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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鸣影落醉梦生——蒲梦澜

时间:2016-04-14 20:18:33  作者:蒲梦澜

  “不什么?”
  “康儿他,他不喜欢,他怕疼,他……”
  轩辕羿觞被他的语无伦次弄得有些好笑,“哪个孩子不怕疼。”
  卫敬遥茫然地点点头,“是,王爷说的是。”
  落梅居就在不远处了,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一路无言,却是各怀心事。

  第五十五章 生父

  落梅居中备好的午膳早就凉了,轩辕羿觞命人重新做来,卫敬遥说不必了,他饿了,热热就好。
  轩辕羿觞陪着他吃过午饭,也不离开。
  卫敬遥试探着问,“王爷是要在这里歇一会儿吗?”
  “你一早起来去看孩子,累了吧。累了就歇一会儿,本王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这种时候,应该说要陪王爷坐着才是,可卫敬遥几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就转身进了内室,他是真的累了,身上累,心上也累,不知这个秘密还能够守多久。
  结果,外面的人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里面的人躺着,也难以入眠。
  第二日,卫敬遥从药庐出来,刚想在外面守一会儿,轩辕羿觞便来了,让他陪着用午膳。第三日,第四日,都是一样,他再也没有机会在药庐外多待一刻。
  再后来,轩辕羿觞便在落梅居住下了。不只住下,而且每晚都变着法的折腾他,常常要将他累得昏睡过去才肯罢休。一天比一天要得更晚,一天比一天要得更多,似乎就是存心让他累到起不了身,无法在允许的时间里去看康儿。卫敬遥不知道轩辕羿觞在想些什么,但他能够觉察出男人对他去药庐的反感与日俱增。可哪怕是被折腾到拂晓,他还是坚持着每日早早起身去见他的孩子,一日未曾间断过。
  终于有一天,午时过后,卫敬遥跟着轩辕羿觞回落梅居的时候,晕倒在路上,连着发热了三日才退烧。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轩辕羿觞略显憔悴的面容。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孩子我保不住了。”
  卫敬遥的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有那么一瞬间都变得模糊了。他匆忙从床上下来,噗通一下跪倒在轩辕羿觞身前,“王爷,敬遥求求你!”
  他抓着轩辕羿觞的衣摆哀求着,“王爷,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对不对?我不求你放了他,我可以不再见他,你们可以用他的血炼药,只要让他活着,活着便好,让他活着便足够了,可以吗?”
  轩辕羿觞看着他哀求的眼神,那里面是一个能让人陷进去的深潭,他轻轻抚着卫敬遥的头顶,“你以为本王是为什么不想你再去见他?”
  因为那个时候皇兄就已经对那孩子起了杀意。他后悔答应卫敬遥去见孩子了,不见,痛苦会少些。那日看到他依依不舍地等在药庐外面时,他就在想,要不要告诉他,该怎么告诉他,他知道了,可受的住?
  可最后,把孩子带进宫的旨意还是下来了,皇兄甚至不相信自己,他是要亲眼看着这孩子死了才安心。
  卫敬遥突然想起什么,急急问道,“康儿呢?康儿现在在哪儿?”他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他张着嘴,神情有些恍惚,院子里多了很多侍卫,怎么回事?他回身看轩辕羿觞,“康儿呢?”他突然大声喊道,“你告诉我康儿在哪儿?!”
  “匡灼此时恐怕已经到药庐了。”
  匡灼,那个杀了锦桃的匡灼!“不,不!”卫敬遥疯了一样向外冲去,门前的侍卫没能拦住他,可院子里的侍卫却一拥而上将他擒住,他疯了一般地挣扎,却动不了分毫。
  “把他送回来,好好看着。”
  轩辕羿觞越过他身边,朝外面走去,侍卫们拉着他回房,他眼看着轩辕羿觞越走越远,就要消失在自己视线,
  “他是你的孩子!”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整个院子,鸦雀无声。似乎每个人都在反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似乎每个人都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羿觞的身体僵住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他转过身,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卫敬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说,康儿,他是你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不能让他死!”
  轩辕羿觞狠狠地盯着他,“卫、敬、遥!你究竟还骗了本王多少!”
  “把匡灼给我拦住!不惜任何代价!”
  惊云拱手,“是!”
  身旁一众侍卫跟随惊云行动,卫敬遥卸了力般跪坐在地。

