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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弦(近代现代)——安闲

时间:2018-01-12 10:15:22  作者:安闲
  “叔叔,要不你也跟我们出国吧?”
  贺千弦笑得无奈,“我可出不起国,而且我英语很差。”
  “英语差可以学!”小霜有些气恼。
  贺千弦点点头,“我学,但我没钱。”
  他那点工资刚好够花,四年来没有一分的积蓄,出国根本不可能,而且出去了生存都成问题。
  小霜咬了下嘴唇,“那我跟我爸说,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没料到小霜会想到出柜,贺千弦思索了一会儿,
  “你考虑清楚了?”
  他这一问,小霜诚实地摇摇头,“我不敢,我怕。”
  贺千弦吁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别一时冲动,冷静一下,其实很有可能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我。”
  这话像是侮辱了小霜的感情,更像是贺千弦的心声。小霜瞪着他,“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
  “喜欢,但……”贺千弦有点口干舌燥,“小霜,喜欢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已经不年轻了,不是那种为爱冲动的男人,我还要生活,所以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出国。”
  贺千弦艰难说完这句话,小霜的嘴唇都哆嗦了,他死死地瞪着贺千弦,年轻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此次此刻的恼怒心情,连带着眼角发红湿润了。
  贺千弦还要说什么,他一把推开贺千弦,气急败坏地嚷嚷道:“那我们分手!”
  这一声引得周围的人看过来,不少人指指点点,小霜嚷完跑掉了,留下贺千弦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地板若有所思。
  整整一个月小霜都没有联系贺千弦。
  贺千弦知道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小霜那样优秀的男孩子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们应该有各自的生活。
  一晃到了小霜即将离开的日子,临走前,贺千弦接到了小霜的短信。
  ——叔叔,我后天要走了。我想见你一面。
  贺千弦请了假,第二天一早开始收拾自己,然后去商场给小霜挑了件礼物。刚从商场出来,电话响起来。
  未知来电。
  接起来,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
  “贺千弦,父亲他病危,希望能见你最后一面。”秦安的语气凝重,贺千弦一时说不出话,听见秦安又说,“我今天下午来接你。”
  电话被挂断了。
  P市和L市跨了省,贺千弦想着怎么也要等他和小霜见完面,秦安才会到P市,没想到他刚要出门,秦安的电话就来了。
  “我在楼下等你。”
  还是那辆宾利,秦安的穿着打扮几乎都跟那天一模一样。贺千弦甚至怀疑上次见面其实就在上午。
  看了下时间,问秦安什么时候的机票。
  秦安迟疑了一下,冷淡地说是私家飞机。
  贺千弦点点头,“那就好了,我先去见一个人,晚点再跟你一起去见闵叔。”
  秦安看了眼贺千弦手上拿着的礼物,没有出声。贺千弦当他默认同意了,转身就走,秦安叫住他。
  “我送你过去。”还是冷淡的语气。
  一路上,秦安沉默着。其实贺千弦喜欢沉默寡言的人,他本身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能忍耐闹腾的小霜那么久,一方面是小霜死缠烂打的陪伴,另一方面,因为小霜有张年轻漂亮的脸蛋。
  想着,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
  十年前,他也是一个漂亮温顺的小男孩,怎么如今成了一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呢。贺千弦不好奇他遭遇了什么,只是有点可惜。
  贺千弦和小霜约在了哈根达斯店。小霜喜欢冰淇淋,晚上抱着一大桶冰淇淋看电视是常有的事情,那时贺千弦说什么来着,“也不怕胖。”
  小霜立马跳起来掉在他的脖子上,蛮横地说,“胖你也得喜欢。”然后就往他的身上蹭,蹭着蹭着两人火柴梗碰红磷了,起火了,就该干嘛干嘛了。
  其实贺千弦挺怀念这样的日子。但现实不允许他去拖累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
  小霜见到他,脸上还是有喜色的。只是没有像以往一样扑上来就蹭,而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叔叔。”
  贺千弦微微一笑。
  他们这次没有点冰淇淋火锅,小霜说等会得赶回去收拾行李,他爸爸让他在晚饭前回家。
  一个多小时,贺千弦第一次跟小霜这么生疏地交谈。
  小霜说他报了里德学院的数学,最近还开始弹吉他。
  “小时候还学过钢琴,每天被我爸逼着练琴,那个时候就觉得我爸真鸡婆,肯定成不了大器,”小霜撇了撇嘴,“没想到我看人总是不准。”
  他含沙射影地说贺千弦,贺千弦不是没听出来,他想说你还是孩子,你不懂,可是他觉得说多了也无益。
  他是孩子,他不会懂。
  快到晚饭时间,贺千弦把准备的礼物递了出去。
  小霜接过去拆开,是一套篮球服。
  小霜摸了摸,抬了下眼,说:“你真奢侈。”
  贺千弦瞥了眼衣服上的商标,“也就这么一次了。”
  小霜的眼角又快红了,他抱着衣服,说:“叔叔,我晚上偷偷溜出来找你,好不好?”
