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言歌站在程磷身边，听到程磷那句“好久不见”，笑着说道，“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人家女孩子会乱想的。”
程磷此时已经面向了另一个女生，听到于言歌的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脱口而出：“你急个屁！”
一句话直接让得于言歌和那个站起来的女生呆立了半分钟，然后于言歌有些克制地笑了起来，但其他女生则笑得有些夸张了。因为在她们眼中，程磷一直都是个比较正经的人，没想到他也有爆粗口的时候，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偏偏他本人在爆完粗口后，还是一脸的淡然。
发现程磷的另一面之后，有些女生也开始大胆了起来，居然开起了程磷的玩笑。那个坐在不远处把头发染成了金黄色的女生眨着一双大眼睛问道：“程磷，你有女朋友了吗？”
程磷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来问这个问题，偏了偏头，说道：“有了。”
对于这个答案，站在程磷身后的于言歌十分满意，所以他说道：“我见过。”
“是个怎么样的女孩？”那女生一脸好奇地问道，其他女生也瞪大了眼睛。
“我想想，”于言歌扬起了眉毛，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个大美女。”程磷差点喷出酒来，没想到于言歌的话还没完，只见他掰起了手指说道，“身材好，性格好，既聪明又能干，十分完美。”
听到于言歌在那边厚颜无耻地夸他自己，程磷决定无视他。不料那女生被勾起了兴趣，又问道：“那你有女朋友了吗？”
于言歌怔了怔，对于女生的跳跃性话题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说道：“我也有了。”
那女生好笑地说道：“难道也是个大美女，身材好，性格好，既聪明又能干，十分完美？”
这下于言歌开始冒汗了，但是程磷正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他只好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女生还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发问道：“那你和程磷的女朋友，哪一个更完美？”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于言歌彻底完败，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跟女生打交道了。当然，打不死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闹了这么一出，程磷已经敬好酒了，其他狡猾的家伙也已经偷偷地记清楚了那桌女生的名字。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时里甚少跟人打交道的程磷，居然一个不差的把全部女生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而有了程磷打头阵，包括于言歌在内的好多男生居然都死皮赖脸地跟在他后面向其他几桌进发，这浩浩荡荡的阵势实在是势不可挡，所向披靡啊。
第十七章
一顿午饭在一片热闹声中开开心心地结束了，下一站是世贸广场中的一家KTV。两地相距不远，所以一大帮人嘻嘻哈哈地边聊边朝着目的地走去。
程磷和于言歌落在最后，于言歌看着程磷有些微红的脸颊，笑道：“醉了吗？”
程磷摇了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其实我是个酒鬼。”结果换来于言歌毫不留情地大笑。
走在他们前面的几个男生有些不解地转头看着于言歌，其中一人问道：“我以前就觉得很奇怪，于言歌，你一直都在笑个啥？”
程磷也是点点头，有些无辜地道：“我不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可是他一直都在笑我。”听了程磷的话后，于言歌笑得更起劲了。
来到目的地，由于人数太多，最后他们只能无奈被分派到了三个包厢。程磷和于言歌随便进了其中一个包厢，听着耳边传来的鬼哭狼嚎声，程磷的酒醒了一大半。
有几个麦霸开始了麦克风争夺战，程磷和于言歌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闹腾。不得不说，他们班级还是有几个人唱歌挺不错的，而往往众人陶醉在美妙的歌声中时，总会有那么几个五音不全的跑出来捣乱，然后再被别人一脸嫌弃地赶走。
于言歌知道程磷唱歌很好听，便开始怂恿他上去唱歌。那个女班长也对上次音乐课考试时的程磷念念不忘，所以也加入了于言歌的阵营。
程磷招架不住两个人的软磨硬泡，向着于言歌伸出了右手。于言歌以为程磷是要邀请他，一脸的激动。没想到程磷下一句话就把他打入了地狱。
“给钱。”
“啊？”于言歌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程磷面无表情地说道：“为什么要让我唱歌？”
于言歌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你唱得很好听啊。”
程磷点点头，继续道：“你想免费听？”
于言歌有些委屈地道：“不行吗？”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程磷突然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于言歌一眼，说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答应。”于言歌想都不想就点头了，倒是让程磷有些意外。在一边的女班长突然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根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来插嘴。
