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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下血液——李泊文

时间:2016-04-15 20:17:42  作者:李泊文

  那小孩大人似得叹了口气,说:“我怕你淋雨,给你递伞过来了。”
  说着,他拿下后面的卡通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卷的整整齐齐的青色雨伞出来。
  易北接过伞却二话不说的冲到了雨里,他径直向我跑来,然后把伞递给了我。见我不接,他笑着用稚嫩的声音对我说:“我跟泽哥哥一起回去,伞给你。”
  等我撑开雨伞的时候,易北已经和余泽走了一点距离了。雨水中的易北时不时的踩一下地上的积水,而旁边的余泽在一边帮他打伞的同时,会在他调皮时伸手拍拍他的额头。易北此时会老实一会儿,但一眨眼他又会重演前幕。
  他这样似乎乐此不疲。
  长大的人永远都不会记得自己童年的明理:我们听得懂父母刻意模糊的暧昧话语;看得懂邻居家不喜欢我们的眼神流露;读的懂所有坏人眼中的恶意......可我们却在长大后越活越模糊,甚至渐渐变成了自己小时候听得懂看得懂读得懂的那个无知长辈。
  所以,如果要我今天去看,我也许看不出易北的不同。但就是那时候的我却在心理笃定了易北的不同。
  那时候,我不懂爱,更不懂同性,但我知道,易北跟着他余泽哥哥在一起时是快乐的。
  易北:
  体育老师被开除了。
  学校在对那件事调查时他揽下了所有罪,他对校长说是他骚扰我,我当时是被强迫的。
  他走的那天外面下着大雪,他的朋友来帮他清东西,他们在漫天雪花里离去,我们班有的女生哭了,她们说他是个好老师,但是那些恶心的言论还是在学校里随着那些雪花飘散开来。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了体育老师的音讯,有的人说他去了其他学校,有的人说他去外省做生意了,但这些都只是听说。
  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外地的信件,里面是一张照片,是他,他的皮肤黑了,留了点小胡须,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他戴着墨镜笑得一脸灿烂,身边挽着一个和他一般高的男人,他们身后是被阳光照的一片蔚蓝的大海。
  他在照片的后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我找到幸福了,你呢?
  我一直没有回他信,我并不是讨厌他,相反,我为自己曾经被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过感到开心,只是,我们注定就不属于一个世界。
  他是个勇敢的人。他从来都是活在阳光下,而我却从未想过去真正面对自己的身份。
  话说回来。
  我们学校原本也准备开除何辰筱的,毕竟她打的那个女孩是我们市某个高官的女儿,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只是被记大过处理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开心的差点又哭了。
  不管怎么说,除了体育老师被开除,我的生活勉强还是回到了原点。
  只是,我们的生活从来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你一旦让她不要脸一次,她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践自己,就是在那个冬天,我的生活迎来了一个让我一生都对其痛恨无比的男人。
  

