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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个人渣(近代现代)——安日天/skyrian123456

时间:2018-01-30 12:11:15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张晨后来把那封明信片邮寄给了谁,或许是给他母亲了,或许是给哪个熟悉的朋友了。
  我又走了神,我在越发频繁地想起张晨,这并不是一件让人轻松愉快的事,特别是在刚刚,我向张晨久违地说了一句实话。
  这么多年,我骗过了他,也以为骗过了自己。我告诉我自己,我并不爱张晨,我爱的是他的脸,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单纯的炮友,除了这个,就是亲情和友情。
  我随时做好了从这段感情中抽身而出的准备,总以为有限的放任不会毁了我的人生,我清楚地知道我抓不住他,却又贪恋着同他在一起的时光。
  有那么几个瞬间,有那么些短暂的岁月,我以为我和他可以尝试着走下去,可以避免他的父母与我的父母的悲剧,但我低估了他的底线,也高估了我的容忍。
  单纯的肉/欲不可能撑得过那么多年,我知道他爱我,我也假装我不爱他。我记得我们之间相处的每一分甜,也记得他给予我的每一分痛,兜兜转转那么多年,总该有一个了断。
  我从抽屉里翻出了烟与烟灰缸,在黑暗里点燃了一根烟,烟味冲入鼻腔,我本能地咳嗽,咳出了无用的眼泪。
  我想起很久之前,张晨问我的问题,他问我,倘若我与他一直和和美美,我是否愿意放过他的母亲。
  我那时的回答是,我不愿意。
  我的回答斩钉截铁,但并没有话语中那么相信自己。或许张晨自己都不知道,他于我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童年的玩伴、最好的朋友、深爱的男人,更是爷爷离开后唯一的寄托与羁绊。
  我抽完了这颗烟,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
  但他毁了这种关系,毁了我与他之间的信任与爱情。
  他想叫我原谅他。
  我没有恨过他,又谈何原谅。
  我只想毁了他。
  我在黑暗中颤抖着身体,抹去了脸上不断滚落的水。
  我斥责这个舍不得的陈和平,你已经用前半生祭奠你那愚蠢的感情,没必要继续折腾磋磨你的后半生。
  我劝诫这个舍不得的陈和平,你要做一件无比正确的事,这件事符合所有的法律条款和道德底线,堪称替天行道、正义凛然。
  我安慰这个舍不得的陈和平,你的未来还有很长,你会遇到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你会渐渐地忘记那些糟糕的回忆,得到重生。
  陈和平好像听了我的话,他平静地去洗了一把脸,用毛巾擦干净的脸上的水,精细地刷干净了牙齿。
  他走进了卧室,将自己掼在了床上,拉高了被子,合上了眼睛。
  他问我,你说,以后我会后悔么?
  我说,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不去做,现在就会后悔。
  我说服了陈和平,说服了我自己,陷入了梦里。
  梦里阳春三月,桃花开得正艳,我和张晨并排站在树下。
  张晨说:“这花开得真好看。”
  我却说:“桃子一定很甜。”
  他嘲笑我满脑子只有吃的,第二天却从书包里掏出个桃子,砸到了我胸口。
  “这季节你从哪儿搞的桃子?”我捧着又大又好看的桃子问他。
  他撇撇嘴,说:“我家吃不完的,给你了。”
  我是傻了才信他是吃不完送给我的,我用纸巾擦干了表面的绒毛,把桃子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他一半:“谢谢你,我们一起吃吧。”
  “我家里有的是……你分我一半干嘛。”他这么说着,却还是接过了那一半桃子。
  我们吃得一样快,用纸巾擦干净嘴唇和手指尖,张晨突然说:“吃了我的东西,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拉钩。”
  我翘起了小拇指,和他的小拇指拉了勾勾。
  “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在一起。”
  “你就给我半个桃子。”
  “我家就这么一个了。”
  “你不是说家里多得吃不完么?”
  “你答不答应我啊?”
  “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么?”
  我们小拇指勾着小拇指,大拇指上翻相挨。
  “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他在笑,我也在笑,我们都觉得,那是个轻易能维系的诺言。
  我自梦中醒来,眼角的水痕已干。
  我翻出了手机,插入了从未用过的电话卡,拨通了久违的电话,我问他:“你需要我的帮助么?”
