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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五陵少年——衡為音

时间:2016-04-14 20:29:39  作者:衡為音

  不知过了多久,突起的一阵风,不仅将池畔柳树吹得一片凌乱,也将一小截柳枝吹至白玉堂发上。展昭见状,不假思量便伸出手,将柳枝由白玉堂发梢上轻轻拈下,白玉堂瞟了他手中柳枝一眼后,也没作声,继续拈子下棋。
  果然,那道目光更炙热了。望着手中柳枝,展昭暗忖。
  自他入得茉花村后,总觉着有道古怪目光一直在暗处盯视。说古怪,是因此道目光并不存在任何敌意,但却又如影随形,特别是在自己与白玉堂行、坐相近时,那股目光传达出的情绪愈显高昂。
  当展昭暗自静坐,思索此人身份时,忽地,一声压着嗓音的低喝突由不远处树丛间传来--
  「纳命来!」
  语声未落,便见一道凌厉剑光直指白玉堂而去!
  见状,展昭眼一瞇,身虽未动,但巨阙却已瞬间出鞘,任剑尖直抵来剑剑尖。
  怪的是,展昭巨阙都出鞘了,白玉堂却听若未闻、恍若未见,更头连抬也没抬一下。但当双剑剑尖方一相接,展昭便觉有异,立刻收回内力,而后手腕一翻,用剑将来人面罩挑了下来,这才发现,来者竟是名荳蔻年华的姑娘家!
  就见那姑娘大白日身着一身墨绿色夜行衣,容颜清丽、五官秀美,虽被挑去了面罩,脸上却没有半点愠意,更没离去,只来回望着展昭与白玉堂嘻嘻笑着。
  「月华,怎可如此无礼!」远远望见着这一幕的丁兆兰,心中直是叫苦,急急便飞身过来斥道。因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才才被娘亲千叮万嘱,务必要想法子让展昭应了亲事,可他人才回来,事情便已成为这等模样。
  「展某唐突,望丁兄恕罪。」料到此姑娘应就是让陷空四义各个语出暧昧的主因──丁家独女丁月华,展昭立即归剑回鞘,抱拳向丁氏兄弟致歉。
  但未待兄长再开口道歉甚或训斥,丁月华却直指展昭,「我瞧上他了!」
  「月华,此话当真?!」听到妹子的话,丁兆兰简直喜出望外,但碍着不知展昭心意,只得悄悄将她拉至一旁低声问道。
  「自然!大哥,你自个儿瞧瞧,白五哥同他在一块儿,是不是比跟咱家丁二站一起看来顺眼、登对多了?所以我决定了,这回定要以他作画!」压根不理会自家大哥低语的一番苦心,丁月华娇脆的嗓音几乎大到回荡到整座亭阁。
  听及此言,展昭竟一时无语,一旁的白玉堂,则再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笑声那样放肆,更笑的丁兆兰脸尴尬的整个胀红,只得连忙向展昭道,「舍妹痴语,望展贤弟莫见笑。」
  「令妹天真澜漫,展某若有此等妹妹,自也如同二位,以兄长之心百般疼爱。」展昭笑言道,然后弯腰拾起地上方才丁月华被挑去的面罩,以及随面罩一起掉落的耳坠,递给丁兆兰。
  展昭话说的轻巧,但寓意已不言而明。
  眼见话未说开便已无望,丁氏二兄弟心中虽是惋惜,却也认了命,只得接过展昭递过的面罩与耳坠,转交给丁月华。
  但丁月华却是不接,只将手中长剑往丁兆兰手中一塞,「那耳坠反正也是白五哥送我的生辰礼物,既被展大哥得了,我就来个借花献佛,送他俩当订情物去!现在,我得赶紧回去作画了,刚刚展大哥为白五哥拈柳一幕,真真看的小妹我心花怒放、画思泉涌哪!」
  语毕,丁月华一溜烟便不见了身影,只留下哭笑不得的丁展三人,以及依然笑的直不起腰的白玉堂。
