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子:“你们家的事情自己关上门,这是最后一次,羞耻二字如果你们教育不了,”韩芯梅指了指朴树:“我就来给你们教教。”
关成走后,朴树卸力躺回去,酸气瞬间冲的他眼睛刺疼。
五味陈杂的感觉全部一齐在朴树心里发酵发酵发酵,然后胀的他要死了。
戴丽高亢尖利的声音,一把掀开朴树身上的被子,可劲儿要把朴树拖起来,骂着什么,和戴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儿。
关成的句耳语打开朴树眼泪的闸,朴树哭的上不来气,他喉咙疼,身体疼,被戴丽拽的也疼,他心里好疼,
心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边看电影一边码,从十一点写到现在我的妈呀……
脑袋大,
憋出如此短小生硬的一章,呦吼~
这章看着怪不怪?很多没交代,为了以后不冲突关成篇,唉,瞻前顾后好辛苦,我懒病要犯~
第42章 第 42 章
这件事其实早就传的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猜出一二的不少,离奇的也很多。
戴老太太在朴树家发了一通疯,扑通趴到地上捶胸顿足,有年轻那会儿要和人拼命的架势。一旁戴丽在边上帮腔做事,生怕谁人不知道。还指着围在门外也不知道看戏还是干嘛的一圈子人比手画脚的骂了半响。
戴丽又冲回屋里,指头要戳进朴树眼睛里,恶心,恶心,不要脸、声音一亢高过一亢……
这天过去,那些之前的猜测似乎都被证实了一样。
就像当年戴二红离家跟人跑了,她没回来时还好,只不过是大家伙的一些无聊打牙的闲扯,后来回来还带着个孩子,才像平地一声雷,成了家家户户饭后必不可少的笑料。
朴树这件事在市场快速蔓延,映起的反响不照戴二红当年声音小。
从他和关成被关海发现的那天就早有好信儿人第二天话里话外去提点戴老太太,只不过那时候被老太太拉下来的老脸吓跑了。这次闹的其实不像上次夜里鸡飞狗跳,还见了血。但是关家小儿媳妇和戴家的母女两个会了师。
俩家这里头的弯弯绕,也被极其爱打听信儿的有人猜了个五六成。
其实也说啥的都有,说朴树和关成就是小朋友闹矛盾呗,或者关成把朴树欺负了,戴老太太才不干了在作呢。
这种说法普遍让人认同,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至少不离经叛道。
朴树没太被菜市场的风言风语所打扰,戴二红走以后,虽然他出摊儿地方和市场只一步之隔,但他很少回去。
再者,朴树也不是小时候了,所有善意恶意的询问都会让他心里难以承受。
除了当天戴老太太作一通,第二天也闹了小半天,之后朴树生活还是回到正轨,该出摊儿出摊儿,天黑了就回家。
戴丽打那也没闹过他,和朴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谁在她跟前提一句,那都是止不住的面部狰狞,必然会恶语相向的怼回去。
戴二红给朴树打来电话,朴树简单说了几句,也没瞒着。戴二红听了很沉默,忍不住叹气,完了问朴树,要不要上妈这来。
朴树淡淡的说,不用。
戴二红说,在家嘎哈,没盼头。
朴树说,真的不用,我在这挺好的,还能攒点儿钱。
戴二红认为朴树是放不下那男孩儿,苦口婆心给说了一通人生道理。
朴树还是说,不了。
戴二红也没生气,只是人在叹气。
朴树想了想,还是告诉戴二红,说:我,我要在这儿等他。
戴二红变了,朴树不知道外面的岁月是不是也不好,它磨平了戴二红还有略有姿色时的跋扈,磨平了戴二红的全部棱角,现在戴二红给朴树的感觉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对生活无力,毕竟也到中年了。
年末,朴树出摊儿到年三十,上午还热热闹闹的,下午不过三点便街上清冷,人们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
朴树动动又麻又冷的腿,活活血,慢慢踩进没过了他雪地棉的厚雪推着车也回了家。
他没置备什么年货,家中盆里他早上活好的面团已经发硬,朴树也没弄饺子馅,就简单的把面团揪成面疙瘩下了碗面汤。
窝在温热炕上朴树给自己做套小护膝,时不时吸溜口汤面暖胃。
夜里十点这样,他爬起来到外面放了两串鞭炮,然后在雪里站到脚木到没知觉,朴树才惊醒着急忙爬回去屋里,真是连滚带爬的。