这时候那帮抢夺麦克风的人似乎是有些累了，只剩下一个还坚守阵地。程磷走到点歌台前，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便回来了。
看到程磷这么快就回来了，于言歌有些好奇地问道：“磷，你选了什么歌？”
程磷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等下自然就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具体几分钟不知道，反正于言歌感觉挺久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字：下一首歌曲《听》。
“下一首谁的？”有人喊道。
“我的。”程磷站了起来，那男生把麦克风给他，笑道，“难得听你主动唱歌啊。”
“我也很意外。”程磷有些无奈地答道。
那个男生对于程磷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就坐到一边去了。只有于言歌明白了程磷话中的意思，在那边笑得很傻很甜。
安静的旋律响了起来，程磷拿着麦克风静静地看着屏幕，好像很专注，又好像在发呆。没过多久，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的包厢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静。
谁把红尘一砖一瓦砌成墙
让两岸桃花盛开到心慌
两个世界
望一轮月光
我用手指无穷尽的探访
谁把红豆一丝一缕磨成香
让相思从缝隙里溢成江
惊鸿入耳
温柔了沧桑
愿喧嚣尘世把我们遗忘
听你呼吸里的伤
听你心跳里的狂
听你怀抱的暖蔓延过山岗
听你眼睛里的光
听爱在耳畔发烫
听我们在心墙的两边刻满
地老天荒
于言歌微笑着看着程磷，眼神专注而又宠溺。程磷每次选的都是那种安静中隐隐带着一丝爆发力的歌曲，就如同他本人一样，乍一眼看上去很安静，其实程磷的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股想要突破束缚的冲动，只是他平时掩饰的太好，不容易被人发现而已。
程磷虽然在唱歌，但是于言歌发现他的视线其实并没有落在屏幕上，而是穿过了屏幕，不知道放空在了何处。他很清楚程磷在某些方面的记忆力十分惊人，比如说那些可怕的英语单词，比如说绕口的人名，再比如说歌词。
于言歌的视线落在屏幕上滑过的歌词上，以前没什么感觉，自从和程磷在一起之后，他总觉得每一首歌曲的每一句歌词都是那么俗，那么感人，好像就在说他和程磷之间的事情一般。就比如眼前程磷唱的这首歌，特别是高潮部分，简直就是写出了他的心声。
他知道程磷心中有伤，也知道程磷心中有狂，更是清楚地感受到了程磷源自骨子里的温柔，而他眼睛里的光甚至是一开始让于言歌爱上他的罪魁祸首。至于程磷的爱，虽然他从来不在于言歌面前讲过，但是从他那温柔至极的行为中，于言歌还是能够感受的十分清晰。
就比如说现在，让不喜欢引起别人注意的程磷当众唱歌，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提出的那个所谓的条件，而是他对于言歌的爱。因为于言歌想听他唱歌，所以程磷就唱了，哪怕当着那么多电灯泡的面，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上去了。
于言歌傻傻地笑着，然后突然想起来，这首歌中有一句歌词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什么叫：我用手指无穷尽的探访。
好吧，于言歌承认他自己想歪了。正巧程磷已经唱完了，回来的时候发现于言歌那猥琐的表情，一脸嫌弃地道：“瞧你这出息。”
于言歌呵呵笑了一声，差点就要当众抱上去，幸好他还没有丧失理智，不至于作出惊世骇俗的举动。
这次的聚会一直疯狂到了五点半，在回去的时候，那女班长叫住了程磷，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程磷愣了愣，看着女生的表情，再迟钝也是感觉出来了。他笑了笑，有些歉意而又诚恳地看着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很喜欢他。”
女孩盯着程磷足足看了几分钟，然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跑开了。程磷看着女孩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看到于言歌满脸的惊喜。
“磷，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啊？”
看到于言歌那白痴的表情，程磷原本有些灰色的心情渐渐晴朗了起来，“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早就知道你会否认了，”于言歌有些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刚才录下来了。”
第十八章
离同学会过去已经两个星期了，在这两个星期里，由于程磷和于言歌都开始了各自的工作，所以基本上除了晚上聊一会之外，都没怎么见过面。
程磷拿着手机望着窗外，刚才小悠打电话过来说想去外面来个两日游，问他和于言歌有没有时间。
程磷想了想，他们两人都只有双休日才有时间。不料女孩开始软磨硬泡地让他们也去，理由是两个女孩子去外面有些危险。
程磷翻了下日历，视线在其中一个日期上顿了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女孩子显得很高兴，在网上把于言歌也拉了进来，大家开始讨论起具体的时间以及地点。