  「怎么?当真瞧上那丫头,舍不得了?」望着展昭动也不动的身影,白玉堂站起身笑拍着展昭的肩。
  「白兄说笑了。」展昭微侧过脸,望着白玉堂淡淡一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甚可笑。」嘴上虽说「有甚可笑」,但白玉堂还是笑倒回长石椅上。
  「莫非白兄你……」见此状,展昭故意沉吟了一会后说道。
  「说的是你,扯我作甚?」白玉堂躺在石椅上跷起二郎腿轻哼一声,「况且谁人都知五爷我知己红颜布天下,岂为会一名女子傍住身!」
  「考考展兄,可知这把剑的来历。」眼见家事已决,丁兆兰自更无包袱的拉展昭坐回茶亭继续开聊。
  「应是『湛庐』。」展昭口中「应」字虽说的谦虚,但若非早看出是湛庐,他方才又怎会以出鞘巨阙相迎,「确是把好剑。」
  「与展兄的巨阙相比如何?」丁兆蕙故意指着展昭的腰间巨阙笑问道。
  「展某的巨阙,钝厚刚重,远不如这把湛庐来得轻巧。若真要相较,白兄的画影倒真与湛庐不相上下。」展昭微笑望向依然躺在石椅上跷着腿喝酒的白玉堂。
  「『画影』?!」听到「画影」二字,丁氏兄弟全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倏地望向白玉堂,「白贤弟竟拥得此名剑!」
  「爷得了把好剑,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想看就看,五爷我可从不怕人看。」白玉堂一边凉凉说道,一边手一伸,解下了腰中画影,但却是将剑扔给了展昭,再由展昭示于丁氏兄弟眼前。
  本就是一群少年英豪,一看到好剑、一谈到好剑,那话题就更是滔滔不绝,一直谈到了夕阳西下,都没有停歇。
  白玉堂醉眼微睁时,望着的是谈笑风生的展昭,醉眼轻阖时,听着的是咫尺外的合乐融融。他的唇角,本一直是微扬的,只不知何时,那抹微扬竟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再无笑意的紧抿薄唇。
  因他直至此刻才恍恍悟察,展昭之所以被江湖人誉为「南侠」,不仅仅在于他的绝妙武技,更在于他的处世为人。
  展昭个性豁达明亮、内敛持重,与人交往更是开诚相见、推诚相与、义字为上;他仗剑江湖多年,从不曾传出与「抵毁」二字相关的只言词组,闻其名者莫不想与之为友,直至他入了公门。
  如今的展昭,或许身份已变,但性情未改。若不是今日见着他明明觉知丁家的醉翁之意,却还能与丁氏兄弟如此相谈甚欢,自己或许永远不会觉察,觉察倘若当初上京与他合气的不是他白玉堂,而是旁人,甚或是丁氏兄弟其中之一,以展昭的为人,依然会说出「荣辱与共,祸福相依」八字!
  原来,自己并无甚特殊,特殊的,是展昭。
  想及两年前二人初见至今,虽与他几回交锋,但他何曾与自己如像与丁氏兄弟闲聊时谈笑自若,更时时露出那眩目的畅快笑意?
  念及此,一股从未有过的古怪孤恓,缓缓由白玉堂心底生起。但当思及向来以遗世独立为傲的自己,竟会突生此感,他的心蓦地一乍,惊骇莫名。
  「白兄?」见原本一直酣躺在石椅上的白玉堂,突然神色阴情不定地一跃而起,展昭立即和声问道。
  「白贤弟莫非是累了?为兄即刻请下人──」见此状,原本正在慰留展昭,希望展白二人今夜能留宿于此的丁兆兰自赶忙说道。
  「不必!」谁知白玉堂头也不回地向渡头方向走去,「松江府旁有间正福客栈,明日你当知如何寻得白某,展『大人』。」
  展大人?