朴树钻进被窝儿把脚伸到炕头最热的地方捂住,心口砰砰的跳,吓死他了,他差点儿冻死。
年后是春,春后梅雨,朴树在淋过一场雨后有点儿小烧,严重感冒。修鞋时手都抖,喷嚏打到他怀疑人生,打不出来就气愤自己鼻子小,混蛋。
这场病以后朴树更加爱惜身体了,到芒种的时候他才脱下棉裤,每个月加了五十块钱伙食费,给自己早上和晚上都弄个煎蛋,煮蛋,葱花蛋。
就关成那天给自己做的,还八角味儿呢。
一年一年又一年,一年过去,十九岁的这年,朴树觉得自己老了好多,他和关成好像过去了半辈子,但其实他们才分开一年。
朴树没听过关成消息。
平安后圣诞朴树给自己放了个假,家里前天新屯的煤,桌儿上还有俩他昨个买的苹果,这天朴树给炕烧热热的,在被窝儿里吃了一大碗南瓜饭。
然后啃了一个苹果只剩核。
心砰砰跳,要撑死了。
消了十分钟食儿,胃胀感觉才渐渐消失,朴树放心点儿。
炕上的柜外带着两条镜子,朴树在镜子里瞅瘫着的自己,肚子鼓着,还真像怀了似的,以前关成老这么把头枕着他肚子上,跟朴树商量给他们儿子起名,说一些疯言疯语。
朴树眼睛看镜子里,手在自己肚子拍怕,笑的有点儿傻,然后又心里苦苦的。
伸手把一旁的兔子拽着耳朵抱住,朴树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兔子里,还有洗衣服的味儿,朴树想跟关苗苗说你爸太不是人了,可能给你找后妈不要我俩了。
憋了半天没说出口,说出来也太傻了,朴树憋的可难受的。
街上已经泛起年味儿,
小摊儿上有卖新鲜的镰刀鱼和冻鳕鱼,也摆上了糖块,花花绿绿的可喜气……
走进市场那条街里的必经之道两侧也都是买对联和鞭炮的小商贩,服装市场展挂的棉袄八成都是大红色,大家都在早早为年做起准备来了。
一天比一天热闹的气氛也带动着朴树的心,本来是苍凉,最近少了那个苍。
朴树没事儿就坐在自己摊儿的小车台阶上看来往行人,围裙兜儿里永远一把瓜子,小嘴儿磕却黑儿,在他白净的脸上像长出一抹小胡子。瓜子都是他旁边儿今年新租摊位的瓜子摊儿的大爷给他的。
朴树就免费给人一家修鞋。
他在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新意,比如这个大姨已经来来回回从这走过来又走回去四趟了,这时候朴树就会给人家编排一个理由。
还得编到合理为止。
一个平淡无奇就是嘎嘎冷的天儿,朴树鞋摊儿来了一个不速的熟客。
说熟客是挺熟的,说不速也是这人没怎么来过。
小白一屁股坐进朴树的鞋屋儿,车屋儿太小,小白还得一条腿儿搁外头晃悠着。
朴树抬头看看又低头继续修手里的鞋,没说话,等小白自己说什么事儿来登他这三宝殿。
“诶,你就这待客之道啊?装不认识咋的,”小白自个儿把朴树一边儿柜儿上的几颗瓜子拿过来全磕了。
朴树倪了他一眼,哼了声儿。
小白有点儿惊异,一时半会儿被朴树这幽怨的一眼弄的不知该说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始乱终弃朴树的不是关成是自个儿呢。
“诶,”小白忍不住抖抖。
“我修鞋。”
眼看朴树给他鞋都要修完了,他们说的几句都是不咸不淡,他那鞋也是没坏,硬要朴树给他鞋底子这边儿那边儿,反面正面的粘胶水。
眼看没地方再粘了小白脱下另一只鞋要朴树继续,可还是丁点儿没切到他这次来的正题。
小白不知道朴树到底想不想知道关成的事儿,就一直考虑着说不说。
“关成,额……处对象了,咳咳,你知道不。。”
小白说。
朴树手没停,利落的又给小白另一只鞋粘了一圈儿。
心里颤颤,更低下头挡住他感觉自己瞬间酸气上来刺激的眼圈儿。
小白看朴树这样儿就也不是滋味儿了:“行,那个那个那个,我多嘴啊,诶哟,你可别哭啊。”小白有点儿害怕。
这人来人往的……
穿上朴树递过来的鞋,小白后悔过来了,觉得自个儿挺不是人的,想撤。
朴树喊住小白:“鞋钱给了。”
“啊?”小白又转回来下意识去掏钱。
“五块。”朴树哪是什么委屈要哭的样儿,中气十足的,瞪着小白。
小白瞬间就释然了,觉得自己可真是好人净被恶人欺,好好一双鞋给我粘这样儿还要钱,小白愤愤的说:“诶你嘿,怎么还这小气巴拉的性儿呢你。”
第43章 第 43 章
“真的,你真得改改,你这也就是碰见我,换一个脾气暴丫的不得把你摊儿掀了,”小白吃一口饭还是在滔滔不绝的说……
“你白哥说的在理吧。”
他简直是个话唠!!朴树觉得小白打扰了自己吃饭时的专心,就像一只蚊子打扰人睡觉时候那么讨厌。
