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作者：雨化石
文案：
已读大二的程磷突然收到高中同桌于言歌的表白短信，震惊之余，程磷也是回想起来高中时期于言歌对他的各种照顾。结合这条短信，程磷也终于是后知后觉地知道了于言歌对他的感情。程磷茫然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言歌的表情。虽然两人所读的大学相距甚远，但这不是还有寒暑假嘛！很快，于言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在措不及防之际又有些无可奈何。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磷于言歌 ┃ 配角：小悠 ┃ 其它：
第一章
程磷像雕像一样静静地站在窗前。
窗外下着小雨，小的甚至听不到淅淅沥沥的声音，只有那如同针线般的雨丝连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再有就是停在电线上的麻雀那不知是欢乐还是焦急的叫声。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之后又归于静止，程磷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远方，平静的神色中难得的透露出少许迷茫。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于言歌的短信，内容很简单，但对于程磷来说却过于惊世骇俗了些。那上面写着：磷，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吧！
程磷没有回，可以说自从他看了那条短信后就不敢碰手机了。
于言歌是他的高中同学，阳光帅气的样子走到哪都很受欢迎。高一的时候他坐在程磷的后面，那时候上课四人小组讨论时经常和程磷一组。高二由于文理分班，程磷的同桌去了文科班，正巧于言歌的同桌也去了文科班。于是那家伙很理所当然的霸占了程磷同桌的位置，一占就是两年。
程磷的性格很安静，甚至有点沉闷，与人相处时不冷漠，但却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一直以来他身边的朋友总是很少，也可以说是没有。而于言歌却正好相反，他不但人长得帅气，而且性格开朗很好相处，因此他的身边总是聚着一大群人。
照理说，这样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是不怎么会有交集的。但很多时候，命运像是个淘气的娃娃，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地捉弄着人类这种有趣的生物。
记得那是课余时间，于言歌上完厕所回来，教室里向炸开了锅一般的热闹，只有程磷坐在座位上，静静地低着头看书，当然他看的是小说书。
在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中，若是从外面进来，其实很容易就能注意到程磷，因为他那种置身事外又身处其内的违和感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却又很自然。于言歌很是好奇地看着他，而这一看，就改变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程磷笑了，那个平时表情淡然的少年，明亮的眼睛突然弯了起来，像是月牙一般柔和，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像是将要展翅的蝴蝶。
于言歌呆了呆，有些失神地望着程磷的眼睛，此时他才觉得少年的眼睛竟是如此的漂亮。
这之后他开始有些在意起这个大男孩来了，不管发生什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把目光投向身前那个背影。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于言歌发现程磷这人其实很简单，很单纯，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懂得拒绝。对，就是这一点，才让于言歌开始对程磷采取死缠烂打这一作战方式。
这一作战方式很明显取得了成功，一般人对于程磷这种内敛型的男孩都只停留在好奇阶段，再加上程磷本身的淡漠，很多人放弃了与他更近一步的接触，所以可以说于言歌是程磷唯一算得上是好朋友的朋友。
两年半后的今天，于言歌发来的这条短信，让已是大二的程磷回忆起了高中时候的往事。高中时候的于言歌对程磷很是照顾，结合这条短信，就算再神经大条，程磷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整个周日，说得优雅点，程磷站在窗前成了思考者。至于那条短信，他还是没有回，手机也是一整天都没再去碰。
不管再怎么苦恼，日子总是要过的。上午两节课上完后，下两节是在公共教室上的选修课。选修课，顾名思义，就是可选可不选的课程，因此重要性相对于必修课就要降好几个档次。所以选修课一般都在大教室上课，一个教室可以坐一百多个人。而且一般来讲，大学生是不怎么把选修课当回事的，逃课的学生比比皆是。要逃课，地理位置是关键。所以，一进入大教室，你就会发现后几排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而前几排几乎无人。
公共教室离程磷所在的班级有点距离，好在期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你慢悠悠地步行过去了。不过大多数学生都是抱着课本急冲冲去占位了。程磷无所谓，一来是他懒得跟人抢，二来后几排太吵，他又喜静，除了前几排显眼了点，有违他低调的作风，其他的还是很让他满意的，再者那老教授其实讲得还是挺生动的。
