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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穿越重生)——常叁思

时间:2018-01-12 10:07:39  作者:常叁思
  熟悉的人能从背影里看出很多东西来,近到这个距离,权诗诗已经不需要看脸了,她可以肯定瘦的那个就是权微,那他旁边那个呢?是他的……那什么吗?
  她想喊、想骂、想扑上去打他们没有廉耻,可是却被心里那种“终于来了”的恐惧钉在原地,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大家走得好好的,石姐见她像个炮筒一样蹿出去,觉得不对劲,追上来一句话说到一半,看到她表情那刻也懵了:“你跑这么快干啥……诶!怎么了?诗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权诗诗不想在这里发难,哮喘似的倒抽了一口气,试图压住气息说她没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权微听见背后有人喧哗,正好跪蹲的大哥拍完了照片,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猛然对上了他亲妈泪流满面的脸。
  同时,大哥过来还手机,边走近边笑:“我拍了好几张,你们看行不行?”
  权微不知道在看什么,没回应别人,杨桢只好去接手机,低头看了眼照片,第一感觉就很满意。
  大哥不愧是背着相机出门的人,取了个仰拍的角度,他被权微搭着肩膀,整个上半身都入了境,看不见其他人,整条鲸鲨也在头顶,表情也经得起放大,都在笑,看着挺幸福的。
  权微有种他妈随时都会冲上来大义灭亲的感觉,这种情况要是发生了,他的面子不算什么,但要是丢了杨桢的脸,那就是爷们儿不给力了。
  为了将这个后果扼杀在摇篮里,他松开杨桢转过来,讨巧地笑出一边梨涡,叫了声“妈”。
  权诗诗见他这会儿还有敢嬉皮笑脸,陡然感觉到了自己在他这里的分量还不如一根葱,她用尽了浑身的克制,才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你到这儿来、来干什么?”
  权微挡住了她往后探究的视线:“过来玩。”
  这时杨桢正忙着道谢,大哥摆摆手示意这是举手之劳。
  权诗诗想问“你跟谁一起来的”,然而出口就是一声没控制住情绪的哽咽,听着比歇斯底里更伤心。
  上次想把侄女介绍给权微、结果没成的石阿姨一看她这难过到变形的模样,心下叫了一声不好,瞬间自成一套逻辑,拍着权诗诗的后背心,一边教训一边对权微使眼神。
  “诗啊,怎么了嘛?消消气消消气,是不是小权惹你生气了?儿子嘛都是这个德行,你瞧我家那个,更不成器,比起来我们小权已经算好孩子了,有意见有气你骂他,实在不行抽他两掸子,别跟自己过不去。小权,还不过来给你妈道歉!”
  权微不肯道歉,只是放轻了嗓音哄她:“妈,有事我们回家去说,你顺口气。”
  麻将天团的余下成员这时也跟了上来,三人七嘴八舌地劝起来,众志成城地谴责权微,权诗诗在站队的鼓励里找到了一点平衡,刚抹了两把泪,感觉自己这样很丢脸,然而背对着她的人忽然回过头来,权诗诗的目光里瞬间满是不可置信。
  拍照的大哥离开以后,杨桢才得空去看背后,谁知道一转身,等着他的竟然是未来的丈母娘。
  权微的妈哭得肝颤寸断,投过来的视线先惊后恨,杨桢心里醍醐灌顶,立刻就明白了她哭成这样的原因,他有要坚守的感情,也有尊老爱幼的同理心,一时觉得十分煎熬。
  萍水相逢,杨桢其实还挺喜欢这对夫妻的,可是缘分走到这个地步,眼下看来是很难善了。
  权诗诗做梦都没想到,权微的那什么竟然是个熟人,她惊出了一个鼻涕泡,紧接着心跟这个粘液泡一起破了。
  怎么会是杨桢?权微不是整个菜场看他最不顺眼,还在自己跟老罗面前说了这人很多的坏话吗?这是造了什么破天荒的孽,两人最后竟然搞在一起了?有没有搞错?不对,这不就是搞错了吗。
  权微起初看不上杨桢,那一定、一定是杨桢倒贴的她儿子……权诗诗慌不择路,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权微无辜的台阶,思想连滚带爬就下去了,仇视地盯着杨桢,用一种手撕的架势朝他冲了过去。
  然而权微就在她跟杨桢的连线上,一个跨步用合抱的方式拦住了她,他将权诗诗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头小声对她说:“妈,我跟杨桢从在一起到现在,快4个月了,从来没有骂过他、打过他、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他是我对象,你们认就是一家人,不认就是陌生人,他怎么样归他爹妈教训,你只训得到我。”
  “我还是上次那个态度,我喜欢谁,你跟我爸就要喜欢谁。”
 
 
第104章 
  怎么喜欢啊?一个男媳妇,还欠过高利贷,人际关系乌烟瘴气的,真是想夸都没地方下口。
  权诗诗万念俱灰,在权微身上又捶又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地说:“你说的容易,可我跟你爸就是接受不了啊。”