☆、兄弟

  
  左翰: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开始一直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是深冬大雪之后一望无际的白茫,我站在我家的阳台上,雪花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飞舞。我低头看着下面我家楼下的一棵大树,那上面不断往下落着殷红色的花瓣,更诡异的是那些红色的花瓣在掉在雪地上的瞬间竟然会激起点点涟漪!
  梦里的世界纷乱无章,我总会看到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出现在树旁。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在冲我挥手,我会被他招手的幅度鼓动的往阳台边缘慢慢移动。而每次在我站在阳台边摇摇欲坠的时候,总会有个黑色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那眼睛黑的没有任何杂质,当然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我却会因为那双眼睛突然会一个激灵,紧接着从梦中惊醒。
  我不傻。从我遇见何辰筱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双黑色眼睛的主人是她。
  那个梦的意境其实再简单不过。两年前,当我拿起剪刀刺向那个老人的时候,这个梦就从未至我脑海中消失过。
  我是一名杀人凶手,我杀死了何辰筱的爷爷,而那个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有一对像何辰筱一样黑色的眼睛。
  我一直在寻找那对眼睛。
  像是为了满足我这奇怪的愿望,上帝让我遇见了何辰筱。
  那天在墓地跟何辰筱第一次碰到的时候,当我们面面对的相遇时,她就是用那双黑的像深夜的流水一样的眼睛看向了我,我们的距离不过两米,我看到那那双眼睛,心脏就忍不住猛地收缩了几下。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切且近距离的看向她的眼睛,果然同那天那个躲在门旁看我时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甚至是更加沉静。一瞬间,那种躺在监狱硬板床上,被她那双眼睛折磨的恐怖梦魇再次回到我的世界,猛然间我如坠冰窖。
  我不知道除了不停去摧毁她,我还能用什么方式给自己救赎。直到两天前我得知她被乐山高中开除。毫不夸张的说,我简直高兴坏了!
  这一次,我想到的并不是什么邪恶的想法。相反,我觉得自己要帮助她,而且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似乎只有我能够真正的帮到她。
  我大概有两年没有踏进这所学校上,这所位于陵水东边的初高中一体的学校在过去几年时间竟然毫无变换,就连校园门口的那几颗老树都还是同几年前一样,病怏怏的,像是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一次来,我是来看那个从来不愿意正眼看我一下的父亲,找他要我母亲没到账的抚养费。
  而这一次,我却变成了一个谈判者。
  当然,对象还是我的父亲。他叫左剑,他以前只是这所学校的一个小老师,但就在我入狱的几年期间,他已经成为了这所学校的副校长。
  他的新任老婆对这件事功不可没。
  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抬头看着面前那扇厚实的防盗门,手放在半空中,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门。
  几年了,从他道貌岸然的在审判庭上对我的痛批,到这几年来我偶尔从我母亲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他从来就不是那个小时候架着我在公园跑的普通父亲,他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有自己的抱负,而这个抱负可以让他放弃所有。这其中包括我们母子俩人。
  当我面前的门被吱呀打开时,我明显愣了一下。我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我试图将手放下,但我发现我的手已经僵硬住了,不仅是我的手,我的身体也狠狠的僵硬在原地。
  “你出来了。”她说。她的声音依旧是温暖到让人心情舒适的地步。
  那时候我在读初中,我其实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后来我也经常在母亲的口中听说过她。当然,母亲对于她的评价几乎都是“贱人”“□□”抑或是“狐狸精”这样的词汇。
  但让人可悲的是,无论母亲多么悲愤的辱骂她,我都无法将这些龌蹉的词汇放在她的身上。我就像个通奸卖国的小杂种一样,一直在面上跟母亲同仇敌忾,但却又在内心对她表示谅解。
  毕竟跟母亲这种整天除了埋怨生活,怨怼父亲的女人来说她的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世界上被恋人背叛的倒霉蛋永远都不会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去。
  我的母亲当然毫不例外。当她拿着父亲那可怜巴巴的工资整日混迹在楼下的麻将馆时,她不知道她一心鄙夷的那个懦弱男人已经在一个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身上翻云覆雨,她也不知道,在她为了邻桌一张牌没打好跟人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在她的床上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没有恨。
  我真的恨不起来。就像现在,当那个女人用那双永远温柔的眼睛看着我,语气温和的问我什么时候出来的时候。我的内心除了一点点荡漾开来的涟漪,竟然找不到任何以往那些渴望毁灭所有的邪恶想法。
  我看着她,冲她点了点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她见状笑了笑,看起来总是那么知书达理,她说:“你爸在里面呢,进去吧。”
  这应该是从我入狱后一直到现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他变了很多,毫不夸张的说,我都有点认不出面前这个大腹便便,两鬓花白的男人是谁了。
  “来了。”他说,语气像是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嗯。”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也不委婉,直截了当道,“我来找你帮个忙?”
  他听到我的话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面前桌子上一个暗红色的紫砂杯开始自顾自的喝起水来。
  “让何辰筱继续读书。”我说。
  “不可能。”他的语气冷冷的,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我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次,我也开始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起来。
  “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外省的学校,这个月过了,你就过去继续读书。”见我没接话,他说。
  “你想的美!”我体内原本蜷缩起来的恶魔在他这句话后渐渐苏醒过来。
  啪嗒!一阵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他手里的紫砂杯在我身后的墙上爆炸开来,一片碎片砸在我背上,我的脊椎骨传来一阵隐隐的钝痛感。我捏了捏拳头,瞪着他,那一刻,我将那些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责全部通过怒吼的发誓发泄出来
  我叫到:“我他妈都这鬼样了,你还要我怎么去读书!我是一个杀人犯你懂不懂!你能靠你的关系让我免受终身牢狱,但是你不能让我原谅自己,我只要想到我杀死了一个小姑娘唯一的亲人,我就会良心不安。我每天都会做恶梦,我这种人他妈的是要下地狱的!”
  我显然有点语无伦次,但当我将这些话吼出来的时候,我全身突然松懈下来。噗通一声,我跪在了地上,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我求求你,你就当帮帮我,你让她继续读书吧,至少这样我会良心上有点安慰。”
  办公室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跪在地上,身体忍不住的颤栗着。片刻后我听到他用指甲摩擦桌面的声音,他开始剧烈咳嗽,过了一会,他声音沙哑道:“你去读书,何辰筱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易北:
  雪一直都没有停过,新闻上说全国面临一场多年难得一遇的雪灾,很多地方的交通和通讯都已经陷入了瘫痪之中。
  我感受不到这种国难的大情怀,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我只知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而过完年我就要迎来所谓的人生第一个转折——中考。
  老师们整天在教室里降调着这场考试的重要性,他们说,如果你们不能升上本校直属的乐山高中,你们高考基本就完了。
  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危言耸听的一群生物之一,尽管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还是随着大队伍进入了紧张的初三复习阶段。
  我没有多么崇高的理想,我只是单纯的想离开这座天空终日盘旋着化工浓烟的破城市。离开徐文凤。所以,不断地考一场场成功的考试成为了我唯一的通道。
  那天,我正拿着几本书在我们学校那个种满枫树的走廊上走着。然后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声音熟悉到我不想停下来,接着一只手搭在来了我的肩膀上。
  “你干嘛一直躲着我。”我回过头,是余泽。才多久不见,他竟然瘦了这么多。
  我看着他,他的鼻梁因为消瘦变得更显□□,一双眼睛也锐利的像是要放出箭来。他皱着眉头:“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说。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还有事。”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可他却在这时候用力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抬头看着他,正想着吼他,却突然看到他眼睛红了。就在我愣住的一瞬间,他竟然紧紧抱住了我!
  “易北,我他妈把你当兄弟,一辈子最好的兄弟。”他说。
  这句话会让无数热血的男孩感动,但是对我却毫无作用,作为一个同性恋,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只把自己当兄弟这档子狗血的事情上,除了可笑,我没有过多的想法。
  我抬头看着一片暗淡的灰色苍穹,数不尽的白色花朵从上面盘旋而下,落到这是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落到我们四周,落到我脸色,最后落进了我的眼睛里。
  “放开我,你忘记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我的声音忍不住在颤抖,我害怕这时候又被谁拍下照片,我害怕被人误会,尽管我真的是那样的人。
  “是又怎样。”他撑开我的身体,看着我说道。
  “我会被人当成怪物的。”我瞪着他,叫着。
  “我他妈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这个朋友!”他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让我心情沉重的镇定,那份镇定告诉我,我跟他不可能了,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笑了,那种仿佛释然的笑,我听见自己说:“嗯,我也会一辈子把你当朋友的。”
  一阵风在此时刮过,大雪急转着改变了它们的方向。
  