听课的过程中，程磷无意间摸了摸口袋，于是便碰到了手机，这才记起似乎昨天还有短信没看。对于那些想不出结果的事情，程磷不会纠结，他坚信时间会解决一切，于是他终于打开了手机，继那条短信之后还有两条短信，一条是垃圾短信，还有一条是于言歌的。程磷的心颤了一下，手指微微发抖地点开了信息。
信息是晚上九点发过来的：
［甲：你们学校的校风如何呀？
乙：很大啊！
磷，你们学校的校风大吗？哈哈
晚安~老婆大人~］
看到后面四个字，程磷强忍住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花了点时间平息情绪，把手机塞回口袋后，看了眼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的老教授，第一次放任自己神游物外。不料口袋中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惊得程磷猛地一拍桌子，还差点跳起来。
教室里顿时一片安静，老教授也停止了讲课，瞪着双小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程磷。在他印象里，这个安静的男孩是他的课堂里为数不多的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之一。老教授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突如其来的安静显得如此诡异，程磷显然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不可思议，看到教授询问的眼神，他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这个，桌上有蜘蛛……”
身后传来意料之中的笑声，老教授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坐下吧，我们继续上课！”
翻开了短信，又是一条垃圾信息，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程磷有了一丝忧虑。现在的自己，可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第二章
在那之后，每晚九点整，于言歌都会准时发来一条短信，内容无疑是一则冷笑话，再加上最后那让程磷无语的称呼。自始至终，程磷都没有回复，而于言歌也没有发多余的短信过来。程磷的态度在于言歌的预料之内，不过反过来讲，就算自己不回，程磷也知道于言歌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
程磷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这一点于言歌一直都很清楚，这也是程磷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而知道这些是在于言歌去程磷家之后总结的。
高中时，于言歌他们班级是尖子班，也就是全年段最好的班级。但高三上学期，程磷突然请了几天假，之后的程磷虽然在别人眼里变化不大，但于言歌马上就感觉出程磷的不对劲。而程磷又是那种心里有事死藏着不会对别人倾吐的人，鉴于这点，于言歌打算找借口去程磷家一探究竟。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提出去程磷家时程磷当时的表情，惊讶，犹豫和无助。他还是第一次在程磷的脸上看到这么多表情，虽然是一闪即逝，于言歌还是准确地抓住了。
周六下午在学校补完课后，于言歌拿着换洗的衣服跟着程磷回家了。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车程，在于言歌快要忍不住晕车的时候，他们终于到站了，只是到站而已，程磷说还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要走。
程磷住在农村，这个村子只有一条平坦的水泥路通往车站。在这条小路的两边是各种参差不齐的房屋，两层三层的都有，房屋的外围全是田野。再进去之后，只有路的左边是房屋，另一边则是一座不算高的山。
程磷给于言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据说这山在抗战时还被征用过，后山有很多当时挖的山洞，有的洞里甚至还有人骨。不过，现在这山也废了，这个村子以及周边地区的人死了基本上都被葬在这山上。
于言歌一边听着程磷用没有起伏的清冷声音介绍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实如程磷所说，这山上都是坟墓，有些坟墓上已经长满了杂草，有些杂草长得甚至遮住了墓碑，看来是已经废弃了的，很多年都没人来打扫了。
看着于言歌盯着一处荒坟慢下了脚步，程磷的视线也落在那处荒坟上，静静地吐出一句让于言歌震惊的话：“我爸的坟墓也在这山上”。
转回头，两人的视线相交，看到于言歌尴尬内疚地像做错事的孩子，程磷看着他的眼睛一脸平静：“他在我七岁那年就过世了”。
此时的于言歌才明白当他说出要来程磷家时，程磷的表情中所隐藏的含义。
“对不起。”一向能说会道的于言歌也感到了语言的苍白无力，此时他只能在脑海里找到这三个字。
程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于言歌紧跟在后面，一路沉默地到了目的地。
程磷家在村子的尽头，沿着一条石子小路就是邻村了。石子路的两边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这里的人们依然耕种着田地，时值深秋，金黄的稻田随风舞出稻浪，还隐约可以闻到秋天田野稻草成熟的草香味。
程磷掏出钥匙打开了台门，于言歌发现程磷家附近有几栋别墅，而且令人好奇的是，路左边的房子一律都有台门，台门和围墙把里面的一切与外界隔绝了起来，程磷家也不例外。