  一听到白玉堂中那冷之又冷,且从未由他口中出现过的「展大人」三字,展昭心忽地一诧、一沉。
  虽不明其由,但展昭还是匆匆对丁氏兄弟致歉并告别,然后快步追上白玉堂。
  轻舟横江,二人却一路无语。许久许久后,展昭才再一次听到白玉堂依然冷寒的嗓音──
  「你上得陷空岛来,真是将计就计?」
  夜空寂静,只有舟船行进时的湍湍水声与虫鸣鸟叫。
  而白玉堂明白,展昭的没有回答,便是回答。
  

  ☆、五陵少年(十三)

  
  全世间最没有理由失约的人,失约了。
  斜卧在客栈床榻上的白玉堂,等到月上东山都未闻房门敲响声,原本一直微蹙的眉峰不知为何突然一展,嘴角更勾起一抹谑笑,倾刻间便跃起身,由客栈窗户窜出,脚踩屋脊檐瓦,踏着月色,直向松江府府衙奔去。
  「展某今夜暂居于松江府府衙,明日未时,便至客栈会同白兄一道起程回京。」
  昨夜一抵松江府,白玉堂立即进了正福客栈,随在他身后的展昭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然现已亥时。
  人未出现,更连个信儿都没有,这样的作风绝不属于展昭,所以思前想后,白玉堂只得出了一个答案──他来不了。
  能让展昭来不了的事,绝计不会是小事。既发生了能让那头日日都「公务在身」的臭猫,竟连身都脱不开的这等大事,他白玉堂岂会白白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围着松江府府衙来回转了几圈,白玉堂发现衙内确实有异,不仅戒备异常森严,甚至早过了画卯之时,衙内中心处却依然有一间议事内厅微亮着灯火。
  直接几颗飞蝗石点住厅外衙卫睡穴后,白玉堂手挥门开,一个箭步便闪入屋内,用剑柄抵住厅内正焦急来回跺步的男子后腰,疾声问道,「那头臭猫上哪儿去了?」
  「阁下是?」根本不及反应,便被制住的松江府府尹田源亮心中虽一骇,但仍定住心神沉稳问道。
  「回话!」白玉堂瞇眼冷冷一喝。
  「本府尚不知阁下问的是──」听到「臭猫」二字,田源亮隐约已猜得来人身分,及口中所问之人。但毕竟事关重大,再加上情况未明,自先使上「拖」字诀,省得更节外生枝。
  「甭想跟爷来这套!」怎会看不出田源亮的心思,白玉堂冷笑道,「若再跟你白五爷吞吞吐吐,休怪爷手中长剑不长眼!」
  冷笑声犹在屋内回荡,突然,一个黑影却闪入厅内,踉踉跄跄跌坐在地。只黑影虽站都站不住了,但手臂间,却仍紧紧拖抱着一名年约十五、六的贵气少年。
  那少年身上此刻披展昭常穿的那袭青衫,看似昏迷,可昏迷中却依然涕泪纵横,并不住打着冷颤。
  「西门大人,您可回来了!来人,快带七世……少爷至『宇厅』安歇!」一见此人,田源亮也顾不得身后长剑威吓,立即朝门外唤着,待几名武装衙卫小心翼翼将少年抬起护走后,才又连忙望向来人,「西门大人,展大人呢?」
  「展大人嘱我先带少爷至安全之处,他──」就见被称为「西门大人」的男子话未说罢,口中便又呕出两大滩鲜血,并且眼眸混浊、涣散,似有立即昏迷之虞。
  「他现下身在何处?」见此状,白玉堂快速点住黑衣男子前胸几处大穴,欲藉痛暂令他清醒,好道出展昭下落,但不经意间,却瞥及他原本藏于胸前的一道古怪的暗金紫色令牌。
  这令牌……难道此人竟是朝廷密差?!白玉堂暗忖。
  若真是如此,想必这人必是秘密来松江府办差,可又面临无法解决的迫切棘手难题,才会商请展昭暗助一臂之力。
  有趣。
  虽只点了黑衣人几处大穴,但白玉堂由他对疼痛的隐忍,以及瞬间内力凝聚的直觉反应看出,此人武功尽管及不上自己,甚或展昭,但也绝非花拳绣腿之辈,否则怎能伤成这样,还能硬扛着将少年带回府衙。
  「莫非……你便是……」因剧痛而倾刻间意识回复半分的黑衣男子,望着眼前那抹白,口中喃喃吐出五个字后,竟再度昏蹶。
  「甚是无用!」听黑衣男子口中最后吐出的五字废言,白玉堂口中虽喃喃低咒着,但却由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一颗漆黑小丸塞入他口唇间,然后掌心在他前胸、后背各自一拍,任药入腹。
  「展大人果真说对了。」望着白玉堂一连串的举动,田源亮若有所思道。
  「他说了甚?」听及田源亮的话,白玉堂蓦地一愣。
  「展大人说,若他申时未归,晚些时候定会有一白衣公子寻上门来。由于料定本府绝计奈何不了公子,他便告语本府,若亥时已过,他依然未归,到时只要转告公子三字便可,那三字是──」
  「一群净会说废话的家伙!」只未待田源亮将那三字道出,白玉堂便已飘然转身。
  「少侠?」望见白玉堂的举动,田源亮愕然道。
  「除去我陷空岛,这松江方圆百里内,若非『已未庄』,还有何处绊得住那猫!」
  身形一闪,白玉堂纵入夜空中,恍若从未出现过,但夜空中余音袅袅的那声傲笑,已足够让田源亮知晓,这名凤目剑眉、襟袂翩然,一股傲佻锋芒犹然天生,让人乍见心底便不禁暗自赞叹之人,果真便是让展昭来至松江府的主因──「锦毛鼠」白玉堂!