  贺千弦没有出声。
  小霜破涕笑起来,“那我当你同意了。”
  贺千弦摇摇头,“我今天要回L市,去看望一个旧交。”
  小霜愣了一下,很快低下头,贺千弦看到有水从他的眼眶里滴出来,“我就知道,见了面一定会难过。”小霜用袖子用力抹了一下眼泪,又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不太好看,乃至有点奇怪的笑容,哽咽着说,“那叔叔,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会回来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贺千弦心里一动,为了小霜,他想摇头,可看着他漂亮的脸和湿润的眼睛,他还是轻轻地点了下。
  
 
  ☆、第四章
 
  
  秦安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华灯初上,两人才从店里出来。从到门口,那男孩一直拉着贺千弦的手不肯松开,最后更是一个熊抱才依依不舍地走了,秦安看在眼里,并不太舒服。
  秦安调查过那个男孩子,是一个金融天才的公子,明天出国。
  如果不是今天上午得知这个消息,贺千弦可能明天就消失在P市了。
  秦安看着贺千弦目送男孩离开,心烦意乱。眼见男孩走远,他将车开到贺千弦身旁,摇下车窗。贺千弦转身,与秦安四目相对,借着不远处的灯光,看到了秦安深邃似夜的眼睛和轮廓分明紧抿的嘴唇。
  “上车。”秦安说着探身去开副驾座的门。
  车子直接驶进机场,到一架私人客机前,贺千弦望着它晃了下神。登机时,秦安一直走到他身侧沉默不语,直到落座,秦安看了他片刻,问:“晕机吗?”
  贺千弦不晕机,只是此时身体感觉不太舒服,他摇了摇头,听见秦安说,“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的确有点头晕,贺千弦去看秦安,见秦安蹙着眉,扭头招来空乘员,“跟机长说,我们现在不走。另外拿感冒药和一杯温水过来。”
  贺千弦看他布置完,刚要说没关系的,秦安的手伸了过来,手掌碰到他的额头时,他下意识地往后退,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然后秦安的声音传来,“还好,没有发烧。”
  贺千弦猛地记起,秦安是学医的。
  那时的秦安还是一个温顺可爱的少年,他诺诺地说,“我想当医生,这样就不怕你生病了。”
  当时贺千弦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秦安远赴德国学医,一去就是六七年。中途没有回来过。
  吞药片时,秦安说:“下次不要在晚上吃冰。”贺千弦又喝了一口水,没有出声,秦安看他一眼,吩咐空乘员买粥。
  “白粥,记得放一小匙糖。”
  贺千弦放下杯子,说:“我们还是先走吧,我不饿。”
  其实贺千弦打心底不想回L市,四年前,他离开之后,没有考虑过会回去。他一直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很多事情他不想面对,唯一会做的只有逃避。
  然而现在,他只想飞机早点起飞,早点到L市看望完闵叔,然后回P市继续他平淡无奇的生活。
  秦安勾了一下嘴角,像是宽慰他,语气却很生硬:“吃点东西再走。”
  粥买回来时,贺千弦因为感冒药的药性,开始犯瞌睡。
  “吃两口再睡。”秦安准备好勺子,放在贺千弦的面前,贺千弦没什么胃口,摇摇头,秦安干脆端起来,拿勺子喂到他的面前。
  贺千弦愣了一愣,脑子清醒了两分,他去推喂到嘴边的手,但秦安纹丝不动的强势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吃两口再睡。”秦安的语气平淡似水。
  贺千弦终于醒转来,说:“我自己来。”
  秦安也没有多说,将粥递给他。
  指尖接触,也许是端粥的缘故,贺千弦感觉到秦安的手指是温热的。
  贺千弦很给面子地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秦安也没有再劝,将一旁准备好的毛毯递给他。
  换做以前,贺千弦喜欢这样懂事的人,但现在他怕。
  如今的他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秦安对他的好,只可能是同情,或许带了些许报恩。贺千弦不喜欢这些。
  这几年里,贺千弦少有的在十二点之前睡去,这一觉足足睡够八小时。醒来,室内一片昏暗,花了几秒,他意识到还在飞机上。起身发现座位被调得很低。打开挡光板,贺千弦看到窗外的景象。
  到L市了。
  “你醒了?”贺千弦循声看过去,秦安在走廊的那边。
  贺千弦点点头,又看向窗外,喃喃自语,“到了啊。”