  权微觉得她言之过早了,但这里不是能推心置腹交谈的地方,于是他在权诗诗背上安抚地拍着说:“回去说行不行?好多人在看我,家丑丢在外面就不好了。”
  权诗诗比他要脸,闻言自己从包里拿出纸巾,把眼睛周围的泪水吸掉了,红着眼睛强撑门面:“石姐对不住,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慢慢逛。”
  石姐虽然心里全是八卦,但情商在线没有多问,抓着她的手说身体要紧,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又交代权微照顾好他妈。
  权微满口答应,单手揽着太后往外走,边走边冲背后招手,杨桢已经被他们冷落半天了,老这样是要产生家庭矛盾的。
  杨桢眯着眼睛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下头,又指了下权诗诗,意思是他不过去,怕老人看了难受。
  聪明人懂得给大家留情面,所以受人尊重,权微觉得他对象全世界第一善解人意,笑了笑作了罢,但走一段就要回个头,看杨桢在没在后面。
  因为他老回头看,弄得权诗诗心烦意乱,有一次被他传染了,转头看见杨桢跟权微的外套一模一样,心里登时又窝了一把难以言喻的无名火,到了没什么人的地下停车场权诗诗才敢发作。
  她挡着车门,眼眶通红地对杨桢说:“我们回家,你、你别跟着我们了。”
  她是个心软的人,恶意最浓的刁难也没什么气势,眼神躲躲闪闪的,杨桢不仅没有被她吓到,反而还有点于心不忍,他冲太后笑了笑,温和地说:“不跟,我就送送你们。”
  权诗诗一拳打中了一团棉花,呆了一瞬,鉴于没什么扮白脸的经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权微却听不下去,糟心地拉开车门将太后往车里请,等人上了车之后自己却不立刻上去,反而是将杨桢拉到对面的停车位前讲起了小话。
  太后不想看见杨桢,罗家仪估计也要先惊掉下巴,这些通通不是欢迎和善意,杨桢就这么过去九成会受气,权微觉得这次最好还是不要带他去。
  但这个选择不该由他来做,权微犹豫了片刻,在车道上压着杨桢的肩膀,十分民主地问他:“你是想跟我回菜市场挨打,还是自己寂寞地回家?”
  杨桢即使再明事理,权诗诗的抵触终究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贸然去自讨没趣,权微的台阶给得很及时,他看着权微说:“回家不叫寂寞,叫幸福,就是挨打的话,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权微点了下头,语出惊人:“就我这体能,一个人吊打我爸妈应该没问题。”
  杨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言论,可以说是把儿子当出了爷爷的气势,杨桢绷不住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胳膊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
  权微“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折回来,一把将杨桢抱了个满怀。
  他今天可以说是亏大了,浪漫的双人游夭折了不说,还要回家被棒打鸳鸯,简直就是双输。
  权诗诗还在对面的车里看着,杨桢没有回抱他,只是说:“怎么?舍不得我?”
  权微胡说八道:“你想多了,舍不得汉子套不得娘,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就是自己不高兴,用这种方式通知一下你。”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杨桢故意触他的霉头说:“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感觉到你不高兴。”
  “所以我才通知你,”权微抱着他晃了晃,催促道,“快点安慰我,我赶时间。”
  权微很少藏情绪,所以他们吵不起来,杨桢被他这么一闹,被权诗诗影响的情绪顷刻被搅乱,哭笑不得地说:“安慰安慰,别生气,晚上带你去逛夜市,你上次不是说想赌核桃吗?今天就去。”
  “什么时候去都行,骗你的,我没什么好气的,”权微在他颈侧蹭了一下,说,“我就是怕你不高兴,又不好意思说,就给你做个正确的示范。”
  杨桢心口发暖,认真地说:“知道了,我没生气,有得有失,可能是你对我太好了,家里人再不来制造点困难,老天爷估计都看不下去。其实也不算什么困难,你妈心软,也没有给我难堪,过一阵子可能就好了。我真没事,阿姨在看了,你别让她老等。”
  “我们杨桢就是大度,”权微拍完马屁就松开了他,但没忘记随时揩油,用指头趁机搓了下他有点冰的耳垂,语气忽然正经起来,“我妈今天态度不好,对不住你,等以后关系改善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杨桢摇了下头,不觉得这算个需要放在心上的事。
  权微没再强调,心里却觉得十分必要,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什么尊敬长辈、拉不下脸,都是惯的。