  第五十六章 牢笼

  孩子被拦了下来,匡灼没想到轩辕羿觞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违抗圣旨。
  再一次见到王爷时,他不由地细细打量了站在王爷身边的这个男人。那男人紧张地眼神盯着抱在墨尘手里的孩子,像是时刻准备冲过来一般。
  他记得这个男人。两年前,他奉命来落梅居抓捕赤灵妖孽时,这个人被那丫头当作人质威胁了王爷。而两年后的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当初他该抓的那个赤灵妖孽就是此人。看到王爷对他的维护,匡灼才恍然明白为什么皇上要亲眼看着这孩子被处死了。
  然而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因为当他问王爷为何抗旨使他无法交差之时,王爷给他的回答竟然是,“请匡将军回禀皇兄,就说本王的孩子近日感染了风寒,不宜离开王府。皇兄若是想念侄子,等他养好了病,本王带他去看皇兄便是。”
  匡灼走后,轩辕羿觞和卫敬遥对坐在落梅居中,孩子也被送到了这里。就在旁边的屋子。轩辕羿觞刚刚让李清韵取了自己和孩子的血,血溶于一体,卫敬遥的话的确不假,孩子是他的。
  “是本王一句一句问,还是你自己说?”
  卫敬遥看了看他,“赤灵药人在二十岁生辰那日服下麒麟丹便可孕子,二十岁生辰我与王爷在一起。那日我问过你,若赤灵人怀了你的孩子,会如何?王爷说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所以你便下定决心要离开。”
  “那时候还没有。是后来,张药骨说可以带我走,而且,我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终有一日会被发现赤灵人的身份。”
  “你觉得本王会杀了你和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恨赤灵人,自小便恨之入骨,我还知道,你对待赤灵犯人的残忍手段,我见识过,亲眼目睹。我也知道皇上君威被赤灵人冒犯,正是盛怒之下,我族人被擒必死无疑。更何况,锦桃死了,死得很惨,那时你在我耳边说,‘这是她该有的惩罚’,那个场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如果是你,你难道不会逃走吗?”
  “卫敬遥,你总是这么有道理。”
  “轩辕羿觞,这是生存的本能,我就是还有着这样的本能,才可以活到今天。虽然活得很痛苦,可至少,我保住了我的孩子。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不能把他一起葬送。我曾经以为,和张药骨离开会有新的生活,是我太天真了,不过是又换了一种被囚禁的方式罢了。”
  “被囚禁,呵,本王也是个囚禁你的人了”
  “我小时候被父亲关在僻静的院落,与亲情无缘;长大了住在这落梅居里,成了王爷的禁脔;再后来到了鬼医谷变作他人修炼的工具;现在又回到这里,却是连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了。”
  他笑着摇摇头,似是在嘲笑自己,“兜兜转转,终究不是个自由人,若不是为了康儿,其实这种活法也并不比死来得更痛快,不是吗?”
  轩辕羿觞叹了口气,“卫敬遥,囚禁你的这些年,本王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修了笼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你可知道,本王给自己修的这个笼子有多坚固?”
  卫敬遥轻轻抚上男人的面颊,泪已经润湿了眼眶,“轩辕羿觞,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若是从来无心,是不是都会好过些?”
  男人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一滴泪滑落到他指间。他倾身向前环住男人的肩膀,靠在他胸前。很快,泪便浸湿了对方的衣襟。
  “今日你是怕皇上要带我和孩子一起进宫,所以才派了那么多侍卫守着落梅居。还是,皇上本就是要连我一起带走的?”
  男人没有说话。
  “如果皇上真的要我们进宫,那便由着我们去吧。你是天宁的王爷,你不该爱上一个赤灵人,更不该有一个赤灵血统的孩子。”
  轩辕羿觞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很紧。