  这个生他养他三十多年,最后被背叛的地方,现在再踏上,心里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以为会痛之入骨,现在才发现,那痛只是如同蚁蜇。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这几年过得太平静,贺千弦对一切都淡然了。
  他转头去看秦安的时候,嘴里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到了啊……”
  贺家的宅子还和贺千弦离开L市时一模一样,甚至一花一草都和四年前毫无二致。
  只是宅里的人都是新面孔,除了秦安,贺千弦一个也不认识。
  到了后院,贺千弦看到自己当年钟爱的荷塘放眼翠绿,洁白的莲花盛开其中,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都是父亲打理的。”一旁的秦安说。
  说到闵叔,贺千弦到L市的当天在贺宅呆了一天,并没有安排去看望他,秦安似乎也不着急,这一天都陪着他,只字不提去看望。
  晚餐时,贺千弦问起,秦安说等他感冒好些了再去,怕老人容易感染。
  贺千弦一听这话,心里一沉,问:“闵叔的身体好些了?”
  秦安吃着饭,丝毫不动容,只答道:“嗯,今天早上病情稳定了许多。”
  闻言,贺千弦半晌挤出三个字,“那就好。”
  贺千弦“感冒”一个星期,秦安也陪了一个星期。这一周内,秦安只是在贺千弦每天中午饭后吃药睡着的那会儿离开一两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宅子里看书,或者工作。
  贺千弦每天都会在荷塘旁的凉亭里静坐,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过了十来天,贺千弦在餐桌上说起要去看闵叔,秦安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贺千弦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说不爱这里都是假话,但现在每待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想离开。即使不舍,但也好过那让他彻夜难眠的失落感。
  他不知道秦安是怎么从那个人的手里拿回这个宅子,也不知道秦安为什么还执意说是贺家的宅子,但贺千弦知道这宅子已经不姓贺了。
  中午,贺千弦因为感冒痊愈没有吃药,也没有犯瞌睡。他如前些天一样坐在凉亭里发呆,秦安走了过来。
  看着弥弥荷叶,贺千弦问秦安什么时候出发去看望闵叔,秦安也顺着贺千弦的视线看了眼荷塘,他轻轻笑了一笑,“不急,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回来我们就去。”
  几次午睡醒来,秦安不在,贺千弦从佣人口中得知他每天中午都会外出办事。然而不想这次,秦安去了足足半个多月。
  问过佣人,只说是秦先生太忙了,这些天都没有回来。
  贺千弦怕有事,打电话过去,秦安接了,说在出差。
  贺千弦每天在宅子里煎熬着,过了近一个月,秦安还是没有回来,打电话过去也没有再接,问管家,管家说秦先生最近会议比较多,可能不方便。
  贺千弦不是没有脾气。被这么晾了一个多月,他也没多少耐心。但总归寄人篱下,也不好发脾气,于是想着出去转一转。
  这天早上,贺千弦早早起来,出宅子的路上,屋里屋外的人都客客气气地问候早安。到了院子大门,他心情不错地跟门口的两个门卫问早,门卫也客气地问候,然而等他到了门口,两门卫两手一拦,脸上带着微微笑,“贺爷,秦先生交代了,您不能出去。”
  贺千弦花了两秒钟才醒悟出来,秦安把他软禁了。
  这个认知让他脸上的笑意褪去,怒意腾地就上来了,他打掉门卫的手,冷冷地说:“联系秦安,说我要出去!”
  这时管家匆匆赶来,贺千弦的话他听见了,忙说:“贺爷您要出去,跟我说就可以了,秦先生是怕您走丢了。”
  L市他待了三十多年,这附近就算化成灰,他都能认得路,走丢了?这玩笑开得也未免太大了。
  贺千弦忍住怒火,说:“我要去看望闵叔。”
  管家顿了一顿,迟疑片刻,“闵叔在美国治疗,还没回来。”
  “什么?”贺千弦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闵叔一直都在美国治疗,有半年多了。”
  贺千弦呆立了十几秒钟,才冷着一张脸说:“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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