  对面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在短暂的交流后,他对我说:“我派人去接你。”
  我换上了书柜里最规整的西装,拿起了搁置许久的文件袋,将皮鞋又打了一遍鞋油,拎起了房间里的垃圾袋。
  我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面生的男人:“你来接我的?”
  “陈先生,请吧。”
  我上了他的专车,直奔机场,走了特殊通道登上了去那个城市的飞机,我知道他们能完美避过张晨的耳目——毕竟是郑东阳带出的人。
  郑东阳与张晨,或许是最不心齐的合作人,他二人在达成目的后不可能和谐相处,郑强的仇恨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郑东阳不需要一个人分担他的荣耀与功绩,也不需要一个人了解他的秘密和弱点。
  他二人早晚闹翻,我只是提前了这个阶段。
  飞机很快抵达了生我养我的这座城市,有更多的人或明或暗跟在我的身后,一是为了保护,二是为了监护。郑东阳还是老样子,不信任人,他或许是害怕,我会临阵心软,或者因为胆怯而放弃。
  我早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我拎着档案袋,近乎轻车熟路地过了安检,在崭新的窗口里提交了材料,填写了一系列的表格,门口的科员并不好奇其中的内容,递给了我实名举报反馈单,叮嘱我短时间内保持手机畅通,等待工作人员联系。
  我将单子放进了文件包里,开始向外走,偏偏在此刻,手机响了起来,我翻出了这个只插着新的电话卡的手机,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我接通了电话,贴在了耳侧。
  “陈和平,”张晨的声音一如既往,沉稳又清亮,“你回头看。”
  我转过身回头看,我看到了张晨——他就站在我的身后,靠近窗口的边角里,结合这个电话,我意识到,我刚刚递交材料、填写文件的同时,他一直在看着我。
  “我总以为,你不会下狠心这么做,或者你做的时候,会挣扎踌躇,至少那么复杂的单子,要填写很久很久。”
  他穿着我熟悉的驼色风衣,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留得很长,披散在了肩膀上,他和我记忆中一样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早就做好了决定,就不会犹豫。”
  只是没想到到底棋差一招,郑东阳大概有致命的把柄在张晨的手里,配合他演了这一出戏。
  “你想举报我,想把我送进监狱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一步一步走近了我。
  “陈和平,你想毁了我。”
  “对。”我轻轻地说出了这个字,带着对过去的解脱,未来的期许。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挂断了电话,他说:“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也挂断了电话,笑着对他说:“分明是你比较狠心。”
  “你不怕我打你么?”
  “怕,但更怕你和我继续纠缠在一起。”
  张晨扬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可没什么用处,滚烫的泪还是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爱我么?”
  “是爱过,现在不爱了。”
  “我真讨厌你说实话。”
  张晨抹了一把脸,他说:“你亲亲我吧?”
  “这儿人太多,不想亲。”
  “如果人少一点呢?”
  “也不想亲。”
  “那算了,就这样吧。”
  张晨低垂着眼睑,又飞快地凑过来脸,我本能地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嘴唇,他的吻落在了我的手指间,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直了身体。
  我其实已经注意到,郑东阳带着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了大厅里,我想,我刚刚的猜测有些偏差,郑东阳并没有背叛我,他的确安排好了一切。
  而张晨……他知晓了一切,却放纵了一切的发生,我不知道他是在赌我不会狠下心肠,还是……
  “陈和平,”张晨从脖子上摘下了围巾,递给了我,“送你了,祝贺你,将我送进了监狱。”
  我接过了这条略旧的围巾,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还有些眼熟,我说:“坦白从宽,或许你能早几年出来。”
  张晨别过头,轻笑了一声,或许是在嘲讽我说的话,他说:“陈和平,这话我说了太多遍了,就再说一次吧。”
  “我爱你。”
  他说完了这句话,转过了身,拉高了风衣的衣领,背对着我,一步接着一步,走向了那些即将审问他的人。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一步又一步,走出了我的视线。而我手中的这条围巾,就是那时候围在了他的脖子上,当年我盼着他平安无事、早点回家,谁能想到,如今是我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也转过身,走出了温暖的室内,走进了凛冽的寒风里,这座我所深爱的城市里,终于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第70章 
