱。
他早有预谋,看似随意的一切,自有不传之秘。佩服。
我并不慌张,十二点已经来临。
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不但马车变回南瓜,还要未能及时离开舞会,以至于原形毕露,伤痕累累。
我和自己说不怕,谁一生不留几个伤口,低头一看,鲜血潺潺,滴滴都是心头血。

 

好事不出门,坏事扬千里。
不出三日,家里众人似乎都闻到味道,电话纷纷而至,我对电话逐一说: “请某时某时至我家,我详细回答。”
如此戏言,居然都被当真,成就我某日被众人逮住的契机。
那日我正看手上的单据,忽然发现买下别墅也并非好事,这东西的每月管理费,足可以用去我抽屉里少得可怜的现款。
就在这个时候,我被母亲叫下楼。
楼下好多人,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六姑爹三姨妈,让我惊叹家族的庞大。
“穗扬。”
“你总算出现了。”
“穗扬,穗扬下来了。”
被众星拱月围在中心,张张关切的脸,让我害怕--------我怕忽然吐出来,坏我多年谦逊尊长的伪装。
母亲问: “穗扬,你最近很不对劲,是不是公司有事?”
我环目四周,“据实”而答: “公司的老板涉及走私,我的经济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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