让于言歌感叹的是，程磷家很大。对于从小就住在公寓的于言歌来讲，程磷家不是一般的大，除了三层半高的楼房外，前后的空间简直可以分别建一个篮球场地。
紧跟在程磷后面进了屋，于言歌一直在四下打量。房子虽大，但还没有装修过，是毛坯的。程磷放下书包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随后仿佛才记起有于言歌这个人的存在，回头对他说了句：“你自便。”就不去管他了。
于言歌失笑，放下了书包，也搬了把椅子挨着程磷坐下。这一边都被围墙遮住了视线，只能抬头看天空。程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天空，不过于言歌还是察觉到了在家的程磷跟学校里有一丝不同。学校里的他顶多只是淡漠，而现在的程磷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于言歌此时不知道来程磷家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毕竟人人都有各自的秘密，有些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只会给双方带来尴尬。
“要去外面看看吗？”程磷收起了在于言歌看来属于冷漠的表情，其实他只是在想要怎么招待这个家伙。
“好啊！”于言歌看着程磷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眼，笑得很开心。程磷家前面也有一扇台门，开门之后，不禁让人眼前一亮。刚才坐在里面的他们简直就像井底之蛙一样望着头顶那块固有的天空，而不知外界的旷野之美。
距离于言歌一米远的地方就是稻田，他蹲下身子就可以触碰到饱满的谷粒，而他也真这么做了，甚至还扯了一把谷子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程磷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田不是我家的，要是被它的主人知道你的行为，小心他打你。”
“这么小气！”于言歌听了把手中的谷粒洒向远处。
“该不会是破坏你心中农民伯伯的形象了。”
于言歌站起来哈哈大笑，跟着程磷走向那称之为“田埂”的田间小道。这还真只能叫做小道，只可以容下两只脚的宽度。程磷转过身问道：“怎么样，能适应吗？”
“这有什么难度的？”于言歌正打算挺起胸膛大踏步走路时，一只青蛙好巧不巧地跳到了他刚抬起的脚上。两人愣了一下，于言歌还看到了程磷脸上淡淡的笑意，他动了动脚，那青蛙立马跳进稻田里转眼不见踪影了。
虽然刚才夸下海口，但这条路于言歌还是走得相当小心，他一直低头看着脚下，都没敢看周围的风景，生怕一不小心踩空掉进稻田里，自己弄脏就算了，还连带压死一片稻谷那就罪过了。看到前面的程磷走得一派悠闲，于言歌叫道：“磷，你经常走田埂路？”
程磷的声音在前方飘来：“哪个农家小孩不会走？七岁的小屁孩走得就比你快，我还会跑的。”
“那你快跑给我看！”
“你说跑我就跑啊。”程磷很无语地停在不远处等着于言歌。之后两人都上了“大道”，于言歌指着不远处用泥土围起来的大圈问程磷：“那是什么？”
“是鱼塘。”程磷说着率先在前面带路，于言歌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突然多了个第三者，原来是只小狗，一路小跑地跟着他们。于言歌好奇地盯着小狗。
“磷！”他指着小狗，“你家的？”
程磷摇摇头，“邻居家的。”
“认识你的？”
“嗯。”程磷点点头，叫了声“毛哥”就往前面跑了。小狗听到程磷叫它，兴奋地“汪”了一声，纵跳着撒开四只小短腿追着程磷跑去，于言歌也极其兴奋地追着他们跑。令人好笑的是，不多久他们身后又来了几只小狗，与毛哥在那追逐、翻滚着玩耍。
最后他们没有去成，因为那边有很凶的几只大狗看守着。用程磷的话讲，鱼塘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一滩水，上面浮着几颗鱼漂，下面养着几条鱼，如此而已。当时的于言歌想，任何事情到了程磷那里都会变得非常简单，他似乎早就看淡了一切，身在其中，却又置身事外的淡漠。
第三章
“回去吧！我妈也快回来了。”于言歌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回走。毛哥一直都在不远处玩耍，时而绕着两人转几圈，时而又跑去追其他小狗。
回去后，程妈妈已经在家了，正在准备晚餐。看到进门的两人，程妈妈放下手中的菜，笑着看向于言歌：“小磷，这是你同学啊！叫什么来着？”
“于言歌。”程磷淡淡道。
“阿姨您叫我言歌就好。”于言歌礼貌地笑笑，笑容中多了丝拘谨，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
“好，好，快进屋坐去吧。小磷你好好招呼你同学啊。”
“嗯。”
“阿姨您在做菜啊，我帮您！”
“你会做菜啊？”程磷转回身问他。
“不会。”于言歌答得很干脆，“但我可以给阿姨打下手。”
“哈哈，不用不用。你这孩子真懂事，不像我家小磷，整天闷闷的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程妈妈一边熟练地切着菜，一边跟于言歌聊起了天。“言歌啊，你家在哪的？家里还有其他兄妹吗？”
“我住在市区，家里就我一个小孩。”
“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呀？”
“妈！”程磷有点不满了，“你查户口啊。”
“哈哈，没事的。我爸妈开了个小店，刚好能养活我。”于言歌顿了顿道：“阿姨，你家可真大呀，是我家的好几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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