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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与你无关(出书版)by 不为什么——

时间:2010-12-26 19:16:26  作者:

「我这样的也有?」
「哈哈,大叔也有。」
我不是大叔─我在内心狂呼。
「那你什么意思啊?小北。」
「方大叔你别生气,我想说,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喜欢你这么大岁数的,总之咱们不可能,但是我会记得你的。这样吧,你也送我件礼物,什么都行,我会记得你的。」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也许真的是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他只有想出这个看来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我不这么认为,我感到他已经彻底的伤害了我。
我冷冷的抬起眼睛,「我喜欢你,和你无关,你不用做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谢谢你的午餐,再见吧。」
转身就走,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送礼物做朋友和绝决而去这两个结果,都是他预料之中的吧?不管怎么说,他毫无痕迹的摆脱了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去坐十八路。而且我发现,只要我张罗,应酬天天排的满满的。以前我从来不沾白酒的,现在红酒、啤酒都不来劲了,慢慢开始上白的。
保持了三十年的好男人形象,被一个二十岁的美少年微笑着一碰,烟消云散。
一个月过去了,实在是憋不住,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但是还是傻傻的走到站牌那,等了半天时间终于看见他的车,排在人群后面上了车。
正在监视大家投币和刷卡的他看见了我,温和的冲我点个头,微微一笑。好像我就是他一个不太熟的熟人。我反而微微一怔,扭捏着也笑了一下。
挤到后面去,在人潮的缝隙里暗骂自己的龌龊。
小北啊小北,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你怎么能那么从容、那么优雅,而且是在这个嘈杂的大车壳子里?我好像永远无法了解他。
你有过那种感觉吗?一件东西,你对它感兴趣的程度和你了解它的程度成反比。
从那以后,我更加疯狂,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在等小北的车上面了。每次上车都自己安慰自己「你喜欢他,和他没关系」。
终于有一天,最后一班车是他的,我缓缓上了车,车上又只我们两个人。
「方哥你不闷吗,总是这样?」
「不闷啊,挺好玩的。」这一个月我一次次上车下车,脸皮锻炼的要多厚有多厚。
「我有这么好吗?方哥你在哪上班啊?」
难得小情郎主动问我,我马上说了我公司的名字。
「哦?不错啊。你条件也不错,很无聊吗,干什么天天围着我转啊?我有什么好的?」
是啊,他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帅点之外,到底有什么吸引得我失魂落魄的?
我看着他,春天了,他穿了一件粗线毛衣,米色的,底下还是一条牛仔裤,一双帆布鞋。他和街上有点气质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为什么呢?
一年来日复一日的追随已经让我对他的喜欢变成了一种仪式。一种宗教式的崇拜。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很无聊,现在除了喜欢你,没找到其它更有意思的事情。」
「是吗?呵呵。下班陪我喝两杯去吧。」
「好啊,只是你别再拿出什么东西刺激我就行。」
「不会了,这回纯朋友式的。」
夜色阑珊的晚上,小北不是用汽车,而是用摩托车载着我飞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我没敢搂着他,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毛衣,机车飞驰,夜风微凉。
「去酒吧?」
「酒吧太贵,我可去不起。去夜市吧,我请。」
我没敢说话。
车在一个带轮子的铁棚子边停下了,这些铁棚子都是白天拖走、晚上拖出来的路边摊。仔细想想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光顾了。
「你吃什么?你点吧。老板,给我来个炒饭。」小北冲我笑笑,「我晚上还没吃饭呢。」
「给我来盘花生米,来瓶啤酒。」
炒饭上来了,小北不说话,专心对付面前的那盘炒饭。
我喝着啤酒看着他,他头发乱着,有一缕顽强的站着,细长的胳膊不停往嘴里扒饭,戴银手镯的左手虚搭在桌子上。一瞬间,小北从我心里的神坛上走了下来。
他也只是个气质不错,长相俊美,收入不高的二十岁公交车司机。每天干着枯燥的工作,晚饭也只是一盘炒饭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下神坛的小北却让我心里多了许多的怜惜,也许还有,欲望?
天啊,我真的是个老色狼吗?
「大叔,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啊?」本以为能和他多待一会的,没想到吃完蛋炒饭,小北就要送我回家了。
「你平时除了玩游戏,还干点什么?」
「上网啊,听音乐,看书。没别的了。」
天啊,这个是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啊,生活比我这个大叔还平淡。
「不去跳舞或泡吧什么的?」
「没那心情,最重要的是没那份钱。」小北看着我淡淡的笑着,没显出一丝窘态。
他这么一说,我本来打算邀请他去泡吧的想法也没能得逞。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再请人家去,真的是挺没意思的。
「方哥,你刚不是请我泡吧吗?去哪?走,我骑车载你。」
天啊,小北马上看透了我的那点小心思,他真的像童话里会读心术的妖精。我又产生了怀疑,他,真的是开公共汽车的吗?
