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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下血液——李泊文

时间:2016-04-15 20:17:42  作者:李泊文

  这就是青春,每个男孩都在这段时间里做过他人故事里的混蛋。
  而何辰筱故事里的那个混蛋男孩,就是左翰。
  随着啤酒瓶摔碎在地上的清脆声音,魏文斌一拳狠狠的打在左翰脸上,左翰没有防备,直接摔在了旁边的吧台上。一边服务员的惊呼声短暂响起之后又戛然而止。我侧头望向那边,刚好看见何辰筱把目光从那个服务员脸上移开,然后落在一边的左翰身上。让人讶异的是,她的眼睛在明暗交汇的激光灯下,竟然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这个女孩从来就不简单。
  我记忆中对她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在我十岁那年。
  那是我的某节数学课,下课铃才刚落下,替我们上课的老师还没来得及走出去,扎着一对马尾的何辰筱就一脸愤怒的冲进了我们班的教室。
  无视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她风风火火的走到我的课桌前,不等我反应,她一巴掌用力拍在了我的桌子上,我被她吓了一跳,刚抬起头就听到她稚嫩的声音冲我叫道:“有人给易北送情书!”
  我在全班怪异的眼神中一脸尴尬的看着她:“送情书怎么了?”
  那时候的易北已经摆脱了幼年的蜡黄消瘦,脸上也有了点肉,再配上他天生的那种大又无辜的眼睛,看起来确实可爱,所以会有女孩给他递情书我倒一点也不奇怪。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何辰筱当时看我的眼神,对的,当时她就是用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看着我,不发一言。就那么一瞬间,我从她眼睛里读出了什么,我像个隐藏多年身份的小丑被抓住了面具下的真实面貌一样,一下子慌乱了手脚,幸好那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这般,是个咄咄逼人的女孩,她只是看了看我,然后回头走了出去。
  那天,我看着她在我们班同学和老师惊叹的眼神中淡定的走出去,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毛衣,背影直挺,全身透着股冷艳气息。对的,才十岁的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气息绝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功女人才会有的气场,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的是太恐怖了。
  她有一双洞穿一切的眼睛和让你不觉为其害怕的气场。
  她总是用自己那对眼睛看看你,接着像是看到了你内心那个压抑多久的秘密一样神秘一笑,她不会戳破 ,她只会在知道真相后又能如一个煮茶观局的老者一般镇定自若的去观望那些会普通人都会跳脚不安甚至绝望哭泣的事情。
  她冷血的让人害怕,但是你不得不屈服于她的睿智和果断。
  就好比她一眼就能看出我之前那个女友只是我用来阻挡自己身份的借口,于是她乐意配合我那些牵强又毫无必要的挽尊行为,也好比此时此刻,她就这样站在一边,那股全身透出来的镇定和她冷眼旁观的架势,你会错觉于她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所有会发生的一切。
  她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KTV的音响里放着魏文斌刚才点的一首《光辉岁月》。
  激情昂扬的伴奏让包厢里面的温度慢慢升高,灯光闪烁,左翰黑色的眼睛隐在深色的帽檐下,他像是看了一眼何辰筱,然后叹了一口气,最后,他便带着股凌冽的气息冲向了站在何辰筱面前的魏文斌。
  易北就站在旁边,他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在稍愣了两秒后,他冲上前就准备去拉开此时扭打在地上的两个少年。何辰筱的眼睛像是一个俯瞰整个局面的上帝之眼,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易北的举动,于是就在易北抬脚的那一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一把拉住了易北,然后带着他向后连退了两步。
  她站在播放着MV的电视荧幕前,阴影下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站在旁边侧站着的易北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惊愕,那样子像是活活见了一个来自地狱的小恶魔!
  易北:
  《光辉岁月》对未来充满渴望的伴奏在KTV的包厢里回荡着。
  我,余泽,宋宇,还有何辰筱,我们四个人在这段明显不合时宜的伴奏声下站在包厢的各方。交错的灯光在我们头顶旋转,明灭。我们一同望着地上扭打着的少年,各自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但那一刻,我有种感觉,我觉得我们像是一群被抽离了灵魂的尸体,我们被悬挂在那里,除了用一对空洞的黑色眼眶看着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我们早已经没了任何动摇的能力。
  “全部不准动!”终于,随着一声粗重的怒吼声,包厢压抑的气愤被一束明亮的光亮刺破。
  我没曾想过自己的人生会经历一场电视新闻里发布扫黄新闻才会出现的场景。
  那声怒吼过后,一票穿着暗绿警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他们手上挥舞着粗黑的电棍,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们,“全部站到一边。”带头的警察语气森然,我还没搞清楚情况已经被扭着胳膊按在了一边的墙上。我的头被按一双手按在墙上,KTV凹凸设计的墙纸磨得我脸上发疼。我睁着眼睛看着面前,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我跟余泽对视了,但是,我在那对眼睛里看到的却只有一副毫不波澜的漠然。
  我的心脏狠狠地沉了一下。这时,后面那个刚才下命令的警察再次开了口,他刚正不阿的声音叫着:“全部给我带到警察局!”