☆、孰真孰假

  魏文斌:
  如预料中的一样,何辰筱不理我了。
  无论是在学校的操场上,还是我刻意出现在他们班门口的时候,她都把我当空气,甚至,我是说如果可以这样的话,她会选择直接从我身体前穿过,而不是不情不愿地绕着旁边走。
  她把我当成了影响她阶级斗争的敌人。但天知道,在得知她没有被学校开除的时候,我开心的那天一晚上没睡,而且还不知不觉的将那天的作业本上全部写上了她的名字。
  这种脑残似的电视情节尽然真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除了自我嘲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
  我总是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魏文斌,你成绩好,品德佳,你他妈可是被学校好多女生奉为男神的存在,你的骄傲呢,你能不能把持住自己的底线。
  但无论我怎么在内心给自己建立防线,只要何辰筱那对眼睛在我脑海闪现一下,我就听见一连串咔嚓声,我所有自持甚高的城墙在那一刻分崩离析,在这种感情面前,我也无非就是一个没多大能耐的男人罢了。
  因为那些无法控制的行为,我第二天没有交上作业,我跟老师谎称我的作业本掉了。
  好吧,这种坏学生惯用的伎俩被我使用时,我们的语文老师震惊的差点没给我写张请假条,问我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下。她深怕我是哪里出了问题,影响到她班级的升学率。
  我清楚我没病,要是硬说哪里出了问题,那就是心脏吧,我想任谁心脏里面突然放一个人进去也会像我这样的。
  我这毒中的可重了,以至于那天当我看到何辰筱搬着桌子出现在我们班级时,我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这绝对只可能是我想象中的何辰筱。
  因为此时的她跟以前的她可以说的大相径庭了,大冬天的,她尽然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卫衣,她的下身配着牛仔裤和球鞋,值得一提的是,牛仔裤终于没了破洞,球鞋也成了普通的休闲球鞋。
  还有让我觉得这个情景是一个梦的是,她尽然减去了自己那永远顶在头上的爆炸头。从我开始接触她时我就见过她将自己的眉毛眼睛露出来过。但这一刻,在我的梦里,她留着短短的波波头,她的下巴被这个发型显得比以前还要尖了,她的嘴唇微张,好看的鼻子上面就是她宛如星辰一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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