三十分钟后,我们坐在了镜月湖边一个气氛很好的酒吧里面。那里的老板大杨是我大学同学兼死党,以前都是学美术,一晃十年过去了,最后他开了酒吧我当了老板。
我爱极了这里的艺术品味,以前年少轻狂时,也曾带着不同成色的男子于这里风花雪月,可自从这一年把大部分时间沉迷于十八路车上,已经很久没来了。
大杨看见我和一个绝色美男一起进来,先是一怔随之喜笑颜开,冲我猥琐的眨眨眼,「楼上正好有拨客人刚走,里面请吧。」
楼上都是可以看见镜月湖的雅间,风景绝佳,装修也很有特色,中国风的卧榻、灯笼和靠垫,像一个晚清名妓的卧房。小北默默随我走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推开屋门的一瞬间,我清楚看到他眼里突然就有了世俗的快乐一闪而过。我的心头一阵电流通过。
「两位喝点什么?」
「来瓶红酒吧,来两个小吃。小北喝红酒行吗?」
「行啊。」进了屋,小北径直走到木质的窗前,静静的看着镜月湖,把修长的背影留给我。
「好的。」大杨殷勤的说,同时冲我频抛眼神。
没办法,只好跟他出去。
「大哥,你哪淘来的极品啊?我服你了,你真的是换发第二春了,我说最近怎么见不到你啊。」大杨一惊一咋的。
「你小子小点声能死啊?」WAHAHA77
「哦──唉,交往多长时间了?我说怎么不和我联系了。这孩子看着不大啊,你真行啊。」
「就兴你给我找个二十三的女孩当嫂子,不准我老夫聊发少年狂啊。行了行了,你快去拿酒去吧,给我炸份薯条,不是回收的油吧?」
「别催我了,我走还不行吗?」
转身推门进去,那个修长的人影依然落寞的站着。
于是他看窗外的镜月湖,我看着窗前的他。
镜月湖装饰了窗外的风景,他装饰了我的梦。
不知就这样过了几生几世,中间好像有人轻手轻脚开门进来又出去,我们都没回头。终于,视线里的小北从窗边无力的移到沙发上,默默的倒上红酒,开始自斟自饮。
我顺着小北刚才的视线望出去,窗外镜月湖银光闪闪,远处近处装饰着几艘游船,和我以前看的毫无区别。它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我们从容淡定的小北失神那么久?
「方哥。」
「嗯?」我转过神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目光黏在我身上。从没受过这样礼遇的我有点手足无措。
「今天晚上我想起很多美好的东西,我喜欢这种感觉。」小北环视四周,「这真是个适合发生故事的夜晚。」
天,学美术的我都没他那么诗意。他难道要和我发生故事?心里小鹿乱跳。
「方哥,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小北用深深的眸子看着我。
很舒服?是不是接受我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轻轻的吻上去?天啊,我怎么和毛头小子一样!我应该做什么?
「如果你是个女的,虽然比我大十岁,我想也许我会同意和你交往。」
完了,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TMD说了半天还是没戏。
没戏就没戏,还搞得我这颗老芳心乱扑腾。我真的服了他了。
「你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我知道你会误会我,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总有人误会我。其实我很想和你做朋友的,你人真的很好,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就像我拒绝过的女孩子再没有谁和我做朋友一样。」
小北脸上很落寞,这种表情直刺我心。我和他看来是永无交集了。
窗外夜风微凉,吹进来吹动落地灯美丽的流苏。我听见我用愉快的声音轻松的说:「怎么不可以?你不喜欢男人嘛,我早死心了,以后我和你做纯朋友。」
小北微微笑,用好听的声音淡淡的说:「但愿如此。」
做纯朋友,我真的能做到。因为,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第二章
打着做纯朋友的旗号,我成功介入了小北的生活,也不用再每天傻傻的等公交车了。小北其实是个很孤独的孩子,也很有内涵,他卧室里一墙的书有些连我都没看过,对此我很汗颜,更多的是惊讶,而他的气质与爱好决定了他和他工作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他的父母。他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城市里开车,上网,看书,听音乐,谁能想象一个花样的男孩是如此寂寞呢?
和小北真正的熟了之后,也见到了他开朗的一面,计算机对打他总是能轻松取胜然后开怀大笑。
我喜欢这个时刻,每次我都想贪婪的看着他的笑脸,但都只是轻轻一瞥,怕被敏感的他发现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周末有时他会让我陪他上班,在车流稀少的地段他会轻声的和我说笑,我都能感到背后女乘客投射来的羡慕目光。
有时我们还会去那个游戏厅,玩那个无聊的推游戏币的游戏,我的技术居然比他好很多,每次都能赢不少。
小北喜欢镜月湖边那个叫「悟」的酒吧,但是不太愿意去,我知道他不愿意花我的钱,但是我们每个月大概会去一次。
每次他都久久凝视月光下的镜月湖,一定是有一段关于它的故事,我不知道将来是不是有幸听到。
我没有想到这段没有牵扯爱和性的日子,会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二十岁的小北,孤独,从容,骄傲,优雅,让人惊艳。
和他玩完回到家,我总是带着一丝困惑,我永远不能深入到他心的深处。于是我经常会回忆我的二十岁,那时的我,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呢?