小悠想去看海，程磷说这个季节去看海就等于是去找死，什么海啸台风之类的直接把女孩唬得一愣一愣的。
于言歌说去爬山，程磷说这个季节去爬山直接晒成热狗了。结果于言歌一想歪，在那边很是猥琐的笑了起来，小悠和另一个女孩也是反应了过来。
小悠说：师兄你天然呆也要有个限度吧。然后三个人再次很不客气地把程磷好好嘲笑了一番，程磷已经懒得理会这帮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了。
再次偏离主题热烈讨论了一番之后，众人才醒悟过来，最后他们很好的秉承了中国人的做事效率，决定明天晚上再议。
第二天，在那三个不靠谱的家伙又要偏离轨道之时，程磷煞费苦心地把他们拉入了正轨。终于，他们定好了出发的日期，八月十八日，地点是横店。由于四人都很懒，所以他们直接报了个团，这样一来交通工具以及食宿问题都很好的得到了解决，他们皆大欢喜地散了。
日子在有期待的情况下，总是忽快忽慢地就过去了。
八月十八日早上七点四十五分，程磷出现在了旅游团的发车地点。小悠和另一个女孩已经等在那里了，程磷上去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给于言歌打电话了。
那家伙此时还在家里，肚子太给力。好在他家与发车地点很近，程磷也不怎么担心他会迟到。所以在挂电话之前，他还不忘嘲笑于言歌：“吃泻药没用，你应该吃晕车药。”
于言歌在那边哇哇大叫：“磷儿，你这个没良心的。”
终于，在汽车发动的前一刻，于言歌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看了眼车厢，发现还有好多座位空着，便很自然地迈开脚步向最后几排走去。果然，程磷正坐在最后第二排听着音乐，看到他，挪了挪身子，把靠窗的位子留给了他。
看着于言歌有些发白的面色，程磷有些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于言歌摇了摇头，偷偷地握住程磷的手傻笑，反正最后两排就他们两个，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哟，言哥。”小悠从前面探出个脑袋和于言歌打招呼，后者眼睛一瞪，笑骂道：“你的脑门太闪了，快缩回去。”于是那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眯着双眼睛在两人相握的手中扫了扫，吐了吐舌头便是很听话地转了回去。
没过多久车子便发动了，程磷把他右耳的耳塞塞到于言歌的左耳中，两人一边静静地听着音乐，一边颇为享受地看着窗外还不怎么优美的风景，嘴角都挂着丝淡淡的微笑。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在于言歌快要维持不住淡定的神情前，他们终于到横店了。一下车，于言歌就极度夸张地整个人挂在程磷身上。
小悠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言哥，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晕车。”
程磷也在一旁极度认同地点头道：“他还晕旋转木马。”于言歌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的嘲笑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顺便偷偷地在程磷的腰上捏了捏，以示报复。
导游在前面喊话了，小悠已经非常识趣地拉着她的朋友在距离程磷两人十步远的地方等着他们，程磷只好拖着于言歌跟上大部队。
“磷，你是怎么跟你妈说的？”程磷的家教比较严，一般情况下都很难拉他出来，更不用说像这次这样还要过夜的情况了。
程磷整了整旅行社发的帽子，露出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笑着说道：“我在教的那个孩子全家人都要出去玩，那个孩子死活要拉上我，他们家长也很热情地邀请了我。反正免费，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于言歌不自觉地摸了摸程磷的头，眼中带着丝愧疚，程磷因为他的缘故，已经向他妈妈说了好多次的谎言。
程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背，“不用担心我，这些事情我能够应付。”
正说着，前方开始检票了，两人便收起了心思，开始参观起影视城来。影视城其实本身并不怎么吸引人，它只是照着故宫中的一部分临摹了一遍而已。
但饶是如此，这里的规模和气势也让得很多人叹为观止。特别是进去后的那百级台阶，不说小悠那几个小丫头了，就连于言歌都有种想要上去体验一下那百官朝拜的激动场景了。
程磷的视线却是落在那几根白色柱子上，于言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笑道：“这几根柱子让你想到什么了？”
程磷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扬，“我在想，我一脚能不能踢碎它们？”
于言歌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程磷的脑子果然有些与众不同。现在在场的很多人肯定是想着去走走那百级台阶，他倒好，脑子直接转到武侠片中去了，对着那几根柱子跃跃欲试。
越是参观，于言歌就越是发现程磷的有趣，他的注意力基本上不会放在一般人注意的地方，往往侧重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就比如说他们看百官朝拜那个节目时，大家都在拍手叫好，表演者也都很卖力。结果程磷有些莫名其妙地说了句：“那个皇帝是左撇子，他刚才差点同手同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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