  我在街边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又叫了一份蛋糕,等东西送上来的时候,我才发觉,都是张晨喜欢的东西。
  有人说,人在二十多岁时养成的习惯,会跟着人一辈子,我并不相信这句话,在我看来,人总是善忘又多变的,没什么东西会永远一成不变。
  譬如我,过往是不爱吃甜的,在温市呆了一段时间,竟然也没那么排斥了。
  我靠着柔软的沙发垫,放空了思想,没去再想其他的东西。
  我已经做完了我想要做的事,而张晨会判多少年的刑罚是法院的事,总归不会死——我是下不去手,叫他死的。
  我在想接下来的安排,或许可以出国旅行,回国后读完博士,再多开几家店,大概就这样了吧。
  郑东阳试探过我,他说他可以让我“官复原职”,我拒绝了这个苦差事,我可能不太适合官场,我永远也学不会内里的潜规则,况且在权利的漩涡里,时刻都踩在万劫不复的边缘,我一把年纪,早就没有年轻时那样的进取心——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什么进取心,只是郑强的事压着我,逼着我继续走下去。
  因为要配合调查取证,我暂时无法离开这座城市,于是打车到了爷爷家的小区,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么多年,街坊邻居也大多换了面孔,路上的老人少了、年轻人多了,我下车走了不到400米,就看见了三四对情侣,他们的手紧紧相握、眼里满是情谊,让我情不自禁地感叹,年轻真好啊。
  年轻的时候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和用不完的时间,可以尽情地去爱一个人,也可以撞得遍体鳞伤,再笑着说我不在乎。
  我迈进了楼道里,跺了跺脚脚卸下了上面的雪,我扶着扶手向上走,每一步却不像曾经那般轻快——我已不再年轻,我愿意坦诚地接受这一点,走向人生的新的阶段,接受自己会渐渐变老的现实。
  我翻出了钥匙,打开了防盗门,推开了大门,站在门口的时候,却愣了一下。我反手关上了门,迈开步子向里走,客厅里多了许多的东西,彩带、拉花、玫瑰花瓣还有几大捆香薰蜡烛,我像是误入了一个布置到了一半的会场。
  空气中弥散着熟悉的烟草味儿,烟灰缸里摁着十几个烟头,卧室的床上有尚未抻平的褶皱,洗手间的架子上多了一堆瓶瓶罐罐。
  我开了温水,洗了一把脸。我意识到张晨在我离开的时候,住在了这里,或许他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或许在接到消息前,他正在这里,思考着要怎么布置房间。
  但我又意识到,这些毫无意义,他单方面的感动与追逐,与我而言并非惊喜,而是负担。
  我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将客厅里的东西收拾好堆在了一边,连同洗手间的瓶瓶罐罐一起,我将卧室的床单被罩都撤了下去,扔进了洗衣机里,倒了洗衣液按下了开始的按钮。洗衣机发出了尽职尽责的轰隆声响,我抬起手,将映入眼帘的全新的套子和润滑剂一并扔到了垃圾筐里。
  我微微喘着气,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慌张,我的胃姗姗来迟地抗议着,翻出了手机试图点个外卖,却不想因为外面大学,附近的外卖员都罢了工。我不甘不愿地打开了冰箱,在里面发现了几样食材,还有一盘裹着保鲜膜的红烧肉。
  我握着这盘红烧肉,想把它倒进垃圾桶,手指却不受控制,拖着它去了厨房——我打开了燃气罐,撕开了保鲜膜,将红烧肉倒进了锅里,香气逸散而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做了什么。
  我抹了一把脸,拿下了勺子翻炒了数十下,又把肉盛了出来,我炒了一个青菜,又用微波炉打了一碗米饭,挪到了餐桌上,坐下的时候,才发觉椅子上多了一个软垫。
  我夹了大盘的青菜,到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夹了一口红烧肉,入口的却不是意料中的甜味。
  那个人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会做甜口的红烧肉,我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做另一种味道——熟悉的、爷爷擅长的味道。
  我吃了十几块红烧肉,吃完了米饭,刷完了自己的碗筷,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郑东阳的备注清晰可见,我接起了电话,简单同他聊了几句,他还是希望我重回官场,我婉言谢绝了他,并不怎么感兴趣。谈话到了最后,郑东阳才说了他真正的目的,他说:“或许你已经知道,张晨前段时间一直在做些什么,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将个人的情感放一放。”
  倘若我真的放不下个人的情感,也就不会亲手把张晨送进监狱,我没有去质问郑东阳,反倒是回答他:“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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