二十岁,我有了第一个恋人,比我高二届的雕塑系学长,是他引领我走上同性之爱的不归路,让我充分意识到我天生与常人不同的性取向。我们甜蜜的爱了二年,每一次我都心甘情愿的在他身下,但是依然没有留住他,毕业后他去了国外,没有回来。
二十五岁,我在大杨的酒吧碰到了第二个恋人,那时酒吧还没开,二十八岁的午是个室内设计师。我们的恋爱是以性开始的,午是个0,他疯狂的床上节奏让初尝做1快感的我神魂颠倒,泥足深陷。
疯狂开始的爱情必然以平淡告终。当我已适应了他床上的各种花样,他也听腻了我的甜言和低吟,我们平淡的分手了,再见亦是朋友。
二十五岁之后,辞职搞了现在这个广告公司,事业小有成绩,当然身边也就不会缺人。认识小北前我刚结束了一次认真的恋爱,对方是一个大公司的总会计师,我们地位相当,年龄合适,他比我大三岁,交往的目的也一致。
他身体瘦长而柔软,在我身下异常妩媚,伴我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之后的结局依然是分手,不知道为什么,是他还在挂念着他之前在网络上认识的异地小伙子吧?总之后来我们变得貌合神离,最后不欢而散。
对于二十岁时的我,爱情也许和性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那个学长毫不费力的引诱了我,并略施小计就让我言听计从,二十五岁的我,爱情的力量还是性。
二十九岁的我,和爱情有关的是现实。但是三十岁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到底怎么了?
而二十岁的小北呢?他需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性?金钱?地位?还是心灵的温暖?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他富足的像个帝王而我像个乞丐,但是实际他什么都没有。
美好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北上去谈一笔大生意。
公司上下都十分重视,所有人都为这单足以使我们公司扩大一倍的生意忙了整个夏天。我带着副总、会计、司机一干人等雄心勃勃杀到北京,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
结果是异常的令人沮丧。
本来答应我们的那个副总虽然是该家族企业的第一代,却是个毫无话语权的小角色,拿着我们的好处费,说着不疼不痒的话坐壁上观。真正掌权的第二代是他侄子,他知道他叔叔的所作所为而采放任态度,我们的处境很尴尬。
其实那个副总拿的钱倒不算什么,但是为了这个大生意,我们做了一整个夏天的企画案和为这个企画案跑的路子,让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公司所有人轮流来北京跑路子、走关系,根据人家的新思路改企画案,拉着知名媒体乱七八糟的人作陪、请人家企业吃饭,总之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一直没有和小北联系,发了个短信说:我最近很忙,忙完了找你玩。
小北就回了一个字:好。
在虚情假意的应酬和酒气熏天的饭局中穿梭,我好像真的把小北忘了。
两个月之后,经过企业高层的权衡,我们只拿到了该企业在我们那个地区的平面媒体广告代理权。虽然没输,但是也没赢,两个月的日日夜夜,基本白干了。
一身疲惫的回到公司。我又没有抓住迎头赶上的机会。
回到家看见落满灰尘的偌大屋子,一瞬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洗了澡沉沉睡去。
半夜手机突然响起来,但我实在是不想接,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心里也没力气,就任它响着,响了很久,后来戛然而止─没电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中午。公司的人很知趣没有打扰我。
了无乐趣的收拾着屋子,突然想起了小北。
我的小北,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秋天来了,他会不会又穿上那件我很喜欢的粗线毛衣和口袋裤子呢?他的礼
物盒里会不会又增加了更多的小东西呢?
天啊!如果能拥有他,我愿意─放弃眼前这令人生厌的一切。
手机的电还没充满,迫不急待的拿下来,开机,想给小北打个电话。调整好语气和想好开场白之后,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奇怪的电话响不停。
谁呢?切到通话记录。上面清楚的显示:未接电话楚小北〈9〉
什么?为什么?
「嘟...嘟...嘟...」快接啊,小北,你到底怎么了?
「喂?」
「喂,小北啊,我是方哥,你怎么了?你昨天晚上是给我打电话了吧,你出什么事了?我昨天晚上刚回来,实在累了,不知道电话是你打的,你现在在哪啊?」我一定失态了。
「哦,方哥,你手头有一万块钱吗?我在医院。」
「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哪间医院?」
「没什么大事,就是骑摩托不小心摔着了,在XX医院。你能来吗?」
「好的,我马上来。」
二十分钟后,XX医院骨科病房。推开房门,是一个挡风的屏风,转过屏风,小北脸色苍白的躺在屏风后面的第一个病床上。
「小北,你怎么了?你有事吗?你哪摔着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小北,上半身应该没事,下半身被子盖着,腿没被吊起应该是没有骨折。摔到背了?不会瘫痪吧?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转了一万三千多圈。
小北虚弱的笑笑,「没事,就是外伤,骨头没事。」
「咳...我说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我把关注的眼神从小北身上抬起来,看到小北床前说话的男子和一个年轻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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