  第五十七章 血寄

  那日,两人并没有说很多话,轩辕羿觞似乎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卫敬遥知道,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王爷只是在争取时间罢了。然而能做的并不多,无论再怎样位高权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抗衡到几时?
  果然,很快,皇上的谕旨来了,宣瑞亲王进宫见驾,不得耽搁。卫敬遥下意识地握住轩辕羿觞的手,多少话语尽在不言中。
  瑞王爷上马先行,身边没有一个亲信跟随,身后是皇上的御林军护卫。宫门之内,天宁的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等着自己的亲弟弟前来解释他的抗旨不尊。有力的手掌摩挲着身侧的金色龙头,眼中一片阴冷的寒意,轩辕煜鸣现在很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疼爱了多年的亲弟弟会像当初的父皇一样被一个赤灵妖人迷到如此境地!
  几乎是在轩辕羿觞离开的同时,瑞王府便被重兵包围了。王府的侍卫全部被制伏,卫敬遥也被御林军带走。这一切,轩辕羿觞是不知道的,他同样不知道的是,当他与自己的皇兄在御书房争论之时,卫敬遥就在一门之隔的内室之中,一字一句,皆可入耳。
  轩辕煜鸣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如以往一般的冷傲倔强,从来做错事情,在自己这个哥哥面前只是表面顺从,但骨子里绝不服输,从不认错。加上因为当初清风一事,隔阂终归是有的。可他又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少艰难的日子都是两兄弟一起挺过来的。所以这些年来自己便纵着他,由着他,但也从不会输给他,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弟弟了。
  “那孩子真是你的?”
  “是。”
  “你打算如何?”
  “请皇兄放过他们。”
  “朕可以放了孩子,但不能放过卫敬遥。”
  轩辕羿觞沉默半晌,双膝跪地,对着自己的皇兄行了一个大礼,“臣弟求皇兄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轩辕煜鸣冰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笑得冰冷至寒,“你还记不记得母妃是怎么死的?”
  “记得。”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发过什么誓?”
  轩辕羿觞没有说话。
  “朕提醒你,我们当时在母妃墓前发誓,此生此世与赤灵势不两立,有生之年,遇赤灵妖人杀之,与赤灵为伍者杀之,若与赤灵妖孽纠缠情爱,必将不得好死,不可善终!轩辕羿觞,这些你都忘了吗?!”
  “臣弟没有忘。”
  “那现在又是什么?你为了一个赤灵人与朕对抗,你可知,若你不是朕的弟弟,今天你瑞王府就是满门……”
  “满门抄斩吗?皇兄别忘了,臣弟的‘满门’也包括皇兄你。”
  “放肆!”轩辕煜鸣将桌上的笔墨横扫在地,气的站起身来,指着轩辕羿觞骂道,“混账!不要以为朕一直纵着你胡来,就不会杀你!”
  轩辕羿觞抬头,眼光锋利似箭,“皇兄一次次夺走臣弟所爱,对臣弟早生疑心,何来纵容?臣弟素来知道皇兄心狠,今日来了,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若皇兄真要杀臣弟,杀便是。”
  “你!”轩辕煜鸣恨极反笑,“呵,朕夺你所爱?朕疑心于你?那卫清风可爱过你?自始至终他都是与朕两情相悦,朕不过使了些手段让他表明心意,让你快些死心罢了,何来夺你所爱?至于卫敬遥,这样一个赤灵妖孽你如此维护,你叫朕如何不疑心?如何不疑心?!”
  “皇兄别忘了,这赤灵妖孽是皇兄谕旨赐给臣弟的。皇兄将他赐予臣弟的时候,难道不知道臣弟的心在何人身上吗?既知道,皇兄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臣弟会对这个容貌相似的替身动心吗?现如今,臣弟动了心,皇兄却说要杀了他,难道还要再给臣弟找个替身不成?”
  “你还记得他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轩辕煜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坐下,“那么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他进宫?”
  轩辕羿觞皱了皱眉头。
  “你可还记得当年在傅容山府上,清风被下了毒?”
  “记得。不是解了吗?”
  “是解了,可只是解了一时之毒,却未解长久之毒。那一次,是赤灵月族将蛊虫种入了清风体内,太医并没有看出来。而两年前清风与朕所中之毒将那蛊虫滋养。这两年来清风的身体一直不好,太医来看,也只看出些表征,直到前几日,那蛊虫彻底被唤醒才看出端倪。朕召来神医堂的人来看才知道这是一种子母蛊,名为血寄,需寄血而生。自他被唤醒之日五天之内若不引出母蛊,那么宿主便会血尽而亡。”
  轩辕羿觞也听得心惊,“可这与敬遥和孩子何干?”转而忽然想到什么,“难道是,药族灵血?!”
  “没错,药族灵血是唯一可以引出母蛊的东西。”
  “那可以取血引出母蛊,在母蛊离体之时将其杀死。”
  轩辕煜鸣摇摇头,“朕早就想过,不行。灵血只能引出母虫,子虫还在清风体内。若母虫死了,那么子虫疯狂,宿主便会当场暴血而亡。”
  “那么,何法可行?”
  “药人吸引母虫进入自己体内,圈养母虫五年,直至母虫无血而养死亡,子虫也就跟着死了。但是,这期间,母虫的宿主会一天天虚弱,五年后,血尽而亡。而子虫的宿主生活与常人无异,五年后子虫随母力衰竭化去,宿主也完全康复 。”
  轩辕羿觞的眼神慢慢暗下来,“也就是说,要用敬遥的命换清风的命,这换命的期限是五年。”
  “是。药族之中有灵血之人只有他和那个孩子,朕才想到将他和孩子带进宫中。其实,若没有清风的毒,朕完全可以放过他们。本来与我天宁世代结仇的就是月族人,他们赤灵族内本就不和,药人也不算是和我们有深仇大恨。更何况,现在影月两族皆被灭,这药人手无缚鸡之力,血又珍贵,留着他们也无妨。可如今,朕也无法对他们心软了。”
  轩辕煜鸣叹了口气,“不过那孩子可以保全。其实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都可以放过。朕要把那孩子抓来也不过是想让神医堂的人先试一下灵血之力罢了。这灵血真正的效用必在孕子之后方可显现,所以这世上只有卫敬遥一人能救清风,你让朕怎么办?”
  轩辕煜鸣起身,走到轩辕羿觞面前,“今日朕叫你来不是要逼你,只是想告诉你,卫敬遥活着,清风就只有死路一条。朕知道,你我二人之间有些误会,但你终归是朕的亲弟弟,气话说多少次都不要紧,终究你才是朕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若今日你告诉朕,你要卫敬遥活着,那么朕可以为了你判卫清风的死刑。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清风已然昏迷不醒,现在午时将近,若再不开始引蛊,恐怕那母虫就再也引不出来了。更何况,母虫入体后还有五年光景,我们手上有这么多药族人,这五年里也许神医堂便可制出克蛊之药,他未必就会死。但清风却只有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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