  他们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回家了又冷锅冷灶的,麻烦不说,总觉得有点凄凉,权微给自己加戏说:“你自己找东西吃,要是没有我,不知道吃什么,就去少宁家里蹭完饭了再回去。”
  杨桢跟孙少宁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将人当烧火丫头来使唤的地步,闻言就拒绝道:“下次一起去蹭,我回去吃,吃完正好去看看小方。”
  有事干就不会胡思乱想,权微觉得这样也行,正琢磨手机就震了起来,他翻起来一看,发现是给杨桢叫的快车到了。
  把对象丢在大马路上这种行为太丧心病狂了,可是权微自己又没条件送,只能请个不认识的司机先来救个场。
  杨桢未必就缺他这点打车费,但这是一个态度,虽然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但他费过心,起码比听之任之要好一点。
  路上权诗诗一直低着头在折腾手机,不用想都是在打小报告,回到筒子楼的老家,一开门静得过分,果然是满屋子的低气压。
  罗家仪仰躺在沙发上,听见动静了也不睁眼,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向来干净的下巴上露着胡茬,精气神也差了许多。
  权诗诗为了出门,穿了一堆紧身的衣服,到了家就钻卧室里去换家居服了。
  权微换上拖鞋来到沙发前,叫了声“爸”,然后坐下了。
  罗家仪像是睡着了,好一会儿没回应,权微也不急,靠在椅背上给杨桢发消息,问他到家没。
  海洋馆离海内更近一些,杨桢还没到,更没想到回家接受质问的权微竟然还有闲工夫发消息,登时就松了口气,输入道:马上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紧张吗?
  权微如实交代:不紧张,没人搭理我。
  然而这个flag刚立完,装睡的罗家仪就睁开了眼睛,忽然问道:“你4个月前就有了……有了男朋友,为什么一直没跟我和你妈提过?”
  其实这话里有水分,4个月前杨桢刚住进家里来,他们的关系才开始破冰,权微这么说,只是用来忽悠权诗诗,免得她说相处太短不了解对方。
  父亲的语气比较平静,听起来理智完全在线,权微收了平时那种刺头的作风,淡淡地说:“知道你们不会同意,没什么解决办法,就先瞒着了。”
  罗家仪眼球上血丝密布,显然这段时间过得煎熬,他说:“那现在瞒不住了,你想到办法了吗?”
  权微没避讳,直接说:“没有,我没想。”
  罗家仪:“那你都在忙什么?”
  权微:“跟你和我妈一样,忙着过日子。”
  罗家仪的眉毛终于皱了起来,他沉默了半天,说:“我听你妈说,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是杨桢?”
  “嗯,以前你老说在我面前吹他,怎么怎么好,”权微拉他下水地说,“我就看上他了。”
  罗家仪:“……”
  他对杨桢印象很好,即使是亲眼见过他被高利贷追得鸡飞狗跳,但杨桢再有才华,总归是个男人,男人跟男人怎么能过日子?罗家仪无法想象,更别谈理解了。
  “你别拿我说事,我说的好,跟你说的完全是两回事,”罗家仪痛苦地揉了下太阳穴,沉声说,“你的态度你妈转告我了,我也跟你再说一遍,没法接受!”
  权微嗤笑一声,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一样,他说:“以前你们让人给我找对象,我说不见、不合适,想想你们都是怎么劝的?”
  “没兴趣?人条件多好、性格多好。没话说?处一处就有话说了。我不同意的时候,你们就有一堆理由,轮到你们不同意了,就一句商量的余地都没了?这不是父母,这是独裁份子。”
  “如果我伤了你跟我妈的心,那对不起,真心的,我希望你们每天乐乐呵呵,爱打牌的打牌、爱写字的写字,不用愁没钱也不用愁钱多,没病没灾地过一辈子,那么换个立场来看,你们对我的期望,不该是我过得好就行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拜托你们,也别为难我。”
 
 
第105章 
  “不紧张”之后,权微就没有再回复,杨桢猜他应该被拉去“吊打”了。
  其实以罗家仪夫妇的脾气和权微的权威,应该不会被关起来或打断狗腿,但患得患失的人骨子里的本能,杨桢一样忍不住总要去想,权微现在在干什么。
  好在他即使不上中介平台,微信里的聊天记录也够他忙。
  继他上条有事,稍后回复您的托辞之后,没有得到答案的郑大姐仍然锲而不舍地发来了新的问题。
  郑大姐:“小杨,俺还有个事问你,你们中介都是怎么收费的?为什么卖家的费用也归俺们出啊?”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是提问的动机有点意思。
  杨桢总共就带她看过一套房,当时因为她看不上装修,没到谈佣金的地步就结束了,所以她肯定是在别的中介那里看了别的房子,又对那边提的要求抱怀疑态度,于是过来找自己确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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