小白没走,觉得自己亏了,必须找补回来。
逼迫朴树去吃饭,诱哄,可是难缠。
朴树觉得小白实在是墨迹,太耽误他生意,就说好了,AA。
还要小白再三保证了吃饭各花各地。保证过,朴树默默说,说话不算是王八壳子。
小白简直瞪大了眼睛,心想高啊,每一次朴树都能刷新钱在他心里的上线。知道朴树打小就抠,人蔫大个胆儿但是谈到钱那比谁都好意思说。
小白记得有一次,花猫钱早早花没了,天天去和关成蹭吃蹭喝,还要吃的贼精细。后来关成他们钱也花的差不多见底,大家伙就团到一块儿吃方便面。
这几乎是他们六个人的常态,从初一就几乎一月底一出这事儿,那会儿他们都指着关成度过这没钱吃饭的难熬日子。
初一时关成爸妈都在家,关成钱像花不完。后来初二俩人都出门做生意,每月给关成的花销就更多了,但挡不住没人管束,关成也是次次不待月底就会花光。
但初二没多久后每一次他们吃发便面的大军里都没有关成,朴树总在关成没钱吃饭的时候犹如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后来有一次花猫也要跟关成蹭饭的时候,朴树就不是那说话声儿都叫人听不见的小孩儿了,屁你吃不。
说完拽关成就走,老回头瞅花猫跟上去没,像盯着小偷。
小白忘不了朴树这四个字让他们吃方便面的一圈儿人都喷出来的样儿。眼镜听着这话时都呛了,说太逗了这小孩儿。
而那时候朴树和他们才刚刚认识。
后来屁你吃不简直成了他们六个人的口头禅,一直到现在还运用自如着。
再后来,关成渐渐花钱就少了,也知道省了,跟他攒点儿钱费半天劲儿,请他们吃个饭都得瞒着他家朴树这个小祖宗。
关成再也不是那个能给他们要小姑娘Q~Q号的二哥了……
小白想到这挺感慨的,还有点儿怀念,不知不觉他们哥七个都分道扬镳,不知道长大的人是不是都要必经这一遭。
这可真他妈烦人。
小白是和关成吵了一架回来的。
他这一年都没怎么见到关成,这次寒假小白回城里,关成知道他回来以后过了差不多半月才出来和他见了一面。
他们见这一面也没待太久,但足够吵上一架。
关成现在这学校是关海找关系进去的,在城南那区。小白知道那学校,可以说是在荒郊了,他亲戚家一个哥就在那学校,说出了校门想买个什么东西都得打车大半个时辰到靠近城边儿的县去买。
他和关成茶水还没喝完,关成接了一个电话就说:“等会儿周媛元过来。”
小白没闹明白,问:“谁啊?”
关成说:“我对象。”
“你、爸给你介绍的?”小白笑着打趣他。
“滚,”关成笑着骂:“没,自己处的,邻校学管理的。”
小白就笑不出来了,踌躇半响,皱着眉:“朴树他、”
关成做个打住的手势,酒已经上来,关成把茶杯挪开低头倒酒,还带着笑:“别跟我提这人啊。”
小白也不知道自己犯得着因为他那破事儿生气么,但关成这逼样确实他不爱看。小白就是忍不住自个儿了,之后阴着脸讽刺了关成几句,关成那脾气也是个不受人的,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反正前菜还没上来一道就散伙了。
不欢而散,
周媛元是个什么天仙小白也没见着。
吃饭时候小白侧面说了两句关成的事儿,朴树都没多大反应,他也就闭嘴了。
小白就闹不懂这俩人呢,以前爱的恨不得长在一块儿,这会儿可好,是撕破脸了?小白看朴树这样儿淡漠有点吓人。
朴树一直兴趣缺缺的懒散样儿,小白觉得他错了,他这回本来是想通知朴树别太傻逼了,关成已经另觅他人了。
到时候朴树还吊不吊在关成这颗树上死也不管他的事了。
现在小白发现傻逼的是自己。
人当事俩人都一个逼样儿,事不关己,弄的在中间两头跑的小白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才是缺心眼,闲的啊。
和朴树这顿饭也在小白的愤愤中吃完的。
朴树晚上回到家在关苗苗身上又掐又拧,完了拽住一对兔耳朵给摔到炕梢,朴树自己在炕头这边睡了。
过完年又下一场厚雪,小市场的人风雪无阻的来光顾朴树的鞋摊儿,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过完年朴树就20了,也该找得对象了。
为此朴树都萌生了改行的想法。
他实在是不堪其扰,那些人全部没有脸皮,都不是烦,朴树看见他们站在他鞋摊儿前都晕眩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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