  一轮一直在我们头顶盘旋着暗黑色的光,就这样趁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下子用力笼罩住了我们。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晚上一点钟,夏日的月光将整个陵水包围在一层淡淡的朦胧之中。马路上应该是刚才撒过水,泛着一层银白色的粼粼光芒。街上行人不多,路旁便利店前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我们一行人慢慢走着,没有一个人选择率先打破沉默。
  沉闷在僵硬的脚步间蔓延,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远处不知道谁家的狗接连犬吠了两声。声音闷闷,在夏日的露水下泛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忧伤。
  “我们去烤串吧。”是宋宇,一直沉默不语的他在这时候开了口,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然后是何辰筱刻意伪装成轻松的声音,“好啊!好啊!我都快饿死了!”
  “走吧,走吧。”何辰筱侧过头冲着我们说道。一行人僵硬的点了点头,我却突然看到何辰筱脸上突然绽放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她推了推身上还带着伤的魏文斌,“你被打傻了?”
  魏文斌一愣,紧接着像是突然松懈似得,笑到:“走,去吃东西,我快饿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便冲着前面的烤串店冲去,看来一行人的确是饿惨了。
  “来来,举杯干一个。”何辰筱举着酒杯,脸上已经泛出微醺的红润。今天的她很不一样,但是我却已经懒得去深究了。
  “对。”说话的是宋宇,他喝了点酒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沉默不语,此时他尽然站起来,他眼睛里带着微笑,语气透着股豪迈,他说,“虽然是刚跟大家认识,但也算是一起经历了风浪的人,来,大家干一杯,以后就算是朋友了。”
  “来,干干干。”何辰筱笑着跟他撞杯,一杯酒被她颤抖着手举在空中,已经洒了一半。她的酒量竟然比我还差,想到这,我不禁好笑,也随之站起来举起了酒杯。接着是余泽,最后是魏文斌,我们举着杯,笑看着彼此,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去城市东边那片荒郊是何辰筱的提议,那时候我们已经喝的东倒西歪了。是魏文斌口齿不清的叫了一声,“我们接着去篝火晚会吧,我一直想去,可是都没去过!”
  “我擦,这哪有东西给你烧啊!”宋宇大着舌头伏在余泽的身上,他试图将自己充满鄙夷的眼睛放到魏文斌身上,但试了几回,也只对着面前湿淋淋的街道做出了一个搞笑的斗鸡眼,他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看着一边笑看着他的余泽,心里有快地方狠狠抽痛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何辰筱叫到:“我知道一个地方。”她的眼睛几乎要蹦出光来,我已经想到她要说哪里了,果然,我刚想着她已经说出来,“东郊那块荒地!”
  她说着,已经牵起满脸通红的魏文斌往着前面跑去。
  “跑错方向了。”余泽含着烟,目光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清晰,他喝得不多,因为大多数酒都被此时已经醉的躺在了他肩膀上的宋宇给喝了。
  我看着他俩亲密的动作,都快要哭出来了。
  何辰筱又带着魏文斌从我们旁边风一般的冲了过去,这边原本还伏在余泽肩膀上宋宇也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余泽深怕他摔倒了,手一直都没离开过他,我跟在身后,却像个僵尸一般,动作变得越来越僵硬起来。
  何辰筱躺在地上鬼吼鬼叫时,其他人都围住了她,她的眼神印着天上的月亮,发出明亮的光芒。
  我很少看到何辰筱像今天这般松懈,她黑黑的短发搭在耳朵上,目光明亮,脸蛋微红,多美像那个青春故事里跟男主人翁爱的死去活来的无知少女啊。
  那一刻我想,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少女染着一头夸张头发的少女已经离我们远去了。而此时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自带背光,神采奕奕是女孩是重生之后的何辰筱。或许说,一直伪装自己的女孩终于选择脱下了自己的伪装,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在荒草间跳动。第一次活成了一个女孩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她,原本漆黑一片的她,总是带着我们这些人从未有过的光芒。
  她冲过去找余泽要了打火机,火苗从狂野上升起的时候,宋宇激动地大叫起来,大家围成一团,火红色的光在我们眼睛里跳跃,那一刻,大家的灵魂像是统调成一个跳幅似得,开始像疯了一般的大吼大叫。
  大火在狂野上烧的噼里啪啦,一路向前,直接烧红了半边天空。灰白色的灰烬在红色火光和深蓝暗宇间飘动着,几颗星子在仿佛触手可及的地方闪烁。冲天的火光下,我透过他们几个人的眼神望向远处的天空,数不尽的火舌拼命的跳动着,一轮暖黄色的旭日正要破开天地的束缚,黎明就要被点亮了。
  一缕微风扶起草香,一束金色的光芒由烈火熊熊的天外以一个巨大的弧形样子扫向天地四方,那一恍惚间,我仿佛觉得自己的青春才刚刚拉开帷幕,但却似已经燃烧殆尽了。
  

☆、他不懂

  左翰:
  人是一种很贱的生物,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坚强到像是钢筋混凝土的精密结构,可以做到无坚不摧;但是一旦有个人走进你的生活,开始对你表示关心,甚至能做到无微不至,你就会把自己弄成一个内部混了木屑的豆腐渣工程,大风一荡,就碎成一片没用的残渣。
  这就是人的依耐心理,无论男女,都渴望依枝而生。所以,如果想让一个人死的彻底,就只能毁掉他的这份依赖。
  何辰筱跟我都深谙这套道理。
  只是最后,我成为了那个输的人,而且输的十分彻底人。
  我不怕输,真的,从我越狱那天开始,我就做好了进十八层地狱的准备。我为的无非就是内心那点儿不甘心的甘愿,为的就是那天,当我被警察拉走时,何辰筱那几滴豆大的眼泪珠儿。
  我做好了一整套的计划,我只是希望出去找个答案罢了。在往后躺在这个黑色狗笼中的时光里,我时常会想起自己的那次举动。
  还真是热血到让人血液沸腾啊。
  我在一次劳务之中,为监狱的老大挡住了一个经常被其欺负的狱友砍向他的大刀。
  其实就是一块磨的锋利的石头。
  我以失去一根手指的代价获得了他的信任。当他第一次向那些蛆虫一般的罪犯介绍我时,我对他微笑,他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我跟他说:“帮我出去。”
  他藏在深灰色眉毛下的眼睛浑浊不堪,却又透着股看透一切的了然,他盯着我,在往后的时光里,我也经常看到他这样盯着一个人或是事物,一般这种时候就是他在做一个决定,他问我:“出去干嘛?”
  “为了一个姑娘?”
  “就这点出息!”
  “我爱她。”
  他笑了,讽刺的那种笑,紧接着他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但没过多久,他便安排我从一个托碎石的货车里逃了出去。我记得逃跑的前一天,我问她:“你为什么还是帮我?”
  “欠你的人情。”他说。
  “我懂这里面的规矩,没这么简单。”
  他笑了笑,“我就是想让你自己去看看,在这个国家,或是说在这个世界上,那些为姑娘们打架的男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没曾想过一个罪犯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我一脸的愕然,了然到,“谁还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呢,去吧,年轻人的道理就是自己去经历出来的,听来的那些只会让你不屑一顾。”
  后来在我再次进去的时候,他一脸了然的从被狱警手中接过被打得半死的我,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爱,有的无非就是一种想不通罢了。”
  我在往后的时光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当初出去真的只是为了那个想不通的道理吗。奇怪的是,我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只知道,当我出去后,我直接奔去了辰筱家里。我在黑暗中抱住她,她像个饥渴的小□□般抱住我的时候,我的脑子就热的什么也没有了。
  除了占有她,我想不出能有什么方式来向她表达我内心的想法。
  我是把她当妹妹的,我那半纯洁的灵魂这么告诉我,但是每当我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当她的手碰到我时,我知道,仅仅是保护她根本就满足不了我的那份欲望。
  我的欲望发酵变质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去表达,她那么聪明,她一定知道的,不然,她哪来的筹码将我送到监狱去呢!
  所以,那一次,当我跟她一同到达顶峰的那一瞬间,我看着她,黑暗中她黑色的眼睛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华彩,她享受着□□给她带来的快感,她甚至都没发现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而我的右手上少了一根指头。
  那一刻,我像被兜头浇了一壶冷水似得,突然醒悟过来。其实,我对她的感情,就是一种依赖罢了,只是这种依赖长到了血肉中,再也分离不出来了。
  我以为我会粘着她,至少在我被再次抓进去时我会这样。
  但是那天,当她母亲回来时,我还是没用的跑了,我躲在陵水的某个巷子里,然后我碰到了一个少女,那时候我饿坏了,我只是想找那个少女要点钱买点吃的,但是我没想到,她尽然认出了我。
  她说:“我知道你跟何辰筱的一切,告诉你吧,你能够帮何辰筱求情让她继续读书这件事还多亏了我,因为当时那张照片是我贴在墙上的,我讨厌何辰筱,讨厌徐易北,我知道你跟我是一类人,不过就是你表现的比我明显罢了,我想告诉你的事,何辰筱已经跟我们学校的魏文斌在一起了,而且她已经准备供出你爸了,因为某次上课时,我看到她在整理你爸的犯罪记录......”
  “你想干什么!”这个女孩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我没想到她尽然会做那种事情,果然,人不可貌相,我心里觉得好笑,于是问她。
  “我们交换,我帮你把你爸的那些罪证毁了,你帮我解决掉徐易北。”她说。
  我没想到她尽然会如此心狠手辣,我有点惊讶的轻呼出声:“杀人?”
  让人更加震惊的是,她一下逼近我,接着用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对我说到:“别装了,你又不是没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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