  原以为展昭已是人中之龙,怎知这世间竟还有这样一名虽风格殊异,但与之并立,却毫不逊色的人中之凤!
  难怪「鼠」要斗「猫」了;更难怪那「猫」为此事来回奔波多时,口中不仅无半句非议,还势态维护。毕竟这般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出色「对手」,确实一生难寻。
  只如今看来,这年少气盛、无畏不羁的「锦毛鼠」,遇上那沉稳持重、又精意覃思的「御猫」,怕就算真斗上一辈子,也斗不出个真结果来……
  田源亮唇旁微露的淡淡笑意,白玉堂自没见着,因为他早直奔「已未庄」而去,一路上脑中止不住地来回思索。
  究竟甚么事,竟会牵扯到曾在江湖上以□□精巧机关、暗器名震一时,但却隐退多年,近来仅在布施名单之上才会偶见其名的「已未庄」?
  还有,那让松江府尹口中慌乱间道出「七世」二字,却又立即改称少爷的贵气少年,若没料错,应是皇室中人。
  「已未庄」跟「七世子」,这看似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双方双方,竟会有所牵扯,也未免太耐人寻味。
  但现此刻,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非常时期,若有人想困、想动展昭,都得先问过他手中画影!
  毕竟若展昭是在押送他回京这段时间里出了事,难保他人不会将矛头对准陷空岛,到时岂不诬他们个百口莫辩?其次,这世上如有人要动展昭,也只能是他白玉堂,况且他二人都还未分出个胜负,哪轮得到旁人来插足!
  白玉堂奔向「已未庄」一路未停的脚步,却在离庄还有半里地时,缓缓慢了下来。
  因为这座占地广阔,坐落于松江西南畔人烟稀少之处的「已未庄」,此刻竟只剩焦土一片,并且四周空气间弥漫着的,是一股秽涩到无以名之的古怪异味。
  掏出大嫂给的百解丹往口中一塞一咽后,白玉堂举袖掩鼻,朝那片还微微冒着烟的热土上走去,但放眼所及,却只见断垣残壁,无有人尸。
  怎么回事?这明显有计划的毁迹之举,其下究竟藏有甚么不欲人知的秘密?又为何会与那「七世子」产生关联?
  在疑惑与好奇双重驱使下,白玉堂索性朝气味最古怪浓厚的那一大片可疑处走去,在用剑鞘掀除盖在上头的凌乱毁木与堆土,并望见其下几株未完全烧毁的植物时,蓦地一愣。
  白玉堂知晓「已未庄」布施物品中,偶含少量药品,但他却从不知晓「已未庄」内,竟种有如此大量的阿芙蓉!
  由于大嫂闵秀秀精通药理,因此陷空岛也种有几株由西戎引进,仅于夏季开出红、紫、白花,蒴果呈球形或椭圆形,亦称「底野迦」或「罂粟粟」的阿芙蓉,专作入药之用,因此白玉堂绝不可能错认。
  但若只为入药,何需如何此大量种植?并且烧毁时,还事先洒上了生石灰?
  还有,那只臭猫呢?怎么至今不见人影?依他之能,绝不可能逃不出这──
  是了,是机关。霎时间,白玉堂便明了其由。
  「已未庄」本就擅长机关,所以展昭必是在觉察有异,追查线索之时,误入地底机关暗道中,才会至今没个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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